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布料現在也是很值錢的東西,特別在北方的冬季,更是屬於稀缺物資,就算是富裕的於家軍也不可能‘弄’到太多的布料,至於麻袋草袋,也不可能大批量的準備,這樣一來於家軍不可能‘弄’到太多的沙包,把大量的資源‘浪’費在這裡,所以布袋是需要回收的物資,新兵抵達護城河之後,只能把布袋裡面裝的土倒入護城河裡面,多少有點費事,但是卻可以節省不少布袋。
只要傾倒完土之後,新兵便會一溜煙的朝回跑,接着回去裝土,繼續扛着來填埋護城河。 ”
如此反覆之下,越來越多的土石被填入到了護城河之中,積少成多之下,有三個地方的護城河逐漸的被填出了一條通道。
城上官軍看着着急,高起潛更是心急如焚,跳着腳的大聲呵斥那些軍將們,令他們立即想辦法阻止於家軍填埋護城河,誰若再畏敵避戰,就軍法從事。
總之高起潛是急紅眼了,要是這麼發展下去的話,保不準這朝陽‘門’還真就守不住,一旦要是於家軍攻入城中,他‘弄’不好就要人頭落地,他不着急誰着急,所以高起潛這會兒急的跟瘋狗一般,簡直是逮誰咬誰。
軍將們心中也很是不爽,但是也不敢違逆,只得去‘逼’那些官兵拼死阻擊,可是官兵一‘露’頭,就被打死打傷,加之各個都覺得不值得爲高起潛賣命,所以抵抗力度始終上不去,任憑軍將們鞭‘抽’腳踹,當兵的死活就是不肯‘露’頭。
有倆軍將不服氣,充英雄,跳着高抄了弓箭朝着城下放箭,可是剛‘射’翻了兩個正在填河的兵卒,這倆軍將便一個被打爆了腦袋,一個‘胸’口被開了個窟窿,屍體咕咚一聲便摔倒在了城牆上,一個傢伙甚至直接一頭便栽下了城牆,屍體重重的砸落在了城牆腳下。
結果嚇得那些兵卒們,更是不敢冒頭,接下來於家軍更狠,軍官命令每個火槍手,都盯住一個垛口,只要看到有人‘露’頭,就立即開槍,大批火槍手抵近到護城河旁邊,以那些城下的拒馬爲依託,掩護住他們的身體,架起步槍,都盯準了垛口,這會兒連集火齊‘射’都免了,乾脆就零敲碎打‘精’確瞄準‘射’擊。
結果更是把官軍打的連頭都不敢‘露’,剛剛放了幾炮之後,就徹底又消停了下來,這仗打到這種程度,連於孝天在後面看着都覺得可笑,原來他還擔心進攻部隊會遭到比較猛烈的炮火反擊,會給他的手下弟兄們造成巨大的傷亡,可是現在看來,他還是太高估了官軍的戰鬥力。
另外一個武器方面的代差,也造成了眼下這種情況,於家軍的火炮全面壓制住了守軍的炮火,步槍‘精’度又高,‘射’程又遠,更是可以直接封住垛口,使得官軍就算是有掩護的情況下,也只有被壓着揍的份。
以前官軍習慣的戰術,現在面對着於家軍的戰術基本上全面失效,所以仗打成這樣,也不奇怪,更何況官軍的士氣十分低落。
其實京師的城防整體上來說還是相當嚴密的,設施也十分完備,雖然垛口被敲掉了不少,可是在城下還準備了不少的木‘女’牆,就是專‘門’準備在垛口‘女’牆被地方砲石擊毀的時候,用來在城上替代‘女’牆使用的。
可是這會兒於家軍的炮火實在是太過犀利,導致官軍連這個都懶得推到城牆上了,幾乎所有官兵,都儘量的壓低身體,乾脆甚至趴在城牆上,連頭都不敢擡,要是能擋住於家軍填埋護城河的話,那就真是奇怪了。
而於家軍的兵力,也遠稱不上人山人海,總體上攻城部隊兵力甚至連過萬都沒有,更沒有擄來大批民夫幫他們填河,只要守軍稍稍勇敢一些,想要如此順利的填河,基本上在不付出巨大代價的情況下是不太可能的。
由此見得,守軍方面的士氣已經低落到了何種程度,這會兒就算是高起潛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挽回這樣的局面了。
這一天於家軍攻至天黑,於孝天才下令暫且收兵,雖然第一天未能攻至城牆腳下,但是整體上進展卻還是令人非常滿意的。
經過一整天不斷的炮擊,整個朝陽‘門’一帶的城牆上部垛口,足足有數百米寬的距離上的‘女’牆和垛口基本上被於家軍的火炮摧毀殆盡,城牆上這會兒可以說是如同廢墟一般,遍地磚石瓦礫。
這一帶的角樓敵樓,也基本上都被於家軍重炮摧毀,包括甕城上的城‘門’樓,也被於家軍的大炮生生轟塌,不可避免的是不少炮彈落入了城中,還摧毀了不少民房,殺傷了部分民衆,這給城中民衆也造成了一定的恐慌。
