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殺人！臨清鈔關！
青皮混混。
其實就是後世那些街頭地痞。
混混們平時好勇鬥狠，無非是打架鬥毆，爭一口氣罷了。
最多不過就是把人打殘，然後就開始商量賠償問題了，哪見過上來就要人命的。
但是今日，他們還真個看見了，而且還是出手異常狠辣，絲毫沒有手軟的那種。
絡腮鬍大漢可是黑虎幫的一個堂主，竟然被這羣人裡面那個魁梧大漢一刀就給劈成了兩半，這等血腥殘暴的恐怖場面，直接就把所有黑虎幫的混混給嚇尿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這一幕，這是讓他們陷入了絕望之中。
“侯爺高義！”
“你是什麼人的說客？”
“你是馬綸？”
但是，臨清巡檢司的巡檢老爺，卻成了黑虎幫的後臺，這就有意思了嗷！
正當這個時候，湯木押着一人走了進來，此人赫然正是臨清知州馬綸！
在他記憶裡面，翁氏口碑的確很好，稱得上是毀家紓難的良心商賈。
緊接着湯木來到了第二個人面前，同樣的方式，只是這一次，染血戰刀就在他脖子上面。
“不！”翁雄急忙解釋道:“我翁氏不爲錢財，只爲支持侯爺剿倭，蕩平倭寇，剿滅海匪，還沿海百姓一個太平！”
“臨清知州馬綸，南直隸松江府人，三甲進士出身，因家族提攜所以就任此職，貪腐受賄證據確鑿。”
湯昊面無表情地看着宋醜，然後問出了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
他做的這些勾當要是被總憲張敷華知道了，他將會死得很難看。
字良預，蘇州東山人。
“下官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不知侯爺駕到！”
其生財有道，家境富裕，經商爲業，且講義氣，樂於助人。
臨清知州馬綸，臨清巡檢司巡檢宋醜，以及臨清鈔關的鈔關御史錢正貴！
所以馬綸思索了片刻，沉聲道:“湯侯見諒，下官對此事……”
此話一出，宋醜頓時就慌了，瘋狂爭辯道:“憑什麼？你憑什麼敢這樣做？”
湯昊:“？？？” 不是？
“咱說定了，滅了倭國！”
“臨清巡檢司巡檢宋醜，世襲職務，黑虎幫背後的真正主人。”
“還望侯爺全力剿倭！”
“剿倭這件事情，本侯一定會貫徹到底，甚至有可能的話，本侯會出海遠航滅了那個彈丸小國，所以你們其實不必……”
“據我等所知，侯爺所殺之人，皆是該死的貪官污吏！”
你這幹啥啊？
咋還賴上我了呢？
“這位兄弟，咱們……”
“包括整個臨清宋氏，雞犬不留！”
“沒有多少，鈔關歲收鈔兩千四百萬貫﹐當銀十二萬兩，下官這兩年也就撈了兩萬兩銀子吧……”
“小的這確實是被逼無奈，如果小的不這麼做，鈔關那些大人們不會放過小的啊侯爺……”
“侯爺言重了。”
湯昊被他這眼神給嚇住了，差點一拳頭打過去。
沒辦法，面對中山侯湯昊這尊殺神，沒有人會不害怕！
如果真的有，那肯定是死人！
臨清鈔關的地位，可謂是重中之重，現在的臨清是大明八大鈔關之首，除了九江鈔關，還有七個鈔關設在運河沿線，從北到南依次爲北京的崇文門、天津的河西務、臨清、揚州、蘇州的滸墅、杭州的北新。
至於宋醜，死得不能再死了，頭蓋骨都被砸裂開了，還怎麼叫得出來。
“拖出去，斬！”
時逢嘉靖年間，倭寇入侵東山，翁參拿出大批貨物變賣後，招募訓練鄉勇，終於擊退了倭寇，保全了東山，因爲這件事，百姓感激他，朝廷嘉獎他，還爲其建了住宅。
馬綸現在很慌，事實上當他得知中山侯乘坐的官船在臨清停靠後，整個人都慌亂到了極點。
湯木見狀直接一刀砍了下去，送這個畜生下地獄贖罪去了。
這下子，湯昊笑得有些開心了。
