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平黔,剿撫一體,政治大於軍事

“這石油,只能應用於民生領域嗎?戰爭用途呢?”朱祁鈺道。

北周時就有將石油投入戰爭的案例,北宋製造燃燒彈,用來守城。

“若製成炸彈,放進大炮裡發射出去,炸開後一片火海,滅不了的火,會是怎麼樣?”

“或者說,製成火焰彈,用於水戰。”

“之前諸卿勸朕說,兵將太強,不是好事。”

“倘若大明將軍將之強,變成軍械之強呢?”

“軍器局製造出各樣的戰爭器械,兵卒訓練幾天就能投入戰場,不需要很高的戰爭技巧,是個人就能上戰場。”

“那樣的話,武將可能亂政?”

這是改變戰爭的形式。

從重強兵,到重器械,兵卒變成了消耗品,這是現代戰爭的形式。

朝臣陷入深思,其實從五代時就開始限制武將,宋朝更是用兩百年毀掉了武人的脊樑,泯滅武人思想,把中華從一個好戰民族,變成一個徹底的農耕文明、逆來順受的民族。

和平,烙印進入每個中華人的骨子裡。

卻不知道,漢唐華人如何好戰,開拓大片疆域,雄風豪邁,氣吞萬里如虎。

但從北宋開始,北宋用兩百年時間改造了漢人,漢人變得小富則安、變得唯唯諾諾、逆來順受。

從北宋開始,變得一味守成,滿足於狹小逼仄的疆域,並以天朝上國來麻醉自己,沉溺於幻想,不肯面對現實。

歸根結底,是五代亂世,武人亂政,把北宋統治者嚇怕了,他們爲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徹底打碎了中華人的脊樑!

北宋打碎了以前所有的武人建制,用指揮使制來替代原有軍制,無限降低武人的地位,把開拓精神變成守成。

千防萬防,把漢人防成了唯唯諾諾的民族,變成了忘記開拓進取、小富則安、崇文棄武的民族!

經過兩宋四百多年,漢人思想徹底定型。

太祖皇帝再造中華,照單全收,蓋因這樣的明人,更利於統治。

甚至,太祖皇帝進一步改造漢人,把人拴在土地上,變成家天下的奴隸。

再去除武廟,進一步降低武人的地位;同時,因爲民貴君輕之爭,差點將孟聖踢出文廟。

在兩宋的基礎上,進一步把明人改造成奴隸,充滿了奴隸的思想。

若這樣發展六百年後,華人就從骨子裡開始自卑!逆來順受的自卑!甚至會自卑到了極致,永遠站不起來的自我矮化。

不敢打別人,只會懷疑自己,去媚強欺弱。

甚至,會污衊自己的老祖宗。

但他們卻不想想,若祖先都是一羣懦夫、一羣自卑的膽小鬼、逆來順受的可憐蟲,哪來的萬里疆土?

古往今來,華夏哪個朝代亂世,不是世界最卷的亂世?英雄如雨後春筍般崛起,明君名臣名將哪個不是放眼世界最強的存在,甚至,放眼全世界同時代任何一個國家,一個小渣渣都能去當皇帝。

看看被打跑的匈奴、突厥、蒙古、西遼,哪個不是在世界任何地方作威作福的存在?

可爲什麼從兩宋之後,一切就變了呢?

爲什麼?

因爲統治者在磨滅漢人骨子裡的好戰性!

用奴性,替代人性。

朱祁鈺要釋放出漢人的血性!再現漢唐豪邁!

他不怕造反,因爲世界太廣袤了,只要疆土足夠大,怎麼也能守住這萬里疆土的。

何況,工業化推進,造反的成本會增加,他只要掌控工業化,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起碼中華之地,不會再亂了。

“陛下,憑藉這小小的石油,就能改變千古難題?”陳文怔怔道。

“能!”