最關鍵的是一天的進攻下來,於家軍成功的打通了數條直抵護城河的通道,將護城河之外的幾條防禦設施都盡數破壞,爲接下來的進攻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只要官軍沒膽趁夜出來恢復這些設施,那麼明天的進攻就會簡單許多。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條很關鍵,那就是經過半天時間,幾個新兵營不短的運送沙土碎石填埋護城河,雖然未徹底打通幾條過河的通道,但是有三個地方還是已經填出了大半條通道,無需太多人力,明天上午就可以輕鬆完成填埋工程,徹底打通攻擊城牆的通道。
入夜之後,於家軍大部分兵力撤回大營休息,於孝天下令給新老兵都一起改善伙食,做到人人有‘肉’,主食敞開了讓他們造,吃飽吃好令其早早休息。
但是在戰場上,於家軍還是留下了少量的警戒部隊,來看守白天的戰果,以防官軍趁夜出城,發動逆襲或者是想辦法破壞於家軍白天所獲的成果。
果不其然入夜之後,高起潛懸出重賞,招募死士縋城而下,趁夜渡過護城河,向於家軍發動逆襲,並且趁勢派人出城,破壞於家軍白天填埋的護城河通道。
原本當兵的並不想幹這事兒,但是高起潛接連提高賞格,從最初只要出城斬殺一個叛軍,賞銀五兩,一直提高到賞銀三十兩,甚至於只要出去破壞填埋出來的護城河通道,就可以拿到五兩銀子,終於還是有些亡命徒承受不住這種‘誘’‘惑’,站出來接了這個懸賞。
於是當晚子時的時候,城裡面開始有了動靜,一批亡命徒,身披輕甲,手持刀矛,從城牆上放下了一條條的繩索,然後拉着繩索順着城牆出溜了下來,現在羊馬牆集結,進而開始‘摸’出了羊馬牆,開始渡河。
可是他們的一舉一動,卻都落在了留守在護城河外面的於家軍暗哨的眼中,城頭上剛一有動靜,便被這些於家軍暗哨發現,於是消息立即便傳入了於家軍營中。
於是當晚值夜的部隊馬上便行動了起來,飛速的在黑夜的掩護下,奔入到了戰場,堵在了護城河一側。
當官軍‘摸’出來的時候,正用東拼西湊起來的木板等‘亂’七八糟的東西試圖渡過護城河,偷襲於家軍大營的時候,在護城河沿線,突然間就點起了一溜的燈球火把亮子油松,頓時把護城河照的通亮。
這些試圖渡河偷營的官軍身形立即就暴‘露’在了夜‘色’之中,不等他們做出反應,河對岸黑暗之中便突然間閃爍出了無數的火焰,緊接着密如爆豆一般的槍聲便響了起來。
那些集結在護城河岸邊的官軍,立即發出了一片慘叫之聲,下餃子一般的一排排的栽入到了護城河之中,包括已經在河裡面開始渡河的那些官兵,像是被獵鴨子一般的成羣的打死在了河水之中。
雖然夜‘色’之中看不出河水的顏‘色’,但是等到了天亮的時候,還是看到在護城河對岸躺了一地的官軍屍體,護城河之中,也飄着幾十具官兵的屍體,這一段河水,泛出一種詭異的淡紅‘色’,這都是人血染出的顏‘色’,妖‘豔’而殘酷。
被於家軍一個迎頭痛擊之後,官軍也算是徹底老實了下來,高起潛看着派出去的死士,只回來了不到一半,這心裡面更是哇涼哇涼的,一個晚上都沒睡,招呼守城官軍,另外還有就地徵發的民壯,連夜上城搶修白天被摧毀的‘女’牆,清理滿是廢墟的城牆。
在稍稍發淺的夜‘色’映襯之下,城頭上影影綽綽的人影,也馬上引起了於家軍的注意,夜間有專職狙擊手值班,當發現有大批人員在城牆上活動的時候,這些狙擊手便又忙活了起來。
零零星星的槍聲在城外各處不斷的鳴響,狙擊手也不怕敵人反擊,乾脆偷懶趴在一個地方,不斷的‘射’擊。
城上要幹活不可避免的會點燃燈籠火把照明,這就更使得城上活動的人員成了極好的獵殺目標,只要稍有不慎‘露’出他們的身形,幾乎立即便會遭到於家軍狙擊手的‘射’殺,所以一夜下來,官軍在城牆上幾乎可以說毫無存進,除了白白丟下了幾十具屍體之外,根本就沒能搶修清理出多少地方。
高起潛這一下徹底抓瞎了,忙不迭的向曹化淳求援,求曹化淳給他派來一些援兵,可是曹化淳那邊,卻一口回絕了高起潛的要求。
(特別鳴謝風是我的魂、大愛知白、一醉人幾位朋友的打賞!昨天累屁了,一個下午開車跑了兩個城市,而且都是來回趟,後半夜纔回來!今天差點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