第61章 戲水!陛下,你的手……朕最後一枚銅

第61章 戲水!陛下,你的手……朕最後一枚銅板都被榨乾了!

“藺小九交代的名單裡,有一個叫袁比受的!”舒良道。

原來是朱祁鎮的人,怪不得!

曹吉祥確認了,這個藺小九,是劉敬發展的錦衣衛密探,潛伏在光祿寺裡面。

“把她拖下去審!朕要知道她一切秘密!”朱祁鈺指了指小桃。

不等小桃哭訴,東廠番子就把她拖下去了。

“你說, 藺小九交代了幾個人?”朱祁鈺目光陰冷。

朱祁鎮能在南宮操縱外面,靠的就是這些觸角,必須把這些觸角全部斬斷!

“大興縣民匠錢旻、張監等四人,宛平縣民匠朱祥、袁比受等七人,還有京城的也有很多,他見過的就有二三十人, 奴婢已經派人去抓了, 逃走的不多,這個袁比受正在押回來的路上!”

“好!全都抓起來!”

朱祁鈺坐下來:“尤其這個袁比受, 抓回來後和小桃一起審,還有那個溫恩。舒良,交給你,你要把他們肚子裡的秘密全都掏出來!”

“奴婢遵旨。”舒良領旨。

“王文來了嗎?”

“應該在來的路上。”舒良回答。

“朕乏了,告訴他回吧,明早下了早朝再來。”

想必唐貴妃已經準備好了沐浴水, 沐浴一番該歇息了, 從睜開眼睛就沒消停過, 該放鬆放鬆了。

“那鄭氏和季福?”

“讓他們在宮門外站着,一個乃母子, 一個錦衣衛,都是心向太上皇的人啊,站一宿, 死不了人。”

朱祁鈺揮揮手, 讓他退下:“你也歇了吧,裡庫追回來的寶貝都放在你那, 能當的都當了, 用來整飭東廠, 人手不夠就招人,不中用就給些賞賜打發出去。記住,要多多培植心腹,心腹也不能全信,要相互監督,不要被他們給騙了,懂了嗎?”

“奴婢謝皇爺教誨,奴婢明白。”舒良跪在地上。

“好,退下吧。”

朱祁鈺站起來抻個懶腰,沐浴了。

隅室水汽氤氳,唐貴妃手提着個花籃,認真地往水裡撒玫瑰花,水汽中傳來淡淡的花香,和好聞的芳香。

朱祁鈺噓了一聲,躡手躡腳走到唐貴妃身後,輕輕一抱。

“呀?”唐貴妃嚇了一跳,花籃掉進了水裡。

回眸看見是皇帝, 面容羞紅,嬌聲道:“陛下, 您嚇了臣妾一跳?快點放開臣妾,宮女兒們都看着呢?成何體統呀?”

“哈哈,朕抱自己的愛妃,有什麼不成體統的?”

朱祁鈺大大方方抱着她,揉着她肚子:“你們說說,朕有失體統嗎?”

“奴婢等不敢置喙陛下!”宮女們很懂事,紅着臉退出去。

“哎喲陛下,臣妾的臉可往哪擱呀!”唐貴妃嬌灩欲滴,水汽蒸着的面龐更添嫵瑂。

幾次試圖推開朱祁鈺,但他抱得緊,掙脫不開,紅着臉說:“陛下,讓臣妾把花籃撿起來。”

“朕喜歡這個香味。”朱祁鈺一語雙關。

吸了一口。

唐貴妃渾身癢癢的,縮了縮肩膀,身體不自然地抖動幾下。

慍怒道:“陛下再不放開臣妾,臣妾可就無顏見人了!”

“哈哈哈,愛妃莫要生氣,愛妃伺候朕寬衣吧。”朱祁鈺使勁揉了揉朊綿綿的肚子,纔不舍地放開。

唐貴妃整張臉如紅透的蘋果,雖然夫妻多年,但相敬如賓,這也是朱祁鈺更喜歡李惜兒的緣故。

“陛下還是讓宮女兒、太監給您寬衣吧。”唐貴妃要跑。

朱祁鈺卻拉住她:“宮女兒笨手笨腳的,哪有朕的愛妃細心?朕保證不動手了,保證!”

他舉起雙手。

唐貴妃更加羞惱,邊寬衣邊抱怨道:“陛下的手呀,爲什麼就不安分點呢?”

“主要是愛妃如絲綢一般,愛妃莫惱,朕在誇你。”

“呀!”唐貴妃悶哼一聲:“別,別……呀!”

