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你個皇帝的心思壞得很,一句話都不

歐信進入河源城門。

有人藏在城門後,當歐信入門時,便試圖關閉城門。

結果,林錦和馮升,一左一右,直接把人反殺,然後帶兵把守住城門。

歐信則帶兵進入河源。

尚先生完全懵逼,城裡有內鬼?

打開其他門逃命而去。

卜新則向歐信請罪。

進了縣衙大堂,歐信派人去平定城內戰火,再打探退軍退往何處?

“下官願束手就擒!”卜新不敢潛伏了。

尚先生這夥人實在水平太低了。

大好局面,玩崩了。

“這河源,還有心向大明的嗎?”歐信早就料到了,知縣卜新叛變投敵。

卜新心頭一抖,磕頭道:“大人,吾等都是沒辦法的呀……”

啪!

冰冷的刀鋒,搭在卜新的肩膀上:“老子不想聽廢話,說,反賊都是什麼底細?”

卜新一五一十招了。

尚先生叫尚儉,祖上是永安富戶,後來跑了海線,當了海商,聚集了一夥強人,在甲子澳裡做海盜。

惠州府最先起義的,是一個叫海雲的土司,但在攻打寬仁裡時,被流矢射中,人死了。

而海雲的兒子不能服衆,被叛軍殺了。

導致叛軍羣龍無首,四分五裂。

而馴雉裡的土匪林瞎子,則提議先打下永安者爲王。

這才讓這夥叛軍穩定下來。

林瞎子是永安人,本想通過門親故就,打開永安城城門,當大王。

結果永安城城門沒打開,反而林瞎子把命搭進去了。

縣內鉅富尚儉,趁勢而起。

他打開了永安城城門,當上了這夥烏合之衆的匪首。

說來也戲劇,這夥烏合之衆進入永安城,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尚家也有幾支遭了殃。

尚儉殺人立威,仗着海盜老兄弟,當上了叛軍的老大。

但叛軍裡面有很多人不服。

故而分成幾路,分別攻打老龍埠、藍口、河源,和海豐、碣石衛。

尚儉北上,要打開通往江西的道路。

“你知道得很多呀。”歐信按照他說的,看地圖。

如今老龍埠、藍口、河源之危已解。

擺在尚儉面前只剩下三條路。

一條路是西進攻打龍門,入廣州府。

其二北上攻打新豐,入韶州府。

其三就是攻打連平,連平往北全是山路,可不好走呀。

“尚儉已經派兵去攻打海豐了,他們退去後,肯定會往海豐方向走。”卜新是這樣認爲的。

歐信卻搖搖頭:“打海豐多繞路啊,該去打連平纔是。”

“林錦!”

“給你五百兵,守住河源!”

“來人,派兵聯絡劉公公,守住龍門!”

“惠州交給歐信!”

龍門是通往廣州府的水路閘口。

歐信讓人準備吃食。

手下都是土兵,擾民之事,在所難免。

兵卒苦累,他也不敢管得太狠,儘早離開,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至於受苦的百姓,只能說氣運不濟了。

休息一夜。

歐信率兵北上。

去連平乘船隻能坐到長吉里,剩下的路得靠雙腿。

楊梅坪還有他留下的守軍,蠻將依智高負責屯守。

他派人聯絡。

前後夾擊連平。

而尚儉,還想不明白,他天衣無縫的計策,歐信是怎麼看破的?