朱祁鈺認真道:“只要把石油研究透了,武將亂政的局面,將不復存在。”

朝臣看向還在燃燒的煤油燈。

燃燒了一個半時辰,燈油沒損耗多少。

關鍵大殿內沒有難聞的氣味,若燃燒石油,味道能把人薰吐。

朝臣都在深思。

“好了,景泰燈和鋪路之事,交給姚卿,其他人暫且退下吧,姚卿留下。”

朝臣謝恩後退下。

姚夔則在盤算着,若想在一年內,把北直隸的路修完,恐怕要徵召五百萬人上下。

人手有多是,問題是沒石油呀。

玉門有,從玉門採集,運送回來,怕是需要幾年的時間。

最關鍵的是,需要大批鐵鍋來熬,大明缺鐵呀,軍械需要用鐵,民間農具需要用鐵,用提的地方太多了。

還有一個問題,玉門的油到底有多少,夠北直隸鋪路嗎?

“姚卿在想什麼呢?”

姚夔微微一愣,把心中疑惑說了出來。

朱祁鈺笑了起來:“姚卿,朕只是說說罷了。”

一聽皇帝似乎打了退堂鼓,姚夔登時急了:“陛下,燈油和石油路是重中之重,有再大的困難也要修!”

“當然得修。”

“你這就組建修路局,暫時掛在戶部下面。”

“派人去玉門、延安府開採石油,石油礦承包給當地富戶。”

“然後在當地建廠,也掛在戶部下面,就地冶煉,煉成燈油和瀝青,等瀝青涼透了後,裝船運輸。”

因爲瀝青是固態,運輸要比運輸石油更方便。

“浚通江河,勾連京師到石油地的江河,充分利用河運。”

“鐵鍋不夠,朕已經派人四處去尋找鐵礦了,過幾個月就會有消息。”

朱祁鈺派人去遼寧鞍山尋找鐵礦了。

鞍山鐵礦,是露天鐵礦,雖然很深,但以這個時代的工藝水平,應該是能發現的,至於開採難度,視情況而定吧。

“正好,修繕黃河已經開始動工了,正在黃河源頭開始施工,可先疏通水道,拉近入京的距離。”

“若產量巨大,可在玉門、延安修路,西北的路也得修!”

“先修主路,以後天下的路都要修!”

“朕有錢,這些錢躺在國庫裡,不如拿出去花掉,再收回來,這叫流通。”

朱祁鈺的意思是,別省錢。

“老臣謝陛下寬慰。”姚夔行禮。

“姚卿,你若能將全國路修通,你能憑此功入文廟!”

朱祁鈺得給姚夔掛根胡蘿蔔。

姚夔眼睛一亮。

“朕會爲伱樹碑立傳,彰顯你修路之功!”

煤油燈的大聲望,被皇帝一口吞下,那麼修路之功,則送給姚夔。

咔嚓!

正說着呢,煤油燈忽然裂了。

燈油流了出來,噗的一下火焰燒做一片。

馮孝驚恐地擋在皇帝面前,立刻讓人去端水來!

“千萬別用水!”

朱祁鈺嚇了一跳,煤油燈着了不可怕,要是潑水整個大殿都得着。

地毯瞬間着了起來,木製傢俱也跟着燃燒。

火勢開始變大。

“請陛下移宮。”姚夔也擋在皇帝前面。

馮孝大急,費璠沒有告訴滅火的辦法呀!

這火怎麼滅呀?

“無妨,取些沙土來,用沙土滅火!”朱祁鈺頗爲淡定。

姚夔擔心皇帝發生意外,求皇帝避險。

太監用沙土蓋在火焰上,隔絕氧氣,過了一會才熄滅,發出刺鼻的黑煙味道。

“這玻璃太脆了,燒着燒着就會裂,該換一個質量更佳的容器,讓費璠研製耐烤的玻璃,先用鐵器盛着燈油吧。”