“朕沒有!”朱祁鈺滿臉無辜。

唐貴妃動作迅速,然後推開他:“陛下快洗吧。”

“愛妃給朕擦擦背。”

朱祁鈺一臉正經,進了浴桶裡,長舒口氣,語氣沉悶:“真舒服呀,朕累了幾天了,從奪門之後就沒閤眼啊,好累啊。”

唐貴妃走到門口,又心下一軟,返了回來,紅着臉說:“那陛下安分點!”

“自然,你我夫妻,朕從來不騙愛妃的。”朱祁鈺笑道。

“哼!”

唐貴妃嬌哼一聲,坐在他身後,幽幽道:“陛下可否知道,方纔你要廢了臣妾的時候,臣妾的心都碎了。雖知道是演戲,但想到和陛下不復相見,臣妾這心……”

說着說着,她眼淚流了出來。

“朕懂。”

朱祁鈺嘆了口氣:“不把潛伏在幹清宮的奸細挖出來,朕寢食難安啊。”

“臣妾也萬萬沒想到,小桃居然是奸細……呀!陛下,你的手!”唐貴妃猛地站起來,俏臉含怒。

“愛妃,真的……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你把手放在水裡面!不許動!”唐貴妃俏臉羞紅一片,她哪曾經過這些啊。

“朕聽愛妃的,愛妃快些擦背。”

唐貴妃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本來好好說話呢,結果皇帝壞死了,弄得她心煩意亂的。

“愛妃,這浴桶很寬敞,要不你也一起?”朱祁鈺扭過頭看她。

“臣妾不要!”唐貴妃趕緊拒絕。

那種伺候的,是妾室才做的事情,她雖不是出身名門,卻也是正經的大家閨秀,不會做這種事的。

如果是李惜兒,肯定早就鑽進來了,嘖嘖,難怪原主喜歡她。

不過,妖灩建貨有什麼意思?把良家調教成妖灩建貨纔好玩!

“陛下,臣妾和您說話呢,您正經些!”唐貴妃氣惱道。

“朕正經得很呀。”

“那你的手……哎呀,快點拿開!”

唐貴妃又站起來,佯怒道:“陛下再不聽話,臣妾就不伺候了!”

“別別別,愛妃擦背最舒服,遠非他人能及。要不愛妃也試一試朕的手法?”

唐貴妃驚呼一聲。

“哈哈哈,愛妃留下侍寢吧。”

“談女醫說陛下現在要以調養爲主。”唐貴妃不敢深說。

“安心,朕只是抱着愛妃睡覺,夜半衾裯冷,孤眠懶未能,白居易尚且知道夜裡孤寂,何況朕了?愛妃留下陪朕吧。”朱祁鈺回眸看着她。

“那,那陛下保證以龍體爲重?”唐貴妃有些心疼。

“自然,朕向來最愛惜身體了。”

朱祁鈺見她答應,笑道:“愛妃,快進來,朕給你擦擦背!”

唐貴妃嬌笑着推開他,奪門而去。

朱祁鈺招人進來伺候,穿戴完畢後,走進寢殿。

芙蓉帳暖,美人如玉。

“愛妃,你這件衣裳朕喜歡。”

“謝陛下誇獎。”唐貴妃巧笑嫣然。

“咦?這裡好像破了?朕給你看看,這裡真破了!”朱祁鈺指着衣領後面。

“呀?”唐貴妃撩開長髮,扭頭去看。

“愛妃你看不到,朕幫你看看,招個宮女進來,給你補補。”

唐貴妃不疑有他:“不用吧?明早臣妾起來自己補吧。”

“朕喜歡這件衣裳,萬一破了多可惜呀。來,朕幫你……”

“呀!”

唐貴妃驚呼一聲:“陛下你怎麼能?”

“朕怎麼了?你看看,這件衣裳是不是破了?朕沒騙你吧?先放在這吧,明早你自己補補,朕喜歡這件衣裳。”

看到了!大呀!

“請陛下轉過去,臣妾,臣妾去換一件。”唐貴妃俏臉羞紅一片。

“不用換了,燈都熄了,朕什麼也看不到。愛妃,朕與你都是老夫老妻了,朕又不是澀急之人!睡覺睡覺,朕的龍體重要。”

唐貴妃微鬆了口氣。

可好像不知道從哪來的一隻手……

“陛下,你你你……”

唐貴妃快哭了:“陛下龍體要緊,等,等陛下龍體安好,臣妾自然不拒絕陛下,請陛下放開臣妾!”

“嗯。”朱祁鈺嘴上答應了。

“陛下,臣妾內急!”唐貴妃咬牙。

“讓宮女拿個恭桶進來?要不朕親自伺候你?”朱祁鈺壞笑地看着她。

唐貴妃乾脆把腦袋縮進被子裡,不管朱祁鈺說什麼都不鑽出來。

至於那隻壞手,咬死你!

