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一聲雷鳴,江夏在書房之中驚醒。
本以爲遠離了朝堂自己會過的輕鬆一些,可事實上即便是離開了朝廷,每天需要操心的事也不少。
江夏往窗外看了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一旦入了春,江南的降雨就比較多,常常上午還是豔陽天,下午就是大雨滂沱。
江夏看了看書案上的摺子,左邊一大摞,右邊一大摞。左邊的是已經看過了的,右邊的則還沒有看。
這些都是千門送到揚州來的信息。
有之前皇族龍探留下來的底子,千門的信息布點布的很快。如今距離江夏離開京師已經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千門現在收集消息的速度江夏可以很自信地猜測一句,即便是比不上東廠也決計差不到哪兒去。
江夏抽過其中一本摺子打開,掃了兩眼後頓時嗤笑一聲。
“錢寧竟然當上了錦衣衛指揮使?這世間的事還真是夠奇妙。就錢寧那樣的人,也能當上錦衣衛指揮使?”
江夏搖搖頭,拿起毛筆在摺子上批覆了一句:“單獨開錢寧的檔案,以後將他的信息等級由丁級提升至乙級。”
寫好以後江夏把摺子放到左邊,接着又抽了一本摺子打開。
這本摺子一打開江夏眉頭就立刻緊鎖起來,最後他忍不住大叫一聲:“糊塗!”
“明明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偏偏你還是上當了!”江夏將摺子重重地扔在桌上,藉着書案旁邊的燭燈可以看見摺子上寫着的內容。
那上面說,由於江西土匪猖獗,所以寧王上奏皇上請求恢復寧王府的衛隊。結果此事遭遇百官反對,最終朱厚照竟然沒聽百官的意見,直接未經內閣發出中旨宣府了準允寧王恢復寧王府的衛隊。
在這封摺子的後面還附帶說了寧王在封地上的種種劣跡,他強搶富商地主良田,私自蓄養了大批武士。除此之外他還有嫌疑,可能培養了一批土匪。
一方面可以藉着土匪劫掠斂財,另外一方面又給了自己一個奏請恢復王府衛隊的理由。
不過現在事情已成定局,他人在揚州根本就無法阻止朱厚照答應此事。所以江夏搖了搖頭,伸手又拿起了第三封摺子。
這封摺子一打開,江夏的臉色立刻變了。他伸手右手好像術士算命一般掐着手指計算了一下,最後江夏暗道一聲:“糟了。”
算着日子,李鳳已經懷孕八個多月,應該是快到預產期了。
摺子上說的消息是朱厚照派出了一隊高手偷偷出了京師,朝着山西的方向去了。
自從江夏回到大明以後便和魏菁菁取得了聯繫,她現在把魏家的所有生意從關外撤出,如今正在專心致志處理關內的生意。
魏菁菁所定下的大本營就在山西。
也許是爲了安全,朱厚照一直把李鳳放在魏菁菁那裡沒有接回來。如今派了人去,很明顯應該是李鳳快要生了,朱厚照想連人帶孩子一同帶到京師來。
可是問題就出在了這個地方,既然千門的人都能收到朱厚照派人去山西的消息,那其他的那些勢力應該也能收到。
若是讓一些一直不希望看見朱厚照有後的人收到這個消息,那結果恐怕......
江夏想了一下後趕緊提筆在摺子上寫下,“重點關注此事,若是遇到有任何異樣立刻回稟。”
看完這第三本摺子以後江夏再也沒有繼續看下去的心情,他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拉開房門走出去。
剛剛走到門外,江夏突然感覺有一股陰風襲來。
他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有人。江夏搖了搖頭,心道這肯定是因爲下雨,所以吹過來的風有些涼。
如此這般的解釋着,江夏又往前走了幾步。
突然,一張蒼白的臉倒着出現在江夏的面前,閃電滑過還能看見那臉上滲出着殷紅色的鮮血。
這一幕突然出現,只要是人肯定就會被嚇着,哪怕他平常是專門捉鬼的都不例外。
江夏也是被嚇了一跳,他大叫一聲:“啊!鬼啊!”
叫着,江夏一把將眼前這個“東西”拉下來摔在地上,然後一邊用腳踩着,一邊大聲叫着:“天啊,媽啊,好恐怖啊,有鬼......有鬼啊......”
一開始地上那“東西”還抵抗了兩下,可是江夏那一腳一腳地落的太密集了,最終那“東西”抵抗不住,發出聲音道:“別踢了,我是烏圖雅,是我......”
