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丹墀上的朱雄英聞言一怔,厲聲斥道:“朱允炆你胡說八道個什麼,喝了兩杯子貓尿連綱禮倫常都不曉得了?”
這番兵不血刃的便將他拿下,朱雄英心裡其實相當的得意,其實他並沒有打算將朱允炆怎麼樣,將他圈禁起來當豬養着,便是他給朱允炆定下的歸宿,一爲顯示寬仁大度,二爲是爲了那些叔叔們打個樣板。
瞧瞧朱允炆這小子造了朕的反,朕都沒有殺他,你們老老實實的交出兵權,朕只會厚待你們,當然朱棣是個例外。
可見朱允炆失敗被擒,仍不知道求饒悔改還胡說八道,朱雄英心裡就不由得一陣心煩。
朱允炆擡頭望着丹墀上的朱雄英,嘿嘿的笑道:“小侄說什麼叔父心中一清二楚,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
朱雄英心中好氣又好笑,他翹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朕不明白,勞煩淮王與朕說個清楚。”
“哈哈……”朱允炆仰天大笑,“本王說的再清楚不過了,你不是太宗的兒子,我纔是太宗長子,是剖腹而生順天應命的真龍天子!”
“哈哈……”朱雄英聞言亦是哈哈大笑,“從前沒瞧出來你還有這麼大的野心,朕本來並沒有打算殺你,可你說出這種大逆不道之言,就不要怪朕不講兄弟情面了。”
朱允炆指着朱雄英吹鬍子瞪眼的道:“你我本就不是兄弟,何來兄弟之情啊,我的好叔父!呵呵……”
王座旁邊的香爐之中嫋嫋青煙,不斷鑽進朱雄英的鼻子裡面,看着朱允炆那陰陽怪氣的模樣,他更是覺得心煩意亂,厲聲喝道:“朱文英你賣什麼關子,想說就說不然便沒有機會了。”
“看來皇太后還沒告訴你啊,難怪你矇在鼓裡,現在我就與你說個明白,你並非是太宗之子,而是太祖與皇太后扒灰生下的孽種!哈哈哈……啊!”
尚未笑完,朱云爲就已經飛了出去,嘭的一聲撞在承安殿的柱子上,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地上,大口的往外吐血。
剛纔飛躍而下朱雄英,緩步向他踱了過去,堅硬的戰靴敲打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殿中錦衣衛屏氣凝神啞巴一樣,只恨自己爲什麼長了一雙耳朵。
“朱允炆把你說的再給朕說一遍!”朱雄英渾厚的聲音變得異常冰冷。
朱允炆側躺在地上嘴邊鮮血淋漓神色猙獰,“我說你是太祖和常氏扒灰生下的孽種,叔父難道不信嗎?你想想吧,爲何你的模樣與太祖這般相像?太祖爲何如此厚待你?你就沒有認真的想過嗎。”
朱允炆強撐身子坐了起來,面上少了幾分的猙獰,卻是滿滿的嘲諷輕鄙,“我知道你不信,太后之所以太宗駕崩之後如此迅速的賜死了我的母妃,那是因爲我的母妃看到了不該看的。”
“呂太妃看到了什麼,你說!”
“那我可就說給叔父聽了,這是我的母妃親口告訴我的句句屬實,那是一個六月炎熱的午後,太子妃衣衫不整的躺在先帝的書桌上,太祖正使一招馬國舅所繪的‘金龍噬珠’……(省略三百字)。
朱允炆看也不看朱雄英鐵青的臉色,滿臉的淫褻猥瑣,“據說常太后年輕的時候可是第一等的美人,不然也不會被選爲太子妃。太祖老當益壯酒後亂性,一時把持不住也是再正常不過,姓朱的開國似乎都有這個癖好……”
一道黑影在朱允炆眼前掃過,半個腦袋就飛了出去,迅猛的力量和顱壓一起作用帶着紅白之物四處噴濺弄得滿大殿都是。
好些在場的年輕錦衣衛腹中已是生出泛嘔的感覺,朱雄英卻伸出舌頭舔了舔漸到到脣上的漿液,反倒是露出一臉的享受,彷彿那是世間最好的美味。
“安虎子!淮王府上下一個不留。”
安虎子的嘴脣囁嚅了兩下,似乎想勸誡什麼,可是話道嘴邊還是變成了一聲鏗鏘有力的,“喏!”
