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王化貞也被砍頭,傳首九邊。尐說網5203187
這一次魏忠賢的動作之快,讓劉安撫等這些東林黨人措手不及,還沒有來得及採取措施,便得到了這些東林黨人們的死訊。
劉安撫得到了這個消息,十分鬱悶,便拉着熊廷弼和蒯桐一起喝酒。
三杯老酒下肚,劉安撫痛哭流涕地說道:“諸公去也,朝中再無正氣,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呀!”
衆人勸慰了一番,也不能讓劉安撫釋懷。
將喝醉了酒的劉安撫送回去之後,李峰獨自來到了未名湖邊散佈,走了一會兒,盡然在湖邊遇到了熊廷弼。
“怎麼,小子你的心情也不大好?”熊廷弼一眼就看出來李峰的臉色有些黯然,“我記得你對東林黨人的印象不大好啊,怎麼現在反倒爲他們而不開心?若是我猜測不錯的話,他們幾個定然也是多多少少有些把柄在閹黨的手裡,否則爲何魏閹如何會如此下死手?”
李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自然是知曉此事,我也當然知道,其實就是,即使是東林黨人把持朝政,大明也不見得是一件幸事。只不過,我是覺得如此草菅人命,魏閹一夥做的也是太過火了。”
熊廷弼笑了笑對李峰說道:“小子,你還是年紀太小了,老夫已經死過一回了,這才明白,他們之間早就已經是勢同水火,不死不休。你想想,當初那楊漣彈劾魏忠賢二十四條大罪的時候,何曾給魏忠賢一點退路?若是這二十四條大罪坐實幾條,都足可以讓那魏忠賢死無葬身之地。所以,這次魏閹既然已經掌控了局面,就勢必要力求一擊得手,讓那東林黨人再無翻盤機會!”
看到李峰還是一副難以釋懷的樣子,熊廷弼拍了拍李峰的肩膀說道:“小子,你不知道吧,當初那東林黨人對其他的齊楚浙黨諸人之時,也是一上來就要打要殺,也是捕風捉影就往死裡彈劾的。也正因爲如此,其他幾黨人,才紛紛改換門庭,投入了魏閹的門下。哎,老夫這也是被你從閻王爺那兒拉了回來,這纔想明白的。要不然,如今我就會像那王化貞一般,人頭落地。”
李峰搖了搖頭對熊廷弼說道:“這個我倒是知道,只是覺得這種你是我活的朝爭內鬥太無聊了,大明多少的人力、物力、財力,都耗在這個內鬥上面。長此以往,纔會真的國將不國。”
熊廷弼哈哈一笑,對李峰說道:“哎,你小子啊,還和老夫十多年前一樣,只覺得自己是在爲國爲民做事,怎麼會怕那些無恥小人?可是直到我跌倒兩次,鋃鐺入獄之後,這才明白過來,這朝堂上的袞袞諸公,一個個滿口仁義道德,暗地裡卻是男盜女娼。爲了他們自己的利益,什麼事情都是能夠做出來的。小子你信不信,若是那東林黨人在臺上,若是你礙了他們的事,他們照樣對你下黑手。”
李峰想了想,也是笑了笑說道:“這點倒是實情。其實相比較起來,我還是寧願這閹黨在臺上,他們這裡面大多數人都是些很現實、看重利益之人。若是有利益,他們就能夠拉下臉皮和你合作。不像東林黨人,一個個將自己放在聖人的位置上,對對別人指手畫腳,而且還是油鹽不進,十分難纏!”
“你知道就好了!”熊廷弼十分欣賞地對李峰說道:“你小子倒是聰明,雖然現在朝堂上是閹黨獨大,但是你小子用銀子將皇帝和你捆在了一起。現在這個建築商行又把朝堂上的重要大臣和勳貴都拉上了你的賊船。可以說,現在魏閹想要動你,恐怕那顧秉謙、魏廣微等人就不會答應,皇上也不會答應。小子,若是你這建築商行能夠成功的話,你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說道這裡,熊廷弼忽然問道:“小子,那建築商行經營得怎麼樣了,賺到錢沒有?”
李峰神秘地一笑,說道:“當然賺錢了,老傢伙你就等着分銀子吧。不過你得記着趕緊將那二千兩銀子還給我。”
熊廷弼揹着手嘿嘿地說道:“那二千兩銀子,老夫這段時間手頭緊得很,我正準備將老妻接過來,就當你這個副院長意思意思,給我那老妻的盤纏吧!”
