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暗度陳倉道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高價美食和投懷送抱。儘管我深深的知道,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別人的每一分付出都有對價,但老實說,被人高高供起來的感覺嚴格的講還是很不錯的。那天散會後,我帶所有人在濟南府淄川縣開了個現場示範觀摩會,以半月爲期、讓各府州縣按此法先行自查之後,我便被巡撫楊本庵和濟南府的知府大人供了起來。現在每天的工作就是:吃飯,睡覺,遛彎,聽彙報,喝酒,吹牛,推脫侍女的糾纏。

其他的還好,就是這最後一條有些讓人撓頭。這兩位高配置的侍女一看就是久經沙場,能撩善媚,讓人很難招架。比如每次就寢前,我多次說了,不用侍候,倆人偏不聽,進來了就不走,哼哼唧唧,勾肩膀摟脖子,舔嘴脣眨眼睛,這是做什麼怪樣子?還說什麼要給我封個紅包之類云云,對不起我很單純,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好嗎!

其實話說回來,我倒不是什麼不近女色的柳下惠,但這兩人一看就是資深戰士,我不想成爲若干年後她們口中橫向對比的談資中的一員而已。

後來,我就讓身邊唯一的自己人——葉不悔,充當了我的門神,讓他住在我隔壁廂房,每當這兩名高配置服務員來墨跡,我就喊不悔,將二人客客氣氣請出去。就這樣過了幾日,二人見我確實沒興趣,動作上便正規了起來。

不過一次很偶然的機會,我聽二人私下跟別的侍女扯八卦,居然說我可能是兔子......兔子!你纔是兔子!你們全家都是兔子!但這個誤會,就讓她們誤會着吧,我還是別解釋了。

可事實證明,我真的還是太單純、太單純,太單純了啊!在我告別侍女的糾纏兩天之後,這天來服侍的居然是兩個俊秀的小哥......哦,倆姑娘病了,由你倆暫替......嗯,暫替就暫替吧,但你們能不能把蘭花指收起來?說你們還笑!還TMD掩口胡盧?!我去年買了一塊表!你們兩個娘炮!給我滾出去!

我氣得坐在牀頭上呼呼直喘,可是這事兒還不好提意見。咋說?還是讓倆姑娘回來吧?這也忒那個了!第二天,兩姑娘確實回來了,對我也倒是真的規矩多了,但我總覺得,她們看我的眼神裡似乎......似乎總是帶着若有若無的同情......等等!你們站住,你們在同情什麼?沒什麼?沒什麼是什麼?站住!那啥!別走你們!哎!哎!

就這樣,我似乎在山東布政司留下了一個“不行”的名頭。這個名頭,似乎不怎麼名譽,但是我還是別證明了,就這樣,算了吧,人生總有太多的委屈要自己扛啊!

光陰荏苒,一晃就是十天。這天夜裡,我正在屋裡練着刀法,忽然聽到窗外“吱吱吱”幾聲耗子叫,於是我收起影秀,推開後窗,三道身影頓時竄了進來,正是九鬼政孝、鳶和墨。

三人向我行禮後,九鬼政孝開口了:“先生,您交代的事,我們認真查了,也已經有了一些結果!”

我示意他們坐下說,三人謝了座,墨接口道:“近兩個月,我們從扶桑又徵召了五名可靠、卻失去主家的忍者,慕容沁小姐也從家族中招攬了三名青年骨幹,大大充實了我們的情報隊伍。近期,我把所有人手都安排到了山東境內,按照先生的安排,對十個重點州縣清丈土地進度做了跟蹤,整體上看,和先生的估計並無二致。具體的我們繪了圖形,請先生過目!”

我點頭笑着接過圖本,打開細細一看,果然,進度良莠不齊。進度最好的陽谷、壽光、昌邑三縣,都是當初迎接我時沒來人的,看來確是心裡有底。而最差的曲阜、膠州、臨淄三縣,則是活動最熱絡的,那兩個娘炮似乎就是臨淄送來的!丫丫個呸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定嚴查臨淄!至於其他各州縣,整體上進度都差不多,但有一個趨勢,就是越窮的縣做的越好,越富的縣越不上心,這也符合規律吧。

九鬼政孝接着道:“先生,夙和嵐那邊也有新動向。您的親眷已全部出海,送達馬六甲港,並在伊東、近藤兩家商會幫助下,在馬六甲港登記開闢了交易點,由燕先生和葉先生共同主持,當地勢力也未表示排斥,應該說,商路已經建立起來了。第一批東瀛骨器、清酒和揚州刺繡在馬六甲銷路極好,而我們從馬六甲附近港口運回的香辛料也在泉州、杭州、肥前等地熱賣!相信不久以後,就能做到您期望的,用海外貿易代替朝貢貿易!”