“啊!”朱祁鈺慘叫一聲:“謀殺親夫啊!”

……

早晨,唐貴妃伺候朱祁鈺穿朝服。

“愛妃臉色怎麼如此之差?”朱祁鈺神清氣爽,睡得舒服。

唐貴妃翻個白眼,還不都怪你?

“哈哈,朕去早朝,你便歇下吧,等朕回來一起吃早膳。”朱祁鈺走出西暖閣。

乘坐御輦去奉天殿。

幹清宮門口,站着一對瑟瑟發抖的夫婦,站了一夜了,皇帝根本沒工夫搭理他們。

因爲瓦剌叩邊,出征在即,才召開早朝。

其實早朝已經名存實亡了,來回折騰的只有皇帝,來參加的大臣越來越少,甚至民間戲稱“早朝晨鐘一響,萬餘烏鴉飛起”。

百官見禮之後,便直入主題。

兵部和內閣商討出徵日期,戶部尚書葉盛還未到達京城,仍有張鳳代理。

“啓奏聖上,戶部錢糧捉襟見肘,出兵太急,戶部恐怕不夠支出。臣想從內帑拆借一部分,等今秋各地稅賦徵收後,再還給內帑。”張鳳啓奏。

來了!

內帑被盜的後遺症來了!

瓦剌叩邊,京營出征,國庫錢糧不足,從內帑拆借一部分,完全說得過去,皇帝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實數缺多少?”朱祁鈺語氣平靜。

張鳳將一本奏疏呈上來,朗聲道:“錢尚缺44萬兩,糧秣……”

內承運庫只有44萬兩白銀!

這是按照內承運庫存銀,報的數目啊!

朱祁鈺目光陰冷:“這銀子……”

“陛下,京營出征在即,錢糧刻不容緩,臣等知道陛下有難處,但瓦剌叩邊,宣鎮告急,軍情如火啊!”

陳循率先跪下:“還請陛下以國事爲重!便如張尚書所言,待秋收後收上來稅賦,便還給內帑,若陛下還不願,也可算上利息!”

朕能給你變出錢來?

朱祁鈺默不作聲。

“陛下!”

林聰走路有點彆扭,慢慢跪下:“臣等知道內承運庫被盜,也清楚陛下之難。但首輔所言甚是,朝廷再難,也沒有邊關難,京營將士出征,總不能空着肚子走吧?”

“臣有個主意,請陛下采納。”

林聰轉性了?居然幫他想轍了?

朱祁鈺讓他說。

“臣以爲可以搞一場募捐,陛下牽頭,讓臣子們捐一筆錢,湊夠軍資。”林聰坦然道。

此言一出,奉天殿內譁然。

不滿之聲甚囂塵上。

“陛下,林閣老所言甚是,國難當頭,臣等願與陛下共赴國難!臣帶頭先捐一個月俸祿!”陳循率先道。

有首輔帶頭,內閣閣臣都捐一個月的俸祿。

不少官員陸陸續續捐款,但捐出來的數額,要飯的看了都嫌棄。

按這個捐法,把京城所有官員的錢糧湊起來,都湊不足一千兩銀子!有個屁用?

的確,大明俸祿之低,歷史之最!

但也沒這種捐法吧?

呵呵,林聰這不是獻策,而是埋汰朕啊!

就差指鼻子罵朕是個窮逼了!

“首輔愛國之心,朕心甚慰。”

朱祁鈺咬牙道:“諸位的愛國之心,朕也看到了。”

“但募捐終非一道,朕以爲乾脆把官爵都掛牌賣了,好好籌一筆錢!”

“陛下不可!官爵不可輕授之,這是太祖祖訓!請陛下收回成命,切勿亂想啊!”陳循立刻勸諫。

文武全都跪下勸諫。

就算他真賣官鬻爵,能做到嗎?

看看,朕隨口說說,羣臣便跪下勸諫,好似朕是昏聵之君,若沒有他們,天下早就亡了!

朕需要一把刀啊!能殺盡天下的刀!

他看了眼于謙,于謙彷彿神遊天外,對朝堂上的爭端毫不在意。

現在不能讓他兒子于冕伴駕了,要等他得勝歸朝,再把于冕當做刀,砍死這些該死的文武百官!

“諸卿,起身,朕只是情急之下,順嘴胡說而已,諸卿莫怪,朕也是爲錢急昏了頭了。”

朱祁鈺道歉了。

第二次向百官低頭了!

