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鬧大咯!皇帝的束縛!
見一次,揍一次!
誰說他們兄弟二人張狂跋扈了?
湯昊這個天殺的賤種,可比他們兄弟二人張狂多了!
張鶴齡忍着劇痛,嘴角嘔出鮮血,卻是沒有低頭,而是發出森然冷笑。
“嘿……嘿嘿……”
“有意思!”張鶴齡滿臉怨毒地笑道:“湯昊,有本事你現在就宰了我兄弟二人!”
“要不然,等老夫見到了皇帝陛下,見到了太后娘娘,定誅你湯家滿門,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湯昊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向宮門口處努了努嘴。
“先別急着放狠話,伱看看那位是誰?”
張家兄弟呆若木雞,簡直不敢相信!
那可是他們的親外甥啊!
爲何要對親舅舅下此毒手?
連入宮令牌都奪了,不讓他們去見太后!
“不是這樣的!”
“陳大璫,看戲看了這麼久,快出來洗地了!”
他這位內相大人,第一次對身旁這位中山侯心生警覺。
“中山侯,你應該知道,就算阻止了這張家兄弟入宮,太后娘娘那邊,很快也會知道此事。”
陳寬估摸着,這湯昊是看張鶴齡年齡大了,所以才只斷了他一條腿。
此子看似衝動魯莽,實則謀而後動!
明明知道如此行事,會將事情徹底鬧大,鬧得人盡皆知、沸沸揚揚,而且他還斷人手腳,直接廢了那張家兄弟!
“束縛太多,掣肘太多,哪怕大明皇帝再如何雄心勃勃,最終也會在這些條條框框的束縛之下,被磨平棱角,被澆滅熱血,最終歸於平庸,就比如先帝爺!”
“而後宮太后則是利用孝道,又給大明皇帝套上了一層枷鎖,凡事都要崇尚孝禮,哪怕她這位太后做錯了,皇帝也不能指責不能批評,就比如這張家兄弟一事!”
湯昊聞言咧嘴笑了笑,他要的就是這般效果。
陳寬和小皇帝面面相覷。
“不!”
他們雖然張狂跋扈,但也不是沒有腦子。
途中陳寬始終眉頭緊鎖,到底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司禮監掌印太監,陳寬!
聽到這話,陳寬無奈苦笑,只能走了過來。
要不了多久,此事就會傳遍整個宮城,然後皇城,乃至整個京城!
你想要中興大明,那就要拿出足夠的魄力和勇氣。
否則,那你就像你爹那樣,一輩子活在文臣縉紳給他編織的美夢裡面,做個糊塗蟲就行了!
“要怪只能怪他們嘴賤,張口閉口地罵本侯是“賤種”,還要打斷本侯的腿!”
果然來了!
“所以……”陳寬暗自深吸了一口氣,追問道:“你這麼做是想要……”
“二位國舅爺,奉勸你們一句。”
話音未落,張永匆匆走了進來。
“這一次咱們佔着理,錯的是她張家人,母后還不至於如此是非不分!”
“陛下與文臣縉紳鬥,與宗法禮制鬥,與天下士紳鬥……他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再去應付後宮那些破事兒,大璫明白我的意思嗎?”
“彈劾什麼?”湯昊滿臉無辜地笑道:“分明是這張家兄弟囂張跋扈,對本侯出言不遜,本侯被逼自衛反擊,所以打了他們一頓,算什麼大事?”
嘖嘖,好暴烈的手段!
這差事辦的真是,有些太出彩了!
這些話是從陳寬嘴裡面說出來的,那也就意味着,這是小皇帝的意思!
是他們這個親外甥,故意讓湯昊過來廢了他們!
湯昊笑呵呵地點了點頭,道:“自是如此,只道與大璫一人聽即可!”
“既然中山侯心中有數,爲何還要這樣做?” 陳寬停下了腳步,轉頭目光銳利地看向湯昊。
誰曾想這野人真敢斷人手腳啊!
陳寬在一旁低聲開口道:“陛下,真正的麻煩,其實不是外廷,而在於……”
湯昊在宮門口處動手,暴打了張家兄弟一頓,還廢了他們的手腳。
“嗯,讓陛下與太后決裂,徹底斬斷這一層束縛!”
“過了嗎?”湯昊笑道:“力氣太大了,一時沒收住手!”
“老夫要見陛下!老夫要見陛下!”
“而且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瞞都瞞不住,你就不能去個沒人的地方?”
“辦好你大爺啊!”朱厚照破口大罵道:“朕讓你教訓他們一頓,可你這野人倒好,直接給人廢了!”
論洗地這一塊兒,禁軍甲士還是很有經驗的。
小皇帝就是害怕這廝胡來,真個要斷人手腳,所以派了他過來盯着。
陳寬鄙夷地掃了這張鶴齡一眼,然後理也不理他,而是走到湯昊身邊,苦笑着開了口。
我知道個屁!