這個其實才是我最關心的!現在我有戚繼光、張居正在身後罩着,沿海關防自然不敢多話,但明年張居正大限一到、戚繼光被貶廣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我們在明朝的貿易一定做不下去!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早些找好這條後路纔是當務之急吧!

我點頭道:“做的很好!接下來,一定要穩固住肥前、那霸、錫蘭、汶萊、馬六甲乃至雅加達的貿易線路。印地人(東南亞人)不講信用者居多,一定要很好的團結當地華夏人、扶桑人勢力,加強防護,不要陰溝裡翻船!另外,我們在合適的時機,要逐漸擺脫兩家扶桑商會,自己打出招牌,當然此事並不着急,可徐圖之。”

九鬼政孝領命,此事也不必再多說。海外貿易這一塊,有九鬼政孝總攬全局,夙精通商貿,嵐和陳奎管理船隊,問題應該不大,我大可以放開手,在明朝這邊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這一來,我心中大爲安定,進可攻,退可守,果然是極好的。

別人的事兒說完了,到了鳶說話,我微笑着看向她,這姑娘又瘦了啊!誰知她看了看我,先“噗嗤”一聲笑了,卻不說話。我一頭黑線道:“你笑什麼?”誰知她笑的更厲害,居然伏在桌子上,爲了不出聲,笑的一抽一抽!旁邊的九鬼政孝和墨也使勁兒憋着笑,臉色漲得通紅!氣得我壓低聲音吼道:“你這傻女人,到底在笑什麼?說啊!你倆說,你們笑什麼!”

鳶擡起頭,看了我一眼,擦了擦笑出的眼淚,長長舒了口氣,清了清嗓子,方纔說道:“先生,聽說你不行了,我很傷心啊!”說完,又笑的前仰後合!那兩人也跟着把頭轉過去,笑個沒完!

我:“……”。鳶又笑了會兒,忍住了,看着我微笑道:“先生不必在意這個,你行不行我知道就行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彙報!”

我忍住鬱悶說道:“說吧!”

鳶正色道:“先生讓我查的陽武侯薛汴和衍聖公孔尚賢二人,我近日詳細觀察。孔尚賢雖頗有微詞,但對丈量卻並不十分抗拒,清丈土地倒也推行的開。但這陽武侯薛汴則不然,他仗着鐵卷金書護身,毆打地方官員,拒絕清丈專員入內,還揚言,誰再敢去,就要按私闖民宅應對,生死勿論!”

我聞言笑道:“我最欣賞生死勿論這句話!倒是個妙人兒!”

鳶也笑道:“可不是?”

我沉吟道:“衍聖公孔尚賢乃是孔聖人六十四世孫,在曲阜地方擁有大量族人佃戶。朝廷規定衍聖公每年進京朝貢面聖一次,這孔尚賢趁此機會,讓族人佃戶替他準備禮品與盤纏,搜刮沿途民脂民膏,如強盜洗劫一般,府縣衙門若稍加制止,則受他百般刁難羞辱。這衍聖公還把搜刮所得打帶到京師販賣,每年直到貨物賣完才啓程返鄉,已成地方一大公害。”

九鬼政孝奇道:“這卻與地方稅收有什麼關係?”

我微笑道:“孔尚賢有免稅資格,他這一支封在曲阜,當地農戶都把土地租給他,免了朝廷稅負,卻由兩家瓜分。這就是他並不懼怕清查土地的原因,原都是租來的,有什麼好怕的!”

三人點頭,表示原來如此。

我接着道:“陽武侯薛汴的先祖是靖難功臣,受封后定居山東,成祖皇帝賜給他的田地在膠州有數百頃:但是,百年下來到了薛汴手裡,如今薛家擁有的田地大約有數百萬畝。按朝廷舊制,皇上賞賜的封田可以免徵賦稅,薛家就是鑽了這個空子,兼併那麼多田畝,這麼多年沒交一絲一毫的賦稅。”

頓了頓,我繼續說道:“今年雖然開始給封田徵收薄稅,但薛家田地十有八九不在其中,他所交的稅只是九牛一毛。而這次首輔讓我來山東,恐怕試點尚在其次,最關鍵的是要扳掉這兩隻攔路虎啊!”

鳶皺眉道:“只是這陽武侯家傳鐵卷金書,非謀逆大罪都奈何他不得,這孔尚賢雖略遜一籌,卻也不是那麼容易料理的。總不能也像之前那知府的兒子一樣讓他橫死當場,或者像閆崇泗一般滅門了事吧!”

我拿起影秀,輕輕擦着刀鞘,淡淡笑道:“有時候,殺人並不需要用自己的刀!我們,還需要找一些演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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