他向殿外吩咐了一聲,便有一隊錦衣衛去執行聖旨,不多時府中各處便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
朱允炆死了,只剩下半個腦袋,可是那張嘴依舊倔強的上揚着嘴角,滿滿的嘲諷。朱雄英冷漠了看了一眼屍體,又吩咐道:“拉出去剁碎喂狗!”便重新的回到了王座之上,他有些意興闌珊的道:“派人去問問受降的文武收拾的怎麼樣了,如果完了就儘快迴應天!”
雖是御駕親征,不過朱雄英並沒有擺多大的排場,和他預想中的一樣,這仗本就沒有什麼好打的,也就只帶了五六個朝中文武準備在攻下揚州之後接手揚州的軍政。
一個錦衣衛去了但是很快又回來,給安虎子耳語幾句,又將一張紙遞給了他,安虎子只看了一眼,臉色刷得一下就白了。
朱雄英問道:“怎麼了?那是什麼東西,給朕呈上來!”
安虎子跪地拜道:“這上面盡是大逆不道之言,陛下還是不要看的好。”
“呈上來!”
“喏!”安虎子應了一聲,乖乖的將手的紙遞了上去,朱雄英接過來只瞧了一眼,就蹭的站了起來,吼道:“哪裡來的!”
“是在街上撿的。”
“街上撿的?有多少!”
“不知道有多少,說是破城之後就有人在城中各家分發,多如雪片牛毛!”
“啊!朱允炆真是好樣的!”朱雄英怒吼一聲,腦門上血脈賁張,差點沒把牙給咬碎了。
這其實就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一張紙,可是上面的內容卻不一般,基本上是把朱允炆之前說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複述了一遍,還描述的更加細緻,而且還有兩副生動的插畫,即便是不認識字的大概猜得到說的何事。
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說出去全家都會跟着丟人,自己臉上也無光。朱允炆卻全然沒有爲尊者諱爲長者隱的意思,他要讓整個揚州的人都知道,他不怕丟人因爲他要死了。
可活着的人呢?尤其是剛剛登極心高氣傲自負至極的朱雄英,這簡直就是往他嘴裡塞了一坨屎,快要將他噁心死了,這種事情不管真假,人人都樂於傳播即便他跳進長江裡面也是洗不清了。
“朱允炆這纔是你的武器啊!”朱雄英兩眼圓睜血絲開始在乳白的眼球上膨脹,雙目迅速變得赤紅,身體裡面混着兩大凶人的嗜血基因蠢蠢欲動,他猙獰的笑道:“朕不會讓你得逞的,傳令大軍各部屠城,揚州城裡一個人也別想活着出去!”
“陛下萬萬不可啊!”安虎子叩首不已,“此舉有損陛下聖譽,還忘陛下三思!”
朱雄英下了丹墀一腳將他踢翻在地,安虎子慘叫一聲胸口劇痛不已,喉頭腥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倒在地上呻吟不已。
“你以爲朕還有聲譽嗎!把他扔下去,傳令各軍立刻屠城,你們錦衣衛這就動手帶個好頭!”
旁的錦衣衛哪還敢違抗,當下就去傳旨並立刻着手屠城,這種事情傳到各軍即便是聖旨也沒誰敢輕動,紛紛來到淮王府勸誡,朱雄英卻固執的不爲所動。
一個趴在地上文官突然站了起來,抽着鼻子直接走上丹墀,朱雄英斥道:“茹瑺你也要反嗎!”
茹瑺上了兩階便停了下來,伸手打開香爐的蓋子,拿出裡面的檀香聞了聞道:“陛下中了淮王的奸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