虛驚一場,姚夔鬆了口氣。

“陛下,以此製作成猛火油,必然能助項督撫,蕩平貴州。”姚夔道。

而在貴州。

首戰戰敗,項文曜頗有幾分氣餒。

從景泰八年開始,軍將日子改善,結果軍卒戰鬥力暴跌,比原來還大有不如呢。

改衛軍戶製爲募兵制,已成大勢所趨。

這些原衛所兵,都等着改軍籍爲民籍,好好過日子去,誰有心思打仗呀。

他們作風懶散,把招募的兵卒都帶壞了。

項文曜想一口氣把人都解散了。

卻不能這樣做,直接解散,這些新招募的兵卒,會落地成匪,貴州山路崎嶇,遍地是土司,本就難以剿滅,再加上這些軍匪,有他頭疼的。

項文曜想了很多辦法,但都不是長久之策。

中樞回覆的御旨到了。

還送來一批猛火油。

猛火油是用石油和硫磺爲底料,輔以硝石、磷、火藥,放於密封陶罐之中,由大力士來投擲。

這是加強版猛火油,皇帝賜名猛火炸彈。

流行於宋代的猛火油,多用於守城,攻城中,小小的火焰難以打開局面,這種東西早就淘汰了。

所以,軍器局研製的猛火油則不一樣,裡面加了炸藥,只要碰到硬物炸開,就會噴射出火焰。

這批猛火炸彈是拆分運來的,到了黎平府後,由軍器局的人組裝。

“這是夜戰利器呀!”項文曜有感而發。

直到六月初四,陶成才姍姍來遲。

來遲的原因是廣西兵不願意征戰。

碰到和項文曜一樣的窘境。

願意爲國征戰的廣西兵太少了,他們都願意吃餉造娃,就是不願意上戰場。

方瑛在廣西殺了很多人,廣西兵發生小規模譁變,都被鎮壓了。

鬥米恩,升米仇。

給兵卒好處,反而給出仇來了!

方瑛殺了一批底層軍官,重新組建軍卒,才強徵五萬人由陶成帶領入黔。

爲了整軍,廣西建設停了兩個月。

而廣西進入炎熱的夏季,建設工作不得不暫停。

方瑛則下令,遣散農工,專心整軍。

並實行最嚴苛的軍法。

最難的是,這些廣西土人還不能釋放出去,一旦放出去爲民,就會貽害地方,落地爲匪,到時候怎麼剿滅?

廣西遇到了難題,不停給中樞寫奏報,請求中樞解決。

項文曜則和陶成商量,如何打這一仗。

項文曜嘆了口氣:“軍紀司密信,這些廣西土人,不必回廣西了,內閣還會令方總督大肆增兵。”

“項督撫,這是何意?”陶成愣神。

“玉石俱焚罷了。”

項文曜小聲道:“本官先跟你說明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此戰不必吝嗇軍力。”

咕嚕!

陶成吞了吞口水,中樞這是讓廣西蠻和貴州蠻火併,漢人漁翁得利呀。

廣西兵不服管教,拿到戰場上消耗掉,戰功正常算,戰撫正常發,神不知鬼不覺,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本官已經和湖南的韓督撫打了招呼,我貴州動,他湖南也動,深入湘西剿匪。”

項文曜指了指黎平府的對面,湖南靖州。

“同時剿!”

陶成隱隱猜測,從廣西調去湖南的狼兵,也是用來消耗的吧?

“六月貴州炎熱,咱們只打夜戰,白天不動,晝伏夜出。”

項文曜道:“本官已經收買了大批熟苗,可爲我們領路。”

準備三日之後。

陶成率領五萬廣西兵,和貴州兵一萬二千,合併爲六萬人,浩浩蕩蕩進山剿滅土司。

第一戰,從開泰出發,沿着亮江,第一個是譚溪司。

戰船皆是貴州南三府建造。

船上除軍糧外,還有大量銀幣、絲綢、瓷器、布匹等財貨,約有上百船,全是寶貝。

行駛的時候,還把銀幣打開,迎着陽光,讓岸邊的土人看到。

項文曜也不怕廣西土兵搶,因爲這些人都有了家眷,有了牽掛,敢在船上搶東西,全家都得死。

在岸邊下船。

陶成揮軍入駐譚溪司。

譚溪司世襲土官金玉卡,早已漢化,聽說天兵殺來,他第一反應是不信的。

直到天兵兵臨山寨,他才知道,大明天兵真的來了。

他立刻迎上來,用流利的漢語和陶成交談,竟想附從天兵,征伐最近的龍裡司。

土司爲大明徵戰,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戰勝之後,財貨均分,地盤、人口歸土司。

金玉卡以爲自己的機會來了。

“好呀。”陶成詭異而笑。

譚溪司和龍裡司,世代爲敵,彼此征伐不休,金玉卡以爲能吞併了龍裡司地盤呢。

噗!