連連敗退,手下已經不穩了。

他手上約莫有八萬人,逃命幾天了,一路往北,走過繁華的城市,來到山區城市。

洗劫了幾個村子,窮得他們真是含眼淚走的。

那些村民還聽不懂漢話,個個桀驁,殺將起來,他們比反賊還兇悍呢,把反賊給殺敗了。

尚儉一路往北,油水沒有,還捱揍。

導致軍心不附。

已經有兵卒逃竄了。

尚儉雖然不善統兵,但有錢呀。

他把自己搶來的金錢發給手下,卻還是阻擋不住軍隊自潰。

軍隊剛剛到連平。

看見這座建在山裡的城池,守軍臉上紋身,一看就知道不是漢人,頓時想起被附近村子支配的恐懼。

很多兵卒在逃竄。

也有人密謀殺掉尚儉,找歐信領功。

本就烏合之衆,此刻人心徹底離散。

當歐信靠近連平。

叛軍竟不戰而潰了,也不攻打城池了,四散逃逸。

把歐信整不會了。

打這麼多年仗,沒見過這種仗啊。

沒開打,就接收俘虜。

而尚儉喬裝打扮後,準備從亂軍中逃脫。

駐紮在楊梅坪的依智高率軍而來。

連平也打開城門。

近百皁吏,拿着殺威棒衝出來,見人就打。

場面十分戲劇。

尚儉被打得滿頭是血,被叛軍給踩踏而死,他的腦袋被送到歐信手中。

突然掀起來的惠州北部叛亂,僅用了二十餘天就平定了。

但留下的卻是滿目瘡痍。

只有時間才能抹平一切。

歐信收攏了六萬多降兵,剩下的不知道逃哪了。

這個時候,他才收到劉震海寄來的信。

他會心一笑:“回去告訴劉公公,江西的路,已經堵死了!”

接下來,就是南下平叛。

只要堵住江西的路,歐信的壓力就沒這麼大了,叛軍如何鬧,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金忠也收到了劉震海的求救信。

“該死的逯杲!”

金忠拍案而怒:“若壞了皇爺的算計,本督親斬他的狗頭!”

他被困在鄱陽。

因爲鄱陽存放着海量的銀子。

只能封鎖江西的道路,隔絕江西。

因爲時間太久了,城門正常開放,江西境內可以流動,但不許出江西。

這導致民間怨聲載道,生員們上書給皇帝,求皇帝重責錦衣衛。

他們不就暴露了嗎?

老百姓務農,有多少人一輩子都沒出過村兒!家裡飯都吃不飽,哪有心思瞎溜達呀。

想出江西的,不就是商賈,或者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嘛。

但這種聲音越來越大。

很多讀書人,跑到鄱陽城,圍門辱罵金忠。

金忠無奈道:“給楊信送信,讓楊信派兵封鎖廣東沿線。”

“大人,那些讀書人又來了!”朱六留在金忠身邊,幫襯着金忠。

閆方等錦衣衛還在養傷。

金忠目光閃爍:“你說他們是真來鳴冤的?還是惦記鄱陽的銀子的呢?”

沈瑄被抓,江西肯定知道了消息。

押送銀子的船,朱永是假,張善才是真。

而張善回來,押送第二批銀子的時候,這些讀書人就開始堵門罵人,金忠處置幾次,但越聚人越多。

江西是鍾靈毓秀之地,盛產讀書人。

禁令解開,海量的讀書人齊聚鄱陽,鄱陽小城反而發達起來,成爲鄱陽湖畔的明珠。

“大人,小的也不懂雅。”朱六真不懂。

金忠讓他退下。

若是打探銀子虛實,說不定還能再來一計。

“等朱儀入城後,讓他來見本督。”金忠計上心頭。

而在宮中。

于謙拖着病體入宮。

按理說,這個時間宮門已經落鑰了,不該進宮的。

但于謙跪在冰天雪地裡。

朱祁鈺讓人用吊籃吊他入宮。

胡濙、王竑、王復、嶽正、孫原貞、耿九疇、白圭、姚夔、王越、儀銘等閣部重臣,全都來了。

全都吊入宮中。

朱祁鈺已經準備睡覺了。

重臣卻來了。

朝臣入殿後,跪拜行禮。

“諸卿先別說話,朕知錯了。”

朱祁鈺站起來,向朝臣躬身行禮:“朕以後不玩鬧了,諸卿見諒。”

皇帝向朝臣低頭,破天荒第一次。

但于謙等人卻跪着不起來。

于謙臉色慘白,還在咳嗽:“陛下,皇位豈是兒戲啊!豈是您說讓就讓的!”

“祖宗英靈降怒,豈是您能承受得呀!”

“這是要載入史冊的呀陛下!”

于謙眼睛通紅,怒其胡鬧。

胡濙厲喝道:“君上如此戲謔,置大明於何地!置江山社稷於何地!”

王竑一頭可到底,悲慼怒吼:“陛下呀,太宗英靈,豈能被隨意驚動的!”

“您這是讓祖宗泉下之靈,不得安息啊!”

這話太重了。

朱祁鈺感受到了龐大的阻力。

“朕知錯了!”朱祁鈺知道自己玩大了。

讓皇位可以。

但不能把太宗英靈招來呀,這是讓皇位嗎?

