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水淹喜峰口的假設,其實就是佔了朱由校知道水下長城的事實,更有建奴如此行爲詭異的做法,才大膽推測的。
建奴的用兵的確是出手不凡,從強鄰如林,死生之地的黑山白水之間崛起,也非偶然,其軍事能力還是值得肯定的。並非以前想象的就是滿人作戰如野人一般,把明國士兵的膽給嚇住了不敢與之會戰,一打就逃了,等藉口。建奴一般都不是靠硬拼的,打白桿兵之間,就是巧妙的利用了明軍的互不統屬,集中了力量把白桿兵給拼光的。
而黃臺吉本人,勇上可以力勇貫雙羊,謀上,獻計襲撫順,兵不血刃降了李永芳;薩爾滸之戰其更表現出了超強的軍事計謀,設計誘殺楊挺所部,更是此戰的勝負的關鍵。所以朱由校對於才智高出林丹甚多的黃臺吉可是一點都不放心,別說已經知道了水下長城,就是不知道,他也會在作戰之時把九地篇一一的翻遍,想透了,別上了那火當、野獸當等,那實在是太冤了。而想要了解敵人計謀最好的辦法,那就是多多的收集情報。這不,朱由校已經派人前去了。
“皇上聖明,俗語云小心無大過,老臣心服、心慰了。”這的確是孫承宗由衷之言,不可對任何敵人輕敵,這一直是他所強調的教授的,皇上有此成就也是沒有什麼僥倖可言的。
“好了,這個問題等等再說吧,何可綱。命令淨軍持弩和天應軍出擊。以最快的速度將建奴趕出喜峰口。先試試他們的反應,朕想建奴那邊肯定是一沾即退。”朱由校對着一直跟着的何可綱下命令說,一想到有水攻的可能性,朱由校也沒有心情和他們泡蘑菇了。而這樣的天氣用弩可比用火槍要安全的多了。有五百架阻擊弩,建奴撐不了多少時間。
“是皇上!”何可綱等着這個機會,已經從進入喜峰口以來就等着了。
“孫老師去接待一下那個使者吧,並且,給他們一次勸降,上天有好生之德,這是朕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使者談及現在談判不應該發兵。孫老師就言談判未成戰鬥不止。”說這話給孫承宗。是讓其試探一下使者,如果使者真是沒事找話說,故意來拖延時間的,那肯定會說什麼回報之類的話來。但這樣騙人的鬼話。信了纔怪。現在的建奴可是建了國稱了帝的一個國家。不是人民內部矛盾,而是敵我矛盾,不要拿什麼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來說事。現在不是民族融合時期,是真真正正的敵我雙方!
“是,皇上。”孫承宗對皇上這個打仗叛變兩不誤的作法倒是有些看法,透着一股小氣,不是大兵家所爲,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可見不戰而屈人之兵,纔是上上策也。但這時候也不是談這個的時候了,如果一旦皇上的猜測正確,那就不是戰不戰的小問題了,而是關係到喜峰口周圍百姓的生死存亡大事。
於是在朱由校的命令之下,閻鳴泰命令下邊的兵士去關外的北方冒死打探敵情,這活並不好乾,冒着雨天,奔襲幾十裡甚至是上百里,要衝到敵戰區去打探河流,這是斥候們所不願意乾的事情。但皇命難爲,再苦再難也得去。軍法如山,不容講什麼價錢。
好在閻鳴泰知道這是拿着命乾的活,一個個也都許諾了好處,有命回來賞,沒命的,奏請皇上按照榆林慣例發撫卹。皇上的仁慈現在是普天同知,這才讓斥候們一個個‘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奔西北方關口,潘家口而去,從那裡進入敵戰區。
閻鳴泰‘第一次’爲皇上所用,但這個用的確是太難爲他了,看着一百多人的斥候隊伍冒雨水而去,這心裡卻是希望雨水下的再大一些,這樣,可以讓他們更多一層保護色。
何可綱帶着淨軍、天應軍,先在塹壕前列了隊,再一面填壕一面的把只要能排下的阻擊弩列好了。一聲令下,開始了射擊。
因爲下雨的原因,阻擊弩上的瞄準鏡視線並不是太好,得一面擦拭一邊瞄準,這給射擊造成了一定的麻煩,但戰士們都極力克服着。
而建奴的使者一見孫承過就提出了交涉:“孫尚書,大明乃堂堂正正之師,如此不宣而戰,實欠大國風範,還請孫尚書馬上制止,待談判結束之後,若有不成,再行戰鬥。”