陳寬沒好氣地瞪了湯昊一眼。
張鶴齡難以置信地看着陳寬,張了張口,卻是說不出話來。
啊這……
張鶴齡聞言一怔,隨即艱難地擡頭望去。
但陳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接示意甲士上前,從二人身上搜出了入宮信物。
“這不可能!”
很快乾清宮到了,陳寬先行入內,跟小皇帝彙報了一下結果。
眼線衆多,難以遮掩,說是衆目睽睽之下也絲毫不爲過。
然後小皇帝這才傳見湯昊,不曾想一進去,小皇帝舉着天子劍就要砍人。
“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說不定會就會惹來彈劾攻訐!”
“而富國強兵之前提,就是整頓吏治、革新弊病、打趴文臣……這些事情,不管哪一樣都不是容易的!”
“你這麼一鬧,外朝肯定會知道,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彈劾你,朕該怎麼辦?”
“野人,朕陪你一起去!”
湯昊面無表情,等待小皇帝下決心。
湯昊滿臉無所謂,笑道:“陛下想要中興大明,則必須富國強兵!”
“中山侯,是不是有些過了?”
“我曾經聽過一句話,攘外必先安內,如今對陛下而言,至少要確保宮城安穩,全都在他掌控之中,而仁壽宮的張太后,其實就是最大的變數!”
湯昊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就是故意如此。”
一見到陳寬,張鶴齡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喝令道:“陳寬,你快去稟報陛下,這湯昊在宮城內行兇傷人,對當朝國舅不敬,一定要讓陛下誅滅其九族……”
“陳寬!你這個該死的閹人,敢假傳聖旨?”
事實證明,正德皇帝不是弘治皇帝,至少現在不是。
“以後老老實實地吃喝玩樂,別再做出什麼出格之舉!”
“另外,太后娘娘鳳體抱恙,二位國舅爺就不要前去驚擾她老人家休養了。”
陳寬聞言一怔,愣在了原地。
“你還笑!”
“如若不然,下一次,就不只是這麼簡單了!”
神特麼地“假傳聖旨”!
陳寬無語地搖了搖頭,然後揮了揮手,示意甲士將這兩個蠢貨兄弟給拖走。
張鶴齡瘋狂大叫道,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湯昊面無表情地伸出手,直接按住了小皇帝的腦袋瓜。
“陛下,仁壽宮那邊來了人,傳召中山侯!”
結果剛剛一切發生得太快,陳寬甚至來不及開口,湯昊就已經把人給廢了。
斷人手腳?
宮城內?
誅滅其九族?
你這位國舅爺真是好狠的心腸呢!
後宮那些……破事兒?
“我這個人的脾氣,一直都不怎麼好,大璫應該是知道的。”
朱厚照聽到這話,沒好氣地瞪了湯昊一眼。
一個斷了腿,一個斷了手和腿……
這內廷裡面,早就成了篩子,那是針對小皇帝而言。
“別怕嗷!”朱厚照像是在安慰湯昊,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小皇帝憤怒地咆哮道,然後一把扔掉了手中劍,揹着手踱步不止。
自衛反擊?
小皇帝臉色變了變,一陣陰晴不定。
“別鬧嗷,給你把差事辦好了!”
那麼,他這麼做,是想幹什麼?
湯昊也停下了腳步,轉頭看着這位司禮監掌印大太監。
張鶴齡大喊道:“不可能是這樣的!”
中山侯啊中山侯,你可真是敢說啊!
陳寬眉毛一挑,有些啞然失笑。
各方勢力都在內廷裡安插了眼線,外朝那些大臣的,還有後宮裡面的。
陳寬與湯昊一同入宮,前去幹清宮覆命。
聽到陳寬這話,兩位國舅爺更是如墜冰窟!
二人相視一笑,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此話一出,兄弟二人如遭雷擊。
很快一應血跡都被清理掉了,只有空氣中瀰漫着的淡淡血腥味,證明方纔此地出現了過傷人流血事件。
現在好了吧,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大璫不覺得,陛下身上的束縛太多了嗎?”
他現在確實很後悔,就不該放這個野人出去鬧事。
只見宮門口處正站着一位身着大紅袍服的太監。
二人第一次見識到了這位中山侯的無恥!
“陛下,其實外廷那邊倒無所謂,張家兄弟人嫌狗厭的,被臣暴打了一頓,指不定多少人拍手稱快呢!”
“文臣縉紳運用禮法,給大明皇帝套上了一層一層的枷鎖,希望大明皇帝能夠活在他們制定的這些條條框框裡面,做個垂拱而治的天子,將朝堂話語權交給他們自己就好。”
湯昊分析道:“就算有人想趁機搞事情,彈劾攻訐於臣,陛下大不了降下些象徵性的處罰就行了,罰俸幾個月,意思意思。”
跟他們多說一句話,陳寬都覺得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陳寬也懶得廢話,直接開口道:“壽寧侯,建昌伯,交出你們二人的入宮令牌!”
“這些話,中山侯以後切莫再提。”
聽到這話,湯昊頓時笑了。
“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