這是讓祖宗不安,這是霍亂天下的徵兆啊!

若換在漢朝,皇帝都能被廢掉。

“諸卿起來吧。”朱祁鈺近乎哀求。

“老臣不敢起來!”

孫原貞寒聲喝問:“陛下視天下爲兒戲,視祖宗而不顧,老臣擔心這一起來,大明就不存在了!”

“陛下,您太過分了!”耿九疇低聲道。

王越卻道:“陛下,祖有德宗有功,合謂祖宗!”

“行善必昌,不昌,祖上有殃,殃盡必昌;”

“作惡必殃,不殃,祖上有德,德盡必殃!”

這話說得太重了!

“朕知錯了!”朱祁鈺躬身行禮。

真的玩大了。

不怪人家罵他,這要是傳揚出去,他本就不好的名聲,更毀了。

如今可是整飭江西呀,虎視眈眈之人不知凡幾。

他現在就該韜光養晦。

“身爲臣子,不能輔佐君王;”

“身爲託孤重臣,不能佐視君王。”

“皆是老臣之罪,老臣願以死而謝天下!”

胡濙重重磕頭,目光決絕。

“老太傅,朕知錯了!”朱祁鈺再次行禮。

“大明因陛下而中興,也因陛下而猝亡!”

于謙的話說得也狠:“微臣願在中興時而亡,不願看大明猝而哭!請陛下賜臣死!”

“邢國公,朕知錯了!”

朱祁鈺沒有直起腰來,說了第五遍知錯。

“諸卿,朕知錯了!”

第六遍!

朱祁鈺最大的錯誤,就不該把太宗皇帝搬出來,裝神弄鬼。

這是對祖宗的大不敬。

太宗皇帝顯靈,難道是大明到了危難關頭嗎?

否則爲什麼顯靈?

民間會不會出現這種揣測?

某些野心家,會不會以此來鼓動皇帝得位不正,進而叛亂呢?

政治後果實在太嚴重了。

朱祁鈺犯了大忌。

“朕知錯了,諸卿請起!”

第七遍。

胡濙幽幽一嘆,慢慢擡起頭:“請陛下牢記這七個知錯。”

“江山社稷,絕非兒戲。”

“絕不能因逞一時之快,就將祖宗英靈,置於兒戲。”

“這不是賢君所爲,更不是卓越君主所做的事情!”

幸好,胡濙給他遞個臺階。

“絕無下次,請諸卿爲朕做個見證。”朱祁鈺苦笑。

“咳咳咳!”

于謙劇烈咳嗽起來,用手遮住口鼻,卻有鮮血流出。

“邢國公身體可有大礙?”朱祁鈺嚇了一跳。

如今軍中最大支柱就是于謙。

于謙可不能死呀。

“謝陛下關心,微臣身體無礙。”于謙用絹帕淨手,然後把帶血的一面團在手裡,不讓人看到。

“快把邢國公扶起來,全都賜座。”

“夜深了,不宜飲茶,送蔘湯過來。”

朱祁鈺關心道:“太醫是怎麼說的?”

于謙卻搖搖頭:“只是天氣驟冷,微臣身體不好,染病了而已,並無大礙。”

那怎麼吐血了呢?

被伱氣的!

太宗皇帝能隨便搬出來玩嗎?

這是亡國之兆!

朱祁鈺苦笑:“諸卿,皆因皇太后和倭郡王合夥氣朕,朕被氣急了,纔想出這麼個辦法。”

對天家事,朝臣是知道點的。

“朕削了漠北王的爵位,降親王爲郡王,所以皇太后佯裝摔倒,碰瓷於朕。”

“畢竟是朕的嫡母。”

“朕敢怎麼樣?能怎麼樣?”

“無奈之下,只能將太宗皇帝搬出來。”

朱祁鈺就一個字,賴唄。

推諉耍賴。

壞的都是皇太后和倭郡王,跟朕沒關係。

“陛下,行事未免過於急躁了。”

于謙低聲道:“諸王都在京中,親王和郡王,沒什麼區別的?”

“陛下執着於削宗室親王,效果微乎其微。”

“不如維持原狀。”

于謙是反對皇帝苛責宗室的,反正已經在手裡攥着了,何不用他們博取一個好名聲呢?