“陛下口含天憲,乃真龍天子,切莫信口開河,錢之事可從長計議,卻不可信嘴胡說呀。”陳循站起來,慢悠悠的勸諫,像是長輩在勸慰子孫一樣。

“首輔此言甚是,朕錯了。”

朱祁鈺嘆了口氣:“錢的事朕來想辦法。”

“朕已經命唐興和杭昱,各自籌集五萬兩,一共十萬兩,全都交給張尚書吧。”

“唐貴妃的嫁妝、朕的一些私人物件,也都拿出來當了吧,湊一湊。”

“陛下不可!”

陳循又勸諫:“陛下所用之物乃是御物,豈可流入民間?如今國難當頭,陛下以身作則,文武百官自當效仿,臣願意再捐獻一百兩銀子,臣回家再湊一湊,爭取多拿出來一點。”

“首輔啊,您真是國之賢臣,朕之肱骨,朕以前錯怪你了,真是板蕩識忠臣啊!”

朱祁鈺心裡一陣噁心,一百兩銀子,你家一頓飯用的都比這個多!

就用一百兩銀子收買人心,名垂青史,好算計啊!

文武百官怎麼會放過沽名賣直的好機會啊?玩了命似的捐款,幾兩的都有。

“諸卿之心,朕看到了!你們都是賢臣啊!朕心甚慰!”

朱祁鈺神情激動,站了起來:“朕不白要你們的銀子,這樣,朕把皇莊轉讓給你們!”

“朕的皇莊,都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好田地,每年產銀無數,朕不虧待你們,市場價的八成,轉讓給你們!”

本來爲了沽名賣直的文武百官,瞬間啞火了。

皇莊,可是個棘手的東西!

從太宗朝發展的皇莊,到了朱祁鈺手裡,幾乎完全變成了累贅,有的皇莊年年還往裡面貼錢。

關鍵還查不得,皇莊從頭到尾就是筆爛賬,越查越亂,真要是查,把所有太監都殺了,依舊查不清楚。

索性,直接甩掉包袱最好。

還有更深層的政治原因,就是土地兼併。

皇莊,是皇帝帶頭土地兼併的標誌,如果皇帝處理了皇莊,就擦乾淨了屁股。

萬一某天,皇帝腦抽,要清查土地兼併,文武百官可就不好解釋了。雖說這種情況萬分之一,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陛下,皇莊乃陛下生計,賣給臣等,恐怕於禮不合啊。”陳循也拿不定主意。

皇莊在皇帝手裡虧錢,可換到他們手裡,就會變成下蛋的金寄。

“首輔,百官之心,朕看在眼裡,他們俸祿微博,尚能我國赴難,所以朕投桃報李,打算把皇莊半賣半賜,送給他們,以安臣心。”

朱祁鈺苦笑:“如今內承運庫被盜,十庫只剩下九庫,裡庫也空了。朕苦於無錢,別無他法,只能變賣祖宗家產了。”

“陛下作價幾何?”

陳循剛問完,御史楊瑄便站出來,高聲道:“陳大人,此乃大朝會,不是菜市場!如商人般斤斤計較,豈不有損國之威嚴?”

“啓奏陛下,陛下關愛臣等之心,臣等內心暖和,還請陛下以出征大事爲重,把皇莊之事等商賈之事交給太監去辦,此等污濁之事,不該髒了陛下的手!”

他說得冠冕堂皇,居然引來一片叫好之聲。

太祖時就把商人打入塵埃,商人是社會最底層。

但是,這些站在朝堂上滿嘴仁義道德傢伙,嘴上把商人噴成狗,誰背後沒養着幾個商人當走狗?哪行哪業裡沒有他們的觸角?

哼,不讓朕沾手商賈之事,你們背後說真香,敢情祖宗之法只給朕一個人用!

“楊御史此言甚是,那拍賣皇莊之事就交給楊御史去辦吧!”朱祁鈺淡淡道。

楊瑄一愣,卻跟吃了蒼蠅一樣,他最討厭商賈之事,所以勸諫陛下遠離商賈,可陛下卻要把他變成商賈啊。

“陛下……”

朱祁鈺打斷他,厲聲道:“好了!奉天殿不是給你沽名賣直的地方!”

“早朝早朝,就是解決問題的朝會!”

“大軍出征,急需軍費,朕不賣皇莊,你給大軍出錢啊!”

“沒有錢,憑你這張嘴,去擋住瓦剌叩邊啊?”

“沒腦子的東西!”

“滾出去,領十杖!”

“還有你們都察院!下次勸諫的時候,注意場合!分得清輕重緩急!”

“太祖給你們發言之權,不是讓你們滿嘴噴糞、耽誤正事的!”

“若再有人跳出來說有的沒的,朕就要大開殺戒了!”

“太祖能賜你們發言之權!”

“朕,也能收回來!”