“我翁氏從未有過任何魚肉百姓之舉，倒是經常做一些開棚施粥、救濟百姓的仁政善舉，侯爺若是不信可以命人去查！”
“我們不用買，只用盯着這些人的落腳處，然後晚上去搶孩子就行了，男娃留下來乞討做餌，女娃則是統一送去青樓老鴇那裡，等她們篩選過後剩下這些不要的，就會……讓她們更醜一些！”
殺這些雜魚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啊喂！
聽到這話，青皮混混頓時一愣，竟然是真的忘記了回答。
然而常闊海當即行刑，將驚恐萬分的馬綸直接揪着頭髮拖了出去，然後當着成千上萬的百姓面前，直接一刀剁下了他的狗頭！
隨即，左一刀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羣官員。
五十人對五十人，結果卻是全方位的碾壓，黑虎幫這五十人不是讓對方給殺了，就是斷手又斷腳，沒有一個全須全尾地逃出了酒樓。
這就是洞庭商幫！
湯昊確認了眼前人的身份，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
聽到這話，湯昊頓時神情一肅。
“一切都是我宋醜做的，跟我的家族沒關係！你湯昊憑什麼啊？！”
酒樓掌櫃終究還是硬着頭皮站了起來，因爲經過今天這事兒一鬧，他這酒樓也開不下去了啊！
所以掌櫃很是不爽地坐在湯昊對面，端起酒壺一飲而盡，似乎是爲了給自己壯膽。
“第一，這些孩子哪裡來的？”
錢正貴姿態擺得很足，恭恭敬敬地開口，完全一副聽命認命的模樣。
“你有什麼資格決定我們的生死，我要入京告御狀，我要敲響登聞鼓！”
成化以後，鈔關折收銀兩，這也是無可奈何的辦法。
湯昊見狀也不多問什麼，只是簡單問了一句。
左一刀聞言神情一振，隨後領命而去。
聽到這話，錢正貴立刻拍着胸脯回答道。
馬綸當然知情，畢竟黑虎幫每年該給他的孝敬銀子可是從來沒有少過啊！
臨清這一畝三分地上面，就他們三個人物了。
“活！想活！好漢饒命，饒命啊！”
“侯爺，鈔關和巡檢司一應人等盡數在此！”
然後他就迎來了湯昊惡狠狠的目光，因爲小囡囡正提溜着大眼睛左顧右盼，似乎對這等血腥場面毫不畏懼。
錢正貴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起來。
湯木冷聲喝道，五十個青皮混混瞬間喪命。
鈔關御史，就是鈔關的頭號人物。
“不是，你們想要幹什麼？”
蘇商之中，以“洞庭商幫”爲最，兩山之人，善於貨殖，八方四路，去爲商爲賈，所以江湖上有個口號，叫做“鑽天洞庭”。
話音一落，湯木再次下刀，斬飛了此人頭顱。
“不知中山侯，對商賈一道如何看待？”
臨清巡檢司巡檢宋醜，被湯木等人押送了進來，立刻就跪倒在地上。
“你貪腐了多少贓款？”
“我湯昊自問兇名在外，你們是怎麼敢在這臨清設局等着我的？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將你們翁氏殺光誅盡嗎？”
常闊海就納悶了，爲啥侯爺可以一拳見到白漿，他卻始終不能做到呢？
隨着宋醜的屍體被常闊海拖着扔出了酒樓門口，下一個進入酒樓的人，就是臨清鈔關御史錢正貴。
具體時間是宣德四年，因爲商販拒用正在貶值的大明寶鈔，政府准許商人在商運中心地點用大明寶鈔交納商貨稅款，以疏通大明寶鈔，並趁機增稅，在這些地點設立徵收商貨稅款的稅關，因此得“鈔關”之名。
聽到這話，馬綸愣住了，急忙開口想要解釋。
翁雄也不廢話，直接祭出了底牌，拿出了一物遞給了湯昊。
宋醜聞言一怔，眼神裡面閃過了一絲遲疑，正當他準備回答的時候，湯昊卻是已經得到了答案。