可是,好夢沒做完。

他就看到自己的腔子,摔倒在了地上。

一顆大好頭顱,掉在地上。

“兄弟們,殺光嘍!”

陶成兇厲爆吼,他根本不需要什麼僕從軍,就打而已,反正不必在乎廣西兵死活。

廣西兵打仗帶死不活的,對打仗不感興趣了。

狼兵變成了乖狗。

蓋因大明養得太舒服了,在安南頓頓吃得飽,媳婦四五個,天天造娃,腿都軟了。

又有了兒子,有了香火,家裡又有錢,當然不願意打仗了。

“按首級記功!”

“無功者,就地斬首!”

陶成厲吼:“立下大功者,這裡的娘們,他先挑!這裡的財貨,他先取!”

本來疲軟的狼兵,立刻煥發了兇光。

一個個如狼似虎,衝進了山寨裡。

苗兵也善戰。

廣西兵碰上苗兵,關公戰秦瓊。

廣西兵裝備着全套裝備,腰刀、藤盾、紙甲,外加一支狼筅,善射的還裝備一支弩機,一壺箭。

普通兵沒有火銃,有專門的火銃營,碰上殺入山寨的戰爭,火銃兵不如狼筅兵好用。

苗兵也很善戰,但虧在裝備上。

同樣的狼筅,互捅一下,廣西兵有紙甲防禦,他們則被捅個窟窿。

很快,一個山寨就被拔除!

“燒了!”

陶成收集俘虜之後,下令燒燬!

之所以這麼絕。

是廣西兵必須得見血,不然這羣兵就廢了,根本打不了仗,先打一個小的,讓他們開開胃,習慣征討的生活。

如果上來就打大仗,這些兵會立刻叛逃,要從小仗一點點打,積累信心,積累凶氣,用鮮血鑄就戰功。

然後率軍往下一個山寨。

層巒疊嶂的大山裡,遍佈着各樣山寨。

讓熟苗和俘虜領路。

一個寨子一個寨子的挑。

陶成也不在乎時間,項文曜都不急,他急什麼?

在譚溪司足足十一天。

才把所有寨子推平,收降四千多人,婦人有兩千五。

全部裝船運走。

見了血的廣西兵,個個兇頑,扛着狼筅,在崎嶇的山路里面走,也不喊累了。

軍心漸漸找回來了。

龍裡司已經收到消息,譚溪司近萬人大寨子,竟被明軍夷平,龍裡司上下羣情激奮,對明人口誅筆伐。

然而,轉瞬間兵臨城下。

龍裡司結寨自保。

“轟開!”

陶成讓人把重炮推出來,對着寨門就轟。

轟的一聲,寨門四分五裂。

結果,露出了厚厚的石頭。

城頭上傳來龍裡司土人的鬨笑聲。

“他孃的,這是山寨還是城池啊?”

陶成目瞪口呆:“攻城!”

這城池建在山澗裡,外面看是寨子,結果把木柵欄打爛後才發現,這是個石頭城啊,建在山澗裡的石頭城。

城牆厚得要命,地勢險峻,想攀爬上去都沒地方。

咻咻咻!

寨牆上射箭。

有兵卒倒在地上慘呼,箭矢有毒!

陶成不得不收兵。

在二十里外紮營。

項文曜和陶成商量:“驅趕俘虜攻城。”

“婦人居多,送去城裡,也是一筆進項。”

陶成可不是好心,而是婦人值錢,直接賣掉。

這是光明正大的貪污。

項文曜瞅他一眼:“別把手下的兵卒當成傻子,你強行驅趕他們攻城,早晚丟了軍心,將無軍心,如何統兵?”

陶成也是讀書人,微微嘆了口氣:“罷了,把婦人留下,派老弱攻城,消耗箭矢。”

“下次殺得別太狠,留些攻打下一個城池!”

陶成攤攤手:“大人有所不知,標下以財貨、婦人誘之,官軍才肯出力。”

“這些兵都養廢了,不敢打仗了。”

“要不是放任他們屠城,讓他們見見血,估計都會嚇尿褲子。”

“標下何嘗不知,屠城有傷天和呀,問題是這些狼兵,心裡只有財貨和娘們,別的什麼都沒有。”

陶成表示無奈。

項文曜眼眸一陰:“倘若我們不給賞賜,他們豈不會投誠敵人?”