朱祁鈺發怒了。

“臣等有罪!請陛下恕罪!”陳循帶頭跪下請罪。

朕早晚收回都察院滿嘴噴糞的權力!

朱祁鈺目光閃爍:“起來吧,繼續說!”

皇莊之事,最好直接敲定。

他甩掉皇莊的包袱,日後清查土地兼併,也有了藉口。

“陛下,臣等兩袖清風,就算陛下賤賣皇莊,臣等也接不了手啊,不如由戶部聯繫商賈,將皇莊賣給他們,陛下您看如何?”陳循想個折中的辦法。

陳循不是老古董,他會順着皇帝的心思辦事。

“首輔之言有理,便交給戶部去辦吧,金忠,你來和張尚書接洽,價格越高越好,錢到手了直接送去戶部。”

朱祁鈺苦笑:“諸卿,可還有籌錢的辦法?”

看見皇帝撓頭的樣子,陳循想笑,這纔是乖乖的皇帝嘛,皇帝就該蹲在籠子裡,等着別人投食,給你吃你才能吃,不給你,你就餓着。

陳循搖了搖頭,便沒有人建言獻策。

不說話,就是在逼皇帝。

你還有錢,拿出來吧,別裝了。

“罷了,參與奪門造反之逆臣、瓦剌奸細等人,所抄一切,不必送往內帑,全都送去戶部。”

朱祁鈺長嘆口氣:“首輔,你看如何啊?”

這幫混蛋,是要把朕最後一滴血榨乾啊!

他們不許朕留下一點點錢,做任何事!

別說組建緹騎,這回整飭錦衣衛、東廠的錢都不夠了!

真狠啊!

“陛下真乃賢君,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陳循帶頭叩拜,文武百官高呼萬歲。

朕不是賢君!朕是亡國之君啊!

朱祁鈺深吸口氣,平息憤怒。卻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們會不會藉機保護王翱、江淵等人的家人呢?

甚至,也在阻止朕挖出徐有貞呢?

一箭數雕。

本來他打算借抄家之名,全城搜捕徐有貞。

如今抄家所得傢俬,全都送去戶部,不就跟東廠沒關係了嗎?東廠還以什麼名義搜捕徐有貞呢?

好深的算計啊!

朕提着腦袋裝瘋殺了那麼多人,結果是給你們做嫁衣啊!

人,朕殺了,官位被你們的人佔了;連抄家得到的傢俬,也都落入你們口袋了?

朕卻一無所得!

還成了你們手裡的一把刀啊!

難怪他們不擔心範廣拿到了五萬京營的指揮權,因爲朕沒錢!

沒錢就拉攏不了京營士卒,士卒就不會給範廣賣命,就等於說朕抓了個寂寞。

千辛萬苦撕開的一個口子,真的關閉了!

沒錢啊,頭疼啊!

“平身吧。”朱祁鈺萬分無奈。

被人玩了,還得乖乖給人家數錢,這滋味屬實難受。

楊瑄領完廷杖進來,神情中居然帶着幾分欣喜,作爲御史,被打了廷杖纔是真御史。

又議了一會,早朝逐漸落下帷幕。

“陛下,微臣請奏!”御史魏翰站出來,高聲道。

“講。”

“臣奏請閣臣王文之子王倫,在家鄉驕橫霸道,施暴殺人!”

魏翰跪在地上,呈上來一本奏章。

朱祁鈺猛地看向王文,王文也滿臉懵,御史魏翰爲什麼會咬他?

在內閣之中,雖然高谷是王文的舉主之一,但王文和高谷關系不好,所以皇帝要剖了高谷時,他冷言冷語。

但他和首輔陳循關係很好,魏翰是陳循的黨羽,爲什麼出來咬他呢?

嘭!

朱祁鈺把奏章重重砸在御案上,厲喝道:“王文!你給朕一個解釋!”

金忠把奏章拿下來,給王文看。

王文臉色一變,下意識看了陳循一眼,陳循巋然不動,他一顆心慢慢下沉。

這是陳循的報復,報復他當皇帝的走狗。

可皇帝呢?是不滿意他在皇帝與文官中間搖擺,所以才藉機敲打他?

“陛下恕罪,臣並不知道上面的指證!”

王文穩定心神,朗聲道:“魏御史所呈之奏章,說王倫因打茶圍時爭風吃醋,打死了趙員外。”

“王倫確實在老家讀書,臣疏於管教。”

“還請陛下下旨,捉拿一干人等,無需看臣的面子,若臣子殺人,便讓臣子償命,臣絕無怨言,倘若臣子是冤枉的,便請聖上爲臣子伸冤!”