“放屁,烏圖雅怎麼會扮鬼嚇我呢?你肯定是鬼,你還敢假扮我最可愛的烏圖雅......”說着,江夏又重重地踢了幾腳。
“真的是我,沒騙你......”說着,烏圖雅把臉上的面具給摘了。
江夏嘴角偷偷地露出了一抹笑意,他六識過人,早在還沒靠近烏圖雅的時候就已經聽見了她的呼吸聲,問到了她身上的處子幽香。他一早就已經發現了烏圖雅,只是烏圖雅想要捉弄他,他順手給烏圖雅一個教訓而已。
此刻烏圖雅摘下了面具,順理成章這場戲也該就此結束了。
但是可惜咱們江大少爺是誰?他想要繼續演下去,即便對方不想演也不得不演。
江夏一看到烏圖雅的模樣立刻腳踏七星步,手中捏着劍指指着烏圖雅道:“忒!妖孽,沒想到你還頗有道行,竟然懂得變幻之術。可是小爺對真正的烏圖雅再熟悉不過,你就算變成她的樣子也絕對騙不了我!”
“我是真的,我是真的......”烏圖雅急忙說道。
江夏一下騎在烏圖雅的身上,伸手掐着她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哼!是真是假,你說的不算。我驗過以後自然知道是真是假。”
“那你快點驗吶!”烏圖雅焦急地催促道。
“哦。”江夏點點頭,他若有所思的考慮了一下,最後拍了下手說道:“有了,真正的烏圖雅胸部曾經被我抓過,我知道她哪裡究竟有多大。你是真是假,我一摸便知。就算你是妖孽所變,總不至於那裡都變得一樣大吧?”
“你......江夏,你故意佔我便宜!”烏圖雅憤怒地叫道。
江夏冷笑一聲,說道:“哈哈,露餡兒了吧。果然是假的。”
說着,江夏從腳踝處拔出一把短劍握在手裡,冷冷地說道:“讓我在你臉上刻一道符,你肯定會現出原形!”
“啊?”烏圖雅嚇得花容失色,她看着江夏真的把短劍靠過去,於是趕緊說道:“好好好,你驗,你驗,你快點兒驗!”
江夏一下把那短劍插進靴子裡面,說道:“這不結了嗎?早讓我驗證一下不什麼事都沒了?”
江夏毫不客氣地伸手按在烏圖雅胸前的兩座聖女峰上。還是那熟悉的手感,還是那熟悉的弧度......江夏心裡早就已經翻江倒海了,但面子上卻還一本正經,裝作一副當真仔細比較的模樣,說道:“不對啊,爲什麼左邊的好像比右邊的小了一圈?”
“怎麼可能?你摸清楚啊!”烏圖雅大聲說道。
江夏點了點頭,“哦,好好,我摸清楚一點。”
這一下江夏就不僅僅侷限在摸上面了,他沒事兒還揉了幾下,捻了幾下。搞得躺在地上的烏圖雅臉色潮紅,一個沒忍住就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魅惑的低吟聲。
這一聲低吟頓時讓江夏整顆心都盪漾了一下,他看着烏圖雅,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烏圖雅也被江夏那灼熱的目光弄得心裡好像有一頭小鹿在亂撞,兩人就這樣大眼瞪着小眼,相互對望了十幾分鍾。最後烏圖雅才率先反應過來,低聲說道:“你......你驗清楚沒有?”
“啊?”江夏此刻哪裡還能繼續演戲下去,感覺鬆開仍舊握着雙峰的兩手,站起身來說道:“驗清楚了,清楚了,你是......你是烏圖雅。”
說完這句話,江夏感覺自己的臉都有些發燙......
烏圖雅從地上站起身來,低着頭拍着自己身上的泥土。
江夏諾諾地說道:“你......你這麼晚扮鬼來嚇我幹嘛?”
烏圖雅突然跑過來在江夏的腳背上重重地踩了一腳,然後轉身便跑開了,一邊跑烏圖雅一邊說道:“我可能就是這兩天要跟王兄一起回蒙古了,我們不能在大明呆太久的。”
說完,烏圖雅已經消失在迴廊之中。
江夏看着烏圖雅離開的方向,低聲說道:“怎麼?要離開了嗎?”
烏圖雅和阿爾蘇博特要離開大明哪裡有那麼容易,烏魯斯從蒙古派出來的人已經到了中原。不過他們沒有去揚州,而是去了京師。
多方託關係,他們終於見到了劉瑾。
在春花樓見到了劉瑾以後,那領頭之人奉送上一對西漢玉馬,以及九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劉瑾看了這兩樣禮物以後也沒推辭,直接先拿到自己面前手下,然後問道:“怎麼樣?有何事要找咱家相助啊?”
領頭之人對劉瑾說道:“只想讓劉公公代爲傳一個消息給皇上,韃靼四王子阿爾蘇博特以及六公主烏圖雅如今正在揚州,住在護龍侯府之中。”
“護龍侯府?江夏?”劉瑾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