“不宣而戰?難道爾等在襲我大明諸多軍鎮衛城之時也都宣戰之後而戰?襲我喜峰口之時也曾經宣戰?爾等襲我之時未曾言宣,然我軍收復領土之時,爾等卻跑了過來,爾要宣戰,否則就不是大國,沒有風範,爾等真是可笑。”孫承宗被使者的言語差點氣噴了,現在是打退敵人的進攻,對方竟然要求宣戰才能打,真是可笑。
“孫尚書,大金這不已經派鄙人前來與貴國談判了,本意就是化干戈爲玉帛,還是先休戰吧。”使者根本沒有料到明軍會突然的發動進攻,一般說來,最起碼得聽完了來使講話之後,再開打也不遲。但明軍卻一反常態的不再理那什麼假面子了。
“爾等還不具備稱大明爲貴國的權利,爾等身份,想來從其建奴兩字上邊可以發現什麼吧?”孫承宗不屑的諷刺道。
“孫尚書,我大金、、、、、、、”
“打住,大金這個國號,大明是不會承認的,若承認也只是一幫亂臣賊子而已,如跳樑小醜一般尚不自知。”不是蒙古這邊還有個互市之類友好的時候,和建奴之間,唯有戰之一途,所以孫承宗言之犀利,一改常態。
“好吧,本使不與孫尚書爭論此事,竊鉤者誅、竅國者候,大金也好,亂臣也罷,此次且不做此口舌之爭。”使者似乎也不願把事情鬧僵了,畢竟現在明軍已經在進攻了,所以還是趕快把來意說明了,好爭取一下主動吧。“我家主上,因林丹之敗,特在此等候貴國皇上,我家主上已經掌握了林丹的去向,願意擒得此獠敬獻明皇,或者是將此獠之藏身之所如實告之,以取得明皇的友好。”
“爾等與林丹之事,與吾皇無關,吾皇之友好,是針對其下之順民,對爾等反賊則只有嚴懲。自古帝王臨御天下,皆中國居內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國,未聞以夷狄居中國而制天下。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吾皇仁慈,倒是願意給建奴最後一個機會,勸爾等立即投降,否則待天兵一至,俱成齏粉。”孫承宗也沒有閒心情和他扯這份閒淡,林丹此事和建奴有甚關係。讓建奴幫着擒來,那是打大明的臉,即使是建奴知道了地點又能如何?所以這個誘餌根本不足以讓皇上動心,自己當然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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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人,我主還說,願意拿住祖大壽等押解赴京,以換阿敏,若何?”使者急忙又拋出了一個大誘餌。
“使者欺大明無人否?竟用如此之下作謊言來行欺擾,當吾三歲孩童否?”阿敏因醫治無效而死,終究朱由校的青黴素也沒有解毒藥的功能。這時候來使已經是顧左而言他,明顯的是在信口雌黃了。
“不敢,我主之交待,鄙人只是誠心傳達。”
“爾等所言,吾皇均不感任何興趣,若是有意投降,還可談談,若無他事,本官公務繁忙,實不便久呆,請便吧。”客氣話,孫承宗是一句沒有,因爲對方不是國,而是反賊。
“孫大人,實不相瞞,我主其實亦有招安之想法,只是有許多的顧慮,現在有些良機,可讓我主歸順大明,鄙人想,亦有可能。請孫大人容鄙人回傳稟告,請我主再行決定。”來使也不容易,那邊明軍在攻城奪地,而這邊孫承宗是一個勁的要下逐客令,這滿嘴的瞎話,也不是常人可以說的,而且還說得是眼不紅心不跳。
“那爾等去吧。”孫承宗哪裡還有心和他扯皮,如今任務已經完成,還是趕緊的給皇上彙報去吧。
“那鄙人告辭,請代鄙人象皇帝陛下問安。”
“對了,爾等的水準備如何了?”孫承宗突然的問。
“什麼?”來使一徵,心裡頓時打了一個冷顫。
“水,熱水,還要不要喝一些,天冷受寒!”
“哦,不必了,多謝孫尚書。”
看着來使走後,孫承宗急急的跑到了皇上所在的第二道城牆的城樓之上,看着下邊何可綱的進攻。
這進攻哪裡有什麼攻可言,只是單純的進而已。建奴三下五除二就被打了一個落花流水,用着阻擊弩攻敵,的確不凡。
看着使者繞過了淨軍,順着那小鋪板上,挑着個白旗,再次到了對面,貼着牆角而走。朱由校看看孫承宗說:“孫老師,如何?”
“回皇上,的確如皇上所說,使者先是談林丹、再談領土、又談換俘,滿嘴胡言亂語,根本不是來談判的,反而是來刺探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