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總會走,人生就像一次火車旅行,總有人不斷上車,也總有人不斷下車。唯一能確定的便是總有一天,自己也將走到終點,徹底離開這輛人生快車。
酒醒之後才,我定定的坐了很久,並不是因爲傷感,而是我需要時間來梳理當前的重要事項,分出個前後主次來。
首先,女王的賞賜還沒下來,具體不清楚是什麼,但是可以預見的是,她在給我甜頭的同時,也一定會給我新的使命和任務,絕對沒有白領的好處一說。
其次,有幾個人、幾件事需要分別擺平。比如,阿爾弗雷德,雷克雅未克,還有那德意志無繼承權的二王子——馬蒂亞斯,都是需要我一一擺平的事項。
再比如,聽說不悔最近在貿易遇到了一些麻煩,急需要處理。漢森*揚帶給荷蘭國王莫里斯的親筆信,要商討合作事宜。還有非洲的那一攤子事,真的比較令人撓頭。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二叔祖的孩子,她在哪裡?我什麼時候啓程去威尼斯呢?
此時的情況真可謂千頭萬緒交織,讓我甚至生出了一絲想逃避的念頭。好懷念前一世那種無憂無慮的簡單生活,哪怕就是初入此世時的情況也好啊,多麼的輕鬆愜意啊!
我不由的暗暗嘆了口氣,很多事真的沒法逃避。當我選擇了出海的那一刻,當我決定要向西班牙人復仇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我將失去輕鬆和愉快的生活,勞碌此生。
解決目前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人代勞,所以我最缺的就是人才!人才!人才!
如果我的手下有多一些像九鬼政孝、阿迪肯、瑪維、格里斯卡這樣的人才就好了!可惜,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定定的思考了一天,我對事情的輕重緩急做了個簡單梳理,同時明確了簡單的分工。
當務之急,我必須先去一趟荷蘭,道理很簡單——我不信任英國!在羅利這樣的人大行其道的情況下,我不認爲英國能給我足夠的幫助。
在我的心裡,我和英國之間充其量算是互相利用、互相借重,但絕不算是心心相印、互相扶持的伴侶或搭檔。
所以我必須抓緊爲自己尋找一個可靠的同行者——荷蘭人是史上最重商業信諾的人,他們是信託的發起者,是股權的引領者,所以在商言商,他們一定會成爲我縱橫大西洋的絕佳助力。
解決這件事之後,我將轉頭南下,送阿爾弗雷德回家,並與他那位位高權重的父親面談一次。我的初步設想,會面地點最好在西法邊界,我也好順便看看亨利那傢伙,聯絡聯絡感情。
解決完這件事之後,視非洲的具體情況——若是情況緊急,我就先去趟非洲;若是還能控制,我就先去地中海,這個到時候再定奪。
至於雷克雅未克的事情,我交給了阿迪肯,由他代替格里斯卡去完成收尾工作。
而不悔的問題,我已經讓老塔克先去私下裡瞭解一下情況,等待女王封賞下來之前,應該可以拿出一個方案。
至於馬蒂亞斯,他必須在時運回轉之前充分提高自己的修爲和名氣,思前想後,我交給了他一個任務——開拓北歐市場。
希望他能夠不負所望,與這些維京人的後裔們處好關係,爲他的復出打好堅實的第一步。
同時,我還交給了墨一項任務——有選擇的吞併本地地下勢力,建立自己的情報網和渠道,以備有朝一日白道上走不通時也不至於抓瞎。
還有,中午時查理找到了我,說他與哈勒哈、澀帶領的團隊在我提出的武器改進計劃上有所突破,需要大量實驗;卡拉西姆和摯也說到藥物實驗的問題,需要素材。
我大筆一揮,又給了他們一筆資金。不過說到這裡,我似乎還缺少一個真正的會計人才,賬目一直由九鬼政孝代管着,這老小子也幾次向我表示有些頭大。
看來尋找一批優秀的財金管理人員也是必不可少的應有之義啊!
就這樣,除了九鬼政孝這一個心腹之外,所有能幹的、會幹的人都被我派了出去,我再次感受到人才緊缺帶給我的強大壓力。
我現在做夢都希望能找到撐起一片事情的人來投奔自己,難不成要搞一次招聘會?我心裡靈機一動,本來只是一句怨念,可是仔細一想,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我爲什麼要遵循現在這個世界的規矩?完全可以將前一世的經驗有效複製到這裡,更好的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對嗎?
這件事我不準備自己做,而是叫來了九鬼政孝——剛纔還說沒有給他安排具體事,這不轉眼就有了?
不過考慮到本地的情況不同於東瀛,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還是得找個“土著”幫助他,於是我又將目光投向了地頭蛇韋恩*納什......