“邢國公,那可不一樣。”

胡濙卻道:“親王之子,都是郡王,若郡王之子呢,則都是奉國將軍。”

“陛下執拗於削藩,雖然急躁些。”

“但效果是極佳的。”

“本來京中有超過百萬宗室和姻親,經過陛下數次削藩之後,只剩下二十萬不到,大大緩解了民間壓力。”

“若把親王全都削成郡王,宗室還會減半。”

“宗室減半,姻親自然也跟着減半了。”

“這樣一來,京畿百姓壓力驟減,民間怨聲載道的聲音,也會消散很多的。”

“明年再能將這些人遷徙出去。”

“京畿壓力減輕,宗室問題解決。”

“這是千古功績啊。”

胡濙十分贊同皇帝用暴力手段削藩。

如今時機成熟,當快刀斬亂麻,快點削藩,然後打發出京,免去後患。

嶽正、王越等人贊同胡濙的想法。

就說這乃口府。

本來皇帝沒有孩兒,不用從民間選用好的乃口。

但宗室齊聚京師就不一樣了,京畿婦人生了孩子後,不能濡養自己孩兒,反而被送到乃口府去,由宗室挑選,給他們的孩子當乃母子。

一來增加民間怨氣。

二來增加宮中財政負擔。

所以快速削藩,是有大大好處的。

提及削藩,王竑卻道:“陛下,這京師郡主、縣主多如牛毛,各種親戚,搞得京中烏煙瘴氣,也該管管了。”

“王卿說的是。”

“朕已經削了大批宗室女的爵位。”

朱祁鈺道:“等諸王交還親王爵位後,以後親王位絕不輕易賜下,省着禍亂後人。”

“都是郡王,生的嫡女只是縣主而已,庶女爲鄉君。”

“奉國將軍的嫡女就是鄉君,庶女不予敕封。”

“輔國將軍的女兒不予敕封。”

“這樣一來,宗室的壓力驟減,宮中壓力小了,朝堂的壓力也就小了,百姓的壓力就更小了。”

“陛下聖明!”胡濙跪下行禮。

“老太傅,喝湯。”

朱祁鈺苦笑:“本來大好的局面,皇太后卻出來裹亂。”

“因爲朕把倭郡王宣入宮中。”

“她以爲朕要對其不利,所以就來裹亂。”

“她坐在朕的位子上,用親情打動朕。”

說着,他站起來,指着這椅子:“諸卿,爾等說說,這椅子,她能坐嗎?”

正喝湯的朝臣,立刻放下蔘湯,跪在地上。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皇帝坐過的椅子,就是龍椅!

不許任何坐的!

而且,養心殿的主位,就是皇帝的指定龍椅,那是誰都能做的嗎?

皇太后也不行!

“她是要做呂雉啊,還是武則天啊?”

“朕可不是少年天子!”

“她在宮中生存半生,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

“皇位,是不容任何人坐的?”

“她不知道嗎?”

朱祁鈺氣得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先帝在時,她怎麼不坐這椅子?用孝道壓朕,朕徒呼奈何啊!”

信你個鬼!

你那麼強勢,聖母皇太后敢欺壓你?

還徒呼奈何,你有多是辦法給她好看,大不了暴脾氣上來,抽她一個耳光,我們都信。

“朕沒辦法呀,只能求着她!”

朱祁鈺語氣悲慼:“她卻得寸進尺,想給倭郡王一個實封。”

“倭郡王不想在京中受苦了,想去地方做王。”

“朕就給倭郡王挑了很多地方。”

“皇太后千挑萬選,選了倭國。”

“朕答應她,爲倭郡王發兵,攻打倭國,待夷平倭國後,把倭國封給倭郡王,讓他做倭國的王。”

“之所以降爲郡王,是因爲實封王,不許封親王,這是朕定的規矩。”

“就因爲一個郡王!”

“皇太后就裝暈!”

“好似是朕把她氣暈了一樣!”

“讓朕下不來臺!”

朱祁鈺潸然淚下:“朕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求太宗皇帝降臨,懲治毒婦!”

信你的鬼!

皇帝的話,閣部重臣一個字都不信。

哪有法令說實封王爵,不能是親王了?

