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暹羅王,跪下!臣拉梅萱願吾皇萬歲

“陛下,不好了!明軍向王宮殺來了!”

拉梅萱驚慌地站起來:“大明要幹什麼?要滅了我大成王朝嗎?”

“陛下,快調兵鎮壓呀!”有大臣提議。

“絕不能調兵!”

有理智的大臣急聲道:“大明天兵,不可力敵,絕對不能再激怒天兵了!”

然後,跪在地上:“陛下,請派出使臣,去和大明天兵說和,和平解決問題!”

“諾拉弟,你就是個懦弱小人!”

有一個將領跪在地上:“陛下,微臣願意親自領兵,消滅明軍!”

嘭!

他話沒說完,一個大臣一腳把他踹翻:“你還嫌事情不夠大是不是?大明已經吞了安南北部,距離暹羅有多近,你知道嗎?”

“伱這麼能打,怎麼不去打安南呢?”

“本官問你,你打得過安南嗎?”

“大明平定安南,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可見天兵之強。你還在這魅惑君上,你意欲何爲?”

那大臣跪在地上:“陛下,諾拉弟所言甚是,必須和平解決此事!絕不能起戰事,必須要和平!”

拉梅萱也醒悟過來了。

不是大明打崩了韃靼,讓暹羅恐懼,而是大明距離暹羅距離近呀,騎馬快行,三天就能到暹羅邊境。

他拿什麼抵擋天兵?

靠一萬人被三百人打崩了的城防軍嗎?

“諾拉弟、瓦棲拉兀,你們兩個親自出宮,和明軍和談,絕不能起武力爭端,切勿要和談,一定要和談!”

“暹羅是大明的屬國,彼此關係一衣帶水,一定要和談,和平解決爭端。”

“只有和平,才符合明暹共同利益。”

拉梅萱反覆強調和談。

要是能打過大明,誰願意低三下四和談啊。

“老臣等寧死也不辱聖命!”

兩個大臣磕頭,風蕭蕭易水寒般出宮。

天公作美,天快亮時,大雨已經停了。

王都道路是青石板鋪就的,但不像北京,有完善的下水系統,暹羅王都處處是積水,並不好走。

高宗本舉着倭刀,率領三百鐵軍,氣勢洶洶往王宮而來。

王都城防軍,在兩側協防,顯然不敢和這支鐵軍硬鋼,因爲,高宗本手裡提着一顆腦袋。

正是暹羅王都城防軍首領藍雅的頭!

他氣勢洶洶往王宮而來。

諾拉弟和瓦棲拉兀看到這一幕,差點氣死過去,暹羅軍隊像護軍一樣,擁簇着明軍,根本就不敢和明軍交戰。

再看明軍,一個個趾高氣揚,氣勢如虹。

高下立判。

“如此強軍,大明有二百萬!天下哪國能敵啊?”諾拉弟嘆息。

瓦棲拉兀苦笑:“天朝本就不可力敵,從我朝有歷史開始,便向天朝納貢稱臣,已經一千五百年的歷史了,屬國挑戰宗主國權威,這是要命的事情啊。”

“是啊,絕不能激怒大明,切勿維護和平。”諾拉弟堅定和平心願。

“請高大使止步,聽在下一言!”諾拉弟擋在明軍前十丈的位置,高聲呼喊。

他也怕死,誰知道高宗本是不是瘋子,直接撲殺他可怎麼辦?所以站得很遠。

殊不知,高宗本才鬆了一口氣。

他憑三百人,攻打駐紮十幾萬強兵的暹羅王都?用膝蓋都不敢這麼想。

他在給邊永和逯杲拖延時間。

同時,他要佔據一個理字!

這三百哀兵,不是打仗來了,而是討個理來了!

“前方可是政事院諾拉弟大人?”高宗本眼睛尖,從官袍上認出此人身份。

雙方語言不通,需要火者翻譯。

諾拉弟也鬆了口氣,明使沒瘋,還有的談。

他和瓦棲拉兀快步向前,走到高宗本面前,在皚皚白刃之下,行禮道:“在下正是諾拉弟,此人是上官瓦棲拉兀,吾王派吾等和大使商談罷兵之事。”

他先把姿態放低。

明知道會被明軍勒索,但暹羅寧願吃虧,也不想被大明拿住把柄,絕不能讓大明發兵向南。

信不信,大明若統兵南下,如安南、占城、老撾、柬埔寨等國一定不會放過擴張的機會。

到時候暹羅一地雞毛,大明屁事沒有,換個傀儡繼續當上國。

暹羅輸不起啊。

諾拉弟決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寧願被大明勒索,也不能丟掉領土。

高宗本盯着他不說話,心裡盤算開了。

“高大使,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吾王正在宮中等待着您,您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

“請直面吾王,吾王必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言下之意,是把三百人給解散了。

動亂之初,暹羅就派人監視大明商賈,擔心大明商賈也跟着作亂。

幸好,這些商賈是熱愛和平的。

不然幾萬人在王都作亂,王都立刻崩塌,暹羅就成大笑話了。

高宗本則盯着他:“談?我二百餘兄弟埋骨他鄉,如何談才能換來我二百兄弟的命來?”

