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曲剛走上幾步,就聽見後面有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便回頭看去,就見一男子在地上做呻吟狀。緊接着,從賭坊裡出來幾名大漢,見着地上的那男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的。
不一時,又有一個身體發福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出來,道:“你也欠了我三百兩了,你拿什麼還。還想借?”
那被打的男子道:“求求金爺,再借我二十兩,我一定會贏的,到時就還了。”
那金爺道:“不必了,聽說你老婆長的美貌,就把你老婆抓了抵了吧。”對他幾名打手道:“你們也別打了,去他家裡吧。”那幾名大漢應諾。
被打的男子拖住一個大漢的腳,道:“金爺行行好,別抓我老婆,你們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只是別抓我老婆。”
那被拖住的大漢一頓亂踩下去,那男子頓時口吐鮮血不止。宋文曲不忍,想上前阻止,鄭柳月立馬就拉住了,道:“你做什麼?”
宋文曲道:“路遇不平。”
鄭柳月道:“這種人,不值得救。”
宋文曲道:“但他老婆總是無辜的吧。”
鄭柳月這纔不言語了。宋文曲遂上前,道:“那個誰誰誰,你們慢着。”
那金爺見了,道:“你又有做什麼?”
宋文曲道:“不就是欠你錢了嗎,你看這些夠不夠。”說完,只聽得白花花的銀子掉的滿地。
金爺見了,登時瞠目結舌,又道:“算了算了。”打手這才罷手。
金爺又道:“去拿稱來。”這時有一人上前,道:“爺,不必稱了,他剛纔贏走了我們三百零五兩銀子。”
宋文曲道:“那好,額外的就當我送的。”
金爺忙叫人撿起收了,就會賭坊去了。
那被打的男子見來了救星,激動地直磕頭稱謝。
鄭柳月過來道:“你倒是大方,可知他好賭成性,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哩。”
宋文曲先扶那男子起來,當下又沉吟思忖,道:“這毒癮要是真來了,也不是那麼能忍的,他可不像我,能贏得了,要是日後又賭起來,只怕不但老婆沒了,身家性命也沒有了。可教他日後別再賭了纔好。”便道:“今日這銀子也是從賭坊裡贏來的,替你還了債,我們還沒吃過飯,不如你請我到你家裡去吧。”
那男子道:“小的也是一貧如洗,沒什麼好招待的。不如我就跟恩公做筆交易如何?”
宋文曲道:“你講。”
那男子道:“恩公的賭術不可謂不精湛,小的心慕之。不如會爺傳授我幾招,我把我家那婆娘送與恩公爲奴爲婢,你也知道,我老婆很漂亮的。”
宋鄭二人一聽,差點噴血,鄭柳月不禁大怒,一腳上去,就把那男子踢得老遠,道:“真是不成器。”宋文曲本想他會請自己去家裡吃飯,好趁機開導開導他,完全沒料到會這麼說。不覺搖搖頭。
鄭柳月對宋文曲道:“假如你不會賭,也輸了這麼多錢,我的下場也會跟他家娘子一樣是不是?”說完調頭就走。
宋文曲在後邊追來,再也沒理那男子了。
宋文曲道:“月兒你別生氣。”
鄭柳月道:“我算看錯你了。”
宋文曲道:“這時怎麼說,你不喜歡我賭,我以後不賭還不成嗎?”
鄭柳月道:“你說的倒輕巧。”
宋文曲道:“我可以對天起誓。”
鄭柳月道:“毒癮一上來,什麼誓都管用。”
宋文曲道:“那你要怎麼才相信我?”
鄭柳月道:“我怎麼知道,更何況我相信也沒用,我又不可能整天跟着你,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賭。”
宋文曲一見
,頓時急了,止步不前,腦袋裡亂成一團。
鄭柳月見他沒跟來,回頭看去,見着他着急的樣子,頗覺好笑,心下又是心疼,走過去道:“好了,我也不管你,只是你今後知道你賭一次我就會杭州去,再也不見你,免得心煩。”
宋文曲一聽,高興的蹦了起來,又抱着鄭柳月。
鄭柳月道:“快放開,這麼多人看着呢?”
宋文曲這才鬆開,又道:“我就知道你對我好。我發誓今後決不再賭了。”
鄭柳月道:“你也別說那‘賭’字了,對你那‘誓’我持懷疑態度。”
宋文曲笑道:“好!不說這個了。剛纔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鄭柳月道:“剛纔說了那麼多話,你是指哪一句?”
宋文曲道:“就是你說‘我的下場會不會跟他家娘子一樣’那一句。”
鄭柳月一回想,不覺臉就紅了,不好意思起來。
宋文曲笑道:“這麼說,你是我的娘子了?娘子。”
鄭柳月道:“不是,你又沒明媒正娶把我娶過去,怎是······”
宋文曲道:“那我們今日就成婚。”
鄭柳月道:“又說胡話,這怎麼可以?”
宋文曲道:“你又是在顧及盈兒是不是?不過,說到她,我還真想盈兒,一年多沒見了,盈兒會怎麼樣了。月兒不如我們去川蜀找盈兒吧。”
鄭柳月點點頭。本來鄭柳月只是想試探宋文曲是否還愛着喻秀盈,但這下看來,還是愛着的。其實哪個女人不是想自己的男人只愛着自己一個呢?不過也沒多想,就跟着宋文曲往川蜀地區去。
正走着,鄭柳月突然想起宋文曲剛纔說過自己當過乞丐之類的話,便問:“宋大哥罵我剛纔聽你說,你小時候做過乞丐。”
宋文曲一聽,知道自己剛纔說漏了嘴,其實宋文曲對自己當年做過乞丐一直是諱莫如深的,他沒有跟人提過半句,這下知道自己一時說漏了嘴,不覺心裡有些慌,道:“我,我說過嗎?”
