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華,制幣局出了內鬼,責任在我,我要負主要責任。”王鵬遠黯然道。
王越笑了笑道:“你有責任,但是責任不能都由你來負責。你要管的攤子太大,所謂家賊難防,這是我們起點城的防範措施出了漏洞。我們現在最主要的工作是嚴查造假窩點,抓住這些內鬼。”
王越對於王鵬遠是完全信任的,這些年一直在爲他保守秘密,而且合作默契。
李雲海道:“司令,通過您的分析,卑職已經可以圈定這些內鬼的外線接頭人,就是範家駐我起點城的掌櫃鄭崇直和範永斗的堂弟範永文。只要盯住這兩個人,那些內鬼就會浮出水面。
軍警系統習慣稱王越爲司令,民政事務部門習慣稱王越爲大人。
“兩手都要抓,一個是盯緊範家的人,一個是要盯住起點城後勤供應這一塊。”王越吩咐道。
“是,卑職明白!”李雲海道。
王越對大家道:“晉商給我們布的這個局,不同於以往的任何敵對勢力,靠簡單的打打殺殺不能完全解決問題。
首先我們要師出有名,找出幕後的黑手,保證一擊必中。”
“谷局長!”王越道:“你們調查局抽調所有沒有任務的特工,立刻行動,深入山西,瞭解晉商的動向,調查造假窩點。”
“是!”谷秀全應聲道。
“張大隊長!”王越對特種大隊大隊長張鐵柱道:“你們特種大隊也前往山西,配合調查局行動組,一旦發現造假窩點,立刻端掉,並拘捕相關人員,由調查局審問調查。
同時對那些與我們起點城貿易公司合作良好的商家,給於必要的保護,誰要是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命安全,就給我殺。”
“卑職遵命!”張鐵柱大聲道。
“黃博。”王越道。
“卑職在!”
王越對黃博道:“你們政治宣傳部也要隨後跟進,派員隨同調查局和特戰大隊前往太原、大同、張家口等地,宣傳銀圓券的防僞知識,特別是我起點城的政策,揭露奸商們的嘴臉。”
“是,卑職明白。”黃博道。
“鵬遠!”王越對王鵬遠道:“你準備抽調足夠的現銀,由特種大隊押送到山西,以防大規模的擠兌。”
王鵬遠點頭道:“我下去就會安排!天策軍在外多年征戰送回來的白銀和黃金,加上貿易公司幾年來的收益,還有我帝國銀行銀圓券的超發和居民儲蓄,我起點城已經擁有白銀儲備一萬萬兩以上,根本不怕那些晉商的擠兌。”
帝國銀行的白銀儲備確實龐大,起點城工人的工資和天策軍士兵們的軍餉,都是發到個人存摺上的,所以起點城流通的白銀並不多。
王越對李茂昌道:“李部長,您立刻籌集糧食食鹽等物資,準備運往山西。那些晉商不是要玩囤積物資,操縱物價嗎?我看他們有多少資金往裡砸。”
“痛快,痛快!”李茂昌哈哈一笑道:“對付這些無道的奸商,就是要用這樣的手段。他們以爲我起點城要養活這麼多人口,又要養這麼多兵,薪水軍餉又這麼高,開銷必然龐大,卻不知道我起點城的財富是他們難以想象的,這次就讓他們傾家蕩產。”
“傾家蕩產就夠了嗎?”王越冷笑道,接着又對王卓道:“哥哥,命令山東的第二旅、廬州的第四旅、留在臺灣的第五旅,十日後向起點城集結。同時命令治安軍第七、八、九、十旅由山東迴歸起點城。”
治安軍一到十旅爲甲字旅,這十個旅是由原順天府團練部隊改編而來的。兩年前山東救災,順天府治安部隊前往增援,改編爲旅之後,兵源在山東就地補充。
其餘的治安軍十一到二十旅,爲乙字旅。天策軍主力部隊和治安軍甲字旅主要承擔的是對外戰爭任務,乙字旅承擔地方上的防務,這是王越根據起點城控制區域分散而設置的軍事框架。
天策軍三個旅,加上治安軍三個裝備了衝鋒槍的甲字旅,戰鬥部隊的總兵力達到了兩萬一千人,這是天策軍自成立以來最大的兵力集結。順天府與盧象升的明軍戰爭不算,那時候擁有自動武器的天策軍實際兵力不過是四個團,六千人。
王卓驚訝地道:“出征山西,需要這麼多兵力嗎?”
王越道:“是的,我們要對付的是晉商,並不一定要攻滅山西的所有明軍,這就可能存在在敵友難分的情況,所以兵力從優考慮。還有我軍一旦進入山西,就不得不考慮盧象升的新軍,現在兩萬新軍已經換裝完畢,有了一定的戰鬥力,這些人也要考慮進去。”
王卓想了想道:“好,那我就以天策軍司令部的名義,命令各部按指定的日期集結。”
“哦,對了。”安排了一大堆事務,王越又想起一事,對谷秀全道:“秀全,通知大同的情報人員,讓大同總兵王樸來起點城見我。”
“好的,司令!”谷秀全點點頭道。
去年二月,朝廷命令山西總兵王忠,以兵援河南,王忠卻稱病數月不進,大軍鼓譟而歸。兵部給事中凌義渠彈劾之,崇禎令兵部逮捕王忠入京,所以現在的山西總兵是周玉吉。
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王越深以爲然。
通知王樸很方便,起點城在大同設有辦事處,一封電報的事兒。
王樸收到王越的通知,心頭忐忑不安。
兩年了,自從被王越釋放回大同,王樸還是感念着王越的人情的,然而今日突然收到王越要招見他的消息,他就知道事出有因。
大同總兵王樸所在的王家,本身就是這八家晉商之一。
王樸和他父親王威幾乎是世襲大同總兵,是大同地方上的土皇帝。他父子二人雖然不從商,但是他家的其他人全是商人,又以三房的王登庫爲首,被稱爲太原王家,生意的規模僅次於介休範家。
王家前些年和韃子買賣做得很大。但王家人又比其他七家人更有政治嗅覺,眼看滿清在天策軍的打擊下日漸式微,已經減少了與滿清的走私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