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天下把劍拿出箱子,看着薄薄的劍身,不禁用手上去碰碰,這一碰不要緊,剛碰上就劃出了一道血口,沈傳英道:“你可要小心了,這劍出發過斷,削鐵如泥,劍身隱隱有股劍氣,在劍器排行之中,決定是前五。”
花天下見此不勝之喜。把隨身的佩劍連着劍鞘拋向空中,就見花天下用天罡劍砍去,眼見天罡劍穿過花天下的佩劍連聲音也沒有,又見佩劍掉在地上,只聽“哐當”一聲,斷爲兩截,花天下又驚又喜。
當下,沈傳英幫着花天下配了一把劍鞘,劍鞘雕龍飾鳳,華美異常,花天下喜愛不已。
沈傳英又叫花天下看了餘下八劍,依次爲:天通劍、天雙劍、天雄劍、地煞劍、、地狂劍、地伏劍、地猛劍,地英劍。
花天下雖是看了餘下八劍,但皆看不上眼,是以獨愛天罡劍。
沈傳英又帶他看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兵刃,都是極品。花天下暗道:“若師父打下這裡,盡奪所存兵刃,然後打去京城,定然勢如破竹。”但又想:“沈莊主待我如此好,害他真是不忍。”忽又道:“我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了,我是在替師父辦事,這山莊定然要滅。”於是打定主意。
回到屋中,擺出天罡劍,拔出劍鞘,左右觀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忽挺劍出屋演練演練起劍法來,真是身輕如燕,劍走如龍。
莊中有下人經過,俱駐足觀看,稱讚不已。不過幾日,沈夫人又叫花天下過去,行禮畢,沈夫人道:“公子可考慮好了沒有?”花天下一時沒想起來,道:“考慮什麼?”沈夫人笑道:“公子望了,與小女的婚事。”
花天下道:“這個啊!我一鄙人,實不足與之堪配,望夫人另擇爲上。”
沈夫人道:“那你手中之劍是怎麼回事?”
花天下聞沈夫人提起天罡劍,道:“夫人說這劍,這是莊主送的。”
沈夫人溫言道:“公子愛否?”
花天下道:“甚愛!真是多謝貴莊贈劍。”
沈夫人道:“公子即受寶劍,可知公子答應了這樁婚事。”
花天下驚問:“夫人這是何意?”
沈夫人道:“鑄劍之地,及其庫存都是敝莊禁地,從不讓外人進的。若不當你爲婿,想你一外人,豈可帶你輕入。然而既接受寶劍,既是答應了這樁婚事,公子勿辭,若有顧慮,單說無妨。”
花天下有些遲疑,半響才說道:“那我退劍。”
沈夫人聞此語,頗有怒色,道:“劍即已贈出,如覆水難收,還能收回麼?公子此舉,是欺我萬刃山莊耶?”
花天下大驚,連說道:“不敢,不敢。”
沈夫人道:“既是這樣,公子是答應了這樁婚事麼?”
花天下這才道:“不瞞夫人說,吾觀令千金,心甚傾慕,但所慮者,我乃一鄙人,而小姐爲萬金之軀,怎敢高攀,是以不敢答應,望夫人見諒。今觀夫人如此厚愛小人,若再辭之,便是辜負了貴莊。”
沈夫人聞言,大喜道:“好!這事就這麼定了,擇吉日即與之完婚。”花天下不敢辭,眼見無事,便與告歸。
不多時,沈傳英又過了來,問道:“夫人,他答應了麼?”
沈夫人便把原話告與他,又說道:“你看什麼時候給他們完婚?”
沈傳英道:“這個我不知,得去查查日子。”後查的明白,一個月後,有個大吉之日宜婚娶。此明憲宗成化六年一月間事。
且說沈琪瑤知道其父母在爲她選夫,也知道人選便是花天下,又知道其父母在問花天下的意思,當知道花天下要考慮時,芳心甚急。後知道花天下已經答應了,心中喜滋滋的。又想着很久沒有見過花天下了,思念愈甚。偷偷出了門,徑到花天下的住處。正見花天下在練劍。
沈琪瑤看着花天下精湛的劍計,不由得暗自讚歎。
花天下剛要練完,沈琪瑤就出聲稱讚,道:“公子的劍法舞的真好。”
花天下見是沈琪瑤,笑道:“原來是沈姑娘,過獎了。”
沈琪瑤走了過來,花天下收起劍,亦上前,沈琪瑤見了花天下手中之劍,道:“聽說我爹爹贈了一柄寶劍給你。可是這柄?”
手指着花天下手中之劍,花天下道:“正是。”
沈琪瑤笑道:“喜歡麼?”
花天下道:“如此寶劍,求之不得,自然喜歡。”又問道:“不知沈姑娘來此,有事麼?”
