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城的財政部長就是王鵬遠,王鵬遠同時還兼任着起點城的總後勤。
王越解釋道:“銀行最大的作用不是掙錢,而是幫助國家發展工商業,起到一個經濟槓桿的作用。作爲一家貨幣發行銀行,盈利從來都不是主要目的。”
在座的幾位都有點坐不住了,一不小心就跟大明皇帝之外,全世界最富有的人坐在一起吃飯,真是給嚇着了。其實以他們的理解,皇帝纔是最有錢的,這個真心是錯誤了。大明皇帝從來都是窮癟三,沒幾個真有錢的。
這個時候原總督羅本先生突然腦洞大開,覺得眼前這個明國的大臣是個很好說話的人,爲何不嘗試一下,讓自己可以體面的回到荷蘭去呢?有了這個想法,羅本的心思就跟野草似得瘋長,咳嗽一聲按捺着情緒道:“閣下,作爲一個戰敗者,也是您的俘虜。我有一點小小的要求,不知能否開口?”
王越很乾脆地道:“請說!”
“荷蘭王國戰敗了,這一點是事實。我們也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但是本人認爲,保持兩國正常的貿易關係,對兩國而言,都是有利之舉。”羅本道。
王越的英語用的越來越純熟了,雖然比較費勁,但是能明白意思。他停頓了一下,慢慢的放下手裡的茶杯,眯着眼睛想了一會才道:“這個事情,我不能立刻給你答覆,我需要考慮一下。”
實際上王越沒有將荷蘭人洗劫一空,就是爲了讓荷蘭人繼續他們的貿易活動,而這個行爲卻被看做是王少保大人的寬容舉動。
當前歐洲的形勢。英荷戰爭迫在眉睫,適當的強化一下荷蘭的戰爭潛力,其實是很有必要的。讓英荷戰爭打的再激烈一點,甚至讓後來捲入戰爭揩油的法國,遭到的抵抗更強烈一點,那麼歐洲人的血流的就越多,王越當然喜聞樂見。
“應該的,應該的。”羅本一看話沒有說死,心裡一陣狂喜,看來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做富翁的計劃,可以取消了。這個大明帝國的少保大人,對歐洲貿易還是有清醒認識的。
大明朝廷的對外貿易態度從來都是猶如施捨一般,歐洲人對閉關鎖國的大明是瞭解的,而王少保大人似乎是一位更加開明的朝廷大臣。
王越站起來道:“感謝羅本先生的早茶,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相關的貿易細節,你們可以與斯豪津先生詳談,他現在是的貿易參贊。”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朱迪也起身道:“閣下,我可以去您的軍營參觀嗎?”
王越愣了一下,這個時代的歐洲女人已經這麼奔放了嗎,怎麼在麗莎身上沒有看到這一點?見朱迪緊張的樣子,王越這才釋然,他甚至看到朱迪的父親戴維斯眼睛裡的鼓勵。
“歡迎參觀!”王越不認爲一個小姑娘的參觀,就能使荷蘭人翻盤,否則整個天策軍都應該徹底反思了。
王越走了,看着兩人的背影,羅本和戴維斯交換了個眼神,看來這纔是羅本今天請客的目的,尤其是戴維斯有一種釣到金龜婿的意思。
斯豪津把他們的神情都看在眼裡,不禁暗暗冷笑,這朱迪的美貌雖然與女兒麗莎各勝擅長,但是他更瞭解那位少保大人在這件事上的慎重態度。
“先生們,我們還是談談關於貿易的事情吧。”斯豪津淡淡地道。
“哦,當然,以後還要請斯豪津先生多多關照了。”斯豪津已經不是原來的東印度公司僱員了,人家已經在兩年前就抱上了更粗的大腿,羅本和戴維斯客氣地道。
回到廣場上的營地,王越就見到了巴達維亞華僑三姓族長,黃、李、林三家的當家人前來拜見。海外華僑以福建人居多,而林姓又是福建第一大姓,佔福建三分之一強,所以華僑中林姓也是個大姓。
朱迪遭遇了臉色不善的李雪珠,視線之間電石火光了一下。張子筠跟荷香的地位無可動搖,本來自己老三的位置已經穩固,誰知坤興公主又橫叉一槓子,又要降到老四了。而麗莎與王越認識的早,董小宛也治不了,難道自己還治不了這新來的番鬼女人?
王越對李雪珠道:“帶她四處看看吧,我有事情要處理。”
接待三位族長的地方就在廣場的軍用帳篷內,金龍房車狹小了些,不適宜待客。王越很熱情,請他們坐下,吩咐上茶,一番寒暄後,年紀最大的李家族長李永福道:“少保大人,您住在這裡可真不合適,草民有陋室一間,大人如果不嫌棄的話,願意奉上。”
不等王越回答,林族長已經開口:“既然是陋室,就不要拿出來說了。大人,小人有莊園一座,就在城內,景緻是蠻好的。願意獻給大人。”
唯一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表態的黃族長,一直笑眯眯的看他們爭相獻媚的表現。
王越笑着擺手道:“我這個人對住沒什麼講究,二位的好意心領了。”他還是覺得住金龍房車挺安逸的,實在不行也可以回登陸艦嘛。
黃族長這時候才笑道:“此番拜訪,草民就一個意思,三家聯手備下酒宴,請少保大人一聚。我等海外遊子,爲生活所迫到此,一面受番鬼的壓迫,一面受土著擠壓。雖然有點身家,但是朝不保夕。如今王師來到,犁庭掃穴,番邦望風而降,我們這些人的腰桿子也就硬了。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纔好,一點心意,請少保大人一定要賞臉。”
王越聽了點點頭道:“好,這事情就這麼定了,晚上我一定去。”
三人又說了一番話,這才滿意而去。離開軍營之後,三人互相交換了眼神,不約而同的點點頭,上了一輛車後,黃族長道:“這位少保大人,心思很難琢磨。不過看看大軍入城之後的表現,不難看出他不貪財貨。只是不知,爲何他歡迎荷蘭人留下來,還給他們國籍和招收原來那些荷蘭僱傭軍,真是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