鄭柳月看着宋文曲的神情,又見他說話支支吾吾的,心下想宋文曲多半是有這段故事,又想她怎麼沒和我們說起過呢。回過神來,暗道:“原來宋大哥心裡是很忌諱那段故事的。”也不好再想他提及,心裡對他更是憐愛了。
川蜀地區大半都已是東方神教的統治範圍,雖說宋文曲成名已久,但認識他的畢竟只在少數,更何況現在長了一臉的鬍子。宋文曲一來到四川大感四川的變化,宋文曲道:“沒想到魔教真的反了,就這麼一會兒竟然已經把成都府拿下了,這魔教還真不簡單。”
鄭柳月道:“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宋文曲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以我個人的能力對付不了魔教。無論怎樣,我還是要把盈兒先找着,對付魔教的事以後在說罷。”
鄭柳月道:“接下來你要去哪?”
宋文曲道:“去成都府,我聽說成都府也是個好地方,我要去看看,要是能碰到盈兒,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日來到了成都府,宋文曲道:“不愧是西南第一城市。”
鄭柳月道:“也是,真個與別處不同。”二人走在街道寬廣、人流如堵、熱鬧非凡的街上,總是那裡看看,這裡顧顧的。走了好一會兒,也許是餓了。
宋文曲道:“好香啊,哪裡來的?”把眼睛望望四周,見前邊有一家飯館,道:“月兒,餓了吧,我們去那吃東西。”就拉了鄭柳月過去,只見這家飯館的門面就吸引了宋文曲,宋文曲見着大門上有一匾,叫“喜客來”,門口兩邊有一對聯,宋文曲念道:“喜迎四方尊客,悅送八方貴賓。”又道:“有意思。”就進了去,聞着堂內滿滿的都
是香噴噴的味道,如登仙境一般。見每桌都有一火鍋,圍坐的客人們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看的宋文曲口水直流。又見這飯館有兩層就拉了鄭柳月上樓,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這時就有店內夥計上來,道:“客官吃些什麼?”
宋文曲看着樓上其他客人桌上的火鍋,就隨便指了一桌,只說與那桌一樣的。過了不久,便有二人,一個端着鍋,一個端着盆過來。
宋文曲要的是羊肉火鍋,立馬往裡加菜。鄭柳月道:“久聞四川火鍋天下馳名,今日有幸吃到正宗的了。”
宋文曲道:“盈兒沒叫你做過嗎?”
鄭柳月道:“姐姐學得是淮揚菜,不會做着四川火鍋。”只見二人就吃了起來,川人向來不怕辣的,自然在菜裡都喜歡放辣椒。
這時雖是寒冬,二人吃的直冒熱汗,也是要吃一口就喝一口水,也算是潭州地區的辣不怕了。
吃到一半時,突然聽見街上人馬竄動,議論之聲嘈雜。這時,樓上靠窗的有一人喊道:“大家快來看,有人被官府抓去砍頭了。”突然好多人都往窗邊擠,此時宋文曲和鄭柳月也好奇往窗口望下去看熱鬧。
只見這時,街道清空,行人往兩邊站。
一隊穿着官府的人馬走在其中,頂前有一排軍打銅鑼過來,後面就有一個騎馬穿着官府的人,宋文曲看的清楚,知道這人正是東方神教護教西旗旗主趙方。
再看後面軍士中間有一囚車。忽有人道:“你們知道那死囚是什麼人嗎?”
好多人都說不知,有一人道:“據說是個江湖中人,好像是青城派的,你們都知道現在官府是東方神教當家,青城派與官府自然是對立的,抓住了自然會被砍了?”衆人點頭稱是。
宋文曲看那囚車中人,滿是血漬,氣息奄奄的斜躺在囚車的欄柵上。
宋文曲看罷,拉出鄭柳月,叫小二結賬。鄭柳月不知宋文曲何意,道:“你要作甚?”
宋文曲道:“這裡說話不便,你隨我來。”二人下樓。
此時,押送囚車的隊伍過去,二人跟隨後面,宋文曲道:“你絕不覺得那囚車裡面的人很熟悉。”
鄭柳月道:“哦!對了,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宋文曲道:“是啊!所以我才拉你來看個究竟的。”
二人跟了一段距離,就見前面人流如堵,慢慢分開一條路來,就有軍士押送囚車穿過其中,到了一處開闊處,正中間有一臺,一彪形大漢挺刀待立其上,知道這就是劊子手了。不一時,囚車中人被拉出來,又被押送到那處臺上跪下。
囚犯的正後面就是臺階,臺階上擺一案,趙方以坐在上面。
這時,宋鄭二人以擠在了最前面,見周圍戒備森嚴,有二三百軍士或跨刀、或持槍威嚴待立。
宋文曲又看那死囚,見死囚一臉的堅定,雖顯得狼狽不堪,但遮不住眉宇間的十足英氣,宋文曲看罷,心下低估:“這不就是沈兄沈雁南麼?”
鄭柳月也認了出來,對宋文曲道:“那不是······”
宋文曲輕聲打斷了她的話,道:“別說出來,知道就好。”
宋文曲見趙方不時的往天空中看看,知道這是看到沒到日中。
鄭柳月輕聲說道:“宋大哥,要不要救?”
宋文曲道:“自然要救,只是這裡戒備森嚴,需一鼓作氣就救出沈兄纔好,不然,枉自送了他性命。”鄭柳月點頭。
宋文曲又道:“你到那邊去,我在這邊吸引軍士過來,你趁機去救,速度務必要快。”
鄭柳月點頭答應,就往那邊去了。
那趙方見到日中,道:“午時三刻已到,斬立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