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張晚要搶奪毛文龍的功勞,毛文龍到是樂於看看他的戰鬥狀況,反正自己已經給張晚,或者說是整個朝鮮挖了一個巨大的坑,看着一羣傻柱子歡樂的往裡跳,其實也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
準備好好的考察一下朝鮮人戰鬥力的毛文龍,帶着劉氏兄弟,以及一羣營頭隊長,好整以遐的坐在遠處的山坡上看熱鬧。翹着二郎腿,噴着小茶水,嘴上叼着一根兒皮島牌香菸,但只是做做樣子擺個酷,卻沒有點燃。吸菸有害健康,毛文龍在這一點上堅持着。
自己必須保養好自己的身體,自己年紀不小了,快50歲的人了,在這個波濤澎湃的大世界裡,自己必須好好的活着,保證有充足的體力,足夠長的壽命,繼續上串下跳,來完成老天爺交給自己的使命。自己可不能因爲老天爺將自己丟過來,就以爲有了憑藉讓自己活個二三百歲。老天也很忙,他時不時的就弄過幾個人過來玩玩兒,一旦他有了新的人選,自己被他玩膩了,不管自己了,那可就徹底地壞菜了。我命由我不由天,命運這東西還是抓在自己手裡比較穩當靠譜。就好像自己的錢,必須存在自己的名下一樣,而且一定要記住密碼,否則就是一場空。
看着朝鮮人在底下排兵佈陣,大家在山坡上指指點點。
劉興祚面對着山下的朝鮮軍隊,撇着嘴評價着:“這就是朝鮮王廷所依靠的精銳中的精銳啊,說實在的話,真的讓我瞧不起他們。”
毛文龍就顛着二郎腿,耐心的教導他:“雖然這幫傢伙隊形不整,雖然調度滯後,但他們卻是名副其實。”
劉興基就真的不明白了:“他們哪裡名副其實了呢?”
毛文龍就指點着山下的朝鮮軍隊:“你看看山下的那些朝鮮軍隊,除了那些將領們豢養的親兵,身上還有一甲,手中也有打刀,一個個紅光滿面,精氣神兒十足之外,你再看看那些普通的士兵,身上不過是一身粗布的軍裝,草鞋裹腿,一個斗笠,然後就是每人手中一根木棍,棒子軍就是棒子軍,這難道不是名副其實嘛?”
聽到這樣的點評,看看底下的那些軍隊,大家不由得鬨堂大笑,果然是名副其實的棒子軍。
劉興沛就好奇寶寶一樣的嘀咕:“朝鮮棒子的別名由來已久,這是什麼出處呢?”
毛文龍就悠閒的晃着腦袋:“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幾個人就好奇的一起詢問:“大帥知識淵博,還請大帥指教。”
毛文龍就謙虛的搖了搖手:“指教不敢,說點故事確實可以的。”然後就鄭重其事的說道:“楊廣三徵高麗,每一次都大敗虧輸,其實經過前面兩次的征討,朝鮮已經是國窮財盡,他們裝配士兵的武器,就只能用木棍來充當了,根本就沒有能力用金屬武器武裝他們的軍隊。只要楊廣第3次征伐高麗,隋朝的士兵要不是非常厭戰的情況下,必然一戰成功,結果由於楊廣的軍隊軍心早已渙散,不但不去征伐高麗,而且乾脆在沿途之上,紛紛造反,其實是不戰而敗,這樣就等於徹底的解除了朝鮮的危險。於是朝鮮上下認爲這是他們戰爭的勝利,爲此而歡欣鼓舞。他們經過總結之後,上下一致認爲,他們之所以獲得如此巨大的勝利,是因爲他們有了天下神器——手中的棒子,從此之後,朝鮮人以棒子軍自居,高麗棒子,也就從此名揚天下。”
聽到這樣神解釋,當時大家是鬨堂大笑,氣氛就更加輕鬆熱烈起來。
這時候,劉興基興奮的指點着山下:“動了動了,他們開始發動進攻了。”
毛文龍手遮擋着額頭,看着下面開始發動的進攻,然後看向了劉興賢:“這次張晚全軍壓上,六將軍認爲,可以一鼓而下嗎?”
