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走廊裡。當白氏姐妹順着樓梯爬上來以後,空蕩蕩的走廊裡,哪裡還有張小白和白鶴彰的影子?
一層樓裡至少不下二十個房間,且房門都還緊閉,這讓她們如何去找?
白玉竹事不關己,很快泄了氣。
“小妹,咱還是回去吧?這麼多房間,你怎麼找呀?總不能,一間一間的推開門,去裡面問吧?”
白沐蓮不願放棄。她認爲:這是瞭解一個人“品性”的最佳時機。
人,貴在慎獨。在人前誰都會表現,可是在人後,指不定就會做出什麼骯髒的事情來。
“姐,我們不用推門進去,只要在門口聽聲音就行了!我就不信,他們能一直不說話!哼。”
白沐蓮自認爲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方法。於是,拉着白玉竹就從第一個房間開始聽。
片刻,浪笑、淫dang、呻yin,不絕於耳。
頓時,臊的白氏姐妹臉色發紅,白沐蓮暴跳如雷。
“哼!去哪裡喝酒不好?非得來這種地方喝?大哥也真是的,等回去,我非告訴爹爹不可,讓爹爹好好的責罰他!”
白玉竹拉着她想回去。她實在是不願意在這種地方待了。可白沐蓮依舊不願意回去。她今天必須要看清楚,此人到底是什麼品性?
須臾,起初領着張小白上樓的那名內侍女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擡眼卻看到鬼鬼祟祟的白氏姐妹。
她秀眉微蹙,覺得這個兩個女子好不正常。於是,上前問道。
“你們是陪侍的姑娘嗎?”
“陪侍”二字。令白沐蓮有些惱火。不過,在看清楚那名女子的面容時,卻是目光一亮,認出了她。
旋即,白沐蓮壓住火氣,並露出微笑,而且還善於僞裝的,表現出了一些媚態。
“哎呀!姐姐!我們就是來陪侍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個房間?對了,是兩名公子剛剛點名要我們來陪的。姐姐能告訴我們嗎?”
內侍女子臉色不悅。
“你們是新來的嗎?好不懂規矩!前臺沒有告訴你們是哪一間房嗎?你們這樣漫無目的找,要找到什麼時候?若是慢待了客人,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對,對不起,姐姐!是我們錯了!我們的確是新來的,不懂規矩。姐姐,求求你了。就告訴我們,是哪個房間好嗎?”
見她態度誠懇,內侍女子便也不在難爲她了。
“好吧!看在你們是新來的,我不就和你們計較了。那兩位公子就在樓道盡頭的‘龍虎聚’房間。你們快點去吧!以後,長點眼力勁兒!”
“是,是!我們下次一定注意。姐姐,您慢走!”
隨即,內侍女子沒有任何懷疑的,輕提着衣裙,順着樓梯走了。
白沐蓮竊喜。不過,畢竟是編瞎話冒充“陪侍”搞的自己有些緊張,此時小心肝兒蹦的厲害。
“姐,剛纔好緊張呀!還好沒被發現,你緊張嗎?”
白玉竹則白了她一眼。
“我真是上了賊船,被你帶溝裡了!”
白沐蓮拉着她的手。
“姐,不要這麼說嘛?你不覺的我現在做的事情很有意義嗎?”
“意義?有什麼意義呀?與我何干?”
“好了,姐。稍安勿躁。走吧?我們知道位置了。可以直接去‘觀察’了!”
說着。白沐蓮貓着腰,如賊一般,順着走廊,悄悄的向前溜去。
白玉竹一陣嘆息,搖頭。卻又很無奈。
待到走廊盡頭,只見左手邊的房門上,果然掛着一塊刻有“龍虎聚”的牌子。
……
“龍虎聚”。
一陣敲門聲響起。白鶴彰將門打開。
四個年輕漂亮穿着暴露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喲!公子,你好魁梧英俊喲!等久了吧?想不想奴家呀?”
一名女子妖豔的將細手搭在白鶴彰的肩上,爹聲說道。
“哈哈哈哈”白鶴彰豪邁一笑,攬住她的細腰。“既然知道我們等久了。還不快點進來?”
女子跟着浪笑。
“呵呵呵。瞧把公子給急的?姐妹妹,快進吧?瞧見了嗎?裡面還有一位公子呢?你們誰先親到他,公子有賞!對嗎?公子?”
“對!誰先親到他,我賞兩塊銅元!趕緊的吧?哈哈哈哈”白鶴彰大聲笑道。
衆姑娘立刻爭先恐後向裡涌去。
“姐!他們?他們居然點了四個女人?還誰先親到,有賞?氣死我了!”
白沐蓮想要衝過去踹門,卻被白玉竹緊緊拽住。
……
緊接着,又有兩個女人輕踩着樓梯,出現在了走廊裡。
這兩個女人比之前的四個,要矜持許多。
她們走路時,體態端狀優雅,身上的服飾也比較素氣。
一人手抱琵琶,一人手持着玉簫。
她們與白氏姐妹相同,臉上都遮着一塊兒薄薄的面紗。
在經過白氏姐妹身旁時,還禮貌性的微微點頭示意,向她們見禮。
‘龍虎聚’。
兩男四女,六人圍坐於漆木圓桌周圍。此時還未上菜,桌子上只有兩個果盤,以及一小盤炒熟的葵花籽。
張小白與白鶴彰對面而坐,磕瓜子閒聊。
四名陪侍女子也不閒着。
她們呈左擁右抱之勢,一個削蘋果,一個剝橘子,一小塊兒,一小片的喂着張、白二人。
須臾,兩名樂師姍姍而入,在圓桌前向張、白二人見禮。
白鶴彰嚼着水果,含糊說道:“兩位姑娘不用拘謹。我們兄弟二人,都是灑脫性子,從不喜歡規規矩矩的!坐吧。”
張小白說道:“請問姑娘,可有什麼好的曲子?”