“哎,我說老傢伙,你都這麼大的年紀了,現在又在學院裡當教授,這麼賴皮怎麼爲人師表?”李峰嘴裡不依不饒地說着,熊廷弼卻是哈哈一笑,快步閃人了。
九月份,雖然朝堂上風雲變幻,但是李峰卻仍然沒有理會,他很忙。大明中央日報社已經成立,李峰擔任了社長,熊廷弼擔任了總編,學院中的那些教授先生和幾十個學生們被挑選出來,擔任編輯和校對,排版和印刷工人的培訓也在進行當中。報紙計劃發行的日子,是十月初一。
皇家學院的兵器研究所——大明機械研究所也在九月成立了。這個研究所裡,自然也是李峰領頭,主要成員是沈記調過來的幾個高級工匠,以後等到這批學生學有所成的時候,再選擇一批人員加入。
李峰沒有一開始就讓他們生產武器,而是給這幾個工匠說了說車牀的用途,大概結構和原理,這些工匠們立即就夜以繼日地撲在了設計上。他們這些老工匠,自然知道這些車牀出來之後,會給機械生產帶來革命性的變化。當然這些工匠們也是幸運的,因爲這個研究所是皇帝給了編制的,他們這些工匠已經全都成了吃皇糧的國家幹部,全部授予了九品到七品不等的官職。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九月二十二的時候,李峰忽然接到了朱由校的旨意,緊急召見他。
李峰急急忙忙趕到了紫禁城,到了東暖閣,見內閣大臣和成國公等人均在。朱由校將一沓子奏章遞給李峰,李峰看了之後,才知道遼東出了大事了。
原來,上邊年孫承宗被魏忠賢搞下臺之後,魏忠賢換上了自己的心腹高第擔任薊遼督師。高第上臺之後,一開始還沿襲着前面孫承宗的做法,倒還沒有什麼大錯。但是在九月中旬的時候,就出事了。
原來,九月初,有一個叫劉伯鏹的生員,從遼東後金的地盤上逃了出來,說耀州的金兵兵力很少,只有不到三百人駐守,可以派軍隊去偷襲。
山海總兵馬世龍相信此言,加上高第想要立一個功勞,於是不停袁崇煥的勸告,執意出兵。遂調前鋒營副總兵魯之甲、參將李承先領兵渡河。然而所調水兵遊擊金冠等大船不至,渡河僅以小漁船,往返不能多載,喧鬧四晝夜,致使後金發覺,伏兵掩擊,明軍敗北,死者四百餘人,二將戰死。
本來這打了敗仗也就罷了,可是高第卻隱瞞不報,退兵到了十三山堡一帶後,準備休整再撤回錦州。誰知道後金派出三千騎兵追擊,在十三山堡附近追上明軍。本來他們應該撤到十三山堡依託堡壘固守,等待援軍,誰知那高第直接命令部隊撤回寧遠以南。結果在撤退過程中,大軍受到後金軍隊的襲擾,中途潰散,一敗塗地。
大軍討回寧遠時,出發的兩萬軍隊,只剩下了三千多騎兵,其餘全部散的散,死的死,投降的投降。結果南北十三山堡的守備軍隊,一看大軍敗了,也是跟着棄城逃跑,兩座空城留給了後金,徹底將李峰在大淩河東岸的成就葬送。
得到了南北十三山堡之後,後金大喜,派出了數萬人南下,做出要攻擊錦州,南下山海關的態勢。
高第此人,書生談兵,覺得將兵力分散在小的屯堡上,不利於防守,於是便下令衆將放棄了各地的屯堡,將兵力集中在山海關,錦州,廣寧前屯衛等地,甚至要求袁崇煥撤出寧遠,力保山海關和錦州。
結果,錦州被後金軍隊一攻而破,接着便趁勢南下,圍攻寧遠。好在寧遠的袁崇煥違抗了高第的命令,拒不撤軍,堅守抵抗。如今後金和明軍正在寧遠城對峙。
“這個高大人,簡直是亂彈琴!”李峰看完了奏章,不由得破口大罵。自己好不容易纔在大淩河以東修建了兩座堅固的堡壘,只要守法得當,那後金沒有付出三五千人的決心,絕對無法拿下。可是那守軍居然是不戰而逃,將一座完完整整的堡壘送給了敵軍。成國公也是嘆了一口氣說道:“以後我大明要再奪回這十三山堡,恐怕……”言下之意,就是恐怕也得付出成千上萬人的代價。朱由校也是恨得咬牙切齒,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這個高第,簡直是膽小無能之輩,給朕抓回來!還有那十三山堡的守將,臨陣脫逃,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