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裝備水平,絕對超出他們叛軍騎兵的裝備水平,肯定擁有相當強的衝擊力,以他們的兵力,根本無法阻擋住這些福建官軍的騎兵,於是他們更加驚慌失措了起來。
可是就算是這樣,叛將也不敢擅離職守,立即帶兵逃走,只能硬着頭皮,招呼手下趕緊列陣,把長槍手調到陣前,弓箭手也佈置在長槍手後面,準備死扛一陣,看看能不能撐到援軍過來。
這時候官軍騎兵那邊,突然間放出了大量號炮,一支支火箭沖天而起,然後在空中爆響,炸出一團團的黑煙。
而官兵的騎兵在距離他們數百步之外的距離上,稍稍放緩了馬速,調整了一下隊形,讓戰馬稍稍喘息了一下,之後他們立即便列成了鋒矢隊形,開始緩緩提馬向前,讓戰馬處於放鬆狀態,慢跑了起來。
叛將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的目光,因爲對方這支騎兵的這種做法,表明他們乃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兵,絕對堪稱精銳,很好的控制了戰馬的節奏,使得人馬配合的相當不錯。
他們在來路上,肯定速度比較快,對於戰馬的體力消耗會比較大,如果他們直接便衝過來的話,戰馬便無法保持足夠快的速度,這就減少了他們的衝擊力和破壞力。
所以對方的軍官,很清楚這一點,並未莽撞的便立即率兵衝殺過來,而是在數百步之外,讓戰馬停了下來,讓騎兵和戰馬都稍稍休息一下,騎兵下馬緊了緊戰馬的肚帶,讓戰馬稍稍休息了一下。
這麼做可以使得戰馬恢復一定的體力,然後他們上馬開始列隊前行,但是依舊是讓戰馬慢跑,這就代表着他們對戰馬的習性非常瞭解,這樣的慢跑,使得戰馬漸漸的調整到了開始衝鋒之前的狀態,使得調動起戰馬的興奮度。
接下來他們便會逐步加快速度,當他們衝到叛軍陣前的時候,戰馬已經提升到了最高速度,那時候騎兵將會擁有最強的衝擊力和戰鬥力,只有久經戰陣的老騎兵,才懂得這些道道。
這一下叛將更加不敢小覷這些福建的騎兵,心中暗叫壞了!他們恐怕今天都要倒大黴了。
果不其然,這些福建官軍的騎兵,再次啓動之後,先是緩緩的讓戰馬處於慢跑的狀態,當他們行至叛軍陣前二百步之內的時候,這些騎兵便開始加快了速度,戰馬由慢跑逐步加速到了快跑,而且在騎兵的控制之下,不斷的還在加速。
所有騎兵都開始壓低身體,兩隻腳蹬緊了馬鐙,兩腿用力,將臀部提升,脫離了馬鞍,把上身向前,儘量的壓低,用戰馬的馬脖子,擋住了他們絕大部分身體,將他們身體的目標降到了最低程度。
這時候就算是弓箭手想要射中他們,也已經相當困難了,而且他們並未取下他們的騎槍,而是左手取下了一面騎兵盾,遮擋在了身前,護住了絕大部分身軀上方。
這時候戰馬的速度已經相當快了,隨着戰馬不斷提速,他們距離叛軍的陣列也越來越近,叛軍這個時候聽着對面隆隆的馬蹄聲,看着對方騎兵如同洪流一般一往無前的朝着他們衝過來,許多叛軍都已經慌了手腳。
他們也都不是傻子,都看出來這支騎兵不是善茬,肯定非常不好對付,如果他們衝過來的話,就算是撞到了他們的槍林,高速衝擊的戰馬也照樣能把他們撞飛,乃至是活活的撞死。
這是以命搏命的進攻方式,這些叛軍在心理上,這個時候已經處於了絕對的劣勢,一個個冷汗淋淋,嚇得是兩股戰戰,終於處於最前面的一些長槍兵,這個時候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壓力,忽然間驚呼一聲,丟掉了手中長槍,掉頭就朝後面逃去,結果又把後面的步弓手給衝亂。
而那些步弓手們,本身這會兒也嚇得夠嗆,被逃兵一衝,有些人乾脆就丟了弓,也跟着掉頭就跑。
結果官軍騎兵還沒有衝至他們近前,叛軍的陣線就已經自己先亂了套了。
叛將這個時候大呼小叫,厲聲喝罵,並且連連揮刀,砍掉了幾個逃兵,試圖遏制住手下繼續結陣防禦。
叛將很清楚,這時候戰陣崩潰,就等於是自殺,在騎兵追擊面前,他們根本沒有逃生的機會,所以眼下他們唯一的機會,就是結陣死撐到底,騎兵也是人,應該不會傻到連人帶馬的朝着長槍陣之中猛撞,那樣的話,就算是他們衝破了敵陣,最前面的那些騎兵也要跟着玩兒完。