我們都沒聽過。

還有,倭國距離我大明多麼遙遠啊,還皇太后千挑萬選,如果她知道,去倭國一趟,需要一年時間,她會選倭國嗎?

再說了,提兵攻打倭國,你拿個鬼攻打呀!

有船嗎?有兵嗎?

倭國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去攻打,腿兒着去嗎?然後罵人家一頓,把倭王位讓出來?真是信了你的鬼!

皇帝嘴裡有一句實話嗎?

當時倭郡王怎麼就沒揭穿他呢?

皇帝就是要降朱祁鎮的王位!實錘!

“諸卿,你們說,該不該懲治這毒婦?”朱祁鈺算是把毒婦的屎盆子,扣在皇太后頭上了。

重臣有點後悔了,不該星夜入宮打擾陛下休息。

這不,報復來了。

逼他們站隊。

“陛下與太后和睦,方是天下之福。”胡濙扯皮。

“是呀,爲了大明,朕忍了,都忍了。”

朱祁鈺語氣悲慼:“但太宗英靈不能忍呀,他降下雷劫,劈中了皇太后,天罰皇太后!”

“只是祖宗不能開口說話。”

“否則一定廢了她!”

“爲朕出氣!”

羣臣狂翻白眼。

估計太宗皇帝能開口,一定會罵:你個不孝兒孫,驚擾俺沉睡。

朱祁鈺語氣一緩:“但是不能呀。”

“她終究是朕的嫡母,對朕有養育之恩、扶立之情,恩深情重。”

“朕尚未報答,如何能讓雷劫降下呢?”

“所以朕以身抵擋雷劫,捨身救母,感動了太宗皇帝。”

“這才收了神通。”

噗!

朝臣忍俊不禁,您能再扯點嗎?

剛纔罵人家是毒婦。

轉頭就捨身救母了。

你個皇帝,心思壞得很,一句話都不能信。

“陛下孝心感動上蒼。”諸臣捏着鼻子認栽。

論不要臉,還得看皇帝,比城牆拐角都厚。

太宗皇帝收去雷劫,有幾個時辰了吧?

皇帝還能編出新故事。

佩服呀。

朱祁鈺臉色一點都不紅,滿臉悲慼:“皇太后醒轉後,朕衣不解帶,伺候皇太后湯藥,朕事母至孝呀。”

彷彿在說,快誇誇朕。

噗!

事母至孝,這話有自己說出來的嗎?

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

還衣不解帶,你要是衣服解帶,就出事了。

朝臣只能跟着吹噓呀。

朱祁鈺給他們一個眼神,給朕揚名,就靠你們了。

微臣做不到呀。

“陛下,難道真要實封漠……倭郡王嗎?”

這個問題也就於謙敢問。

他和皇帝是一根螞蚱上的。

“皇太后之命,朕有什麼辦法?”

朱祁鈺苦笑:“聖旨都傳出去了,實封是一定的了,但要先夷平倭國,好讓倭郡王治理。”

于謙一愣,您的目標是攻打倭國吧?

拿倭郡王當靶子?

“陛下,倭國和大明隔着海洋呀,如何派兵攻打呀?”王竑是聰明人,知道給皇帝遞話。

“等沿海的倭寇靖平,朕試着下詔給倭國,令其倭王退位,讓倭郡王繼位,即可。”

您真當自己是洪武大帝啊。

一道聖旨就管用。

“這都是後話。”

朱祁鈺不想談論開海的問題,這個問題有點敏感。

“諸卿,今晚就把早朝的事議了吧,明早朕偷個懶,爾等也睡個早覺。”

“臣等謝陛下隆恩。”

諸卿跪拜,然後坐在錦墩上,議一議大事。

坐在錦墩上,在養心殿議事,還真是第一次呢。

“宗錄司可否改組成功了?”朱祁鈺問。

“回陛下,只是原部門放在一起辦公而已,已經結束了。”白圭回稟道。

“宗錄司設一司正,設爲從五品官員,下設僧錄局、道錄局、喇嘛錄局、回回錄局、其他錄局。”

“一司五局。”

“暫且如此,以後還有其他大教,也設一局。”

“宗錄司的司正,爾等可有人選?”

朱祁鈺對宗錄司十分重視。

提及朝堂事,胡濙問:“陛下需要什麼樣的人才?”

