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上記錄了顧綰多年來在大明朝各個地方的見聞,上面記述風土人情的東西很少,大部分都是詳細記錄的社會情況,很多東西甚至現在的人們意識不到的。
大部分句子語段都是經過夏仕潤色調整,所以這本書讀起來寓意深刻,文采斐然,倒是讓顧綰覺得其實這本書並不是顧綰自己寫的,於是顧綰在封面上寫上了夏仕的名字,寫上了合著。
顧綰做好這一切,便去找潘老,潘老正在和一個老友下棋,這個老友顧綰也認識,正是王暨,王暨身旁還跟着一個弟子模樣的人顧綰行過晚輩禮之後,就把自己的來意同兩人說過了。
這王暨和潘老將書接過去,仔細看了看,長久之後,王暨嘆了一口氣。
只見這位大儒看着顧綰,開口說道:“蒼天不公啊,若是如是生爲男子,我大明說不定會一番新氣象。”
這潘老哼了一聲,開口說道:“這丫頭是個女子,這大明朝不也因爲這丫頭有了新氣象。”王暨聯想到此番朝廷中的變化,確實是一陣感慨。
“如果這本書出世的話,如是可是青史留名啊。”
顧綰頓時有些無奈,趕忙開口說道:”我並不需要名垂青史,只希望可以在有生之年,爲大明朝儘自己的一份力量。“
顧綰這句話說得漂亮,這王暨和潘老連連點頭。
“如是放心,接下里的事情,我們知道該如何。”
這王暨乃是南派文壇泰斗,他說了這樣的話,自然是有幾分底氣的。
顧綰就等着語秋聽到了自己的名聲,可以對自己稍微有一些信心,不要再選擇逃避,如果一個人真的想要把自己藏起來,那麼要尋找他最快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出來。
顧綰和這兩位告別之後,就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僱不起人,潘小四抱着汝端栽院子裡走來走去,小傢伙笑眯眯的,似乎十分的喜歡潘小四。
顧綰頓時有些無奈,對着潘小四說道:“你這孩子不去學堂,整日來我這裡幹什麼?”
這潘小四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在姑姑這裡能感覺到家的感覺,所以要時常來叨擾,姑姑不會嫌棄我吧。”
這傢伙都把話說成這樣了,顧綰又如何能趕這個傢伙走,午間用飯的時候,潘小四這個傢伙自然是蹭飯,這傢伙和他的兄長不一樣,十分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話,這傢伙說話的時候還不耽誤吃飯,這倒是讓秀珠非常的無奈,這傢伙把好吃的菜都給挑走了。
顧綰開口問道:“你兄長到底爲什麼會如此呢?”
方纔還生龍活虎的潘小四頓時有些萎靡了,他開口說道:“是因爲一個女子,那個女子被接回來,聲稱是父親在外面的女兒,而且還拿着父親的信物和親筆書信。我們就相信了。”
“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
“秋雨。”
顧綰微微嘆了一口氣,看着這滿桌的飯菜,卻突然沒有了胃口。
在這紹興安頓下來之後,潘老吩咐潘小四帶着顧綰到紹興的名勝古蹟轉上一樁,顧綰自然是非常願意的,期間因爲王暨的原因,顧綰的那本書倒是在紹興士人之中流傳開了,衆人都知道那位名滿天下的如是夫人,已然定居於紹興,自然是想要前來拜訪一番,可是聽聞這位的性子十分古怪,不喜歡與人交往,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
顧綰其實也知道,所謂的遊廊名勝古蹟,也就是認識一番紹興當地的名流士子。
倒是有幾分爲那本書造勢的意思。
只是這些日子以來,倒是讓顧綰有幾分吃不消,這紹興文風鼎盛,才子衆多,一個兩個還可以應付,可是人來多了,顧綰總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所以索性就對外稱病,這纔得到了幾絲清淨。
這潘老聽說了,也是一直在說顧綰這個丫頭太過懶惰了。
只是顧綰這一稱病,倒是有了個不錯的收穫,語秋終於現身了,顧綰不知道這丫頭躲到了哪裡,可是看到她那副瘦若的身子,頓時心中一陣心酸,這丫頭恐怕是吃了不少苦。
“我聽聞夫人病了,有些擔心,便來看一看。”且先不論語秋這丫頭到底藏了幾分其他的心思,單單是能說出這句話,顧綰已經很感動了,畢竟很多事情都是顧綰對不住她。
“這麼多年來,你受苦了,這一次我一定會如你所願,只是有些事情,若是一味的逃避,並不能解決辦法,其實你也很想去見他吧。”
語秋點了點頭,可是隨即又開口說道:“如果我去見了他,他可能會氣死,恐怕他此時最不想要見到的人便是我了。”
顧綰聽完之後,頓時一陣無奈,趕忙開口說道:“若他真的不想要見你,又爲何會如此纏綿病榻,他年紀尚輕,本不至於病的如此之重,只是大夫說了,若是長久下去,恐怕會命不久矣。”
顧綰說完之後,語秋面上一陣蒼白。
“此時他應該睡了,我帶你去瞧一眼他,但是切莫驚動了他,思緒更迭之下,對病人的身體不好。”
語秋點了點頭,跟着顧綰到了潘啓明的院子裡,屏退了下人之後,語秋走到正在沉睡的潘啓明身前,再也忍不住洶涌的淚水,只是必須要捂住嘴巴,方纔能忍住滔天的悔意。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寧願自己還在太原,這樣就不會見到他,傷害他。
潘啓明的眉頭微皺,語秋趕忙跑了出來。
潘啓明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顧綰,但是感覺到自己的臉上似乎有水,頓時有些奇怪。
“不知姑姑前來,實在是失禮了。”
“無妨,我只是來看看你。”顧綰制止了要坐起來行禮的潘啓明,潘啓明坐起來,對着顧綰說道:“姑姑是要在紹興長住?”
“自然是的,我在這紹興也好看你和小四長大成人,娶妻生子,誰知道你這個讓人操心的孩子,竟然病成這樣,當真是不聽話。”
顧綰這番話說的,倒是讓潘啓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身子好壞,又不是他能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