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曲看着棋盤,說道:“鄭兄和嫂子下棋呢?”
鄭柳風道:“沒事,下着玩。你且坐下。玉淑去倒茶來。”
於是李玉淑就倒了杯茶來替給宋文曲,說道:“宋公子請用茶。”宋文曲道了聲謝。
鄭柳風說道:“宋兄不陪着我妹妹和喻姑娘,怎麼到這來了?”
宋文曲頓時變得愁眉苦臉的,道:“還不是因爲你爹和你妹妹的事。我想問一下,你爹是不是真不認你妹妹了?”
鄭柳風笑道:“哪有的事,以前我爹可是很疼我妹妹的。你知道爲什麼他會生氣嗎?其實還是因爲你的緣故。你被抓上京城,我妹妹想你了就要上京城找你去。你想啊,那時候你被皇帝看押,誰知道會不會掉腦袋,何況京城與這裡路途遙遠,他去找你,那要遇上多少困難。我爹自然不肯讓她去了。我妹妹性子傲戾,當我爹以斷絕關係相挾我妹妹還是不肯回頭時,我爹自然很生氣了。”
宋文曲點了點頭,道:“這真是我的不對了。”
鄭柳風笑道:“誰叫你把我妹妹迷得神魂顛倒的,你要是真心要讓我爹和我妹妹和好,我倒可以把我娘叫過來,讓你問問情況。”說着就走了。
過了會兒,鄭柳風果然帶了柳氏過來。
宋文曲忙上前行禮,口稱“伯母”。
柳氏一見宋文曲,臉上喜色溢於顏表,道:“宋公子沒事就好了,沒事就好了。聽風兒說你來是爲了他們父女倆的事?”
宋文曲道:“正是,伯父與月兒還有可以和好的機會麼?”
柳氏笑道:“看宋公子說的,哪有自己父親不要女兒的。其實我也爲今天老爺子的話感到奇怪。以前我看見老爺子暗自哭過。”
宋文曲不禁好奇的問道:“那是爲什麼?”
柳氏道:“那還不是爲了他寶貝女兒?我有辦法了令她父女和好,我女兒的意願是怎麼樣的?”
宋文曲道:“伯母有辦法,那太好了。要說你女兒,我經常看見她發呆想事,我想定是爲了他爹的事。”
柳氏道:“那就好,你先回去。”
宋文曲道:“好,伯母要我怎麼做?”
柳氏道:“你什麼也不用做,回去睡大覺就行了。”
宋文曲很奇怪,到底柳氏會想出什麼辦法。也沒多想就回去了。
宋文曲回到客棧的鄭喻二人的房間,倒了杯茶喝,說道:“好了。”
鄭喻二人見他回來,急忙上前,便問道:“你上哪去了?”
宋文曲道:“這事是天機,不可泄露。”說着又回自己的房間去睡大覺去了。鄭喻二人很是
不解。
話分兩頭,卻說鄭府裡,柳氏端着茶來到鄭飈的書房,見到鄭飈道:“老爺,吃口茶。”
鄭飈道:“不吃,你拿走吧。”
柳氏道:“老爺,還在生女兒的氣。”
鄭飈道:“我哪有女兒?你看看她那個樣子,怎麼叫我不生氣。只怪我平日裡慣了她。”
柳氏道:“你這話可說的不對。是你一開口就說‘你還敢回來’之類的話。更何況那宋公子說的話,‘父女無隔夜之仇’,人家還送見面禮,你卻拒絕,還叫他拿回去。女兒是喜歡他的,她怎麼不會頂嘴,你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卻不懂爲父之道。”
鄭飈不禁皺眉,道:“照你這麼說還真是我的不對了。”
柳氏道:“本來,你今天要是態度好點,你這個女兒就算認回來了。你到底還想不想要女兒了?”
鄭飈道:“什麼話。我養了她十幾年,就因爲那小子讓我損失了一個女兒,那我豈不是白操了十幾年的心了?你說她還會回來認我這個爹麼?”
柳氏笑道:“怎麼不會。要不然宋公子也不會來找我了?”
鄭飈道:“宋公子找過你,找你做什麼?”
柳氏道:“還不是因爲你和你寶貝女兒的事。他來就是問問你到底還要不要女兒了。”
鄭飈道:“這小子倒也真心爲我們着想。他說過有什麼辦法麼?”