此話擲地有聲,身後的兵卒揮舞着兵器,嘶聲怒吼。

“高大使,此事是誤會呀!”

“什麼誤會!”

高宗本厲聲質問:“若是誤會,本使手中的腦袋是怎麼回事!”

他將藍雅的頭,置於諾拉弟的眼前,把諾拉弟嚇了一跳,原來人死後腦袋割下來是這樣的。

“大使息怒,大使息怒。”諾拉弟竟說好聽的。

高宗本也是順杆往上爬,暹羅先把姿態放低,所以他才裝成怒衝雲霄,非得討要一個說法。

“高大使,請問今晚必須要玉石俱焚嗎?”瓦棲拉兀冷聲質問。

這倆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高宗本瞭然,冷哼一聲:“本使代表着天朝,代表着大皇帝陛下,率兵出使暹羅。”

“是爲了恩賜暹羅王,讓暹羅王沐浴在聖上的恩澤之中!”

“本使出京前,陛下百般叮嚀,帶出來多少人,全須全尾的帶回去!”

“如今二百人不明不白殞命,我高宗本必要討個說法!”

這話一聽。

諾拉弟兩個人都鬆了口氣,原來是討說法來了,不是打仗啊。

“大使息怒呀,此事真的是誤會。”

高宗本先軟後硬,厲喝道:“今日,吾高宗本,必要爲二百冤魂,討一個說法!”

“否則,大皇帝必派百萬雄師,蕩平暹羅,爲吾等報仇!”

諾拉弟和瓦棲拉兀瞭然,這是壯聲勢的廢話。

“大使,吾王正在殿內等您,必給您一個滿意的說法,請您雖吾等入宮。”諾拉弟道。

“罷了,本使就親自問一問暹羅王,這是什麼意思?”高宗本舉了舉藍雅的頭。

他轉過身來,對自己的兵卒道:“汝等候在這裡,無本官之命,不許亂動,本官這就入宮,爲殉難者討個說法!”

“喏!”明軍齊聲應諾。

高宗本隨諾拉弟等人入宮,他手裡還提着一顆腦袋,諾拉弟想讓他放下,可高宗本瞪了他一眼:“想銷燬證據?”

“不敢不敢。”

一場兵禍,消匿於無形。

暹羅朝堂上下鬆了口氣。

進入宮中時,天色已濛濛發亮。

高宗本手持藍雅的頭顱,慷慨走進大殿內。

拉梅萱已經收到信息,心裡盤算開了,大明應該沒有攻打暹羅的意思,只要安撫明使的情緒,此事就過去了。

他決定了,把所有西夷商人驅趕出國,讓大明商賈抓緊離開暹羅。

然後,整頓軍備,奮發向上。

高宗本跨入大殿,並不行禮,高高舉起藍雅的頭顱,高聲質問:“外臣敢問暹羅王,此人派兵殺害明軍,是何道理?”

“高大使,如此咆哮聖殿,可將吾王放在眼裡?”一個暹羅文臣質疑高宗本。

高宗本轉過頭看向他:“那你暹羅,是要承擔大明的怒火嘍?”

“這……”

“不敢承擔就閉嘴!”

高宗本高舉着人頭,面色兇厲:“吾出京之時,陛下口諭,叫吾將明軍全須全尾地帶回去。”

“如今二百人被你暹羅屠殺,這是在激怒天朝嗎?”

那人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諾拉弟則出來和稀泥:“高大使切莫傷心。”

“您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此事卻是藍雅將軍的錯。”

“他不聽王命,擅自做主,攻伐明軍。”

“才引發了這等誤會。”

“還請大使恕罪,此事吾王並不知曉。”

“拿個死人頂罪嗎?”高宗本不吃這套。

“大使息怒,不是頂罪。”

“而是整治城內治安,是城防軍的職責。”

“明軍在王都內擅殺無辜平民,所以城防軍纔出動維持治安而已。”

諾拉弟繞來繞去,將罪責歸咎到明軍頭上。

“無辜平民,這個詞用得好。”

高宗本擡起頭來,直視暹羅王:“暹羅王,外臣請問,在陛下面前,您是臣,還是君?”

“這?”

拉梅萱面紅耳赤,暹羅雖納入大明朝貢體系,但和大明並不接壤,彼此關係雖好,但並不是和朝鮮、安南一樣,是沒皮沒臉的小弟。

若把屬國分成幾等,安南、朝鮮、占城、琉球是最忠心的一等屬國。

老撾、柬埔寨、渤泥等國算二等屬國。

倭國、呂宋等算三等屬國。

而暹羅,是介於二三之間的2.5等屬國,算是若即若離,但又在體系之內,享受體系內的好處,卻不承擔責任的這種。

“請王上回答外臣的話!”高宗本十分放肆,但大殿內卻沒人喝止他。

拉梅萱緩緩開口:“天無二日,在大皇帝面前,孤自然是該稱臣的。”

“好!”

高宗本又問:“既然您親口承認,您是大皇帝的臣子,那麼君辱臣死,有些人侮辱陛下,您該如何做?”

他陰惻惻地加了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有人辱及陛下,吾身爲臣子,會與其拼命,來維護陛下天威!”

