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這個中國人最重要的節日,南日島自然也不能免俗,除了必要的警戒巡航之外,於孝天下令停止了所有的出海行動,當然不包括被他派去臺灣島考察的黑頭一行人。
海狼部衆們按照於孝天的要求,頭目們安排了輪值之後,就都休息了下來,大半年緊張下來,除了於孝天大婚的時候他們休息了幾天,現在到了過節期間,部衆們都放鬆了下來。
於孝天命理事堂按照部衆們的級別不同,給部衆們每個人都包了大小不一的紅包,作爲對他們這半年來額外的獎賞,同時令理事堂撥出儲備的酒肉,到營房之中給部衆們加餐。
海狼部衆們對這樣的福利自然是很滿意了,除了這些之外,每個人還獲得了一套新的冬裝和夏裝,可以讓他們換換新衣了。
有家室在島上的,家家戶戶還額外再送給他們一些油鹽醬醋米以及鹹魚鹹肉,讓部衆的家眷們也可以過一個豐足的年。
另外對一些駐守在外,比如南竿塘駐守人員,金銀島留守者們,於孝天也沒有忘了他們,該給的賞賜加倍派人送過去,同時讓送去的酒肉加倍,還讓娼寮派幾個娼妓隨船前去“慰問”一下他們。
這樣的福利待遇,在之前鯊魚幫是沒有過的,故此從上到下的海狼部衆們,對於孝天這樣慷慨大方,都很是滿意,無形之中更將他們凝聚了許多。
包括商埠區的商賈們,到了過年間,也都休息了下來,一些商賈登岸回家,包括他們的一些夥計也都回了陸上過節,使得商埠區顯得冷清了下來,但是幾家酒肆和娼寮以及理事堂開設的賭場,卻在這過年間更加熱鬧了。
獲得輪休機會的海狼部衆們,特別是無家無室的那些光棍們,拿到薪俸和獎賞之後,還能作甚?這些人自然而然的會揣着到手的銀子,去賭場、酒肆、娼寮裡面消費,以至於使得酒肆和娼寮日夜爆滿,生意應接不暇。
這可把娼寮裡面的妓女們給忙壞了,一天到頭幾乎得不到喘息的機會,躺下站起來接着馬上又要躺下,累的她們叫苦連天。
可是這種事是娼寮掌櫃和老鴇的事情,於孝天自然纔不會去過問這種事,他廢掉了原來的公娼,讓那些公娼自行選擇去留,願意從良的讓其從良,不願意從良還想幹這行的可以自行去現在島上的娼寮之中掛單,海狼負責保護她們的利益,讓她們賺到更多的銀子。
至於理事堂開辦的賭場,則是於孝天另一個財源,自古賭場沒有不賺錢的,不少嗜賭的部衆,前腳領到銀子,後腳就衝入了賭場,雖說有人運氣不錯,贏了銀子高興的屁顛屁顛的從賭場出來,但是大部分人卻還是輸的一塌糊塗,眨巴眼的工夫,就又把錢還給了理事堂。
而且南日島賭場的規矩是絕不欠賬,絕不借貸,輸光了就走人,不許再在賭場盤桓,省的他們前一屁股債再沒法還清欠債,以後引發賭徒鬧事。
於孝天每天都一邊要應付部衆道賀,一邊還分神帶着蘭兒這個夫人到島上部衆以及、工匠、百姓那裡搞所謂的慰問。
工匠們自不用多說了,他們可是於孝天的根本所在,以後海狼壯大,要靠他們的手藝,所以部衆們有的,他們也都有,只是量稍微少一些罷了,家家戶戶,也都有柴米油鹽送過去,讓他們衣食無憂,每家每戶額外再送一匹布,讓他們可以做一些新衣,反正他們手裡有錢了,不夠的話,還可以到商埠區自行去採購,所以他們的日子比起在陸上的時候,只好不壞,這也讓他們安心下來不少。
特別是對島上新來的移民以及以前的漁民們,於孝天專門讓理事堂也準備了一些物資,作爲過節的禮品送了過去。
另外對於剛剛移民過來,生活尚無保障的移民們,於孝天告知他們,他不忍看着這些人過一個冷清寒酸的節,每家每戶也多多少少送些米鹽和少量的鹹魚,起碼讓他們不至於餓着肚子過節。
這樣的措施讓島上的新移民以及老住戶們都驚訝的下巴幾乎掉到了地上,以前這種事對他們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沒想到在於孝天入主南日島之後,居然會對待他們如此寬厚,使得不少新老住戶們都對於孝天這個海盜頭子感激不盡,人心自然而然也就穩定了下來。
起碼在南日島這個春節期間,島上平民沒有人家出現斷炊的情況,更沒有出現餓死人的情況,對於平民來說,他們的心思非常簡單,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壞,他們心中自然有桿秤,於孝天這麼寬待他們,他們自然就漸漸的跟於孝天一心了,何況以後他們還要依靠於孝天生存下去,所以現如今要是有人想來取代於孝天的話,估摸着這些島上的平民百姓都不會答應。
對於於孝天這麼“鋪張浪費”有些人是不太高興的,比方說馬峰等少數人等,認爲眼下於孝天花出去的這些錢,是他們拼命掙回來的,理應分給他們更多一些,現如今卻被於孝天撒出去給那些沒用的平民,根本就是在用他們的錢收買人心。
可是這種人卻不敢輕易把這種情緒宣泄出來,只能暗中私下發發牢騷,趁着過節期間,馬峰找到王宏和方安喝酒,便提及了這件事。
“我說三哥、五哥,你們也說說,咱們拼死拼活的,天天累的跟狗一樣,好不容易撈點銀子,現如今大當家他卻拿這錢不當錢使,淨去做一些無用的事兒!