琵琶女子問道:“不知公子喜歡什麼樣的曲子?”
“我等武人,自然喜歡武曲了。姑娘可會呀?”
琵琶女子微微點頭。不過,卻又說道:“只怕公子要怪。武曲,奴家只會兩首。彈出來,公子未必會喜歡!”
“哦?姑娘不妨說來聽聽,是哪兩首曲子呀?”
“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這兩首曲子:一首悲涼哀嘆,一首殺氣濃濃,公子可喜歡嗎?”
張小白深吸一口氣,沉吟一下。說道:“十面埋伏,霸王卸甲,四面楚歌,別姬自刎,無顏見江東父老,最終慘死於烏江河畔!的確可悲呀!不可一世的項羽,可爲情故的虞姬。也的確讓人可嘆!十面埋伏的韓信,四面楚歌的張良,以及取霸王首級者,可封萬戶侯的劉邦!往事栩栩如煙,確實令人感慨萬千呀!姑娘,你彈吧!我們洗耳恭聽,就當緬懷一下英雄!師兄,你覺的呢?”
“我沒意見!要說英雄,我最佩服的也就是項羽了。當年鉅鹿之戰,他破釜沉舟,滅四十萬秦軍,何等蓋世?也爲兵家歷冊上列出了一道奇謀。姑娘,不如,就先從霸王卸甲開始彈吧!”
琵琶女子點頭。輕彈了幾下,試了試絃音。接着,高昂之曲驟然生出,旁有簫聲伴奏,更含楚風。其高亢時,如殺聲陣陣,千軍萬馬縱橫沙場。低沉時,又嗚咽婉轉,柔情似水,使人惆悵萬千。
在坐的幾人都入神的聽着,臉上之色,也慢慢的都閃現出了悲涼之意。
一曲未終,還正彈着時,外面突然又有敲門聲響起。
白鶴彰臉色不悅,不過,又不想打斷情感正濃的絃音撥弄。隨即,他向兩位正在彈奏的樂師做了個手勢,讓她們不要停,繼續彈。
他起身走到門口。當打開房門時,才知道是菜已經準備妥當,被幾名內侍端了過來,正在門口等候。
他旋即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這才放她們進來。
幾名內侍也很識趣,不敢擾了客人的興致。於是,輕手輕腳,在悠揚的曲聲中將一應酒菜,小心的擺放好後,無聲離去。
不久,一曲終了,衆人鼓起了掌聲。
白鶴彰坐下說道:“二位姑娘,酒菜都已經備好,不如稍稍休息一下,陪我們兄弟二人同飲幾杯如何?”
不料,琵琶女子面露難色,最終搖頭說道:“公子,實在抱歉!我等只賣唱,不陪酒的!”
“哦?這樣呀?那好可惜呀!”白鶴彰有些尷尬。
“公子。奴家雖不陪酒,不過,公子豪爽,奴家當敬公子一杯!望公子莫怪!”
“哪裡,哪裡?在下豈敢責怪姑娘!”白鶴彰說着,起身,提起一個清花酒壺,爲兩位樂師,一一將酒杯斟滿,又把自己的酒倒上。然後端起酒杯又說道:“在下不敢勞姑娘敬我,我先乾爲敬!”
說完,他仰起脖子,飲盡!
兩位樂師,也不敢託大,跟着起身,用寬大的衫袖遮住酒杯,掀起面紗一角,螓首輕仰,慢慢飲盡。
旋即,張小白忍不住,獨自發笑了。
身旁的陪侍女子問道:“公子,你笑什麼呀?”
張小白趕緊擺手。“沒什麼!說出來怕得罪人!”
他這樣一說。衆人豈能不好奇?
“公子,那有你這樣的?說話只說一半,還讓不讓我活了?你就說嘛!”
陪侍女子用鼓囊囊的胸口向張小白蹭來蹭去。
這樣的媚態,張小白哪裡受得了?他無奈的看向白鶴彰。
而白鶴彰卻眯着眼,威脅道:“師弟,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哥哥請你喝酒,可不是讓你來露我的底的!”
張小白旋即點頭,道:“是!小弟明白!”
他們兄弟二人如此一來一去。衆人更加好奇!
“公子,你若是說了,一會兒,你想摸哪就摸哪,奴家絕不反抗。好不好?”
聲音之柔媚,心尖兒都要顫了。
張小白再次向白鶴彰看去。
“師兄!要不,小弟就得罪一下?如何?”
“師弟!回頭哥哥還請你喝酒,漂亮姑娘有的是!”
……
“公子,舒坦嗎?”
“舒、坦!”
“奴家,還能讓公子,再舒坦一點。公子,你就說嘛!”
“好!師兄,得罪了!二位姑娘,你們心地單純,卻不知道,方纔已經上當了!”
此言一出,衆人不解。唯白鶴彰指着他,直罵他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