拉梅萱整張臉漲成紫紅色!

一股濃濃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甚至,他坐的龍椅,都如坐鍼氈,十分難受!

他是臣!他是奴!

在天朝皇帝眼裡,他拉梅萱,暹羅王和高宗本是一樣的臣子!和外面那些臭泥腿子兵都是一樣的臣!

這天下的君,只有一個,就是朱祁鈺!

“君辱臣死,臣不敢反駁!”拉梅萱聲音顫抖,眼角嗆出眼淚。

屈辱的滋味,激發他強國之心。

咚!

高宗本將藍雅的頭丟在地上。

從懷裡拿出一封密旨,高高舉起:“下來!”

拉梅萱腦子都要炸開了!

天朝大皇帝爲何如此咄咄逼人!

我是暹羅王,不是你的奴隸!

但是!

明軍用現實告訴他們,明軍三百人就能打崩一萬人,若大皇帝震怒之下,揮師百萬南下,暹羅是什麼下場?

暹羅不敢賭!也賭不起!

他慢慢站起來。

慢慢走下丹墀,淚水打溼了鬍鬚,這種極致的羞辱,讓他心中崩潰。

然而,高宗本卻走上了丹墀!

一個外臣,竟走上了暹羅王都的丹墀,整個暹羅朝堂內,均目眥盡裂。

高宗本將密旨放在案几之上,然後快速下來,跪在地上。

“跪下!”

高宗本厲喝!

拉梅萱袖子裡的手在顫抖,他和高宗本平齊,他可以撲過去,掐住高宗本的脖子,也可下令,誅盡明人!

他有這個能力!

但是,他是暹羅王,必須考慮這件事的後果!

大皇帝天威,不容觸犯。

他慢慢垂下高貴的頭顱,慢慢屈膝,對着空無一人的案几,跪下!

“陛下……”有朝臣驚呼。

聖天子傳旨而來的時候,明諭可躬身聽旨,允他不跪。

這是優容。

恰恰也說出大明皇帝的無奈,大明距離暹羅太遠了,大明頗爲有心無力。

但是!

高宗本,區區明國一個使臣,竟逼得暹羅王對着聖旨跪下!

他能做到的原因,是強兵!

拉梅萱揮手打斷所有人的聲音:“跪下!”

暹羅朝臣悲哭,慢慢跪在地上。

都感到了屈辱。

“陛下密旨,詔令高宗本,不管付出何等代價,都需將明軍帶回來,萬勿埋骨他鄉!”高宗本擲地有聲。

信不信,打開密旨,會發現裡面空無一字。

可誰敢打開?

高宗本兵兇人惡,一副擅開國戰之意,把暹羅朝堂都唬住了。

“臣等遵旨!”

高宗本行大禮。

拉梅萱跪下之後,心態反而放鬆了,反正都跪了,還差行大禮了?

對拉梅萱而言,這是一個強兵的藉口,朝臣肯定無人再反對暹羅強軍之策了。

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誰讓大明強大呢!

就如當年的大元,讓暹羅臣服,暹羅敢說個不字嗎?

“然而!”

行禮之後,高宗本凌厲道:“你們口中的無辜良民,竟三番五次回拒陛下善意,幫着西夷商賈哄擡物價,致使西夷撕毀簽訂好的合約!並反覆勒索大明,視陛下龍威於無物!”

“那大食商賈,心裡可知忠君之道?心中可有天朝皇帝陛下?”

“暹羅王,外臣問您,君辱臣死,您該如何做?”

拉梅萱低眉順首:“當殺之。”

“沒錯,該殺!”

高宗本厲聲喝道:“所以本使,星夜殺之,可還有錯?”

“無錯!”拉梅萱還跪着呢!

對着那一張空無一字的密旨跪着,讓他清晰明白,這天下的主人,永遠姓朱!

只有中原皇帝,纔是這天下的主人!

他暹羅,不過坐井觀天罷了。

“外臣再問您!”

“西夷商賈,唯利是圖,簽訂好的合約,數次加碼,甚至不惜數次脅迫天朝。”

高宗本又問:“而此次合作,陛下不遠萬里,派外臣等浩蕩的商隊,帶着誠意而來,甚至此次交易之物,乃是獻給陛下的萬壽節之聖物。”

“暹羅王,您說,該當如何?”

拉梅萱咬着牙道:“該殺!”

“好!”

高宗本滿意點頭:“既然您已經說了該殺,那麼請您下令,在暹羅境內,所以大食、波斯、西夷等商人,全部抓捕,待本使查證之後,有罪者殺無罪者驅逐,可否?”

這可太越權了吧!

你們大明閉關鎖國,也逼着我們暹羅也閉關鎖國是不是?

“暹羅王,外臣問您呢?”高宗本又問。

您是外臣啊,還是我爹呀?

怎麼感覺你騎我脖子上拉屎呢?