沈琪瑤搖頭道:“也沒什麼事。想來你來莊中也有段時間了,肯定還不知道莊中有一塊風景寶地。現在正是春天,那裡開滿了花,很好看的,公子想不想去。”
花天下道:“是嗎?在哪兒,我倒還真想去看看。”
沈琪瑤道:“那太好了,那個地方正是莊內的花園,以前,老是我一個人去,玩的也嗦味。現在有你陪我去了,太好了。”
花天下暗自道:“沈姑娘必然知道莊內的機關佈置圖,到時可以向他提及。”注意打定,便同沈琪瑤來到花園。
此時,春暖花開,園內種植各種花卉,且爭相開放,爭妍鬥豔的,煞是好看。花天下自謂見多識光,今日到這裡一看,方知是井底之蛙,花天下看的呆了。
沈琪瑤邀他遊玩觀賞,這院子甚大,走了好會兒,方纔尋了地方坐下。
沈琪瑤道:“公子看這裡好麼?”
花天下週圍看了看,露出驚訝的神色,道:“人間仙境,豈有不好?此前,也實在沒見過這等地方,這山莊,我還真沒白來。”
沈琪瑤見他說得起勁,忽道:“聽說爹爹許了你我倆的親事,是真的麼?”
花天下經他這麼一問,有些不知所措,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見沈琪瑤道:“這裡也沒什麼別人,就我們倆。我跟你說吧,打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當我打聽的爹爹許了我二人的婚事,我是再喜歡不過了。”說着含羞垂首。
花天下聽聞,心裡一熱道:“我也
不瞞姑娘,其實我浪蕩江湖久矣,所見的女子不計其數,卻沒一個喜歡的。自見了姑娘,就讓我深深喜歡上了你。膽自知身份配不上姑娘,所有才有顧慮。”
花天下生平閱女無數,這番話要是對別的女子說的,便是假的。今日對着沈琪瑤,便是發自肺腑。沈琪瑤容貌漂亮,天生麗質,由裡而外的散發出一種特殊氣質,這種氣質就是吸引花天下的原因。
沈琪瑤聽了,頓時大喜道:“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花天下道:“我騙誰,也不會騙你。”
沈琪瑤見他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比花開得還要燦爛。便不自覺的把頭靠在花天下的肩上,一臉的幸福。花天下也罷手搭在沈琪瑤的肩上,心下自忖:“時機到了。只是做出這番事來,必定痛傷了沈姑娘,但是我也是不得已。沈姑娘,你可千萬要原諒我。”便道:“沈姑娘······”
這三字一出口,沈琪瑤就打斷了花天下的話,道:“你還叫我沈姑娘麼?”
花天下道:“那我琪琪,可以嗎?”
沈琪瑤道:“怎麼叫也可以,就是不許叫我沈姑娘?”
花天下叫道:“琪琪。”沈琪瑤頓時笑靨如花,“嗯”着使勁的點了點頭,又說道:“那我就叫你天哥。”
花天下道:“好啊。”於是沈琪瑤就叫了花天下一聲“天哥”。
花天下見時機已經成熟,終於問道:“琪琪。”
沈琪瑤道:“怎麼?”
花天下試探性的問道:“你看這莊子這麼大,又多有機關暗道,一定有什麼機關分佈圖吧?”
沈琪瑤這時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哪有妨他,道:“有啊!我那年及笄。爹爹說今後要我處理莊內,還拿出那張圖來給我,不過我不感興趣,就辭了,爹爹一向寵我,也不強求我。”
花天下大喜過望,又說道:“那你可知在哪裡?”
沈琪瑤千不該萬不該說出這句話來,道:“知道啊!就在爹爹的書房內。天哥,你怎麼問這個。”
花天下詭言道:“沒什麼,就是對這裡充滿了好奇。”
沈琪瑤笑道:“你也不必好奇,等成親後,爹爹會教你打理莊內的一些事物的。”
花天下唯唯。花天下得知了機關分佈圖的藏處,計較在大婚時趁莊內守衛鬆懈時偷取。這下又念及沈琪瑤,心想對不住他她,不禁掉下淚來,這也是花天下第一次爲一個“情”字落淚了。淚水滴在沈琪瑤的臉頰上,沈琪瑤驚問:“天哥,你怎麼了?”
花天下道:“沒什麼,風吹的。”
沈琪瑤道:“少瞞我,定然有事,對不對,你告訴我。”
花天下道:“沒事,說了是風吹的。”沈琪瑤見他不說,也沒追問下去。
轉眼婚期以至,沈琪瑤邀請鄉人入莊參加花沈二人的婚禮。花沈二人拜過堂,沈琪瑤被送入洞房,花天下就在席間與鄉人喝酒,至夜,花天下僞稱不勝酒力,請辭,沈傳英見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