柳氏道:“他沒說,倒是被我打發回去了。”
鄭飈道:“難道你有辦法?”柳氏笑道:“自然是有的。”於是柳氏對着鄭飈只是這般這般的說了。
次日在客棧中,宋文曲三人正在吃飯,突然就從門口闖進來一人,視之,卻是鄭柳風,只見他急急忙忙。鄭柳月見了鄭柳風這般,說道:“哥,你怎麼了,尋到這裡做什麼?”
鄭柳風道:“妹子,不好了,爹爹他······”竟沒說下去。
鄭柳月心裡一驚道:“爹爹怎麼了?”
鄭柳風道:“爹快不行了。”
鄭柳月“啊”的驚叫了一聲,道:“怎麼回事?”
鄭柳風道:“你不知道,這幾個月,爹得了病,老是咳嗽,這一個月來,越發嚴重了,還咳嗽出了血。昨天經你一氣,更是嚴重了。現在躺在牀上,口裡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你什麼也別說了,你要是還有爹,就趕緊來見爹最後一面吧。”
鄭柳月是很愛她爹的,只是經了這事,就把它埋在心底了。這下見了他爹這樣,怎麼不擔心。叫了聲“爹”就衝出了房間。
宋文曲隱約知道其中緣故,就跟喻秀盈去了鄭府看看。卻
說鄭柳月以飛快的速度奔入鄭府鄭飈的房間,大叫“爹”。
宋文曲二人也走了進來。見房中一干下人跪地掩哭,柳氏、李玉淑也在牀邊哭泣。走進了些,看見鄭飈躺在牀上,臉上起色如昨,並無異樣,旁邊有鄭柳月伏在鄭飈身上大哭。
宋文曲心下道:“原來是這樣。”喻秀盈也看出了異樣,拉了拉宋文曲的衣角,宋文曲示意她別做聲。
只見鄭柳月道:“爹爹,女兒不肖,對不起爹爹。”又見鄭飈把頭扭了過去,拿着手帕捂着口,咳嗽的兩聲,這下不要緊,頓時手帕上就有一大口血。
鄭柳月見了,越發慌了,哭得已是泣不成聲了,哭嚥着說道:“女兒不肖,女兒不肖。對不住您,我不該離開你的。求爹爹快點好起來,快點好起來呀。”
就在這時,鄭飈突然一交坐起,對柳氏道:“夫人快拿水來。”
柳氏似乎早已準了水,就端給鄭飈,鄭飈喝了一大口,然後“咕嚕、咕嚕”又吐在了李玉淑端來的盂裡。鄭柳月被這一幕驚得是目瞪口呆。
只見鄭飈掀開被子就下牀,扶起鄭柳月道:“我的寶貝女兒到底還是我的寶貝女兒。”
就抹乾鄭柳月的淚眼。
鄭飈道:“看着真叫我心疼。”
鄭柳月半響才道:“這是怎麼回事?”
鄭飈道:“沒什麼。我知道我寶貝女兒原來是這麼在乎我的。”原來昨天柳氏想的辦法就是苦肉計。
鄭柳月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合起夥來騙我。”
鄭飈道:“這不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呀不然我何苦要吃下一口雞血在口裡,好腥的。”
鄭柳月一把抱住鄭飈,突開笑顏的對鄭飈道:“爹爹。”
鄭飈高興的應了聲。柳氏笑道:“父女倆這不就好了麼?”
鄭柳月又走到柳氏面前,叫道:“娘。”柳氏也高興地應了聲。
好一會兒,鄭飈牽住鄭柳月的手走到宋文曲面前,把鄭柳月的手交到宋文曲手裡,說道:“宋公子,我這寶貝女兒如今就交到你手裡了。你今後可要好好待她了。”
宋文曲喜道:“伯父放心。”
當下鄭飈又吩咐下人道:“吩咐下去,今日大擺宴席,我們一家人敘敘天倫。”又對宋文曲道:“宋公子可會酒的?”
鄭柳月道:“爹,你可別叫他喝酒了。”
鄭飈笑道:“怎麼不喝,我們倆不醉不歸。”
宋文曲道:“那好。”
正是:“初見面父女鬧僵,計苦肉父女和好。”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回目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