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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您是問我我對你做了什麼手腳?”儘量保持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看看牛二理解的表情,呂漢強就用勺子翻了翻那砂鍋,鮮筍已經被大傢伙吃個精光,便一臉惋惜的道:“鮮筍啊,是我託我的聽衆粉絲,在他老爹的冰窖裡偷出來的,數量有限,我都沒捨得給我的家人吃,就都獻給了你。”然後再指指桌子上剩下的鮮羊肉,“這是我不得不拿出我前世的手藝,交給了東來順,若是在平時,就這手藝方法,就完全可以換來東來順乃至整個京城回回館子兩成的乾股,嘖嘖,那是怎麼樣的利潤啊,這不都輕輕鬆鬆的被你糟蹋了。”說着,就有一種無比痛心的表情浮現在他的臉上。
看看努力掙扎的牛二,呂漢強笑嘻嘻的安慰道:“不掙扎,不掙扎,我說過的,真的沒毒的。”呂漢強越這麼說,牛二爺越是心驚,但是,除了一腦袋汗水之外,他什麼也做不了。
“還有這罈子酒,簡直你就是糟蹋東西啊。”呂漢強端起剩下的一點酒,珍惜的喝乾,放下酒杯,咂咂嘴可惜的道:“我是用了五罈子竹葉青,纔在自己的家悄悄的蒸餾出來這六十度的一罈子啊,知道那是多少銀子嗎?一罈子三十度的竹葉青,就要紋銀三兩七錢,這一點點,不算火耗就用了整整二十兩啊。”
牛二的眼睛已經快閉上了,但一聽,剛剛自己喝下去的竟然是二十多兩銀子的酒,不由得再次吃驚的睜大了眼睛。看着一臉人畜無害的呂漢強,心中竟然開始相信他的話了。
相信他真的沒下毒,那麼,意思就是不想讓自己死。
想到這裡,不由得長長的出了口氣,“只要不讓自己死,那一切都好辦,只要自己能動彈,就這個窮酸身板,還不是任自己搓捏?到那時候嘿嘿嘿,看來,文人還是心軟啊。”想到這裡的時候,牛二的眼睛裡閃現出了一絲希望的火花,當然,那裡面還有一絲惡毒在的。
“是的,是的,我下殺你的本錢下的的確是大了一點,你就看到我拿來的酒菜就有二十五兩銀子之多,其實,算上我送出去的乾股,那一年可就可能是幾萬十幾萬的銀子啊,看看,你的命太值錢了,我下的血本太大了。”呂漢強很惋惜,非常惋惜的搖頭。
聽到這話,牛二剛剛升起的火花徹底的熄滅了,這時候,已經卻定,這個肥羊,真的想殺自己這頭白額吊睛猛虎了,但是,感覺自己只是麻木,沒有中毒,想來不需要很長時間自己就會恢復啊,真的沒有中毒啊,那麼,他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呢?