拉梅萱目光兇厲,真想直接掐死這個明使。

“當着密旨的面,說實話!欺君之罪,該殺!”高宗本彷彿代表着天威。

在暹羅的王宮裡,竟然對着暹羅王口誅筆伐的,動不動就該殺。

問題是,在高宗本的邏輯裡,你暹羅王是陛下的臣,我高宗本也是臣,而且我還是漢人呢,我的地位自然比你高。

這邏輯貌似沒毛病啊,暹羅朝臣似乎也覺得沒毛病。

“回答!”高宗本逼迫。

拉梅萱吐出一口濁氣:“當着大皇帝的面,臣不敢說謊,西夷商賈誆騙大皇帝,臣願將其擊殺,爲大皇帝出口惡氣。”

“但是,下國地疲人窮,尚需和西夷貿易,方能富國強民,所以想請大皇帝息怒,允准下國仍與西夷貿易。”

高宗本嘴角翹起,只要你接受了這個邏輯,那就是沒問題了。

至於交不交易,我們也管不着。

“此事外臣會事無鉅細記錄下來,報與陛下,屆時陛下再行降旨,令你暹羅行事。”

高宗本牢牢佔據上國的道德制高點。

“謝大皇帝陛下恩宥!”拉梅萱對着密旨磕頭。

“好,既然暹羅王有心,就下令將所有商賈抓起來,待吾等分辨。”

高宗本道:“這些交易之器物皆是獻給陛下萬壽節之賀禮,若需暹羅襄助,暹羅王可要在陛下面前賣力表現呀。”

拉梅萱覺得大脖筋疼。

他對着密旨磕幾次頭了?還得賣力表現?

“屆時,陛下自然賜恩於暹羅,陛下之寬闊胸懷,您是很清楚的。”

高宗本需要暹羅海軍,幫忙把種子運送回大明。

可他卻說,讓暹羅王主動表現,不是求他,而是讓你求着朱祁鈺。

這個邏輯更沒毛病了。

“臣願傾注一切,爲大皇帝陛下盡孝心!”拉梅萱憤怒了一個晚上,就高宗本最後一句話,讓他滿意。

大明的朝貢體系,是宗主國不會讓藩國吃虧的。

只要拉梅萱表現的好,皇帝肯定賞賜的多,讓拉梅萱滿意到開心的叫爸爸。

至於跪下之辱,只能說,爸爸,我還想再跪一次。

高宗本也鬆了口氣,卻又道:“還有幾句忠言,勸告暹羅王。”

“貴使請說。”拉梅萱還跪着呢。

“其一,汝暹羅乃大明屬國,豈能不會漢話?反而淨說鬼語?暹羅王及滿堂文武,當學會漢話,以經義治國,方是長治久安之道。”

我說的是鬼語?

拉梅萱差點暈厥過去,我們暹羅有自己的文化呀!我們也該文化自信啊!

可是,有些朝臣竟覺得,還是雅言好聽。

他們說的確實像鬼語。

說實話,暹羅不是沒想過請求漢化,問題是大明爸爸高傲啊,不允許他們漢化,嫌棄他們是化外之民,不予漢化。

“爾等當學會雅言,改用漢姓,起漢名,不要叫一些鬼名,有辱風化,傳出去有辱大明屬國風範。”

Wшw¤тт kΛn¤℃ O 高宗本極盡奚落,但竟有暹羅朝臣覺得是天恩浩蕩。

“其二,我大明走出一條商道來,兩國當合力修築一條馳道來。”

“打通商路,彼此互通有無。”

“讓天朝文化,傳入暹羅,讓暹羅從野人進化成人,纔是長治久安之道。”

我們是野人?

暹羅朝臣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你們心裡歧視我們就歧視,不能說出來呀!

可是,修通馳道,怕是方便你明軍兵臨城下吧?

“貴使,天朝和我暹羅並不接壤,如何能打通商道呀?”拉梅萱找藉口。

“無妨,陛下會從安南借城,自然就接壤了。”高宗本也不裝了,直接攤牌了,我們就要吞併了安南。

一聽這話,暹羅朝臣面色恐懼。

三百天兵就這麼厲害,要是來一百萬呢?

不,十萬天兵,就能讓暹羅滅國!

“貴使,我暹羅人窮地疲,沒有錢財修繕道路呀。”拉梅萱又找藉口。

“無妨,你暹羅出人,我大明出錢便是。”

“你暹羅是小國,些許錢財對你們來說是大事。”

“但對大明來說,不過一根汗毛罷了。”高宗本洋洋得意。

還別說,人家有狂的資本。

起碼在中南這地方,漢人的一支殘軍,都是爸爸,不管任何時代。

諾拉弟給暹羅王使眼色,先答應下來,咱們慢慢修,修他個一百年,大明還能怎麼的?

“臣遵旨!”拉梅萱對着密旨磕頭。

高宗本滿意點頭,又道:“第三件事,汝暹羅當派人去大明學習天文,學會後,廢除暹羅文字,全面啓用漢字。”

“並且,從即日起,撤銷你國年號,統一使用大皇帝景泰年號,並用漢法紀年,不許再用本國紀年法!”

拉梅萱倍感屈辱,他的年號都被剝奪了?憑什麼啊?

