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偕雖見到佳人,卻相思難減
便對着小書童說道:“你先出去吧,這裡不用伺候了。”
小書童看了顧綰一眼之後,就離開了。
此時就只剩顧綰與王偕兩人,顧綰已然很久沒有見過王偕了,便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消瘦王偕的臉頰,有些難過。
“你受苦了。”
王偕正要說話的時候,卻突然清咳起來,顧綰不禁一陣擔心。
“等你病好了,可要好生鍛鍊一番,這身子也太弱了,上次爬牆的時候是不是歪着腳了?”
王偕頓時一陣臉紅,想來他的身子確實是有些弱了。
“夏大人此番上表,你可知道?”
顧綰突然問道,王偕沉默片刻之後,開口說道:“潘家已然來人了。”
“我父兄呢?”
“也在路上了。”
顧綰轉過身子看着窗外,微微嘆氣,輕聲說道:“如此說來,夏大人已然是勢在必行了?”
“老師從來都是果敢之人,既然有這個機會,他就一定不會放棄。”
顧綰又和王偕說了一會兒話。雖然非常不想要離開,可是畢竟男女有別,兩人還未成親,總是在一起,對於顧綰的名聲總歸是不好。
所以顧綰有些不情願的離開了。
臨走之前,夏夫人送了顧綰一個箱子,顧綰回到黃府之後打開,赫然發現裡面是一張地契。
顧綰放下手中的東西,心中暗道這位夏大夫人倒真是玲瓏心思,知道此時顧綰最需要的東西是什麼。
此番顧綰短時間估計是回不了太倉了,所以在京師自然要有一個固定的居所,不然一直寄居在黃府卻也不是長久之計。
第二日,顧綰就同黃府的管家說明了情況,便宜乾爹似乎早就知道顧綰會這樣,不僅沒有阻攔,甚至還送了顧綰兩個丫頭,和一個管事婆子。
顧綰來到新宅院裡,院子非常精緻,雖然說不上大,卻也勝在別緻,而且位置也非常好,顧綰自然非常的滿意。
於是顧綰便在這個地方安置下來了。
她在這京師之中也算有了一個落腳之地。
這一日,顧綰這新宅院之中,倒是來了一位客人。
從太倉趕來的顧綰。
顧綰自然是想不到任萱兒竟然也會到京師。或許是因爲連日來的奔波,任萱兒倒是清瘦了不少,原本圓圓的下巴變尖了,眼睛也變得大了許多,整個人像是脫胎換骨一般。
顧綰一見到任萱兒,頓時一陣驚喜,趕忙抱着任萱兒開口說道:“萱兒,你瘦了,瘦了好多啊。”
任萱兒摸了摸自己的臉,而後笑着說道:“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忙着趕路,倒是沒有注意,竟然瘦了,我以前花了那多心思,都沒有瘦。”
顧綰拉着任萱兒到了屋子裡,又吩咐丫鬟給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兩個人窩在炕上,倒是分外舒適。
“你說,任老把帝京的事情全部都委託給你了?”
“是啊,我也很奇怪。”
“那也是任老看清楚了你的能力,覺得你可以勝任這些事情。”
任萱兒喝了一杯熱茶,頓時感覺到心都暖和了。
她靠在顧綰懷裡,輕聲說道:“我以前就覺得女子的價值就是嫁人,可是自從見了阿綰,我才知道,原來女子還可以這樣活。”
顧綰笑了笑,開口說道:“自然是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任萱兒只在顧綰這兒呆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畢竟她這次來京師並不是來遊玩的,以潘家爲首的南直隸船運大家都派出了代表,此時的京師可算的上分外熱鬧。
很多事情,甚至根本不需要上位者動手,大部分利益相關者就已經爲他們做好了。
此時此刻顧綰的宅院裡,卻是也分外熱鬧。
自然是因爲顧維鈞和顧知的到來。
顧知一路疲憊,加上身子不好,訓斥了顧綰幾句便實在撐不住,去補覺了。
此時便只剩下顧維鈞。
時隔多日,顧綰終於又見到自家兄長,跟王偕不同顧維鈞的身形甚至壯碩了不少,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這次爲兄和父親乃是跟徐家公子一同進京,所以慢了些,阿綰不會在意吧。”
“自然不會在意,只是哥哥似乎和之前不同了?”
顧維鈞笑了笑說道:“在山中靜修一番,自然是有些收穫的,今日我還要去拜訪一下老師。”
“快帶公子下去更衣。”顧綰吩咐道。
徐家還送顧維鈞了一個丫頭,名喚梅香,十分的貌美,而且眼神靈動,看起來倒是不凡。
“這位便是梅香姐姐了,這一路還要多謝姐姐多加照拂兄長了。“
梅香微微笑道:“小姐言重了。”
“梅香姐姐一路奔波,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此時顧家的宅院之中有黃錦送的丫頭,還有夏家送的家丁,甚至還有徐家送的美女。
顧綰不禁一陣唏噓。
若真是仔細算來,此時她身邊當真沒有一個親信。
倒是王偕前幾日送來的一個貼身丫頭,寒玉,倒還算是個能說的上話的。
寒玉端過來一杯熱茶。
“小姐,公子的病已然大好了,估計過幾日便會來拜訪。”
聽到這個消息,顧綰不禁一陣高興。
“寒玉,你說這徐家這樣做是爲什麼?”
寒玉笑了笑,替顧綰披了件披風輕聲說道:“若真是看上了公子,自然有聯姻之意,恐怕送這丫頭算是個試探,小姐也不必擔心,有夏閣老在,公子的前程自然是鐵打的。”
顧綰聽完之後笑了笑說道:“這世上哪有什麼鐵打前程,就算是夏大人恐怕也只是在摸着石頭過河,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位陛下的心思。”
寒玉爲顧綰梳好了髮鬢,便開口說道:“小姐,好了,可以出去了。”
恰好這一日,顧綰也要外出。
顧綰這些時日都是深居簡出,時常一躺就是一天。自然是需要好生出來透透氣。
可是顧綰這一日倒也不全是出去透氣,畢竟家裡呆着如此舒適,卻也沒必要非要到外面。
只是聽聞這一日,那位徐大人長子的小女兒的滿月宴。
國子監祭酒的孫女的滿月宴,在這帝京之中並不惹人注目,可是顧綰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這個可憐的女孩,有一天會被她的父親,親手殺害。
徐階將自己的孫女嫁給嚴世番的兒子爲妾,後世有一段記載便是後來嚴世蕃判處斬刑,徐璠進見父親,慍怒不語,然後回到內宅,將親生女兒毒殺,徐階知道孫女已死,“囅然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