“在下翁雄，族兄翁參，希望能與侯爺結個善緣！”
看來想要倭國滅亡的，不只是自己一人啊！
“都是各地逃荒逃難來臨清的，他們父母養不活孩子，都會選擇在碼頭這人來人往的地方把孩子給賣掉，尤其是女娃！”
湯木見狀訕笑了兩聲，然後立刻屁顛屁顛地將屍體拖出去了。
倒是個寡廉鮮恥的讀書人！
連臉面都不要了，爲了活命直接不擇手段！
聽到這話，酒樓掌櫃神色一肅，不復先前醉酒模樣。
瞧見這一幕，倒是把湯昊給整不會了。
“侯爺且看，這是我翁氏暗中收集到的臨清官場具體情況。”
朝廷設置鈔關旨在徵收船稅，臨清、杭州兩關也兼收貨稅，由各差御史及戶部主事監收。船稅以載運商貨之船戶爲徵課對象。
“唔……這個會打扮不錯，我很滿意，你可以死了！”
“你這種說法，我不敢苟同。”
“宋醜，黑虎幫致殘孩童以謀利，這件事情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湯昊冷聲下令。
“侯爺饒命，饒命啊！”
湯木也不廢話，問了幾個比較關心的問題。
“不能因爲沒有意義就不去做，如果大家全都這樣，那這大明距離滅亡也就不遠了，你覺得呢？”
大明中後期蘇商代表人物之一。
“就算日後臨清再恢復原狀，再出現什麼“白虎幫”、“青龍幫”，那隻要我湯昊不死，我就還可以再來一次，再殺一次！”
錢正貴嚇得頭皮發軟，膝蓋一軟就跪倒在地上向湯昊叩頭請罪。
“咱們黑虎幫背後哪能是知府老爺啊，幫主是巡檢老爺一個妾室的弟弟，黑虎幫就是巡檢老爺斂財的工具，然後爲了保證黑虎幫的收益，巡檢老爺也會定期給知州老爺送去銀子，所以……”
掌櫃滿臉酡紅地抱怨道:“只要有漕運，就會有漕幫，這些縴夫船伕他們爲了活下去，就只能抱團取暖！”
“張總憲知道你這麼不要臉嗎？”
“翁氏一族都將爲侯爺鞍前馬後，絕無二心！”
“您今日除掉了這個黑虎幫，等您一走離開了臨清，要不了多久，就會出現什麼“白虎幫”、“青龍幫”，反正都是換湯不換藥，到最後臨清還是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說實話，伱們的膽子確實很大！”
“一個不留！”
俺可是錦衣衛，還是四衛禁兵啊！
湯昊覺得有些煩了，給了常闊海一個眼神。
鑽天洞庭遍地徽！
一天一地，平分江南秋色！
翁參！
馬綸聽到這話，頓時眉頭一皺，他想要否認，可是大家又不是傻子，否認肯定是沒用的。
青皮混混到底還是恢復了理智，猶豫片刻之後用出了一個略顯委婉的措辭。
說完這些話後，翁雄就起身離去了，繼續躲在櫃檯後面，表現得跟個尋常商賈一樣。
湯昊對掌櫃這番話不置可否，但他還是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湯木領命而去，準備調兵滅門！
宋醜滿臉絕望地癱軟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湯昊！
湯木上前，踩着一個被斷手後正在慘叫的青皮混混，獰笑着開口道:“想死還是想活？”
巡檢司，類似於後世的某出所，衛、所等都是中央政府設置的正規軍事機構，於地方政府則又設有巡檢司。
“咱們不能全看以後，而是要看現在。”
“我現在殺光了這些畜生，清洗了臨清官場，就算以後臨清也會恢復原狀，至少在這段時間內，不會再有孩子受此苦楚，百姓也可以過得好一點，不是嗎？”
湯木聽後眼神發冷，快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殺意了。
此話一出，掌櫃頓時一怔，他深深地看了湯昊一眼，意味深長地問出了一句話。