陶成沉默不語。

五代武人,不就是這樣,戰前邀賞,不給就叛逃。

“全部消耗掉!”

項文曜眸中發狠:“這樣的兵,不養也罷!”

翌日傍晚。

陶成驅趕俘虜消耗箭矢。

再派兵攻城。

反覆幾日,竟被擋在龍裡司。

“如此一座小城,都難以攻破,如何蕩平貴州?”

陶成氣惱道:“傳令各軍!”

“先入城者,城中寶物皆歸他所有!”

“他戰死後,本將也必將所有財貨收集起來,送給他的家人!”

“他的兒女,就是本將陶成的兒女!”

“決不食言!”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當天晚上,有勇士爬上了城牆,往城中投擲一枚猛火炸彈。

火焰炸開,火油燒到了人的身上,撲不滅,導致無數土人被燒傷,死者十幾人。

接連投擲兩枚,城上士氣暴跌。

後面的兵卒順利攀爬上城,從裡面打開了用石頭砌死的城門,攻入城中。

放任兵卒屠城,見血。

難怪這座城池大炮轟不動呢,建在山縫裡,城門的石頭有一丈厚。

第一個爬上城牆的人被擡過來。

他掙扎着爬起來,跪在地上:“大人,小的爬上去了!”

“這城中財貨統計出來後,都是你的!”

陶成安他的心:“看見官船上的銀幣了嗎?若被同袍拿走了財貨,本將補給你銀幣!”

“本將說話算數,虧不着你的。”

廣西兵瘋了似的進城去搶,讓他們拿出來,無異於逼反他們,不如陶成來補。

“謝大人!”那人心花怒放,說漢語還不太流暢。

他跪在這裡不走。

“還有何事?”陶成問他。

“大人,小人受了重傷,難以在軍中效力了,想解甲歸田,回家過日子。”

得了大功,就不想當兵了。

人之常情。

“你叫什麼名字?”陶成問他。

“小人漢名歐慶。”

這人應該是歐信手下的兵。

土人改漢名時,要麼以地名爲姓,要麼是以主將的姓爲姓,所以軍中涌現出一批姓歐的,姓朱的,姓方的。

陶成把他扶起來:“歐慶,你是勇士,斬將奪旗的勇士。”

“本將雖不捨得放你走,但你既然要走,本將也不留你。”

一聽陶成同意,歐慶喜笑顏開,剛要磕頭謝恩。

陶成話鋒一轉:“但你想過沒有,沒了官身庇護,別人搶你的錢可怎麼辦?難道不遠萬里,來找本將鳴冤嗎?”

歐慶一愣,這……

“你暫且養傷,考慮清楚,若執意要走,本將絕不攔你。”

斬將奪旗的,是猛士。

猛士也有小聰明。

歐慶跪在地上:“小人若不要這些財貨,大人能封小人什麼官職?”

狼兵就是直來直去的,這一點陶成很欣賞。

“本將說賞,就一定會賞,錢就是你的。”

陶成笑道:“只要你留在軍中,自然按功行賞,該升官升官。”

“小人願意留在軍中效力!”歐慶不想走了。

陶成安撫他幾句,才讓他去養傷。

龍裡司被攻克。

收攏七八千俘虜,財貨也統計出來了,約有兩萬多兩銀子,按照銀幣的折價,陶成直接賞賜給歐慶。

言而有信,他在廣西兵中建立了好名聲。

至於廣西兵的私藏,他則當做不知道。

軍法官也會睜一眼閉一眼,勻出一批空船,給軍將存放戰利品。

短暫休整後,兵進新化司。

而當明軍趕到的時候,新化司土官正跪在地上乞降。

項文曜親自出面。

和那土官說:“交出新化司一切,改土歸流,所有男丁組建成兵,歸入軍中。”

新化司土官寶翁裡怔怔地看着項文曜:“大人,爲什麼呀?”

他自認爲臣服大明,年年繳納稅賦,不虧不欠,大明天兵憑什麼要剝奪他的一切呀?

這是官逼民反啊!