你說說島上現在咱們日子剛好一點,他就去弄那麼多平頭百姓來此,還要管他們吃,管他們喝,有這錢還不如分給大傢伙更好,何苦要做這些沒用的事兒?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錢多燒的嗎?”
馬峰喝了幾碗酒之後,開始對王宏和方安發起了牢騷。
王宏瞅了瞅馬峰,瞪眼道:“我說老五,你這嘴就不能閒一會兒嗎?大當家是什麼人?他做什麼不成?難道還要非先讓你同意嗎?
再說了,你自己也瞅瞅,現如今換了大當家來這兒之後,咱們弟兄的日子過的怎麼樣?誰還天天給咱們氣受?咱們只管吃飽了做事,以前要管的那些雜事破事,現如今大當家都接了過去,這日子過的咋了?
你小子就是不知足,總是覺得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總覺得人家對不起你!你說說看,這次過年,大當家給你了多少銀子?以前咱們跟着張虎的時候,逢年過節,誰管過咱們?最多也就是湊到一起好吃好喝一頓罷了!
你小子省省吧!我看出來了,咱們大當家不是個凡人,跟着他幹,我王宏總覺得有奔頭,難不成你還想換個像張虎那樣的王八蛋來帶着咱們做事不成?”
馬峰被王宏呵斥了一頓,很是不爽,低頭喝悶酒不再言語。
方安攔住了王宏,不讓王宏接着數落馬峰了,接着對馬峰說道:“老八!你這話說的確實有點過頭了!
大當家這個人我也看了這麼長時候了,他做事是很知道進退的,而且對弟兄們也基本上可以做到一碗水端平了,從不克扣虧待弟兄,該給的都給弟兄們!
雖說你看不慣大當家這麼花錢,可是你沒想更多,大當家這麼做是大有深意的!咱們海狼現在缺什麼?不是缺錢,而是缺人!
現在看着咱們在這兒一帶可以橫着走,但是大當家說的不錯,咱們不能只瞅着眼前,必須要居安思危才行。
眼下咱們缺什麼可以去陸上採辦來,可是萬一以後要是官府跟咱們翻臉的話,咱們缺糧怎麼辦?
所以大當家想到這一點,搞這麼多移民過來,就是要把島上開荒種地,自己起碼滿足一部分咱們的需要!
另外島上的人多了,他們靠着誰過活?還不是要靠着咱們嗎?大當家對他們好,他們自然會感激咱們,以後要是有人想要跟咱們過不去的話,島上的老百姓會向着誰?
還有那些漁村的漁民們,你也看看,以前看到咱們跟老鼠見貓一般,躲着走!現如今呢?看到咱們有說有笑,他們出海打漁,看到有啥風吹草動,魚都不打了,都要跑回來給咱們報信!
這是爲啥?老八你也想想,不就是因爲大當家對他們好嗎?以前咱們總是怕人來偷襲咱們,要天天安排不少哨船出去盯着,現如今呢?每天最多派四條哨船就足夠了,島上漁民都替咱們盯着呢,還怕個什麼?
大當家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看到了,他來了之後,又是修船寮,又是建炮作,鐵匠鋪、木工作坊,製衣坊,開曬鹽場……
以前咱們誰想過這些?現如今你看看,咱們自個就能鑄炮了,而且一開始就鑄出來的是紅夷大炮,這不是大當家幹出來的嗎?以前咱們誰敢想過這事兒?
大當家的心很大,遠比咱們的心要大得多,跟着這樣的人,咱們纔有奔頭,不敢說咱們以後跟着他能拜相封侯出人頭地,起碼咱們以後要比以前有面子的多!
老八呀,不是三哥和我說你,你這脾氣確實要改改了!別老是覺得人家對不起你,好好幹吧!”
馬峰聽罷了方安的這番話之後,只得翻了翻白眼,點頭答應了下來,拋開了這個話題,接着和王宏、方安喝起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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