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鼎走道韓成的跟前問道:“韓都督,下官這裡已經準備妥貼了,什麼時候攻進去?”
韓成拜拜手道:“不着急,等着碼頭那邊傳信過來。不然咱們這邊鬧出了動靜,倭人警覺了便不好收拾,皇上千叮萬囑勿要傷及百姓,不然本都督可沒法交代。”
“都督奉旨而來,自然全憑都督安排!”湯鼎早就不是從前那個毛躁的中二少年了,多年軍中歷練又領着大明最精銳的隊伍,湯鼎看起來比他老子還要老練沉穩。
湯鼎近年更是常受老朱召見聖眷優渥,信國公這個爵位可不僅僅是賞給湯和,同樣也是拉攏湯鼎的,不然老朱怎麼會放心讓神機營來做這次平叛的主力。
“攻進去之後你們只管收拾胡府的死士和倭奴,我的人負責抓捕胡惟庸和他的家眷。我是個外行就不指揮你們如何的打仗了。”
“都督放心,管他有三頭六臂只一槍便能送他歸西!”
韓成卻正色道:“你莫要大意輕敵,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們還沒有在宅子裡面打過仗吧?”
湯鼎點點頭道:“確實沒有,我們神機營訓練過各種地形,平原、丘陵、沙漠還有城鎮街道,不過還真沒有在大宅裡面練過,關鍵是沒誰敢借給咱們哪,不然定給他弄個稀巴爛。”
“所以你們要小心些,胡府的宅子很大,裡面屋舍屏壁重重,可以輕易藏身,那些個倭奴手裡都有火器,若是躲起來放冷槍,你們免不了損傷。你們一個個都是皇上的寶貝疙瘩,若是折損的多了皇上不知道有多心疼。”
湯鼎朝着皇宮的方向一拱手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神機營上下當誓死以報皇恩!”
啾——嘭!
隨着一聲尖銳的呼嘯,半空中響起一聲炸雷,響徹整個應天城。
韓成冷哼一聲道:“來了,湯指揮看你的了。”
“喏!”湯鼎應了一聲立刻吩咐道:“炸門!”隨後拉着韓成閃到一旁。
兩個士卒一人扔個手榴彈胡府的大門邊上,隨着兩聲爆響煙塵滾滾,動靜挺大可是胡府的大門只是崩掉了一小塊。
湯鼎鬱悶極了,聽說那次常茂炸朱亮祖家的大門也只用兩個手榴彈而已,他一個丞相家的大門難道比侯爵家大門還結實,難不成是鐵做的?
湯鼎瞪大了眼睛一看,胡家的大門還真的鐵做,在木頭裡面竟然夾着半寸後的鐵板。
韓成冷哼一聲道:“看來胡惟庸有不軌之心久矣。”
“咱們還真是輕敵了,爆破手再炸!”
神機營士卒這次乾脆遞了捆手榴彈過去,巨響過後胡府的大門雖然沒有分崩離析,卻轟然倒下。
出師不利,湯鼎也更加的謹慎了,“每一小旗爲一小隊依次進入,不着急着急殺敵,挨個的清理每個房間,儘量佔據院中的高處,小心宅子裡頭有暗堡,但凡有手持兵器反抗者一律射殺。”
“沒看出來,湯指揮還是軟心腸的。”
“呵呵……咱們神機營更善長疆場殺敵,殺得越多本領越強,若是對尋常人也下這樣的狠手,只會平添暴戾之氣隊伍只會越來越難帶。”
韓成點點頭道:“話說的有理,湯指揮不愧是將門出身,這髒活你們神機營既然不做,便只好咱們錦衣衛來做了。”他一揮手道:“跟上去,但凡成年男丁一律斬殺,女眷一律收押看管。”
湯鼎嘴角微微的抽了抽,“韓都督倒是個硬心腸,不把那胡惟庸交給皇上審審嗎?說不準還能多揪出幾個餘黨來。”
“胡惟庸是主謀要犯自然殺不得,本都督手下的兒郎自然曉得輕重,反倒是怕你們神機營的人不曾見過胡惟庸畫像不小心將他殺了。”
湯鼎笑了笑,“嘿嘿……這還真不好說,出膛的槍子可不長眼。”