這是毛龍在考較劉興賢。
站的和標槍一樣的劉興賢表情波瀾不驚,回答毛文龍只有短短的幾個字:“必敗無疑。”
毛文龍就認真的問道:“爲什麼?”
“天時地利人和三不佔。”
毛文龍就笑着指點着他:“貴人語話遲,貴人惜言如金,雖然你有發家致富的資本,但讓人聽着你的話,總有一種大便乾燥的感覺,你不難受,我們難受。你能不能把話一次性說全?非要讓人不斷的不恥下問,這很讓你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嗎?”
這樣的形容,簡直讓劉家兄弟直接無語。自己的這個大帥,正經起來簡直讓人肅然起敬,而一旦混起來,簡直就是一個**,還是很老的那種。
劉興治對弟弟上去就是一腳:“我和大帥一樣,就煩你這種問一句說一句,說一句留半句,讓人猜謎的說話方式,你以爲我的腦袋很靈光啊?我打小猜謎就沒贏過,麻溜的把話說全了。”
自己三哥抱怨自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早已經習以爲常,但是大帥對自己的指責,雖然是玩笑,卻必須重視。上位者的一個玩笑,如果被底下的人不重視,那你的前途也就基本完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劉興賢掰着手指頭向毛文龍彙報了自己的想法判斷:“第1點,西峽關在東,而張晚的軍隊在西;張慶的叛軍在上,張晚的軍隊在下,需要仰攻。現在是朝陽初升,5月的太陽十分刺眼,面對朝陽,張晚的軍隊根本就睜不開眼睛;看向敵人,只能看出一個剪影,根本看不到敵人前面的雙手動作,這就是天時不利。”
大家就不由自主的擡頭向天中的太陽看了一眼。只是這一眼,就讓大家雙目刺痛,趕緊避開。而打仗是不能閉眼睛的,閉着眼睛打仗,那就是找死,這一點的確對。
“西峽關,城高牆厚,而且全部用周圍山上的青石壘就,城關之下,還是順勢斜坡,發動進攻的大軍,等於是先爬半天山,才能發起進攻,結果您看看張晚的軍隊,是在山坡下列陣的,要想發動進攻,這二里左右的斜坡爬上去,消耗了他們體力不說,最主要的是,會讓他們辛辛苦苦排出來的攻擊陣型,徹底的混亂,而他們打造的那些簡陋的攻城器械,要想推上去,就比較艱難。”
這一點,在復遼軍試探性進攻的時候,已經吃足了苦頭。上面只要一塊石頭下來,蹦蹦跳跳的,順着山坡滾下,勢能加動能,真的是勢不可擋。沿途過處,人員死傷,器械破裂,就是一個血肉模糊的衚衕。
“第三一點,李慶的軍隊,算是哀軍,上下一心衆志成城,再加上以逸待勞,真的是氣勢如虹。而再看張晚的軍隊,昨天才匆匆的趕來,根本沒做休整,只是聽我們的介紹,並沒有做仔細的戰前偵察,也沒做試探,就這麼全軍壓上。在氣勢準備上,知己不知彼,這就犯了兵家大忌,這就又輸了一截。”說到這裡的時候,劉興賢本來不準備再往下說了,但是想一想剛纔毛文龍的指責,不得不加了一句:“有這三點,張晚今日必敗無疑。”
聽了這詳細的解說,毛文龍等人深以爲然:“六將軍分析的對,果然有統帥之才。”
得到了大帥的肯定,劉家兄弟都感覺到臉上有光,深深的替自己的這個六兄弟感到高興。
但劉興治卻一臉痛苦:“按照你這麼說,這個關口是拿不下來了。”
劉興賢就一臉淡然的回了一句:“想要拿下他,在我看來,那是易如反掌。”
所有人把目光都看向了他,劉興治正是興奮好奇的詢問:“快快說說,你有什麼辦法?”
“鄧艾收蜀。”
大家恍然大悟,劉興治就請求毛文龍:“大帥,何不將這個辦法通知張晚?”
毛文龍就橫了他一眼:“我幹嘛要教別人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