“幹把豬造反,引起陛下震怒,皇威難測,是以陛下要蕩平黎平府,以解心頭之恨。”

項文曜厲聲道:“寶翁裡,你主動乞降,可留得一家性命。”

“陛下恩旨,賜貴陽府宅一套,家僕十人,並賜銀幣千枚,絲綢一匹,瓷器四件,以酬爾歸降之功。”

賞賜是按照地盤來賜的,寶翁裡地盤不大,賞賜不多。

寶翁裡有點後悔了,大不了就打一仗,憑什麼去貴陽當囚徒去呀?

“倘若你不願,譚溪司、龍裡司就是你新化司的下場。”

項文曜冷然而立:“是福是禍,自己選吧!”

這是兵強馬壯才說出的話。

之前他攻打古州司,鎩羽而歸,那時候灰溜溜的如喪家之犬。

“我願降!”寶翁裡磕頭。

大明天兵的船支,擁堵了整條河,怕是有幾萬人,這些全副武裝的明軍,蕩平他區區一個山寨,太容易了。

“你寶翁裡心向大明,是大明的忠臣。”

項文曜語氣微緩:“本督撫特許,你寨中全部財貨,歸你個人所有,全部運去貴陽。”

寶翁裡猛地瞪圓眼睛!

你這是害我呀!

讓我去搶部落的財貨,讓我被部民痛恨,防備我日後造反,這招夠狠的呀!

“我明軍可協助。”

項文曜駐紮在新化司七天。

期間新化司有部民造反,又重兵彈壓,最後放火燒山,嚇唬鑽進大山裡的土人。

收攏新化司大批土人後,強行裹挾着往北走。

也有土人鑽進了山裡。

項文曜不在乎,把山寨燒了,逼他們變成原始人。

抵達歐陽司。

歐陽司土官不想投降,也不敢和明軍打仗,乾脆鑽進了大山裡,偌大的寨子裡面空空蕩蕩的。

這是掃平貴州土人最大的問題。

就是貴州土人鑽山裡了,找不到他們。

放火燒山只是威脅的手段,想取得效果,需要有幾萬噸汽油,還需要飛機撒汽油。

陶成笑道:“標下蕩平廣西土司時,也遇到了這種情況。”

“只要燒了他們的山寨,然後帶着財貨繼續前進,他們爲了錢,早晚會下山打劫我們的。”

沒錯,這就是帶着幾百船財貨招搖過市的原因。

不着急,慢慢玩。

項文曜下令燒燬山寨。

兵進亮寨。

亮寨也有樣學樣,鑽進大山裡。

明軍把寨子燒了,大軍進入最近的城池,銅鼓衛,駐紮。

大批財貨換船裝車,拉入銅鼓衛。

足足三天,才把財貨拉進去。

而林子裡的土人,一個個嘴巴流口水。

而銅鼓衛不是縣城,卻如縣城一般,建造兩座甕城,平時由衛所兵戍守城池。

衛所管事是千戶,叫郎進,是個熟苗。

項文曜不放心郎進,讓陶成接管城防。

大軍足足等了三天時間,纔有土人偷城。

項文曜並不着急,朝堂從安南運來一批糧食,足夠軍糧使用,他真的不急。

明軍詐做守城不利,土人攻勢順利。

引誘更多土人來攻。

城門在打仗,項文曜和陶成,竟然在品鑑經濟論。

經濟論更加火了。

丘濬不停填補漏洞,寫出一篇篇驚世駭俗的文章,讓世人看到了丘濬的才華。

當然,也歸功於陳獻章,陳獻章引經據典的反駁,才逼出最強丘濬。

兩個人絞盡腦汁的論戰。

關注人越來越多,參與的人也越來越多。

逐漸發展成了,理學宗師對陣經濟學陣營的論戰。

越來越多的文人加入兩個陣營開始論述,還衍生出多個支脈,彼此查缺補漏。

經濟學,正在形成、完善、理論體系構成中。

“督撫大人!”

郎進急匆匆進來:“甕城破了,是否增加戍衛?”