“臣遵旨!”拉梅萱磕頭。

“向陛下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高宗本對這次政治交易十分滿意。

他對密旨進行三拜九叩大禮。

然後施施然離開了王宮。

而拉梅萱,卻站不起來了,跪了這麼多次,磕了這麼多個頭,雙腿乳酸堆積,痠疼麻木,被臣子饞了起來。

“何其丟臉呀!”

拉梅萱淚涕俱下:“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我才知道,我也是別人的臣子啊!”

“大明欺人太甚,吾暹羅誓與其爲敵!”一個官員捧臭腳。

拉梅萱慢慢轉過頭,瘋了似的衝過去,對他拳打腳踢:“高宗本在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呢?朕受委屈的時候你怎麼不爲朕發聲呢?現在說有個屁用啊!”

沒人攔着拉梅萱,直到拉梅萱打累了,才坐在大殿上,哭泣道:“暹羅要變強,要變強!”

卻沒人理他。朝臣都在思考一個問題,暹羅很弱,大明都想染指暹羅呢?倘若暹羅變強,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這不逼着大明南下嘛!

還是繼續擺爛,只要咱們爛,大明就看不上咱們,這纔是長治久安之道。

拉梅萱鬧了一通,朝臣當做沒看見。

退朝的時候,有官員看了眼地上滾着的腦袋,問暹羅王:“藍雅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埋了!”

拉梅萱大發雷霆。

受了這般窩囊氣,暹羅朝臣竟還不支持他操練強兵,他何時才能報仇啊?

另一邊。

邊永和逯杲,正在屠殺呢,被城防軍給拉開。

忽然間,暹羅城防軍幫助明軍,抓捕西夷商人,邊永和逯杲都懵了,聽說還是王命。

這就奇怪了,暹羅王對大明與西夷貿易,頗有微詞,怎麼忽然轉性了?

回到驛館才知道高宗本的事。

邊永急匆匆找到高宗本:“你瘋了,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賭!”

高宗本剛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清爽的衣服,喝着熱茶,祛除淋雨的寒氣:“邊大使,不賭,哪來的大獲全勝?”

“可、可你想過沒有後果?”

邊永問他:“一旦你賭輸了,咱們白殺了那麼多西夷商賈,恐怕一粒種子都得不到。”

高宗本擡起頭,看着邊永:“邊大使。”

“若沒有暹羅協助,就算咱們殺光了西夷商賈,就一定能拿到種子嗎?”

“你忘了,咱們沒有海軍啊!”

邊永難以置信地看着高宗本。

從一開始,高宗本就打算讓暹羅出力的,都是按照計劃執行的。

“邊大使,咱們沒辦法的。”

高宗本無奈道:“想把種子運回國,必須得用雷霆之法,成與不成,聽天由命而已。”

邊永看着執拗的高宗本,莫名嘆了口氣:“可你在拿命賭,拿你的仕途在賭啊。”

“仕途?”

高宗本微微錯愕,想到了出京之前,皇帝詔見他的一幕。

養心殿內,皇帝腦袋埋在堆積的奏章裡,看見他來才站起來,坐到軟塌上:“高宗本,暹羅是龍潭虎穴之地,路上的危險是小事,最大的危險在暹羅。”

“大明兵勢太強,屬國恐懼,必會和大明作對。”

“你去了暹羅,大可在王都鬧一鬧,讓暹羅王見識到大明的強大。”

“強大不是說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

“別怕鬧大,朕給你託底。”

“朕深知,遠在暹羅,難以事事等聖旨,是以朕給你全權,隨你心意行事。”

高宗本跪在地上,說些表忠心的話。

又密談半個時辰,告退之時。

皇帝忽然叫住他:“高宗本,朕希望你活着回來。”

“把你帶去的明軍,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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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紫禁城,爲你擺下慶功宴,等着給你慶功。”

“在異國碰到難處,要學會忍耐,不能事事像家裡這般順遂。等回來的時候,告訴朕,朕給你報仇。”

那一瞬間,高宗本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皇帝沒只想着自己的功業,也惦記着他的安危。

的確,暹羅和大明不接壤,但大明有能力南下,他沒騙那些兵卒,他們死在這裡,皇帝一定會屠了此城,爲他們報仇!

這就是大明皇帝!

一個讓他甘願效死忠的皇帝!

“爲國建功立業,不計個人榮辱。”高宗本認真回答。

邊永看了他半晌,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邊仕遠,不如你高茂卿多矣!”

高宗本回禮:“邊大使,此事纔剛剛開始,務必把種子運送回國。”

“你已經打開如此局面,若還無法將種子運回國,就是我邊永的罪責了。”

邊永很清楚,種子要比和暹羅的關係更重要。

兩撥使團,就是爲了種子回國。

接下來。

逯杲開始對所有西夷商賈嚴加審訊。

至於大食等中亞地區的商賈,統統殺掉,其錢財,按照在王宮裡說好的,全部給遇難的明軍,充作撫卹。

當然了,暹羅朝臣皆認爲高宗本會貪墨掉。

這在大明絕不可能的事情。

這錢一定會送到每一個戰歿者的家裡,一定。

西夷在暹羅的商賈,有些浮財,但並不多,大明分文不取,全都歸暹羅王室。

他們的大部分財富,都在船上呢。

但這些財貨,還是讓拉梅萱十分滿意,鍋大明背,好處他分大半,這樁買賣,值當。

預計此次被殺的商賈,竟有三千多人,暹羅地方的商賈,還在抓捕中,暹羅王可發了筆大財。

果然,刑訊後得知,他們的船支,就停在呂宋。

高宗本入王宮,請求暹羅海軍,協助明軍,將東西運送回大明。

拉梅萱目光閃爍,大明寧願大肆屠殺,也要得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不瞞王上,是一些種子。”