陳循等人皺眉,王文這是鐵了心當皇帝走狗了。

朱祁鈺對他這番話略顯滿意:“那便依王卿之言,捉拿王倫等一干人等,交由刑部審理。”

“臣謝陛下隆恩!”王文的心亂了。

他只有一個兒子,爲了兒子的仕途,他可煞費苦心啊,鄉試時,他傾軋考官,給兒子開後門。

爲此還被朝堂彈劾,最終皇帝幫他壓了下來。

如今陳循舊事重提,打他七寸。

王文咬牙不語。

朱祁鈺臉色也不好看,陳循的報復太猛烈了。

所有投靠他的官員,都沒好下場!

先有範廣家宅不安,後有王文之子王倫被告殺人……

彷彿在警告所有人,投靠皇帝的,都沒有好下場!

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他又會變成光桿司令了!

怎麼破局呢?

“便請首輔引薦商賈,金忠去和他們接洽,把皇莊都賣了,一應所得全部送往戶部;還有抄家所得,也都送往戶部,朕再讓唐興和杭昱把錢也送去,朕宮裡值錢的物件和唐貴妃的嫁妝,也都送去戶部,充作軍資吧。”

朱祁鈺真是憋屈啊。

這錢嘴說是借,可到了秋後戶部以稅賦不足打賴,他能怎麼辦?

其實就是送!

陳循剛要跪下高呼萬歲,李賢卻厲喝:“天子御用之物,豈能流入民間?”

“首輔,天子、貴妃娘娘御用之物,你敢用嗎?”

“陛下,若有人斗膽使用御物,臣請陛下誅其九族!”

李賢義正嚴詞。

陳循臉色一變,沒想到皇帝偷偷挖了個坑。

皇帝真夠陰險的,挖坑等着他跳呢,幸好李賢機靈,否則他真就掉進去了。

“陛下御用之物可萬萬不可賜人,陛下乃真龍天子,臣等命薄,不敢受之!民間之人若觸碰龍物,必遭天譴而死!還請陛下憐憫蒼生,切勿將御用之物流入民間啊!”陳循叩拜。

該死的李賢!

你要是不提醒,陳循就掉坑了,看朕怎麼剖了他!

“首輔嚴重了,罷了,首輔不同意便不充作軍資了吧。”

朱祁鈺嘆了口氣:“對了,國子監已經開始修撰奸臣錄,朕知會首輔一聲。”

陳循瞳孔一縮:“陛下,何時開修?”

“昨日便開始了,國子監主修,翰林院輔之,好了,退朝吧。”朱祁鈺瞥了他一眼,早晚也讓你上榜!

奸臣錄改名叫奸臣榜也不錯,把你們全都登榜!

遺臭萬年去吧!

陳循神色不虞,看了眼林聰。

林聰咬牙站出來:“陛下且慢,聽臣一言!”

“朕乏了,明日再說。”朱祁鈺直接開溜,聽你反駁朕?奸臣榜必須定下來了,你們早晚都會上榜,不用着急!

登上御輦,朱祁鈺滿肚子氣。

他又讓人把王文宣來,還有件事沒問清楚呢。

回了幹清宮,和唐貴妃用了早膳,內閣那邊把堆積如山的奏疏送了過來。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放下碗筷,朱祁鈺長嘆口氣。

“陛下爲錢發愁?”唐貴妃也放下了碗筷,問。

“是啊,前朝把朕手裡最後一枚銅板都榨乾了,還把所有來錢的路子都堵住了,這是要困死朕啊!”

朱祁鈺抓住唐貴妃的手:“愛妃,朕只能苦一苦唐興了,那五萬兩就當朕借他的,等有了錢便還給他,如何?”

唐貴妃垂首不語,神情掙扎,低聲道:“臣妾聽陛下的。”

“朕手頭實在不寬裕,你的嫁妝朕捨不得動,朕是男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你的嫁妝的。”朱祁鈺拉着她的手,想讓她坐到自己腿上,可唐貴妃忸怩不願意。

“陛下切莫如此說,臣妾的就是陛下的。”

“是嗎?”

朱祁鈺笑眯眯地看着她。

唐貴妃俏臉羞紅,捶了他一下:“臣妾和您說正事呢!”

“朕說的也是正事啊,等朕和你有了女兒,你的嫁妝是要給她送出宮做陪嫁的。”

朱祁鈺拉起唐貴妃:“今天天氣不錯,正好適合生個女兒!”

