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頓時一陣疑惑,她開口說道:“此番夏仕被抓住了,他們又能做什麼事情?”
王偕笑了笑,他對着顧綰說道:“如是又怎麼能確定,他們是真的被抓住了,子仕算無遺策,智謀遠超你我。”
顧綰還有些不信,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被王偕阻止了。
“就算他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那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是他們死了。”
徐文長開口說道:“我現在就給運城守軍寫一封信,只要識破了他們的陰謀,一切就簡單了,我們便守在此地,運城守軍數千人,若是等閒幾個俺答,也無可奈何,若是俺答真的要攻打運城,那我們就跨過黃河直接攻打河套,將聚集於河套的韃子,屠殺殆盡,也學一學他俺答的作風。”
徐文長說這句話的時候,顧綰明顯感覺到一陣陣陰風。
果然少數民族勾心鬥角,永遠都比不過漢族,只是這裡面唯一會被犧牲的就是夏仕等人。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大丈夫爲國捐軀,子仕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可是含微不是大丈夫,她只是一個女子,他們拼盡全力送我出來,就是爲了讓我找救兵,去救他們。”
王偕和徐文長沉默不語,對於一個軍隊的統帥來說,爲了幾個人的性命,鞥做出的最大讓步也就是找人通風報信了。
“如是我們無能爲力。”
顧綰握緊了拳頭,片刻之後,長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你給我身手好一些的侍衛,我去就他們。”
王偕眉頭緊皺似乎連聽到顧綰說這些話都覺得十分的刺耳。
“如是,你只是一個弱女子,若是落到了俺答的手中,你可知道下場會如何?”
當年顧綰在萬軍之前,算是把那位蓋世英雄給騙了,恐怕這位對於她也是懷恨在心,而且還有那位異族王子,恐怕顧綰此行並非是去救人,而是去送死。
“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含微他們死去,含微受了很嚴重的傷,我放心不下他們。”
王偕攬着顧綰的肩膀,開口說道:“如是放心,我們沒有辦法,但是其他人自有辦法,這西北的水深着呢,單單是你身邊的那位隋白公子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人。”
顧綰沉默,其實顧綰一直有一個疑問,以隋白的身手,若是想要帶着含微走,也不是不可能,他當時爲什麼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含微受到那樣的傷害。
顧綰永遠都忘不了含微那血肉模糊的手掌。
顧綰晚間睡覺的時候,做噩夢醒來了,她夢見含微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生氣。
夢醒時分,汗如漿涌,顧綰合衣起來,捂着生疼的腦袋,幽幽的嘆了口氣。
此時帳篷的簾子被掀開,顧綰擡頭一看,發現頭上染了幾絲花白的王偕走了進來,顧綰恍然將竟然以爲這個傢伙老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王偕開口說道:“醒了,王偕手中拿着食物,放在顧綰身旁之後,正準備離去,卻被顧綰拉住了衣袖。
顧綰此時一副大病初癒的樣子,原本有些豐腴的臉龐此時已然瘦的可憐。
“外面下雪了嗎?”
“是。”
“是不是在打仗?”
此時顧綰隱隱聽到外面有喊殺聲,這種聲音對於顧綰來說太過陌生,但是仔細聽來,卻拒的分外驚心。
“你也要上戰場嗎?”顧綰有些擔心的問道,王偕坐了下來,摸了摸顧綰清瘦的臉龐,開口說道:“我不上戰場,只有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陪你,實在抱歉。”
“我不用人陪,你去吧。”
顧綰說完之後,王偕就離開了,他走了不一會兒,秀珠從門外進來,手裡還拿着一盆熱水,對着顧綰說道:“夫人,我給您端洗臉水來了。”
顧綰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這位說起來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如何能接受救命恩人的服侍,所以顧綰趕忙開口說道:“你坐下吧,我自己來。”顧綰從牀上起來,穿好了衣服,洗過臉之後,開始吃飯。
這秀珠說道:“夫人真是好福氣,狀元公這般天仙似得人物,對您竟然如此上心,也不知道要羨煞多少女子了。
顧綰笑了笑,對着秀珠說道:“你以後也會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的,秀珠如此善良,上天必定會善待你的。”
秀珠笑的十分燦爛,她對着顧綰說道:“夫人說的是真好,我娘也是這般說的。”
“你娘是異族人?”
“是,只是我七歲的時候,孃親死了,義父收養了我。”
“你一個女孩子家,在這隔壁大漠中行走,卻也實在是不易,不若跟着我回江南如何?”
秀珠頓時一愣,她時常聽那些雲遊至此地的旅人講過江南的繁華,心中一直非常的渴望,她驚喜的看着顧綰,開口問道:“真的嗎?夫人真的願意收留我。”
顧綰笑了笑,對着秀珠說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是要報答你的。”
就在此時邱寒從外面進來,帶着一絲絲敵意的看着顧綰,可是卻在看到顧綰那張臉的時候,猛然訝異。
“秀珠是我們的人,怎麼能隨隨便便被你帶走。”
顧綰一愣,而後說道:“我只是個建議,如果她不願意的話,我就給你們一筆錢,這個恩情總歸是要報答的。”
邱寒看向秀珠,似乎希望從秀珠哪裡得到答案,秀珠有些爲難的說道:“我想要去江南看看。”
邱寒頓時一陣氣氛,他冷冷的看着秀珠,開口說道:“難道你忘了那些漢人是如何欺辱你們母子的,此時你就還是如此相信這些漢人,你就不怕沒有好下場嗎?”
顧綰也看出來了這邱寒對於秀珠有心思,秀珠似乎並不喜歡這位。
這位是秀珠義父的兒子,兩人成親,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秀珠算是她的恩人,如果她真的不願意,顧綰自然是要幫上一幫的。
“都是因爲你!要不是你我們的東西也不會丟,我們也不會來到這明人的軍營!”
其實要說這件事情顧綰心中還是有些愧疚的,於是顧綰開口說道:“我會賠償你們的損失的。”
話音未落。
“誰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