高宗本很清楚,瞞不住的,就算現在暹羅王不知道,暹羅海軍出航,就一定會知道的。

在船上的明軍,可就沒這般戰鬥力了。

所以,高宗本和邊永等人商討之後,決定和暹羅王做一樁交易。

“什麼種子?”暹羅王來了興趣。

“陛下賜名爲玉米,此物能在寒冷的漠北種植,我大明控制了漠北萬里疆土,需要種植玉米,養本地百姓。”

一聽是種子,農業的事啊,暹羅王頓時沒了興趣:“我國有高產稻,取自占城,若陛下喜歡,臣願進獻給陛下。”

“高產稻,何爲高產?”高宗本竟有種騎驢找驢的感覺。

宋朝時候,中原就引進過占城稻。

如今南方皆種占城稻。

可這些年過去,大明並未再引入占城稻。

皇帝沒想過這件事,朝臣也沒想過呀。

滿朝上下都以爲占城稻,和大明的稻子是一樣的呢,不存在區別呀。

可是,占城稻的品種有很多。

拉梅萱一副很平常的樣子:“每畝6石……”

“多少?”

高宗本驚得站起來。

而殿外的侍衛以爲明使又搞事情了,急匆匆進來,發現高宗本目瞪口呆地站着:“王、王上,您說多少?”

“6石呀,很多嗎?”拉梅萱問了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大明一等田地,畝產4石(1石=130市斤,520市斤)。

一等田太少了,基本在2石在3石之間。

“暹羅的上等田能達到畝產10石,我們嫌棄米太多了,一年只種一茬。”

高宗本傻傻地看着拉梅萱,他孃的,你們這是老天爺追着餵飯吃啊!還他孃的不珍惜?

我們大明,多少人餓肚子呀!

要是有這些糧食,滿朝也不會愁白頭髮了呀!

“那,若是種兩次,能得20石?”高宗本小心翼翼問,覺得20石已經很多了。

拉梅萱看他像看土老帽似的:“我們是一年三熟,能得30石。”

咚!

高宗本跌坐在地上,兩眼冒光,天選之地!這就是天選之地啊!此地必須納入大明的統治,必須!

拉梅萱意識到問題了,天朝上國怎麼會缺糧呢?

在彼此遣使交流這些年,以及史料上記載,暹羅壓根就不知道大明缺糧,認爲天下都跟暹羅一樣,畝產6石很正常啊。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會有人餓肚子?

天朝上國?玩笑呢吧?

可是,高宗本的反應太可怕了。

好像大明真的吃不飽,怎麼可能呢?這是天朝上國啊,他們的絲綢、瓷器那麼美觀,還有如此可怕的強兵,怎麼會吃不飽肚子呢?

壞了,大明不會因此而攻伐暹羅吧?

“暹羅良田很少的,基本都是畝產6石的土地。”拉梅萱可勁找補。

都是畝產6石的地方?

暹羅多大來着?比幾個安南都大!都是畝產6石的地方,還有畝產30石的地方。

一個暹羅,能養一整個大明!

這還嫌少啊?

“是一年三熟的畝產6石嗎?”高宗本聲音都在顫抖。

拉梅萱點了點頭。

轟!

高宗本腦袋直接炸開了!

畝產18石!臥槽!

高宗本眼珠子發藍,喘着粗氣道:“大明願花錢購買暹羅糧食,暹羅可否願賣?”

“大明缺糧?”拉梅萱像是發現了了不得的秘密。

難怪明使不惜在暹羅王都大鬧,也要得到所謂的玉米種子,因爲大明在餓肚子呀!

高宗本無奈苦笑:“天下承平時,天朝確實不怎麼缺糧。”

“但近來天災不斷,四處缺糧。”

“所以陛下派吾等來暹羅,和西夷購買玉米種子,就是想在貧瘠的土地上,種出糧食來。”

他沒敢說,因爲征戰,導致糧食不夠吃。

擔心暹羅不賣糧食。

但拉梅萱何其聰明,自然想到了大明的連年戰爭。

如此可怕的大明,知道暹羅是巨大的產糧地,會不會發動糧食戰爭,滅亡暹羅?

該不該把高宗本立刻殺死在這!

拉梅萱恐懼了,一個常年餓得發昏的國家,又有二百萬強兵,吞掉暹羅,難嗎?

太容易了!

“王上,不怕和您露底。”

“大明幾個省都在鬧饑荒,國內已現亂象。”

“所以陛下着急,派遣吾等南下尋找種子。”

高宗本胡說八道:“若能吃飽飯,誰願意打仗啊?”

“如今國內並不安穩呀,各地都在打仗,陛下真的心焦,天朝上國的門面多少有些維持不下去的意思了。”

“王上,大明願意花錢購買暹羅的糧食,暹羅有多少糧食,大明就買多少糧食!”