大家對宗錄司還沒有清楚認識。

“這個司正,首先要精通各教教義,對佛道喇嘛回回的教義,信手拈來,口才一定要好。”

“其次,必須是進士出身。”

“學了教義,儒家的根兒卻不能忘卻。”

“其三,公平,能一碗水端平五局。”

要求有點苛刻了。

教義好學,讓進士鑽研教義,都是能學會皮毛的,至於深層次的,則需要經年累月的鑽研,但難不倒進士。

“陛下,微臣倒有個人選。”

王復卻道:“盛顒,景泰二年進士,其人博聞強記,有辯才,極爲善政。”

“若由他來擔任宗錄司司正,他不止能學會各教教義。”

“還不畏險阻,敢去烏斯贓辯經。”

盛顒?

朱祁鈺還真有點印象。

胡濙卻道:“老臣有印象,此人是塊硬骨頭,本是京中御史,如今在浙江,不時傳來聳人聽聞的奏報。”

原來是他!

朱祁鈺的心裡人選是週一清。

週一清就是舉報寧王謀逆的御史。

“就依王卿所言,調盛顒入中樞,擔任宗錄司的左司正。”

朱祁鈺定下來:“再調江西御史週一清入京,擔任右司正。”

“諸卿,爾等還未明白,朕苦心積慮改革的目的。”

“在西北的寇深和原傑,給朕上奏疏,說當地人多爲信奉回回教,而越過甘肅,西海(青海湖)之西,俱是信仰回回教的百姓。”

“太祖、太宗時,中原也有回回教傳教。”

“但到今天,已經絕跡了。”

“國朝對回回教的瞭解,還是文獻上的,對其教義更是知之甚少。”

“所以,朕需要人懂回回教教義。”

“原傑在奏章中說,想統治西北,一靠軍事,二靠信仰,纔是長治久安之計。”

“中原佛道,不願意深入西北,說白了就是窩裡橫。”

“在中原朕給他們太多了。”

“所以不願意去傳教,不願意和回回教、喇嘛教碰撞,這是懦夫所爲!”

“等盛顒入京後……”

“明年,朕就要整飭宗錄司。”

“宗錄司官員必須精通各教教義,吸納天下僧道喇嘛回回入宗錄司當官。”

“烏斯贓,更不用說了。”

“草原上多少人信仰喇嘛教,諸卿都知道。”

“幸有太宗皇帝,迎喇嘛教入中原,連朕都被喇嘛灌頂過,用喇嘛教控制漠北。”

“而中原,卻沒有喇嘛高僧,這能行嗎?”

“語言不是障礙,要學會,要精通,要比喇嘛還要精通其教義,這樣才行!”

朱祁鈺認真道:“朕既然設了宗錄司,就要招募喇嘛教、回回教的高僧入職……”

話沒說完,就被于謙打斷:“陛下!”

“元朝時,回回教肆虐中原。”

“太祖立國後,恢復佛道,使佛道大興,回回教逐漸暗淡,最終退出中原。”

“蓋因回回教教義,和我中原人心不符。”

“所以太祖皇帝不許其傳教,斷其根脈。”

“陛下若招募喇嘛教、回回教高僧入宗錄司,那麼其傳教之勢,將不可阻擋。”

朱祁鈺笑道:“邢國公所慮甚是。”

“但,擋,能擋得住嗎?”

“國朝保護佛道這麼多年,給他們養成了什麼習慣?”

“魚肉百姓,視朝堂法度於無物。”

“越養越廢,一羣垃圾。”

“只有讓他們去爭、去搶,才能不斷壯大自己,否則,就淹沒於歷史長河吧。”

朱祁鈺認爲,競爭,纔是進步的最佳途徑。

越保守越落後。

“邢國公所憂慮的,朕也在思考。”

“這就是朕設宗錄司的第二個目的!”

“改良教義!”

“朕要用宗錄司,抓住天下教派的話語權。”

“然後,依着對朝堂有利的方向,更改教義,令其學新教,不許學舊教。”

“這樣一來,無論百姓信仰什麼,信的內容是什麼,都在中樞的掌控之下。”

“有何可慮?”