這時候就是拼誰的心理素質更強,那麼誰便是最後的勝利者,可是很顯然,叛軍這邊的心理素質遠沒有福建騎兵們的心理素質好,一些叛軍已經心理崩潰,開始丟傢伙掉頭逃跑了,而他們好不容易結成的陣型,這個時候也開始散亂了起來。
“放箭!放箭!擋住他們!”叛將歇斯底里的狂吼了起來。
那些早已嚇得屁滾尿流的叛軍弓手們,這時候其實不用他招呼,便早就開始放箭了,百餘名步弓手,你爭我搶的朝着前方拋射箭支,根本不管射的着射不着敵人,只管玩兒命的放箭。
這些叛軍的弓箭,紛紛揚揚灑落在了騎兵隊列的前面,大部分都未能射入騎兵陣中,因爲叛軍太過緊張,以至於在騎兵還沒有進入他們射程的時候,便已經開始放箭,導致第一波箭雨,基本上全部落空。
而叛軍弓手,趕忙又開始搭箭開弓,準備再次發射,這個時候也就是一瞬間,於家軍騎兵們便已經又衝出了很遠的距離,已經快要到叛軍眼前了。
這時候就算是有些箭支落在了騎兵隊陣之中,但是也大多被騎兵們舉着的盾牌擋住,實際上對騎兵殺傷並不嚴重。
個別箭支射中了戰馬,才導致戰馬受驚,給他們的陣型造成了一些影響,少量幾個騎兵,因爲戰馬受驚,被掀下戰馬,成爲了第一批犧牲者。
還有個別騎兵身上中箭,但是他們主軀幹穿的有板甲,很是結實,箭支根本無法射穿他們的板甲,在弧形的板甲上,劃出一溜火星,然後滑過了騎兵身軀,落在了地上,基本上無法傷到騎兵,就算是射中四肢部位,騎兵們的肩膀和大臂也覆有札甲,依舊無法有效射穿,最多也就是輕傷。
所以於家軍騎兵在進攻途中,傷亡極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讓人奇怪的是他們一直衝到敵陣前面三四十步的距離上,各個還是沒有取下騎槍,或者拔出馬刀,一個個倒是都舉起了右手,右手中持握着一支短小精悍的雙管火槍。
直到三十步距離的時候,衝在最前面的那些騎兵們,這才突然間扣動了扳機,而且是一連扣動兩次,只聽騎兵隊前列,立即便響起了一片爆豆般的銃聲,一片銃彈,如同驟雨一般,立即便橫掃過了叛軍陣前。
叛軍陣前列隊的乃是長槍手,這些叛軍本身就不是精銳,裝備質量極差,只有極少數軍官身上穿有甲冑,而且還不是很好的甲冑,充其量也就是一些棉甲罷了。
在於家軍騎兵手中的線膛燧發短銃射出的米涅彈面前,這些叛軍根本無法抗住這樣的打擊,最前排的長槍兵頓時便如同被割草一般的割倒了一片,站在他們背後的那些步弓手這一下就暴露在了騎兵隊面前。
“鑿穿戰術!衝!”騎兵隊之中的騎兵軍官,這時候厲聲高喝了起來,抽出了腰間的馬刀,高舉過頭。
那些開過槍的騎兵,直接甩手便丟掉了那些短銃,但是這些短銃都有一根槍綱鏈接在他們的腰間,就算是他們甩手丟掉短銃,短銃也會掛在他們腰間不會丟失。
但是這個動作卻可以節省掉收槍的時間,讓他們爭取到最寶貴的幾秒時間,從馬鞍旁邊摘下了騎槍。
所有騎兵都迅速的摘下了騎槍,將其夾在了腋下,左手持盾,右手持槍,槍尖放平,微微低垂,正好指向了敵軍的胸口位置。
這時候戰馬馱載着背上的騎兵們,已經提升到了最快的速度,直接便衝入了敵軍陣中,叛軍長槍手這個時候,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嚇得掉頭奔逃,把後背丟給了於家軍的騎兵們,還有就是那些驚慌失措的叛軍步弓手,這時候也都各個驚呼大叫着,丟了手中的弓箭,掉頭就跑。
這時候叛軍的陣列,早已亂成了一鍋粥了,叛將這個時候也知道,再不跑,他也要完蛋,趕緊撥轉馬頭,什麼都不顧了,轉身就開始加速,猛踹馬肚子,玩兒了命的催動戰馬,掉頭朝着萊州城方向狂奔而去。
兩個騎兵連,可以說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這夥阻截他們的叛軍給衝了個七零八落。
騎兵們挺着騎槍,飛一般的從叛軍身邊衝過,手腕一震,朝前猛然一送,加上戰馬的速度,閃電般的便將騎槍鋒利的槍尖,刺穿了敵軍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