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城,明軍已經圍住了三面,而北方還留着那道缺口。
皇城的一個偏殿中,大清國攝政王多爾袞和濟爾哈朗兩個人聚在了一起。濟爾哈朗嘆了一聲:“馮學士估計是被扣了,這周虎臣是不想談啊!”
濟爾哈朗所說的馮學士就是馮銓,這個馮銓是萬曆年間的進士,後進少保兼太子太保、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因其貪賄過甚被罷官,由於馮銓屬於閹黨一員,崇禎初魏忠賢伏誅,馮銓論杖徒,贖爲民,後屢謀復官不果。
清軍關定都北京後,爲了統治漢人,大清攝政王多爾袞以書徵召馮銓,恢復其大學士職銜,令其入清廷內院協理機務,並授弘文院大學士兼禮部尚書。這是一個文化人,同時也是一個沒有節操的人,這樣的人估計也入不了周虎臣的眼,可多爾袞又捨不得派出洪承疇這樣的能人去送死,馮銓成了替死鬼。
多爾袞輕輕地搖搖頭,就是他處在這種極其有利的情況下也不會進行什麼和談,馮銓的生死無關緊要,只是一個微乎其微的希望罷了。刀子鋒利纔有話語權,何況周虎臣從來就是一個軟硬不吃的人,滅掉清廷的機會周虎臣怎麼會放過,就是爲了滅國的名聲和功勞周虎臣也不會放過大清,瀋陽已經岌岌可危。
“盛京是守不住的,被攻破只是時間問題,繼續往北鄭親王以爲如何?”大勢已去,多爾袞閉上了眼睛,臉色很不好。
其實可以守瀋陽,守住一段時間沒有問題,可問題是能守多長時間,而且,周虎臣一旦放棄圍三闕一,把瀋陽城圍場鐵桶怎麼辦?後路也只剩下往北了。東面的老家赫圖阿拉是回不去了,那裡到處是崇山峻嶺,本就是建州女真的根基之地,很適合休養生息。可惜,周虎臣做的太絕了,他不但封鎖了渾河沿岸,據撫順傳來的消息,明軍已在撫順城前架好了巨炮,估計撫順城現在已經不保。
“北方之地更遼闊,也適合族人生存。可以進入昔日海西女真和北山女真的領域,只是可惜了這份家業!”濟爾哈朗的意見和多爾袞一致,瀋陽城雖然城高壁厚,但終究是防守,也守不住多長時間,可惜要放棄的東西太多,讓人心痛不已。
“除了洪承疇,那些漢人的官員就不要帶走了。”多爾袞決定的很快,他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其實這個決定讓他感覺很無力。
“範先生和寧先生那些最早的降官還是要帶走,同時也要防着北方有明軍的伏兵,早作準備,到時。這瀋陽城內的漢人不如......”濟爾哈朗做了一個剁的姿勢。
瀋陽城的物資和人口留給周虎臣總歸是不甘心,濟爾哈朗的意思是進行一次屠殺。
“防守幾天時間,消耗一下那些漢人,同時也要防着些。然後出城,能燒的燒掉,殺人太麻煩。燒掉算了!”多爾袞更狠毒,這個時代的房屋都是磚木結構,一把火燃起就會把瀋陽燒成白地,那些帶不走的物資和人口也就完了,瀋陽城就完了,這等於完全放棄了迴歸瀋陽。
濟爾哈朗微微點頭。
……
雨水帶來的清爽過去的很快,大地再次陷入灼熱。
周虎臣並沒有急着進攻,來到瀋陽城前,他竟然從容不迫的再次開始了休整。
清軍不會束手就擒,更不會出城投降,因爲周虎臣給他們留了退路,因此周虎臣開始慢慢佈置,他需要做的就是慢慢耗下去,絕不強攻,就是用巨炮慢慢轟擊,轟塌瀋陽的城牆施加壓力。目的就是輕取瀋陽,然後再次進行追擊。
明軍的巨炮推了上來,瀋陽城頭人頭聳動,早已準備多時的紅衣大炮開始了轟鳴。
陳昕眼睜睜看着紅衣大炮的彈丸飛出,然後落地,距離明軍正在架設的巨炮並不遠,可惜就差那麼一點點。
陳昕是牛錄章京陳錦的侄子,漢軍正藍旗人,因爲叔叔陳錦在天津兵敗身死,陳昕成爲了繼承者,成爲了一名漢軍旗的牛錄章京
,不過陳昕不是騎兵也不是戰兵,他是烏真超哈。
聽說過明軍的新式紅衣大炮威力十足,但陳昕由於一直身在瀋陽從未見識過,今天是他第一次看到明軍的新式紅衣大炮。
明軍沒有用常規的方式安置炮位,也就是沒有挖坑,這讓陳昕很好奇,同時也隱隱的有些恐懼,因爲明軍的火炮架設的太快了。炮車原地不動,然後直接開始調整並進行固定和裝填。這速度比架設紅衣大炮快了十倍都不止,如果真有傳說中一樣的威力,沒有進入城頭紅衣大炮的射程就可以攻擊到城牆,那就太恐怖了!
明軍火炮的第一次炮擊如約而至,炮聲如雷,這聲音比紅衣大炮的聲音響的太多,就如同天空中的炸雷久久迴盪。
一聲巨大的爆炸在陳昕的右側不遠處響了起來,震得陳昕耳中嗡嗡作響。果然是開花彈,隨着爆炸聲,城牆劇烈的顫動了一下,陳昕意識到了,一切和傳說中一樣,這厚厚的一丈八尺城牆在這種巨炮面前真的不算什麼,恐怕用不多久就會轟塌這看似堅不可摧的城牆。瀋陽城看來是守不住,只要明軍願意,恐怕一天都守不住,沒有了城牆的依託,依靠強大的兵力優勢,明軍拿下瀋陽應該易如反掌。
就在陳昕陷入絕望情緒的同時,一名年青的漢軍軍官順着馬道探出了頭:“大人,火藥房的火藥好像有些問題,讓您趕緊去看一看!”
陳昕皺了皺眉頭,但在同是,他看到這名嫡系手下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對。
“那我去看看。”陳昕轉過身:“塔木大人,火藥好像有問題,我去看一看。”
塔木也是一名牛錄章京,不過他是滿八旗的信任牛錄章京,負責城頭的防守和監視工作,這位新晉的牛錄章京很緊張,他一直緊盯着城外的明軍,塔木向陳昕揮了一下手算是答應了。
火藥庫房就在城下不遠,陳昕和那名嫡系軍官急匆匆的順着馬道下了城,隨後進入庫房。
“陳遠,怎麼回事?”陳昕知道不是火藥出了什麼問題,因爲庫房中火藥的情況他了如指掌,火藥不會有任何問題。
名叫陳遠的軍官向庫房前負責警戒的幾名漢軍士兵一揮手,幾名士兵很快的消失了。陳遠警惕的向四周觀看一番,隨後湊近了陳昕:“大人,城內的跡象好像不妙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