啪啪啪……胡惟庸的院子裡傳來一陣槍響的聲音,怕是已經交上火了。
韓成用下巴往裡面指了指,“一起進去瞧瞧吧!”說完便大步進了胡府。
“但凡有翻牆逃跑的一律射殺!”湯鼎吩咐了一聲,便緊跟了上去。
胡府之中亂亂糟糟的一片,丫鬟僕役像是沒頭的蒼蠅鬼哭狼嚎的四處亂竄,倒不是他們傻不知道躲藏,實在是剛剛躲進一間屋子,神機營的士卒就衝進來搜查。
碰上神機營的士卒那是他們的幸運,若是碰上錦衣衛男的不是被一刀捅進肚子,便是劃斷了脖子,熱騰騰的鮮血從傷口汩汩的涌出來,消融着地上的冰冷的白雪。
女人不管老少都會被揪着頭髮按在地上五花大綁,然後被扔到一起,這些冷酷的男人沒有一個懂得憐香惜玉。
神機營是強大的,不管是平原、草原、還是沙漠戈壁,他們都有勇氣擊敗十倍以上的敵人。可是在小小的胡惟庸府,竟然吃癟了。
一切都如韓成所料,猥瑣的倭人沒有勇氣集結起來和神機營來一場面對面的決戰,他們躲在窗戶的後面,花叢裡面,假山後面,屋頂上面逮到機會就放冷槍。
氣得湯鼎大罵:“這些該死的倭奴根本就不配擁有火器這種高貴的武器。”
雖然這種方式根本不可能擊潰神機營,可卻難免帶來死傷,一個黑漆漆的槍管戳破閣樓的窗戶紙,在經過的短暫的瞄準之後,熾熱的火焰帶着鉛子噴射出來,一個神機營的士卒大腿上爆出一團血花應聲而倒。
湯鼎擡手就是一槍,同樣一團血花隨手在窗紙上頭綻放,“跟你們說了,記得觀察上面,快去把那閣樓給佔了。”
旁邊的韓成道:“湯指揮好槍法,用短銃隔了這麼遠也能打得如此準!”
“韓都督就不要損下官了,我神機營什麼時候打的這麼憋屈過,從進門了到現在已經死了兩個傷了三個了。趕緊的給他包紮止血,先放到那花壇邊上,等軍醫過來救治!”
新右衛門不僅僅是個優秀的武士,他還是一個出色的忍者,現在他正在施展一個忍術中的終極奧術之一的隱身術。
他穿一身白衣,身披白布身上蓋着厚厚的積雪,趴在花壇的邊上伺機出動。他的目標並非是敵軍的指揮官,而是爲了得到一支最新式的燧發槍。
這是他來到大明便是爲此,幫着胡惟庸篡位奪權也是爲了這個。當那些駐紮在石見山的明軍輕易的用火器擊敗南朝的成千上萬的士卒時,他簡直驚呆了,火器簡直可以媲美天照大神的神器。
天照大神的神器在日本只有三件,可在大明卻有成千上萬,足利義滿自從見識到了火器的厲害,便心心念唸的要火器,不然哪有實力驅趕走明軍統一日本。
可是駐紮在日本的明軍對火器的管理相當嚴格,他們根本就弄不到樣品,那裡的明軍指揮官見了日本人便咬牙切齒恨不能將他們生吞活剝。
無奈之下這才走了胡惟庸的門路,第一次出使大明便跟他搭上了線,看得出來胡惟庸是個極貪婪之人,重利之下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從胡惟庸這裡順利的弄到了火繩槍的樣品,然後偷偷的仿製,雖然工藝不及大明經常炸膛,可聊勝於無。
他受命駐紮在大明,爲的就是弄到更先進的火器,不僅僅是爲了日本、天皇、和足利義滿,同樣是爲了他們蜷川一族。
憑什麼足利氏可以把持日本,而他蜷川家卻只能屈居人下,如果能拿到更加先進的火器,也許在不久的將來自己也像足利義滿一樣將天皇的女人壓在身下狠狠的蹂躪。
一個受傷的明軍士兵被放在了花壇邊上,他的袍澤在用雪白的紗布包紮大腿上的傷口,而這個士兵懷裡抱着的便是他晝思夜想的燧發槍!
嘿嘿……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