“有多少人攻城?”項文曜問。

“回大人,也就三四千人。”

“繼續等。”

“可……”郎進擔心,城池被打破。

“破了更好,會有更多的土人從大山裡鑽出來。”項文曜笑道。

足足守了十一天,銅鼓衛城池告破。

土人發瘋似的衝進城池裡,掠奪財物,屠殺漢人。

而等待他們的,卻是整齊的火銃聲。

土人瞬間亂了。

發瘋似的往外跑,而城外的還往裡面涌,就形成了相堵的局面。

明軍火銃兵前壓,不停開火。

並往人羣裡面丟猛火炸彈。

火焰炸開之後,土人哭爹喊娘,互相踩踏。

竟然還有人對着那火焰叩拜,被人踩死還不知道。

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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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顆猛火炸彈爆炸,城內城外的土人恐懼萬分。

項文曜開始招降。

因爲明軍也被堵在城內呀,根本沒辦法掩殺出去,明明大獲全勝,還是有一些土人逃回了山裡。

項文曜收降七千多土人,跑了約有一半。

死了的土人也就幾百人。

令銅鼓衛整修城池。

他則率兵北進,攻打黎平府北部最大的土司,赤溪司。

元置赤溪湳洞蠻夷長官司,屬思州安撫司,本朝改赤溪湳洞蠻夷長官司,屬思州宣慰使司,永樂十一年改屬新化府,宣德末新化府廢,來屬。

土官姓楊,有從徵之功。

爲太宗皇帝親置,楊氏年年納貢於朝。

赤溪司轄王寨、茅坪、歸弓、得腦、平敖、張化、平秋、石引、高壩、皮所、鄙腮(鄙膽)、黃悶、小江、苗白等十四寨。

所以聞聽天兵來,土司土官楊福,拄着柺杖親自相迎。

他父親楊通諒是太宗皇帝平定思州田氏功臣之一,他取代了原王氏,成爲赤溪的長官。

楊通諒也算是勤於王事,他是在爲朝堂征討邛水長官司時被殺,楊福在洪熙元年,承襲土官,並於宣德十年入朝朝覲。

所以,楊福不怕明軍。

浩浩蕩蕩的船支,從江中而來,迅速佔據了所有人的視線,近千艘船支,在狹窄的亮江中穿行,堵塞了整條江面。

楊福覺得幾分驚恐。

他跪伏於地:“赤溪湳洞司長官楊福,恭迎天兵!”

項文曜一襲紅色官袍,戰於船頭之上,迎風獵獵。

陶成護其左側。

貴州鎮守太監阮讓,立於船頭右側。

“楊福,可知天威爲何而來?”項文曜冷冷開口。

“下官不知,請督撫大人教誨!”楊福是國子監監生,他父親有功,他被蔭入國子監。所以他精通文墨。

“本督撫問你,幹把豬造反,你赤溪司,爲何收容其殘兵?”

原來是這事啊?

楊福鬆了口氣:“回稟督撫大人,下官並未收容殘兵,只是將其抓捕於寨中,欲交給大人處置,以獲戰功。”

大家都這樣做,當時您不也睜一眼閉一眼嘛。

“距離叛亂,已經過去一年時間了,你的戰功呢?”項文曜喝問。

楊福蠕了蠕脣,這不是託詞嘛?

“請大人先下船,入府中一敘。”楊福打算賄賂項文曜。

其實,貴州衛所,早就被各土司給滲透成篩子了,彼此聯姻之後,互爲一體。

甚至,來貴州的官員,多受土司賄賂,還有的官員跟貴州土司索賄,結果被土司報到中樞去,丟了顏面。

“本督撫船上六萬精兵,你是想天兵入寨嗎?”

楊福嚇了一跳:“督撫大人,我父對大明有功,下官年幼時又在國子監讀書,回到寨中,極力漢化,對陛下更是忠心至極。”

“請大人暫且聽下官解釋,下官一定給大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話沒說完。

項文曜淡淡道:“楊福,你是忠臣,本督撫知道。”

“那現在給你兩個選擇,服從大明改土歸流,你入貴陽爲官,你家族世襲武官,中樞會賞賜大批財貨,足夠你家揮霍百年。”

“另一條路嘛,就是抵擋天兵,和天兵論個短長!”

楊福臉色急變,這是徹底撕破臉了?

項文曜是蠢嗎?

直接偷襲效果不更好嗎?