朱祁鈺笑問。

諸卿恍然,于謙仍然憂慮道:“陛下之策,是百年之策,卻不能解決今日之憂慮。”

“百姓是盲從的,一個人信,就會鼓動很多人信。”

“久而久之,整個地方就被染色。”

“令其信仰容易,令其改信可就難了。”

“微臣擔心,等陛下百年之策形成時,中原已無佛道容身之地了。”

“而佛道,纔是我華夏人安身立命的東西呀。”

沒錯。

回回教的厲害,就在於快速染色。

大元能打下那麼大的疆域,就跟回回教有着密切關係。

這個問題十分沉重。

朱祁鈺也聽進去了:“那邢國公有何高見?”

“微臣以爲,可令人鑽研其教義,但不許其在中原傳教,等改良教義後,再放棄傳教。”

于謙冷笑道:“倘若他們不願,微臣願意領兵,平其叛亂。”

“邢國公嚴重了。”

胡濙卻道:“不至於走到殺戮的那一步。”

“陛下修改教義之策,想他人之所不敢想,甚是高明。”

“但陛下想過沒有?”

“西海以西,如今尚未歸屬大明。”

“算是大明的敵人。”

“對待敵人,自然要殘酷些纔好。”

“那些從戰亂中存活下來的,應該是順民,而不是逆民。”

“陛下想用宗錄司控制教義,想法沒錯,但太慢了,大明等不起。”

朱祁鈺目瞪口呆。

你們總說朕着急,怎麼和胡濙比起來,朕變成保守派呢?

王竑笑道:“陛下會錯意了。”

“西海以西,地廣人稀,全是胡人部落。”

“勢力極弱。”

“大明以前看不上。”

“現在有了玉米三寶,海西也可以種植玉米,海西就成了寶地了。”

“那咱們平定西海以西,派兩萬騎兵即可。”

“怕是馬踏一地,投降一地,毫無難度。”

“陛下想實控也好,想設都司也好,全憑陛下心意。”

王竑這話說得霸氣。

根本不把海西諸寇放在眼裡。

其實,成華朝之後,還有海寇,就是西海以西的番人掠邊,經常襲擾甘肅,困擾大明半個時代。

這個時代還沒有。

在朝堂眼裡,天下最強的是瓦剌,第二是韃靼,大明算是第三位的。

海西諸藩,就是肥羊。

旦夕可平。

“邢國公,佛教也非我華夏本土教。”

“也是舶來教。”

“但在我華夏生根發芽多年,已經成爲我華夏之教。”

“若我朝願意用時間,自然也能令喇嘛教和回回教,變成我華夏之教。”

胡濙笑道:“天下教派,沒有對錯,只看朝堂怎麼用。”

“用得好,那就是無上之教。”

“用得不好,只是執政者水平差勁而已。”

這是實話。

于謙也點頭,表示同意。

能化土爲漢、化胡爲漢,怎麼不能化外教爲本教呢?

佛教,就是最好的例子。

“就依老太傅之意,明年開春,踏平海西!”朱祁鈺決定了。

“陛下,明年不行!”

胡濙卻道:“一來玉米三寶種子不夠,無法播種去海西;”

“二來,甘肅需要準備時間,需要摸清敵方情況;”

“三來,宗錄司也需要時間鑽研其教義;”

“四來,則是需要往甘肅移民,用漢民充塞,纔可以保證甘肅不丟。”

“只要甘肅在手,海西就逃不出我大明的手掌心。”

朱祁鈺空歡喜一場。

“罷了,就定在後年吧。”

“陳友已經迫不及待了,海西一仗,就讓陳友去打。”

“說回宗錄司。”

朱祁鈺道:“其他,就是土人的教派,土人信仰各異,朝堂也要重視,派人去學,然後改良。”

朝臣點頭。

以前朝堂是看不上兩廣雲貴閩這等邊陲之地的。

但皇帝一心開拓兩廣。

“天下僧道,聚集漢地的太多了。”

“明年開始,天下各城,只允許一座寺廟、一座道觀,可以建得雄偉。”

“多餘的,全都遷去邊陲之地。”

“甘、寧、遼、熱、兩廣、雲、貴、閩,建一座城,就入駐一座寺廟、一座道觀,僧道去傳播佛道。”

“還有儒家。”

“朕打算讓孟氏從主宗裡分出一支來,去廣西。”

“如今廣西靖平,尚爲空虛,需要孟氏填充。”

同樣在山東的孟氏。

命運早就註定了,要去填充西寧。

等明年西寧大城修完,就要去了。

中樞會建一座龐大的廟宇,供奉孟聖人!