說着,高宗本跪伏在地:“請王上,救救大明!”

畫風不對呀!

前幾天,你高宗本還強令拉梅萱對着密旨跪下呢,處處彰顯大明國威。

現在大明國內又亂了?亂了好啊,打沒了纔好呢!

跟我玩這套?

拉梅萱心中冷笑,高宗本這點小心思,就是想將暹羅產糧的消息傳回去,所以才伏低做小。

“貴使,孤可派使臣去大明,若沒亂……”拉梅萱威風起來了。

高宗本磕頭道:“確實亂了,全國各地都在打仗,您可以派使臣去看看。”

真的在打仗啊,不過不是造反,而是皇帝在肅清。

拉梅萱更加震驚了,天朝亂了?

這是機會啊!

他心裡開始權衡,高宗本若死了,大明皇帝必不會善罷甘休,這樣一個能臣,在大明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吧?

暹羅盛產糧食的消息,恐怕是瞞不住的,別忘了現在暹羅遍地是明商,這些人早晚會發現的。

不如趁機賺錢,發展軍備。

否則,發瘋的大明,一定會南下攻打暹羅的,到時候暹羅更加難以阻擋天兵。

“貴使請起。”

拉梅萱道:“交易糧食倒是可以,只是孤想用糧食換軍械,你們明軍裝備的火器就很好,我們想買。”

高宗本臉色急變!

若把軍械賣給暹羅,暹羅豈不做大?屆時如何剿滅暹羅?

暹羅必須佔據!

在高宗本心裡,暹羅已經是大明的盤中餐了。

“此事太大,外臣無法做主,還需稟報中樞,求陛下降旨。”

高宗本不敢答應,但本能的心裡是不答應,直接派兵來搶便是。

可是。

拉梅萱也是聰明人,他盤算着,大明想和暹羅接壤,就需要幾年時間,再攻伐暹羅,起碼要五年之後了。

等五年後,他發展一百萬大軍,全部裝備火器。

你大明不賣給我們,我們就跟西夷買。

當務之急,是穩住亂了的大明,千萬別讓大明南下,攻打暹羅。

高宗本也想到了西夷,立刻道:“外臣認爲,陛下會答應的,暹羅和大明,一衣帶水,乃是同胞,陛下必會賜福給暹羅。”

拉梅萱忍不住狂喜。

大明強大又如何,大明缺糧,國內又叛亂不斷,說明天朝上國已經搖搖欲墜了。

只要給暹羅時間發展,暹羅裝備一百萬火器兵,說不定能兵進大明,去做那中原皇帝呢!

到時候,我拉梅萱也做皇帝!不做王了!

讓天下都學暹羅話!

讓中原人不許說他們的漢語,讓他們說暹羅話!氣死你們!

“王上,那種子之事?”高宗本小心翼翼問。

拉梅萱大手一揮:“孤派遣水師,襄助大明,將商船運入大明,算作下臣對大皇帝陛下的見面禮。”

“謝王上襄助之恩!”

高宗本收斂狂傲,變得小心翼翼。

這態度讓拉梅萱十分滿意,還問他:“可否願意留在暹羅,輔佐孤?”

高宗本鄭重行禮:“國難當頭,外臣不忍拋棄聖上,不忍離開故國,還請王上見諒。”

“忠臣啊,何時我身邊纔有這樣的忠臣良佐呢?”拉梅萱唏噓。

出宮的路上,高宗本一顆心吊着。

回到驛館,才徹底鬆了口氣,大口大口的喝水,平復緊張的心情。

“發生了何事?”邊永正在驛館裡辦公。

高宗本打了個激靈,擡頭看見邊永,才莫名鬆了口氣:“仕遠兄,逯指揮使在哪呢?”

“他在處置西夷商賈的事呀,發生什麼是了?”邊永皺眉。

“仕遠兄,隨我來密談。”

高宗本鬼鬼祟祟的,緊閉房門,令衛士守衛,不許任何人偷聽,把拉梅萱說的話複述一遍。

“吹牛吧?”

邊永一百個不信:“大明纔是上國,我們的土地纔是天下最好的,哪來的畝產18石之沃土啊?”

“吹牛,一定是吹牛!”

“要說是畝產4石,我也就信了。”

高宗本卻道:“仕遠兄,你見暹羅人,面上可有飢色?”

“這?”

邊永皺眉,好像真沒有。

“仕遠兄,可記得安南,給咱們兩萬船的糧食?”

高宗本道:“在下懷疑,這糧食,就出自暹羅。”

安南不是產糧大國,大明知道。

產糧地是占城國。

邊永難以置信:“怎麼可能呢?我天朝纔是上國啊,暹羅怎麼會如此盛產稻米呢?”

“如果暹羅人人能吃飽肚子,爲什麼這麼弱呢?”

“他們怎麼沒去中原,當中原的皇帝呢?”

高宗本也納悶啊。

在士大夫眼裡,有糧食那肯定有強兵啊,有糧有兵,怎麼能蝸居暹羅一隅,當個土皇帝呢?

