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取鎮江,程攸殲滅了三百女真,在敵人沒有騎馬,在兩萬百姓和兩千反正漢軍的配合幫助下,他依舊損傷了三百兄弟。
但這樣的損傷還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的。
在接到了毛承龍傳來大帥的將令之後,他就立刻點起五百個兄弟,帶着那兩千反正的漢軍,兩萬僱傭的百姓,讓毛承龍帶着飛奔向富有集,交給在那裡的毛承鸞。自己帶着兩百兄弟,維持着鎮江裡的秩序,分派人手,整理鎮江裡不多的能拿走的物資。
毛文龍接收了五百將士,兩千不到的青壯,底氣就足了起來,這就等於自己手中掌握着一千三百戰兵。至於那兩千反正的漢人青壯,只能依舊劃歸爲搖旗吶喊的,希望他們在自己取勝的時候,能跟着打打順風仗。
在和許傑仔細的分析了敵情之後,開始將大軍集合在了爆炸口外,然後精選出二百死士交給毛承鸞帶領,準備在爆炸的第一時間衝進缺口,佔領它,然後接應其他將士進去。
“這是非常關鍵的一戰,兄弟們必須拿出有我無敵,有敵無我的犧牲精神,只有這樣,我們纔能有勝利的把握,請你們記住,我,就在你們的身後。”
毛文龍的許諾讓二百死士羣情激昂,都有了一戰必死的決心。一時間“死戰,死戰”的口號沖天而起。
毛文龍走到一千將士的面前,對着激動的副營頭楊春和他的兄弟們大聲道:“狹路相逢勇者勝,面對建奴,我們必須要比他們狠,必須比他們兇,我們必須取得這一戰的勝利。我們勝利了,我們將得到壯大發展,我們就有了復遼的根基,我們這一戰失敗了,我們就再難以翻身,從回故土父母之邦就將遙遙無期,所以我要求你們,殺死你面前所有拿着武器的敵人,不管他是男人還是女人,不管他是女真人還是漢人,只要拿着武器的,便是你們的敵人。”然後大聲的宣佈:“我將站在你們的前面。”
一千遼東礦徒出身的將士一起熱血上涌,一起將自己手中的武器高高舉起:“復遼,殺奴,復遼,殺奴。”的口號高亢而起。
走到那兩千反正漢軍面前,毛文龍大聲的吼道:“我還欠着你們每人十兩銀子,但現在我手中沒有。”
這句一出,立刻讓隊伍騷動混亂起來,你答應的,結果你沒有,你這不是騙人嗎,還是那誰說的對啊,凡是當官的說出的話,就沒有一個做數的,自己這老是在當官身上上當的,怎麼還沒長記性呢。
“但是,我的銀子在哪裡呢?”毛文龍大聲的設計了一個詢問,然後自顧自的回答:“我的銀子在對面的富有集裡,在那些各地欺壓壓榨了你們的女真主子手裡,現在我宣佈,想要拿到我欠你的十兩銀子的,就跟着我殺進富有集,我不單單還你積欠的,我還將按照人頭每人再給你五兩,我將給跟着我衝進富有集的人每人五兩。”
毛文龍的邏輯就是,我是你們的債主,但富有集裡的女真就是我的債主,你們必須幫助我從我的債主那裡討回我的欠債,我纔有錢還給你。這個邏輯是不是很熟悉?對,這就是後世三角債的雛形,這個穿越者拿到了現在,以脅迫這些青壯跟着自己去組團討債。
所有的青壯就再次混亂討論一番,最終還是決定,爲了那十兩銀子的債務,就再信一把這當官的鬼話吧,反正這賊船已經上了。於是兩千青壯一起高呼:“討債,討債。”一時間有了一種同仇敵愾的氣勢。
毛文龍走到這兩日招聘的那些百姓的面前,向他們大聲的宣佈:“跟在我的身後,衝進富有集,除了了糧食布帛金銀以外,富有集裡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們的,如果你們不想再在遼東受建奴的欺壓,我答應你們,帶你們去我的根據地過安生太平的日子,我將發給你們土地,我將發給你們種子,我將在三年內不收你們的賦稅,我將收購你們的產出,爲了美好的日子,跟着我,殺進富有集,殺光所有的女真建奴。”
天啊,給予土地,給與種子,三年無賦稅,那還等什麼,殺進去,跟着毛帥走啊。
所有的百姓就一起歡呼:“跟毛帥,跟毛帥。”
能發動的全部發動了,在人數上,這一次面對富有集裡不多的女真可謂是獅子搏兔,現在就看張中的爆破效果了。
走到千人隊的前面,堅定的勒住了戰馬,然後抽出了腰間的戰刀,對着張中的方向狠狠的劈下。
張中一轉身鑽進了地道。
趁着這個等待的時候,許傑皺眉問道:“我剛剛聽大帥的意思是,這次要屠鎮?”
毛文龍咬牙點頭。
“如果男女老少都殺,這有違天和啊。”
毛文龍就斜了這個道貌岸然的許傑一眼:“我就是要讓這些漢人百姓殺光女真人,不管男女,我就是要用這裡的事件,激怒所有的女真人,讓他們對漢人興起仇恨,因爲只有挑起種族之間的仇恨,才能逼迫那些還想做順民的遼東百姓沒有了做順民的機會,讓他們不得不和我一起,殺女真,殺建奴,我就是要讓全遼東的百姓走投無路。”
許傑聽着毛文龍這一句又一句陰狠的話,猛的感覺這渾身上下都涼的徹骨。
種族的仇恨一旦形成,那就是幾十年,幾百年也化解不了的了,想化解唯一的辦法,就是一個種族在另一個種族面前徹底的消失。
從現在開始,從這個小小的富有集開始,種族間的仇恨就開始鋪展開來了,在這遼東,將永無寧日了,將有無數的生命在種族仇恨的驅動下無辜的死去,這不是有違天和了,這已經是喪盡天良了。
“我必須這麼做。”毛文龍似乎窺視了許傑的心,卻一臉麻木的的道:“廣寧一戰之後,復遼大業將成爲我的任務,我柔弱的肩膀在沒有大明帝國支持下,要想挑起這個重擔,我必須無所不用其極,也只有這樣,我才能爲我們的漢家百姓築起一道不被腥羶沾染的牆,至於功過爭議,對我的今生後世還少嗎?那就去他媽的蛋吧,我就做好我自己的,一切隨他們說去吧。”
許傑就感覺這時候的大帥有一種委屈,一種無奈,一種蕭瑟。“這個大帥,到底經受了什麼呢?我一定要得到這個答案。”
許傑的答案是得不到的,因爲他不能穿越到後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