還有就是商會的名號問題,當初爲了掩人耳目、撇清與不悔率領的“刃海”商會的關係,而借用了華梅商會的名字,但是現在......
現在看起來,這個名號對我進一步擴大影響、提高知名度恐怕沒有什麼好處,必須儘快改頭換面纔是。況且,華梅已經再次離開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再次輕嘆一聲,名號麼......與明朝相關的肯定不合用,與英國勾肩搭背的也不太妥當,那該叫什麼好呢?
我的思緒不由的飄向了方纔離開的美洲大*陸,那片雖然荒涼、但卻代表着前景、希望和未來的大*陸,心血來潮之下,難不成給我的商會起名叫做“美利堅”商會?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興奮起來,一下子連鳶的出走、華梅的離開都沖淡了,心裡只剩下這個讓我自己暗爽的念頭。
在這個年代的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什麼是美利堅,更不會有人來爲此聲索權力。這個名字我可以用,而且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啊!
就這樣,我叫來幾名心腹,將這個構想告訴了他們。這幫傢伙們對改名沒有任何意見,畢竟一羣大老爺們兒瑟縮在一個以花命名的商會之下也顯得很猥瑣。
但是作爲老江湖,這些傢伙們也都表示想知道,這個“美利堅”到底代表着什麼。
我無奈之下便開始裝起了神棍,總之就是那一套玄而又玄的東西。什麼自由之神託夢於我,告訴我要高舉自由的大旗行走在世間,播撒自由與正義的種子......
這套說辭在當代很吃得開,但是比較較真的阿迪肯也提出,似乎傳說中沒有關於自由之神的記載,所以有些疑惑。
而一向精明的九鬼政孝卻也犯了迷糊,他也提出根據傳說,竈王爺管錢,閻王爺管生死,玉皇大帝管天庭,他實在是不知道華夏的傳說中哪位神仙管自由......
我頓時一頭黑線,這TMD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無論是在東方還是西方,所有源自矇昧主義的宗*教學說中,都沒有掌管“自由”的神仙,因爲這根本與教義的初衷就是違背的。
宗*教就是爲了控制人的思維而存在的,鼓勵自由,那不是自斷右臂麼?當然,在希臘神話中也有一些不喜歡被束縛的神。
比如月亮女神阿耳忒彌斯、智慧和戰爭的女神雅典娜,再比如送給人類火種的普羅米修斯,但是他們均不是所謂的自由之神。
所謂自由之神,是到了近代才由洛克首先提出,並在法國大革命中登峰造極的一種人們對自由憧憬嚮往的具象化名稱,其實沒有什麼傳說依據的。
但是此時此刻,讓我拿什麼去說服這羣好奇老油條呢?略一思索,還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吧!
在我半真半假的矇昧主義話術之下,長期出海、迷信思想深植於心的衆人知道再下去似乎有所不妙,便都紛紛乖巧的閉上了嘴巴,全票通過了我的命名提案!
而在向商業協會順利改名成功之後,我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將幾艘主力戰船全部改了名!旗艦就叫美利堅號,一至四號艦則分別起名紐約、新澤西、弗羅裡達和北卡羅來納。
至於其他分艦隊的船隻名字,以後慢慢再說吧,哈哈。
這些明顯帶着英式風格的名字,我自然可以說是入鄉隨俗,順便還向女王表了一回忠心,這可真是一舉兩得啊......
新名頭、新氣象!換了名號之後,我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連之前所有的不快都一掃而空!
現在就等女王的封賞命令一下,我就可以動身去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可是這世間事,有時候就是不隨順着人的心思。本來以爲分分鐘就該下達的封賞,卻硬生生拖了半個月之久。
這半個月裡,我由開始的略有期待變得可有可無,又有可有可無變得興趣索然,甚至因爲這事耽誤了我的計劃展開發展到了頗爲反感膩味的地步。
我甚至決定,再等三天!就三天!如果封賞命令再不下來,我就直接離開去辦我自己的事情了!
當然,這也與傑克*布拉沃應邀來我家裡吃飯時透露的消息有關——王室內部似乎對該給予我什麼樣的獎賞有分歧,這也直接促成了今天這樣懸而未決的情況發生。
既然有分歧,那就好好研究去吧!我不可能爲這些可惡而可恥的官僚貴族之間的程序問題影響自己的計劃。
所以到了第二天,我已經安排人去整理艦隊、做好出航前的準備了。
可能是我的態度起到了間接的助推作用,第三天中午,女王的“封賞”命令果然到了!而不出所料的,其中也附帶了很多條件。
真是濃的化不開的猜忌和惡意啊!聽完宮廷使者的宣頌,我心中暗暗想到。
看來走之前,還要先解決這個問題纔是!既然有人想給我出題,我就答題給他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