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葉大人賜甲朱元璋,朱標要殺胡惟庸,郭老爺變身郭將軍!
蔣𤩽拜別朱標之後,換了一身民間的行頭,牽着馬就出了宮。
也就在他走出皇宮的後門東安門之後,立馬就有了一種出獄的感覺。
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也就是在那麼一瞬間,從朱標的身上看到朱元璋的影子之後,這纔有了這種出宮如出獄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也只是一瞬間就沒了,依舊像一種強烈的錯覺!
午後,
那位負責給李善長送信的信使,走出胡惟庸府的後門之後,先是習慣性的看看兩邊,發現沒人之後,這才壓了壓斗笠,牽着馬快速走到大街之上,沒入人羣之中。
也就在此刻,蔣𤩽從巷子裡探出頭來,目送他離開之後,這纔去往城門口的茶鋪。
在他看來,在這裡喝完茶之後再跟上,纔是最合適的時候。
反正目的地都是位於濠州的李善長府上,他這樣做可以保證跟得不太緊,還能在最後不錯過李善長拆開信封的那一剎那。
當天戌時初,
濠州城的城門即將關閉,城裡等待外出的百姓,城外等着回城的百姓,都在出示自己的路引。
進城檢查路引的排隊隊伍之中,胡惟庸的信使拿出路引待查,蔣𤩽也拿出路引待查,二人相距不過十幾個人的位置。
二人進城之後,並沒有馬上去往李善長的府上。
胡惟庸的信使非常的警惕,也看得出來是個老手,他在城裡到處晃盪,先是找個客棧住下,這纔開始吃晚飯。
蔣𤩽也不着急,反正跟着幹就對了。
終於,時間來到了夜闌人靜的亥時!
只看見兩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先後往李善長府上而去,都是這方面的高手,都可以做到不被對方發現的同時,還不被巡街衙役和軍士發現。
李善長的書房之內,滿頭白髮的李善長依舊挑燈夜幹!
他現在還在爲濠州的建設而努力,一副雖然不在朝堂,也依舊傾盡全力爲君分憂的樣子。
其實他也不是在演戲給誰看,朱元璋雖然讓他退下來休養,但也讓他同時管理濠州城以及城內的勳貴家眷。
對於這些明面上的差事,他絕對是一絲不苟的!
尤其是濠州大案被葉青捅破,那麼多勳貴家眷被斬首示衆之後,他對他們的約束就更加嚴苛了。
是爲了完成朱元璋的差事,也是爲了保全淮西勳貴們!
萬事有度則彼此相安無事,萬事過度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善長想要的就是萬事有度,勳貴們貪拿有度,皇帝自然也該拿捏有度!
“老爺,天色不早了。”
也就在此刻,管家在門外提醒道。
李善長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不要管他,就繼續幹了。
管家也是無奈,他只是在離開的同時碎嘴道:“這也叫做退養?都滿頭白髮了,還在幫陛下辦差。給朱皇帝辦事,哪裡又有退養一說喲,幹到死就對了!”
“.”
管家的聲音不大,但也足以讓趴在李善長書房屋頂上的蔣𤩽聽到。
只是蔣𤩽並不準備舉報此事,甚至還覺得人家說得有那麼的三分道理。
但他作爲毛驤的高徒,接受的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死,臣不死是爲不忠’的教育。
他不舉報這件事,除了因爲覺得說得有道理之外,那就是這話不是李善長說的,只是一個不配他舉報的管家在背後的抱怨。
不久之後,蔣𤩽又看到管家去而復返,只是這一回他卻帶來了胡惟庸的信使。
不錯,
蔣𤩽爲了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迅速搶佔這個位置,他並沒有跟着信使彎彎繞,直接就來到了這裡。
見信使到來,蔣𤩽便完全貼地式的趴了下去,並又輕又緩的把瓦片扒開了一點。
書房之內,
桌上燭臺之上,僅僅被扒開一條縫的屋頂之上,一隻眼睛正注視着下方的一切。
因爲下方之人是李善長,這條被扒開的縫,真就是細得還不夠一隻眼睛的寬度,黑色眼仁有多寬,這條縫就有多寬。
這隻黑色眼仁之下,胡惟庸的信使雙手呈上一封信件。
李善長坐回案桌前,緩緩地拆開蠟封,真就是慢得讓信使着急,也讓趴在屋頂上的蔣𤩽也着急。
終於,李善長拆開了信件,並認真的閱讀了起來。
信件內容:“陛下遠在千里之外,但也對朝中之事,運籌帷幄。”
“陛下爲了提拔那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還用一首歌害得淮西兄弟們損失慘重的葉青,聯合太子殿下和徐達,將我等玩弄於鼓掌之中。”
“.”