“陛下切莫胡說!豈可白日……”

唐貴妃說不出口,卻猛地俏臉羞紅,如紅布一般:“陛下,陛下你的手……”

“朕的手又怎麼了?”朱祁鈺滿臉無辜。

在朝堂上受了氣,回來捏一捏,就心情大好啊。

“臣妾回宮了!”唐貴妃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伺候的太監、宮女,發現所有人都低着頭,沒人敢看。

也不會有人看到,因爲朱祁鈺用身體擋着呢。

但那種羞恥感,一直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愛妃麪皮太薄了。”朱祁鈺嘆了口氣,錢啊錢啊,去哪弄錢啊。

“陛下,鄭氏夫婦還在外面站着呢。”馮孝伺候他吃藥的時候說。

“倒把他們忘了!”

朱祁鈺眼睛一亮,這不有人送錢來了嘛,笑道:“宣進來吧。”

很快,一對夫婦走了進來,一瘸一拐的,站了一夜,天氣又冷,兩條腿都快站廢了,勉強跪下行禮,聲音哆嗦。

“季福,認識藺小九嗎?”朱祁鈺板着臉。

“回陛下,認識。”

朱祁鈺一愣,居然承認了?

“怎麼認識的?”

“藺小九是光祿寺廚子,爲人好賭……臣在外面開了家賭坊,藺小九是家裡的常客,輸了很多錢,他把妻子孩兒都抵出去了,所以臣認識他。”

季福哆哆嗦嗦道:“臣有罪,臣不該開賭坊,請陛下寬恕啊!”

你倒是推個乾淨。

“鄭氏,你是太上皇的乃母子?”朱祁鈺看向鄭氏。

鄭氏明顯一愣,乃母子是粗魯人說的罵人的話,皇帝怎麼能說出如此粗俗的話呢?

“是。”她乖乖承認。

“你們夫婦狼狽爲奸,偷盜裡庫,拖出去砍了吧。”朱祁鈺聽了季福的解釋,就知道從他們身上打不開突破口了,乾脆直接弄死。

“陛下冤枉啊!”

鄭氏膝行兩步,高喊:“臣妾的確是太上皇的乃……乳母,但景泰元年後便從再無入宮紀錄,您說臣妾夫婦偷盜裡庫,可臣妾夫婦從未進過宮中,如何偷盜裡庫呀?”

“你在質問朕嗎?”朱祁鈺盯着她。

“臣妾不敢,但世間總要有個‘理’字,您是天下共主,您應該是世間最講理的人,如果您有證據,可以殺了我們夫婦,我們夫婦絕無二話,可若毫無證據,便冤殺我夫婦二人,臣妾心中不服!臣妾夫婦不服啊!”

真沒想到,鄭氏居然是個牙尖嘴利的,不然也不會選爲朱祁鎮的乳母。

“非要朕拿出證據?”朱祁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是!”鄭氏認爲自己無懈可擊。

季福已經解釋了藺小九,就算把藺小九拉來對質,恐怕真如季福所說,藺小九是個賭徒,把妻兒都輸了的賭徒。

“你也不見棺材不落淚?”朱祁鈺看向季福。

“臣不服!”

季福是錦衣衛百戶,所以稱臣。

“把曹吉祥拉過來!”

奇怪的是,鄭氏臉色絲毫不變。

曹吉祥進來就跪下,一眼就認出來鄭氏,立刻道:“皇爺,她是南宮的人!”

“放屁!什麼叫南宮的人?我就是太上皇的乃母子!天下人都知道!你個死太監,敢隨意攀咬我?我沒做過的事,誰也休想把屎盆子扣我頭上!”鄭氏直接撒潑。

曹吉祥反而悻悻不說話了,他是真沒證據。

朱祁鈺皺眉,藺小九絕對沒指認錯,季福一定是把油紙送入宮中的人,可在宮門口,又是誰接應他的呢?

若這次放歸鄭氏夫婦,再抓可就難了。

朱祁鈺猶疑。

“奴婢參見皇爺!”

卻在這時,舒良風風火火拜見,他瞥了眼鄭氏,道:“奴婢審訊太醫院的太醫,又有新的發現!”

猛地,鄭氏臉色一白。

季福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

“正月十六的凌晨,負責給羣臣治傷的太醫中,有一人叫徐壎,擔任太醫院舍人。”

舒良道:“這個人招認了!”

噗通!

季福軟倒在了地上,露了!全都露了!

“徐壎?徐彪的兒子?”朱祁鈺皺眉。

那天真是漏洞百出啊,居然讓徐彪的兒子出入奉天殿,幸好當時他有範廣保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皇爺好記性,就是徐彪的兒子,徐壎,擔任太醫院舍人!”

舒良吹捧道:“他招認了,那天是他,從季福手裡接到了油紙,交給一個叫蔣冕的太監!”

“蔣冕?”朱祁鈺又吃了一驚。

蔣冕是御馬監太監,原主還提拔了他弟弟蔣成入錦衣衛了呢,卻不想蔣冕也是朱祁鎮的人?

