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衝過了射日火箭的火力範圍,最前方的騎兵距離孫昌浩的陣地已經不足百丈距離了,一隊隊的闖軍騎兵再次集結起來,向着前方繼續衝擊,生死存亡的時刻,再大的危險也要試一試,左右是死,拼一把的話,沒準還能夠撕開明軍步兵的防禦,逃出生天呢!
不過,火箭過後,迎接闖軍騎兵的則是密集的子彈!
三道土壘之上,明軍們派出了三個橫隊,輪番進行着射擊,相互間隔不足十秒鐘,哪怕是闖軍騎兵速度再快,想要在十秒之內,跑出近百丈的距離,也是不可能的!
一波波子彈如同狂風驟雨一般,撲面而至,闖軍騎兵紛紛中彈,跌落馬下,哪怕是受傷不重,後面騎兵的踩踏也足以讓傷員成爲一灘爛泥的!
一排排的騎兵倒下去,後面的騎兵則是不要命的衝擊上來,前赴後繼!明軍陣地上的步兵們一個嫺熟的填裝着子彈,不斷的扣動扳機,幾乎每個士兵都已經射擊出了十餘發子彈,將騎兵死死的擋在了陣地前沿!
袁宗第看的目眥欲裂,都是闖軍的精銳騎兵啊,每一個都是闖王帶着弟兄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就這樣死在了明軍步兵營的槍下!
“命令綠營,向前突擊,壓住陣腳,向着前方的明軍全力射箭,一定要將他們的火槍給我壓制住,全力壓制!”
袁宗第一聲令下,三千綠營將士向着前方壓了上來,從左右兩側開始向着明軍的陣地不斷的發射着羽箭,剎那間,天空幾乎都被羽箭遮蓋住了,比之蝗災還要恐怖!
不過,大多數騎兵的弓箭射程也就在百步左右,最遠的也就是射到五十丈左右,超過五十丈,就再也沒有殺傷力了,想要給明軍帶來威脅,那就必須將陣線推進到距離明軍陣地不足五十丈的位置,方纔可以!
不過,進入了明軍五十丈以內,那明軍的火槍火力威力太大了,哪怕是被流彈擊中,也是非死即傷,特別是,所有的燧發火槍用的彈丸,但多是鉛彈,一旦擊中,除非是剜肉或者截肢,否則的話,根本沒有治癒的可能!
闖軍騎兵好不容在五十丈以內站穩了腳跟,迎着對手的子彈開始射箭,這個時候方纔發現,即便是已經進入了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內,同樣沒有多大的效果!
所有的明軍將士幾乎都躲在土壘後面,外面僅僅漏了一個腦袋,一個個將士在土壘上面趴着,不斷的射擊,大部分弓箭都射在了土壘之上,根本無法威脅到明軍的步兵!
怎麼辦?
平射肯定是不行的了,那就拋射,向上拋射,總沒有問題了吧?
闖軍騎兵開始放棄平射,一個個彎弓搭箭,向着天空射去!
這樣的拋物線軌跡,倒是可以規避開土壘對明軍步兵的保護,不過,又有一個問題出來了,拋射的角度不錯,可是拋射的精準度卻是沒有辦法掌握了,大部分的羽箭都落在了陣地之上,難以威脅到明軍的將士!
受傷的倒是有一些,不過,也僅僅是一些皮外傷而已,還影響不到明軍的總體戰力,可是弓箭無法給明軍帶來致命威脅,明軍的火槍卻是給綠營的將士帶來了致命的威脅,距離太近了,以至於明軍的子彈都不會浪費多少,就給闖軍騎兵帶來了巨大的傷亡!
一刻鐘的時間,不論闖軍騎兵如何左衝右突,都無法靠近到明軍的陣地前沿,傷亡慘重,巨大的死亡壓力是的闖軍騎兵的心理防線終於坍塌了,一隊隊的騎兵放棄了向前方的突擊,掉頭向着後面跑了回來!
失敗了!突擊失敗了!
袁宗第心頭滿是苦澀,自己可是調動了接近一半的兵力啊,依舊無法突破面前明軍步兵嚴密的防線!
“兄弟,咱們可是怎麼辦?僅僅一刻鐘多謝的衝鋒啊,咱們的弟兄就傷亡超過一千人了!根本無法突破到對手的陣地,這麼遠的距離,咱們根本就是活靶子啊,我本來想用弓箭壓制住對手的火槍,可是,咱們的弓箭根本射不了那麼遠啊……”
袁宗第一陣心灰意冷,真正硬橋硬馬的生死搏殺,他袁宗第從來沒有怕過誰,但是現在的問題是,空有一身本事,根本到不了人家的身邊又有什麼用?稍不留神就要在身上留個窟窿啊!
李巖臉色陰沉,在後面,他看的清清楚楚,弟兄們已經很拼命了,但是對於眼前明軍火槍的威脅,弟兄們根本就是束手無策,根本衝不過去,哪怕是弟兄們在驍勇善戰,那也白搭!
“可恨,可恨啊!如果我們手中有幾門火炮的話,絕對不糊如此被動的!”
李巖恨聲道。
不錯,如果有火炮在的話,以明軍倉促將壘起來的土包,根本就禁不住炮彈的轟炸,幾下子就會夷爲平地,沒有了土壘的保護,明軍絕對無法阻止騎兵的前進的!
“行了,你也別說廢話了,火炮,如果我們帶着火炮的話,現在只怕保定府都已經攻打下來了!”
袁宗第不滿道。
李巖沉聲道:“好了,咱們倆相互埋怨也沒有用處,很明顯,咱們中了袁嘯的計了,這個小子這是在效仿韓信啊,給咱們來了一個十面埋伏,要將我們一網打盡,如果我猜的不多的話,現在我們的身後肯定已經被袁嘯的精銳給堵上了,我們就是砧板之上待宰的楚霸王……”
袁宗第臉色一白,十面埋伏,雖然自己沒有讀過書,但是可是聽過說書人講過,一旦落入了十面埋伏,那陷入其中的人不管多麼驍勇都是必死無疑,連楚霸王都不行,誰能夠逃出生天?
“兄弟,你……”
李巖擺擺手,答道:“大哥,傳令下去,從現在開始紅營、綠營、黃營三營警戒,隨時準備應戰,黑營全力休整,養精蓄銳,一旦對手發動圍攻,那我們就憑藉着養足精神的黑營全力進攻其一點,單點突破,也許我們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