屋頂之上,蔣𤩽看着心中過程,也一下子就明白了朱元璋是怎麼玩他們的,真就是玩得朝堂裡的聰明人們全都後知後覺。
蔣𤩽見識了朱元璋的手段之後,也立馬想起了毛驤對他的教育‘穿着這身官服,我們的頭頂上就只有皇帝陛下這一片天,只有始終秉承這一條信念,纔能有告老還鄉的時候。’
現在的蔣𤩽對這一句話,可以說是深信不疑。
也就在此刻,
始終穩如泰山的李善長,也因爲信中的內容,面露一絲後怕之色。
信件內容後文:“陛下或許還在雁門縣並未回程,如果陛下還在雁門縣,葉青又作繭自縛沒有守住,陛下會不會有危險?”
“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又當如何,還請老相國示下!”
胡惟庸信使和蔣𤩽的眼裡,李善長的手突然就抖了一下,他摘下燈罩,直接就把這封信燒成了灰燼。
李善長看向信使,只是嚴謹而低沉道:“你告訴胡相,不該問的永遠別問,有些問題必須帶進棺材裡。”
“陛下回來之前,千萬不要再給老夫寫信。”
“陛下回來之前,你再來送信,老夫就會讓人把你亂棍轟出去。”
話音一落,李善長就再次打開濠州魚鱗冊,繼續爲濠州城的建設而努力。
胡惟庸的信使不明白老相國是爲了什麼,畢竟他只是一個靠着一身功夫吃飯的人,哪裡懂得皇帝陛下都得叫一聲‘李先生’的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是,老相國!”
就這樣,胡惟庸的信使,從後門離開了。
與此同時,蔣𤩽也又輕又緩的合併了瓦片,目送信使離開走遠之後,他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胡惟庸的信使不明白李善長在想什麼,蔣𤩽一時間也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李善長此舉必有深意。
第二天一早,就在城門剛剛打開之時,蔣𤩽直接就快馬往應天府而去。
下午酉時三刻,
朱標正在東宮認真聽蔣𤩽的彙報。
蔣𤩽也和毛驤上次講給朱元璋聽之時一樣,爲了朱標有近乎於身臨其境的感受,他也是繪聲繪色的講述了全過程。
哪怕是李善長的眼神動作,他都完全不放過。
“辦得不錯,休息去吧!”
蔣𤩽走後,朱標也走出了書房門口,只是目光深邃的看着濠州城的方向。
就蔣𤩽彙報的情況來看,有兩個消息是他此前一直沒有想到的。
一是胡惟庸竟然敢問如此大逆不道的問題,二是李善長在看到這個問題之後的答覆。
不僅不回信,還叮囑胡惟庸有些問題就算是帶進棺材也不許問,甚至還叮囑陛下回來之前,不許再給他寫一封信。
朱標只是稍微一琢磨,就知道了這位老相國的用意。
首先,李善長自始至終都有自己的底線,他希望保住相權,也希望爲淮西兄弟們爭取到自己的利益。
但究其根本,這只是他和皇帝之間因爲政見不和,因爲利益矛盾,而引發的皇權與相權的鬥爭。
他李善長自始至終要的都只是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結果,絕對沒有想過‘萬人之上’的地位。
而胡惟庸的這個問題,就有那麼點妄想的苗頭了。
很明顯,他李善長此舉是爲了敲打胡惟庸,也是爲了保全自己。
想明白這一切之後,朱標也只是嘴角輕揚,還算欣慰的淡淡一笑。
“老相國,不愧是老相國!”
想到這裡,朱標又看向了胡惟庸的相府,他的目光依舊深邃,但他的眉宇之間也有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意!
良久之後,朱標又看向雁門縣的方向。
雖然胡惟庸的這個問題不該問,問出來就基本上註定了他的未來結局。
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這個問題,也不是不可能變爲現實。
是啊!
萬一葉青真的高估了自己,萬一沒有等到徐達的大軍出現在北元大軍的後方,雁門縣就被北元攻破了呢?
萬一他爹孃真的沒走的話,問題就大了!
且不說朱標有多孝順,就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就已經可以說是和帝位沒什麼區別了。
他不是李承幹,他不想那麼早當皇帝,他還想他爹多活幾年,多幫他打幾年的工呢!
想到這裡,朱標便立即召見回來送朱元璋親筆信的,兩名錦衣衛小夥子。
“明天一早,你們倆就趕緊去雁門縣,如果半道上遇見陛下,就迅速回來告訴孤。”
“如果半道上沒有遇見陛下,就去雁門縣找他,找到之後也迅速回來告訴孤,他爲何還不回來?”
兩名錦衣衛小夥子當即叩拜領旨。
第二天一早,兩名便裝錦衣衛小夥子,騎着馬就走上了去往雁門縣的官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雁門兵工廠也交付了朱元璋他們的定製甲冑。
位於縣衙後衙的葉青私宅大廳之內,
葉青看着面前臉色鐵青的朱元璋道:“郭將軍,試試看這甲冑是否合身,不合身的話,還有時間給你改改。”
“你這臉色是什麼意思?”
“搞得就像本官是抓了你的壯丁一樣。”
“大家都可以作證,本官誠意備至,足有三次禮賢下士,是你不識好歹,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你不對在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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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