真是防不勝防啊!

“沒錯,是蔣冕,奴婢已經派人把蔣冕抓住了,但他弟弟蔣成不見了,奴婢派人正在抓捕。”舒良道。

鄭氏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來人,把她潑醒!”朱祁鈺豈能放過天賜良機。

“皇爺,地毯珍貴,不值當因爲個賤人髒了地毯,奴婢把她弄醒。”舒良擅長這個。

啪啪啪!

提着刀鞘瘋狂劈砍鄭氏的腦袋。

鄭氏慘叫連連,腦袋全是大包,臉頰有的地方磕破了血。

“你還敢叫?閉上嘴!皇爺讓你叫,你再叫!皇爺不讓你叫,你就老老實實閉上嘴!”

舒良高高舉起刀鞘,狠狠打在鄭氏的腦門上。

一縷鮮血從腦門上流了出來。

鄭氏晃了晃,又要暈厥。

“你敢暈?”舒良作勢又要劈。

“不,不,不敢了,不敢了!”

鄭氏強忍着不適,滿臉驚恐。

“跪好了。”舒良冷喝。

鄭氏規規矩矩跪好了。

瞧瞧,早就該這樣拾掇她。

“朕問你,認不認識徐壎啊?”朱祁鈺目光陰冷。

鄭氏剛想狡辯,舒良卻提起了刀鞘。

“認識!”鄭氏絕望地閉上眼睛。

“說吧,你們是怎麼偷盜裡庫的?”

“臣妾沒有參與……”

啪!

舒良狠狠一刀鞘打在她腦袋上,冷哼:“你也配稱臣妾?奴婢!你個賤婢!”

反手又抽了一下,鄭氏被打倒在地。

掙扎着又爬起來,哭着稱賤婢。

“你算個什麼東西,太上皇的乃母子,知道嗎?是太上皇!”舒良惡狠狠道。

“知道!”

鄭氏縮了縮腦袋:“奴婢,奴婢沒參與,什麼都不知道。”

看見舒良又要打她。

她不敢再隱瞞,全都說出來:“我們就負責把油紙送給徐壎,後面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了!我們真不知道啊!”

“誰聯繫你們的?”朱祁鈺沒深究。

“太,太上皇。”鄭氏全都招認了。

他們和太上皇有聯繫的暗號,正月十六的凌晨,有人用這個暗號聯繫他們,他們也是按照計劃行事。

“你的上線是誰?”

“就是太上皇啊,因爲太上皇在南宮,我們都是靠暗號聯絡的。”

鄭氏說:“我們只認暗號,不認人。”

暗號?

就是說,在南宮的朱祁鎮,是直接和鄭氏聯絡的。

按照她說的,這八年來,聯絡並不多,只是今年聯絡了兩次,一次是奪門起事,第二次就是這次。

“藺小九也是你們聯繫的?”朱祁鈺問。

“是!藺小九隻是光祿寺廚子,他爲人好賭,經常出入我們賭坊,我們就發展了他。”

“正月十六的凌晨,我們收到了全部計劃內容。”

“我就聯絡藺小九,讓他準備油紙,季福拿了油紙後,就送到宮門口,交給徐壎,後面的事情,我們是真不知道了。”

“我們完全是按照計劃內容執行的,我們每個人只知道內容,但不知道具體是誰來執行。”

“所以我們真不知道里庫的寶貝去哪了!”

鄭氏戰戰兢兢回答。

朱祁鈺目光閃爍,鄭氏應該沒說謊。

但這件事太蹊蹺了。

朱祁鎮爲什麼要偷盜裡庫呢?不惜把所有暗棋都放到明面上,難道他不知道這樣一來,會把所有暗手都有傾覆之危嗎?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有什麼好處嗎?

朱祁鈺百思不得其解,裡庫失竊,越往深查,他越覺得疑惑,雖然所有線索都指向了朱祁鎮。

但他越琢磨,這件事跟朱祁鎮的關係越小。

很有可能有人在借朱祁鎮的手,打擊朱祁鈺。

也在用朱祁鈺的手,打擊朱祁鎮。

挑撥天家兄弟之爭。

又有誰會漁翁得利呢?

朱祁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皇爺,王大人求見,他很着急,想快點見到您。”馮孝匆匆而來。

————

文中出現的蔣冕、葉達、藺小九、袁比受、杜清、徐彪、徐壎、王喜、季福等等人物,都是真實歷史人物,朱祁鎮登基後封賞名單裡的人。

今天有點生病,吃了藥才碼的,本打算多更一點,抱歉,明天儘量多寫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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