“你們這黑虎幫背後站着的人是誰？臨清知州？還是東昌府知府？”
“一直都是這樣，難道就是對的嗎？以前是怎麼樣，我湯昊不管，以後是什麼樣，我湯昊管不着，但現在是什麼樣，我湯昊必須要管！”
湯木拔出了戰刀，冷笑道:“你只能回答一次，若是答案不能讓我滿意，那我也會讓你變得“更醜一些”！”
“殺！”
這大明朝初年，隨着會通河河道疏浚和綜合治理工作完成，大運河南北貫通，運河成爲當時重要的水上交通要道，京杭大運河從臨清穿城而過，在這南來北往的漕船商船很多，後來的明政府就決定在這兒設卡收稅。
青皮混混哪裡聽不出來他這話中的殺氣，急忙求饒道:“好漢饒命啊！這些跟我們都沒關係，我們也是爲了討口飯吃，都是那些堂主幫主下的命令啊！”
“嗯，辛苦了，再辛苦你跑一趟，臨清巡檢司上下，包括黑虎幫在內，殺光誅盡一個不留，聽明白了嗎？”
“殺他全家！”
鈔關鈔關，顧名思義，鈔關最初的法定徵收物正是大明寶鈔，大明朝廷希望藉助鈔關貿易中心的地位，逼迫往來商賈使用寶鈔，將這些朝廷印出來的沒有任何準備金的紙重新推行出去，但這種違背基本金融規律的瘋夢註定破滅，至成化元年起，大明朝廷終於也不再假裝寶鈔真是什麼值錢玩意，鈔關也即開始錢鈔兼收，到成化十六年開始，乾脆連洪武帝明確禁止的白銀也納入了徵收範圍，白銀隨着運河通達全國。
“本侯的脾氣秉性，想來你們也應該瞭解，斷然是做不出官商勾結那一套的，所以你們還是省省心吧！”
“侯爺，您這樣做，真的沒有意義！”
翁雄目光熾熱地看向湯昊，絲毫沒有敬畏之意，反而是如同看見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你這個剃髮除須的異族蠻夷！”
湯昊話還沒說完，翁雄卻是激動得面紅耳赤。
哪怕他下令讓宋醜的黑虎幫老實一點，可是最終還是惹到了這尊殺神！
是以當馬綸接到消息後，立刻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並且還命人去通知了自己背後的人。
青皮混混強忍着疼痛，瘋狂開始求饒。
巡檢司專職緝捕盤詰，爲地方州縣屬衙，並非隸屬於衛。
其中臨清鈔關地位是最爲突出，不但收船稅還收車稅，河運陸運通吃，而且臨清鈔關一年的官稅達到全國稅收總額的兩成半，長期居運河各大鈔關之首！
湯昊輕聲喝問道:“黑虎幫一事，你知情嗎？”
巡檢司設立之初，每司配有“弓兵百人”，用於防禦海寇，但是後來承平日久，各地弓兵被削去三分之一，於是缺人防守，漸漸形同虛設。
“你口中的更醜一些，就是讓她們斷手斷腳，讓她們臉上帶疤，對嗎？”
“侯爺饒命，饒命啊！”
也就是說，這是知州可以調動的武裝力量，並不屬於衛所體系管理。
湯昊冷冷地看着他，只問了一句話。
“好，第二個問題！”
“這些孩童，不論男娃女娃，他們被你宋氏斷手斷腳，他們被你宋氏毀容乞討，光憑這些，本侯就可以殺你全家了！”
後者也不廢話，大步走上前去，狠狠一拳砸了下去，然後莽夫常闊海疼得嗷嗷叫。
“好漢饒命！”
此話一出，湯昊目光微凝，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這個掌櫃。
“下官自知貪婪無度，搜刮了不少的銀錢，但是下官沒有向當地百姓多收一文錢的稅，下官撈的每一筆錢都是從過往客商身上索取，並不傷百姓分毫，請侯爺明察!”
聽到這話，湯昊都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人才啊！
這他娘地真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