貴州和廣西地形還不一樣,地勢高,遍地是山,進去就找不到,還不如光明正大打一場,起碼能抓到更多的俘虜。

若這土司直接鑽進大山裡,一輩子都找不出來了。

“可做出決定?”項文曜厲喝。

楊福是讀過書的。

他略微思索,就想明白了敵我雙方優劣之處。

明軍勢大,但我土司更瞭解地形,說鑽進大山就鑽進大山裡,明軍根本找不到我們。

其實,土司也不希望寨子裡的土人鑽進大山裡。

土司實行的是翻版奴隸制。

他們剝削寨民比誰都狠,這些寨民鑽進大山裡,極有可能不出來了。

“請大人允准下官回去和家人討論一番。”楊福一時半會難以抉擇。

“給你一天時間,明日給本督撫答案!”

項文曜打發他走了。

然後組織兵卒下船,並且把船上裝寶物的箱子,全都打開,太陽照耀下,銀子閃閃發光。

各種寶物,讓人眼花繚亂。

還有那無數船支的糧草。

都是寶啊。

項文曜施施然下船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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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如下官直接派兵進去殺一通。”陶成覺得這仗打得太不爽利了。

“沒辦法,咱們不怕打仗,就怕他們鑽進大山裡。”

項文曜無奈:“好在陛下深知剿撫貴州蠻之難,並未規定時限,否則你我才頭疼呢。”

這是皇帝英明之處,想徹底蕩平貴州,需要幾年之功。

等貴州精銳大成,直接揮師平滇。

楊福回去商量。

第二天早晨,給明軍送來肉食。

正午的時候,親自造訪。

“督撫大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赤溪司歸附大明,能得到什麼好處?”楊福開門見山。

“好處多多。”

“其一,你楊氏世襲武官,你本人入貴陽做官,你家中挑幾個聰明孩子,入講武堂學習。”

“其二,陛下賜你家在貴陽一座大宅子,給你家族一萬枚銀幣做賞賜,外加你赤溪司所有財貨,全都歸你。”

項文曜的條件,讓楊福直皺眉頭。

我在赤溪司是土皇帝,赤溪司十四寨,統領四萬人。

你就用這,買我這數百里之地?

“楊福,可知抗衡天兵的下場?”

項文曜淡淡道:“景泰八年平定廣西,你該清楚吧?”

“看看本督撫身後的廣西兵,這樣的兵,朝堂有上百萬!”

“你說說,這上百萬人能不能平定你赤溪司?”

楊福臉色一變:“可在下是忠臣啊。”

“既然是忠臣,如何還討價還價呀?”項文曜厲問。

楊福嚇得縮頭。

“不過。”

項文曜話鋒一轉:“你可爲朝堂征戰,你赤溪司湊出精兵一萬,由你統領,隨明軍征戰。”

“你從土官變成武將,可憑戰功封爵。”

“若榮封伯爵之位,豈不比你這小小的蠻人土官,強太多了嗎?”

“你這土皇帝,夾在天柱土司和邛水之間,滋味不好受吧?”

“本督撫這是在救你呀。”

楊福的日子真的不好受。

爲什麼赤溪土司恭順呢,就是因爲赤溪土司夾在兩個大土司中間,不得不和大明合作,所以恭順。

只要破了一角,看看楊福恭不恭順,立刻翻臉。

“下官若歸降大明,可獲封什麼官職?”楊福問。

“指揮使。”

才指揮使?

楊福對這個官職很不滿意,雖然衛指揮司的指揮使是正三品官員,問題是在苗疆,這玩意太多了。

銅鼓衛的主官,就該是指揮使,如今是千戶代替。

這樣的衛所,苗疆遍地都是。

“正三品的指揮使還不滿意?”

項文曜道:“你以爲是衛指揮司的指揮使呀?這是率兵打仗的指揮使,按照常規,你手下有三個千戶,最少掌兵三千。”

“本督撫允你掌兵一萬,官職已經如副總兵了。”

“憑這一萬人,你難道連個伯爵還掙不下來?”

項文曜道:“本督撫再告訴你,陛下有命,平定貴州,不允許土司的存在,你說前面會有多少戰功等着你呀?”

楊福臉色一變,剛要問爲什麼呀?

項文曜則搖搖頭,盯着他。

楊福百般思考,最後跪在地上:“下官願降!”

赤溪這個地方太重要了。

夾在三個土司中間,瓦解它,其他三個土司,都能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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