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馬度要帶着他們面聖請功,剛纔還有有氣無力的學生立刻沸騰起來,馬度走到薄啓跟前,“老薄一起去吧,說起來你當居首功。”
薄啓捋着鬍子道:“你以爲老夫還稀罕什麼頭銜嗎?最關鍵的是銀子,這點估計皇上沒你大方,記住咱們說好了的這個數!”
薄啓衝着馬度豎起一根中指,要不是知道他的食指擦破了點皮動作不便,馬度一定也回敬他一根中指。
也不知道要這麼多錢有個屁用,等到了原始處女地,保證你有錢也沒地方花,都得老老實實的種地放羊,還好自家有會放羊的。
馬度吩咐學生把機器停掉分拆,明天裝車好去找老朱顯擺,剛回到辦公室坐定,老劉就找來了,對馬度道:“侯爺,胡惟庸的兒子到咱家來拜訪了。”
噗……,馬度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他和胡惟庸素無往來,雖然在太平礦場欠了馬度一份人情,可從未到馬家來拜訪過,畢竟他有一個更粗大腿可以抱。
他知道空印後便是胡惟庸案,這案子並沒有因爲胡惟庸死而結束,在十餘年中不斷髮酵升級,羅織的罪名也從腐敗案升級爲通番案最後定性爲謀反,牽藤引瓜連無數勳貴官員爲之喪命。
掐指算來離案發還有些時候,可誰知道會不會因爲自己的蝴蝶翅膀提前引爆呢,這個時候找自己該不是要拉自己下水吧。
馬度毫不猶豫脫口而出,“不見!本侯不見!趕緊的把他掃地出門!”
“這個怕是不行了,夫人已經請他到廳中敘話了,還說要留他用飯呢。”
“這敗家婆娘!”馬度再也坐不住趕緊的起身往家走。
老劉跟在一旁相勸,“到底是宰相之子,夫人請他到廳中敘話也合情理,侯爺莫要因爲些許小事跟夫人傷了和氣。”
“嗯,知道了!”宋霜不曉得其中厲害,馬度自然不會因此遷怒於她,快步跑回家裡,只見門前停着一輛奢華的馬車,用的還是雙馬,另外還有騎馬的幾個騎馬的護衛。
好傢伙,馬度平常出門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排場,劉基死後,朝廷之中除了老朱再無人能掣肘,似乎張揚了許多。
進了家門馬度直奔廳裡,見宋霜坐在上首,小鱉在一旁陪坐,另外還有一個約莫二十七八歲歲的年輕男子,不用介紹就知道是胡惟庸的兒子,眉眼長的太像了,和他老子一樣都有一副好賣相。
“夫君回來的倒是挺快,妾身還要去照顧曉珮妹妹,這就告退了!”
“大哥,有事和胡公子談,我也走了!”
“夫人慢走!”胡惟庸的兒子起身恭送,又調過頭來對馬度行禮,“下官胡彥清見過國舅爺!”
“胡公子免禮快快請坐!”馬度徑直的在主位上坐了,“不知道胡公子在哪個衙門任職呀?”
“蒙皇上不棄,得蔭了個虛銜,賦閒家中打理一些瑣事。”
“真是可惜了公子一表人才,胡相手握大權,當給公子安排個職位,爲朝廷效力纔好。”
“家父身爲宰輔,自當爲百官表率,怎好任人唯親授人以柄!”
胡彥清說的正氣凜然,馬度纔不信他的鬼話,胡府門前車水馬龍,都是求官求職的,很有當年李府的氣象。
上個月老劉去參加了一場酒宴,從前的軍中老兄弟到胡惟庸府上走了一趟,就從千戶升爲了指揮僉事,
馬度不相信胡惟庸會給人免費辦事,當年他能平步青雲,可給李善長送了不少的黃白之物,現在可不得使勁的找補回來。
“胡相高風亮節,本侯實在佩服!只是本侯忙於書院瑣事,不曾到府上拜望,實在是憾事!”
胡彥清忙道:“國舅爺說的哪裡話,要來也該是家父來拜望您。家父常常提及當年在太平的舊事,常言若非國舅爺提攜便沒有家父的今日……”
胡彥清滔滔不絕跟馬度寒暄,眼看着都到晌午了就是不提正事,越是如此就越不是什麼好事。
“下官和仲珩兄頗爲熟稔,常在秦淮河相聚。酒至半酣之時,仲珩常常吟唱國舅爺的《臨江仙》助興,只恨不能國舅爺對酒當歌實爲憾事,不如哪天下官在秦淮河做東,有美人美酒相伴,國舅爺說不準又能作一首傳世好詞!”
胡彥清口中的“仲珩兄”指的就是宋濂的次子宋璲,就當年做了馬度的儐相,跟着馬度到蘇州迎親的那位。也正是因爲這兩個人交好,在處理胡惟庸案時,讓老朱有了殺宋濂的由頭。
倒也不能怪宋璲坑爹,老朱要是想殺誰,沒有罪名錦衣衛也能迅速的炮製出來罪名,要是不想殺或者覺得不到時候,就算鐵一般的證據放在龍案上他也能裝作視而不見。
“多謝胡公子了,可惜本侯由娘娘管着,秦淮河怕是去不成的。本侯在這幾日一直都在書院瞎忙,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你看我這眼睛熬得跟兔子一樣,實在是疲倦的很,這就要回房休息了,胡公子一定要在我家用了飯再走啊,不然胡相要埋怨本侯招待不週了,呵呵……”
馬度起身要走,胡彥清終於坐不住了,“還請國舅留步,下官此次冒昧而來,實在是有事相求,還請國舅爺通融。”
“原來有事呀!胡公子爲何不早說,只要不違國法,有什麼不能通融的。”馬度重新坐定,“胡公子請說。”
胡彥清笑道:“下官在家中閒來無事,見國舅爺做海貿生意掙得偌大家財,頗爲眼饞跟着一起下海了。”
“哦?胡相也做海貿?”馬度沒想到胡惟庸倒是挺開放,常家、徐家、李家那些人手裡有銀子就買地,收了糧食賣錢再買地,陷入無窮盡的惡性循環。
“不不不!家父做海貿,是下官在做海貿,與家父無關!”胡彥清連忙的把他老爹摘得乾淨,“原本生意倒還順當,只是前幾天海船被海軍在明州附近的海域被海軍給扣押了。”
馬度問道:“你該不是走私吧?”
胡彥清訕訕的笑道:“國舅爺明鑑,下官也只有這次沒有交稅,誰知道就被海軍捉到了,實在倒黴。”
“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到市舶司補齊稅款,把交稅的平整交給海軍就成了,不過千萬別有下次,不然本侯也是有心無力。”
胡彥清推了一下桌子上的小箱子,“國舅爺是市舶司提舉,稅款交到國舅爺這裡,國舅爺私下知會一聲就是。”
“哦?怎麼還有其他的事情瞞着我?”
胡彥清遲疑了一下才道:“嗯,船上還有幾個倭人!”
胡惟庸的兒子名字史書上沒有記載,只有一句“胡惟庸之子馳馬於市,墜死於車下”名字是字醜瞎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