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任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聯曰:日邊衝要無雙地,天下繁難第一州!”
此言一出,頓時場內一片安靜,隨即,那些學子們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此聯果然有氣勢,‘日邊’乃是說涿州依傍京師,乃是扼守京城南門的重鎮!”
“嗯,是極是極,尤其那個天下繁難第一州,更有氣勢!”
……
至於李峰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呆住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自言自語道:“這……怎麼會這樣?這是真的嗎?”
馮奇剛纔光顧着風騷,還沒有走開,正好站在離李峰不遠的地方,聽到了李峰的話,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開口諷刺道:“小子,就憑你,也配知道這幅楹聯的妙處?你還是趕緊滾回家去,找個山姑當老婆吧!”
李峰使勁的掐了自己一把,仰天長嘆一聲,這才確定自己不是做夢。其實不是李峰不自信,而是對乾隆那個老兒的水平確實也是不太信任。據說這個韃子皇帝,基本上要算得上是中國歷史上,“溼人”中的灌水高手,一輩子有記錄的詩,作了好幾萬首,平均下來,一天起碼要做好幾首,不過讓人記住的,似乎一首都沒有。尼瑪的,這得要多水呀,這可是確確實實的是“溼歌”。
回過神來,李峰轉臉對那馮奇笑道:“你說好,倒是說說好在那裡!”
馮奇將頭一仰,滿臉的傲慢之色,開口道:“哼,那我就給你說說。此聯氣勢磅礴,高屋建瓴。雖寫的是涿州,卻放眼天下。既寫出了涿縣對於京城的重要,又寫出了十八省通衢的繁華。這樣的對聯,自然是上佳之作,我馮奇都佩服,你一個小木匠懂什麼!”
卻說臺上的方任滿意地看着衆人的反應和議論,等了一會兒之後,這才朗聲接着說道:“此聯經楊大人,劉大人等大人聯合評判,定爲本場最佳,大家可有異議?”
臺下的一干書生齊聲迴應:“吾等並無異議!”
這時候,馮奇上前兩步,對方任一揖,問道:“老大人,‘日邊衝要無雙地,天下繁難第一州’,此聯磅礴大氣,能作此聯的人,定有高才大氣。不知這是那一府的學兄,還請老大人爲我等引見。”
“還請老大人宣佈是哪位學兄!”臺下的那些書生們,也都一個個的請求起來。
方任將手中的對聯打開,向大家展示着,同時宣佈道:“此次對聯比試第一名,乃是涿州張坊溝人氏——李峰!”
“轟!”這一下子,可就是炸了窩了,如同是一顆重磅炸彈被引爆,在現場颳起了一陣旋風。人羣中猛然間爆發出來的轟然之聲,將拒馬河對岸樹林裡的一羣鳥雀,都驚得飛了起來。
“啊!”同時在女眷們呆着的那間屋子裡,也同時爆發出來了幾聲尖叫,那是沈婉和其他的幾個丫鬟們爆發出來的。只不過,這尖叫聲,居然被外面人羣的聲音給掩蓋了。
“姐姐,姐姐,李峰竟然拿了第一名!”沈婉抱着沈佳,竟然高興的跳了起來。
沈佳一時間都呆住了,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兩行眼淚在白皙的臉龐上縱橫馳奔。
臺下,那些個書生們一個個都傻眼了,剛纔他們還一個個齊聲讚頌此聯磅礴大氣,作聯的人高才,可是一聽到他竟然就是先前誰也看不起的那個小木匠,一時間羣情洶涌。
臉色最爲難看的人,就是那個馮奇,站在那裡,長着大嘴,看着李峰,一副小兒麻痹的徵兆,口眼歪斜,用扇子指着他,竟然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李峰終於是清醒了過來,心中暗自抹了一下冷汗,心道還好,這個楊漣大鬍子還是比較識貨,要不然的話,我今天就算是栽了。
於是便上前一步,有木有樣地對那方任行了一禮,大聲感謝縣尊老大人的擡愛。
當然了,對於臺上的這些個評委,是要謙虛謙虛的,但是對於馮奇,李峰可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打臉的機會。於是他轉身對那馮奇拱了拱手,笑嘻嘻地說道:“馮公子,承讓了,我這個小木匠不才,剛好寫的比你好了一點點!”
“……”馮奇差一點就吐血,身子微微的晃了晃,差一點就暈過去。等到他定住了身形,馮奇指着李峰,對其他的學子說道:“諸位,此子斷斷不會做出此等佳聯,其中一定有鬼!”
這時候,其他的學生們也一個個都反應過來了,這李峰的大名他們誰不知道,一個沒有讀過書的小木匠,竟然一下子作了一幅佳聯,將所有的學子們都壓了下去,這不可能,這不科學。這些學生們,尤其是那些落選的學生,更是一個個羣情激憤。
“縣尊大人,這其中定然有鬼,那李峰不學無術,又竟然能夠作出此聯,定然是提前知道了題目,找人捉刀代筆,還請大人明察,將這個李峰驅除出去!”仗着羣情洶洶,馮奇便乘機向方任說道。
方任本來心情不錯,可是聽到這馮奇如此一說,臉色頓時就黑了,哼了一聲,高聲斥責道:“大膽妄語!本縣受沈夫人所託,出此題目,絕沒有將此題告訴過第二個人。就是剛纔宣佈之前,連楊大人和劉大人都是不知道的,他李峰又如何能夠知曉?難道你懷疑是本縣偷偷將題目告訴他了嗎?”
馮奇一聽,壞了,這一下子鞭子打錯了地方,竟然得罪了知縣。不過他一咬牙,一狠心,轉臉用扇子指着對李峰道:“姓李的,你敢說,這對子是你自己寫的嗎?”
李峰可不相信什麼說謊鼻子會長長,只是淡淡的回道:“怎麼,你輸了不服氣?”
李峰的回答避重就輕,不說是不是自己寫的,而是一下子就將矛盾轉換到了服不服氣上來。
馮奇一跺腳,極爲氣憤的說道:“我就是不信你能夠做出這種對子!你要是有種,今天就和我鬥一鬥對對子!”
“對對對,你若真的有本事,就和我等鬥一鬥對對子!”其他的那些書生們也紛紛起鬨起來。
喲呵,李峰一看,這些小子感情都紅了眼了,不治治他們,還真不知道幾斤幾兩了。不過,要說真是和他們這些個老酸儒們比這玩意兒,李峰可是沒有把握。對對子……嘿嘿,老子根本就沒有學過……不過,並不妨礙讓你們吃癟!
李峰哈哈長笑一聲,朗聲說道:“李峰不才,對這對對子有些興趣。你們想要和我鬥對,我也不怕!今天我在這裡出三個對子,如果你們誰能夠在一個月之內對上這三個對子,再來找我鬥對子吧!”
說罷,李峰找了一張桌子,提筆在紙上刷刷刷就寫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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