其實,暹羅一點都不弱。

就是怕比。

和大明比,比大明強的有幾個?

有時候,糧食來得太容易,沒嘗過飢餓滋味的人,永遠沒有向上的精神。

中南這塊地方,就是老天爺追着餵飯,所以沒有強國。

中原那塊地方,屬於老百姓小心翼翼端着飯碗,結果老天爺生氣就砸飯碗,兩百年砸一次,所以總會誕生軍政強人,誕生一個個強盛至極的政權。

“不管如何,先讓逯杲去查……”邊永做事妥當。

但高宗本卻道:“不,直接報上去,讓中樞先知道!”

“對,必須把情報先傳出去。”

邊永道:“再請中樞多多派人來暹羅,翻譯他們的書籍,看看這個地方有沒有大饑荒。”

“再讓皇城司的人去鄉間打探,能產多少糧食。”

高宗本打斷他:“當務之急,派人回去,傳遞情報,而去接收西夷種子的事,交給我來辦。”

“茂卿,此事危險……”邊永想去。

高宗本卻道:“暹羅需要你,我在暹羅名聲臭了,呆在這裡,暹羅滿朝文武都會和大明鬧彆扭。”

“以前鬧就鬧,咱們也不在乎。”

“現在,需要買他們的糧食,需要你來穩住暹羅朝堂,我呆在這裡就不合適了。”

邊永對高宗本行禮:“茂卿一心爲國,乃真丈夫也!”

高宗本還禮:“暹羅事,就交給仕遠兄了,咱們對暹羅瞭解的太少了,必須加快了解速度,學習他們的文字,深入的瞭解暹羅。”

“而且,在下以爲,可促使暹羅從上到下的漢化。”

邊永眼睛一亮:“此計可行。”

正說着呢,逯杲回來了。

又將逯杲請進來,三人密談。

逯杲卻並不吃驚:“陛下早就說了,暹羅盛產稻米,此地糧食多得吃不完,但朝堂不信呀。”

“陛下有先見之明啊!”邊永和高宗本嘆息。

“在下這就將信息傳回去。”

這邊議定。

高宗本隨暹羅水師,去拿西夷的種子,運送回國。

西夷商賈並未完全殺光,首腦還活着,他們作爲俘虜,要求種子運入大明。

當然了,不是白搶。

而是按照談好的價格,到了廣州就付錢。

大明也夠奇葩的。

在貴州。

蟲蝦乞降,陶成招降了蟲蝦。

陶成一手炸彈,一手銀子,威逼利誘,讓邛水司願意漢化,邛水縣正式建成。

中樞派來官員,建立新縣治。

並招用了當地一些土人,進入明朝官制。

陶成在邛水司整軍,同時在觀望,該向北,還是往西呢?

這個時候,收到了湖南情報,天柱和汶溪,土司被拔除,建立兩個縣,並停止向北征伐,掉頭向南。

陶成決定,兵勢向西。

沿途所有寨子、山洞,都被強勢拔除。

然後,進入鎮遠衛。

陶成看到鎮遠衛官軍一個個面黃肌瘦,到了時辰也不操練,微微皺眉:“可是遭到了盤剝?”

他是皇帝欽封的伯爵,並不在乎區區一個衛司指揮使的想法。

他向西拔除土司,鎮遠衛就是他的後路。

後路必不能斷。

而且,軍中糧食告罄,項文曜親筆信,令大軍在鎮遠衛補充糧食。

“回大人,指揮使大人並未盤剝小人。”一個小卒回答。

陶成是鬱林州人,能稍微聽得懂點貴州話,但還是需要人翻譯。

“那怎麼面黃肌瘦的?吃不飽飯嗎?”陶成皺眉。

如今實行新政,軍田納糧的比例下調,保障軍中糧食供應。

那小卒跪在地上:“陛下新政,軍中是能吃飽飯的,可是小的家人沒有生計,就吃不飽飯,小人不敢吃飽,得給家人勻點。”

陶成把指揮使招來。

指揮使程飛跪在地上,難以自表。

“陛下嚴旨,軍中每月皆給補米粟三鬥,你們衛沒補嗎?”陶成問。

程飛磕個頭:“請大人容稟。”

“陛下確實下旨了,但貴州沒有這麼多糧食啊,各家只能補一斗,中樞也批覆了,您可以看看。”

他讓人去值房裡面取。

“貴州本就地少人多,補一斗米怎麼夠吃呢?”

陶成不信:“項督撫給本將的指令裡,要從鎮遠衛補充軍糧,你倉儲裡可有存糧?”

“不敢欺瞞大人,真的沒存糧了。”程飛苦笑。

陶成卻不好糊弄:“項督撫既然指派你鎮遠衛,就說明你鎮遠衛裡有存糧,怎麼能沒有呢?”

“程飛,別以爲你是指揮使,本將就拿你沒辦法!”

“本將在打仗!”

“你該知道,影響戰爭是什麼後果!”

程飛眼淚都快出來了:“大人,鎮遠衛真的沒糧食啊,不信您可以去糧倉去看呀。”

“看個屁,老子就問你,糧食去哪了?”陶成喝問。

“沒有呀。”

程飛咬死了沒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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