將孟聖人之道,傳去海西。

如今皇帝又改注意了,把孟氏拆分一支,去廣西。

西孟和南孟就此形成。

其實從太祖皇帝開始,就討厭孟子。

全因孟子那句“民貴君輕”。

太祖皇帝和孟氏慪氣,逼着孟氏修改了孟子,否則孟子被設爲禁書,還不許供奉孟子。

和煊赫的孔氏相比,孟氏就顯得是受氣包了。

“年後朕就會傳旨,孟氏也學孔氏一般,拆分出無數房來,填充天下各城。”

朱祁鈺認真道:“儒教纔是朝堂安身立命的根本,絕不能斷絕!”

“朕不能看到,任何一座城池,文脈稀薄,甚至斷絕!”

“決不允許!”

朝臣叩拜:“陛下聖明!”

沒人敢忤逆皇帝。

皇帝對拆分孔孟,決心已定,不容更改。

“馬上就十二月了,快過年了。”

談完正事,朱祁鈺笑着問:“諸卿可有備年貨呀?”

“陛下,距離年關還遠着呢。”

“臣等都不是京師人,家眷都在老家呢。”

“過年也和往年一樣,冷冷清清的。”王竑笑着說,也十分無奈。

“今年三十下午,朕和你們一起過年,如何?”

朝臣一愣,皇帝又要鬧哪出啊?

“朕有個好東西,要賜給你們,年三十,朕一起賜給你們。”朱祁鈺賣個關子。

他準備很久了,算是新年禮物吧。

聽這口氣,是好事呀?

“而且,年貨爾等不必備了。”

朱祁鈺笑道:“辛苦一年了。”

“誠然,天下間你們是最辛苦的人。”

“年貨宮中給你們備齊,再多發一個月俸祿,發銀子。”

朝臣都愣住了,皇帝唱哪出呀?

“不瞞諸卿,江西第一批銀子解送入京了。”

朱祁鈺笑道:“年關之前,大部分都能送入京師。”

這是好事呀?

而王竑和王復則激動地看向皇帝:“陛下、陛下。”

朱祁鈺側目看過去。

王竑跟個老小孩似的,嘴型說“黃河”。

“王卿大聲說出來!”朱祁鈺臉上堆滿了笑容。

王竑站起來,高聲道:“陛下承諾了,要用三十年,根治黃河!”

什麼?

朝臣全都站了起來,滿臉驚異,難以置信。

連於謙都沒收到風聲。

只有胡濙、王竑和王復知道。

瘸了的王越驚呼道:“陛下是要根治黃河?是根治?”

“王越,坐下!”

朱祁鈺走過來,按住他的肩膀,擲地有聲道:“根治!”

“從宋朝開始,禍亂黃河兩岸百姓的黃河,朕要徹底根治,恢復原來走向。”

“一切都回到原來的模樣!”

“朕不惜一切。”

王越瘸腿,朱祁鈺心有愧疚,對他格外關照。

王越哽咽道:“微臣是大名府人,家裡卻也受過黃河水患,今年山東,就有幾十萬人受災呀!”

“只說今年,因黃河受災人次近三百萬人!”

“過去幾百年,因黃河死的人,怕是要上億呀!”

“黃河,曾經是華夏大地的母親河,卻成爲了禍亂華夏的大災患!”

聽着這些話。

很多人流淚。

身在閣部,天天看着報災,心裡難受呀。

“三十年後,就絕對不會了!”

朱祁鈺抓着他的肩膀:“王越,你這條腿,是在山東丟的,因爲黃河水患丟的!”

“朕記得,永遠都記得!”

“從江西收繳的七千萬兩銀子!”

“朕打算全部拿出來,根治黃河!”

“這些肯定不夠!”

“但錦衣衛還會清查江西,還會源源不斷的往上收繳銀子!”

“這些錢,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朕打算總共拿出兩億兩銀子!”

“根治黃河!”

“不夠的,朕再出!”

“夠了爲止!”

朱祁鈺擲地有聲道:“不止黃河的水患,天下河流,朕都要治理,給朕三十年,朕要給大明百姓,一個全新的大明!”

“那個時候,不會再有任何水患災害!”

“朕要爲後世子孫,做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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