“你真的沒有中毒。”呂漢強很肯定的回答他:“我是個實誠人,我也不敢用毒,如果用毒,那樣,等將來仵作來驗看的時候,就是天大的麻煩,那時候就有可能有個負責任的人,順藤摸瓜找到我,畢竟在我的前世,這樣的推理已經成爲一種學科,我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大明有沒有這樣的學科人物,但是,我真的不敢大意。”
看看牛二迷茫的神色,呂漢強就好整以暇的給他解釋道:“其實,在前世,教科書上一再強調,鮮筍加上羊肉,這本來是美味,這誰也說不出什麼,但是,這樣的美味雖然沒有毒,但是,放在一起吃,卻可以讓人麻木,如果再配上烈酒,哈哈,就更加快了這種感覺,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是這樣的。”
“爲什麼,爲什麼?”牛二在心中吶喊,“這不合理,不過是爲了區區幾十兩銀子的份子錢,我是多收了,也不過是區區百兩,按照你的收入,那不過是九牛一毛啊,你怎麼就可以對我下死手呢?這不公平。”
似乎是知道了牛二的心聲,呂漢強端正了身子,笑着解釋道:“其實,你勒索我到時候,我還按照一般的潑皮收保護費的感覺,給你些便是了,也沒什麼打緊,各行各業都需要生存嗎。”說這話的時候,呂漢強還是雲淡風輕的。
“但是。”神色轉而變得嚴肅冷厲了:“你不該打我的狗,打我的小黃。”雙手扶着桌子,將腦袋探到牛二的面前,低聲的,咬牙切齒的道:“更不該威脅我的家人。其實,即便是打了我的狗,我就想打回來了,更何況你威脅了我的家人,那我就只能讓你去死了,這樣,以後我才能放心的睡覺。”
這時候,牛二真的怕了,他不怕橫行霸道的,不怕色厲內荏的,但是,現在,真的怕了這個爲殺了自己付出了十幾萬銀子而淡然處之的傢伙,對於剛剛自己吃的這新鮮菜餚,他絕對相信,京城裡最大的回回館子可以拿出一半的乾股收買。
牛二很委屈,這時候,真的很委屈,打了狗,在平常不過了,威脅家人,那是當時放出的狠話,你不拒絕我的保護費,我怎麼能真的綁票你的妹子?想解釋,但現在口不能言,乾着急卻沒有辦法。
“我知道,我知道。”呂漢強笑着再次坐下,然後攏起手替牛二解釋道:“那時候,你不過是嚇唬我,逼迫我繳納份子錢,只要我繳納了,你也就放過了我,是不是?”
牛二趕緊努力的點頭,但是,頭不能點,趕緊努力的眨巴眼睛表示自己的確是這樣的想法。
“不行的,不行的。”呂漢強輕輕的搖頭,然後解釋道:“其實,若是你不過就是一個真正的街頭混混,我手下有個兄弟,是個高手,說不得在大街上就殺了你,不過是爲民除害罷了,發動我的粉絲,花上些許錢財,也就擺平了,在我的前世,這樣的事情太多了,那時候,有句格言叫做,凡是用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好在,現在我很有錢。然後有你做榜樣,讓以後再沒人敢招惹我,其實,這更是一個好辦法。”
牛二現在的感覺都快哭了,恨不得現在就讓他的兄弟打自己一頓,然後自己跪下給他磕頭認錯,然後再也不招惹他了,一個爲了殺自己這樣一個潑皮都肯於丟掉十幾萬銀子的傢伙,自己下輩子都不敢再招惹去了。
“但是。”呂漢強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可惜,你的身後有個我不敢站出來對抗的人啊。”
一提起那個人,牛二的眼神一亮,既然你知道我的背景,你還敢殺了我?一種生的希望油然而生。
“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了。”呂漢強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再次道:“正因爲你身後的勢力太過強大,因此上,我只能這樣殺了你和你的兄弟了,以絕後患了。對不起了。”抱歉很虔誠,態度很誠懇,但沒有一點顧忌與後怕的樣子。“對了,和你透漏個消息,按照我前世歷史記載,你的那個後臺,不久就要被迫上吊了,因此,你死的有點冤枉。”
牛二就徹底的絕望了。
呂漢強站起來,又變戲法般的在自己的竹籃裡拿出幾塊生炭,小心的擺放在地中央的火盆裡,然後提起自己的籃子,看看,又將自己用過的碗筷放在了籃子裡,再弄亂了桌子上的碗筷,將自己坐過的凳子送回了原先的位置,讓外人無論如何也看不出,這裡曾經有另一個人來過。然後走到開着的氣窗前,輕輕的關上,再小心觀察了自己帶來的炭的質量之後,在那盆炭火上,微微的撒了些冷水,隨着冷水的落下,一股白氣立刻瀰漫在封閉的房間裡,隨着這水汽的蒸騰,一股臭雞蛋的味道瀰漫在了整個房間。
聽着捂着口鼻退出去,並且代上房門的呂漢強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牛二知道,這臭雞蛋的味道是每年都會讓這北京冬天死去好多人的碳毒,感覺越來越沉的眼皮,牛二放棄了掙扎,舒展了自己的身子,不過在腦海裡不但的疑問:“他說他前世會的手藝?他前世的什麼科學,他前世的歷史記載,難道——人——真的——有——前——世——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