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蘭遮城駐軍司令克魯爾上校眼看天策軍在追殺自己的士兵,眼中充滿了怒火,他向普特曼斯建言道:“總督閣下,我們不能被動挨打,中國人只有這一百來人追到城下,請您授命我派一個營去吃掉這股敵人,打擊他們囂張氣焰。”
己方的海軍毫無建樹,克魯爾上校需要讓總督大人知道他的陸軍可不是好惹的。
“非常好,克魯爾上校的勇氣令人讚佩,那就如你所願,不過我建議再增加一個由土著們組成的治安隊一起前去。”普特曼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不就才一百來個敵人嗎?但是天策軍處處透着古怪,所以他謹慎的增加了一個近些天抓來的土著壯丁隊伍,前去試試天策軍陸軍的火力。
“是,總督閣下!”克魯爾上校立正敬禮道。
熱蘭遮城南門突然開啓,一支由三百多荷蘭人組成的火槍隊,率領着五百名手持各類大刀長矛的土著隊伍衝了出來。
“準備戰鬥!”發現這一情況,天策軍連長馬上命令道。
荷蘭人的軍隊端着火繩槍,土著們揮舞着長矛大刀衝了過來。
到達三百米,連長果斷地命令全體射擊,“噠噠噠!”“通通通!”硝煙升騰槍聲陣陣,代表着毀滅的橘紅色的火光不斷的從士兵們或者車載機槍的槍口中閃現。
火繩槍的有效射程是一百米,由於是滑膛槍,通常需要在五到六十米才能組成排隊槍斃戰術給於敵人有效殺傷。
所以荷蘭人從城內衝出來的部隊命運是悲劇性的,天策軍一邊開槍一邊壓上,密集的子彈像雨點一樣向敵人飛去。
幾分鐘過後槍聲停止了,整個戰場上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位於天策軍一百五十米外的地方。現在的那裡已經沒有一個能夠站立的人,剛纔還嘶喊着朝方陣衝鋒的三百多名荷蘭士兵和五百名土著,全都倒在了血泊裡,鮮血已經將這一塊土地染紅,偶爾還能聽到傳來的微弱的呻吟聲。
“上帝……這就是大明的軍隊嗎?是誰說大明的軍人只是由一羣未開化的土著組成,他們指揮着衣裳破爛的士兵拿着生鏽的長矛打仗的?”
城牆上的普特曼斯看到這一幕後,感到自己的心一瞬間便跌到了谷底。海軍艦隊爲何燃起大火,由於離的太遠,所以他不得而知,天策軍的陸軍武器威力他今天才是第一次見到。
說實話,他來到大員已經三年了,但在這三年裡普特曼斯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熱蘭遮城裡,即便是偶爾出去也只是去赤嵌要塞視察,或是在熱蘭遮城方圓數十里的地方轉轉,對於大明的瞭解僅限於去過大明的傳教士或是鄭家提供給他的信息。
即使前一段時間剛剛在淡水見識了天策軍先進的戰艦,但是大明給他的印象一時間很難改變。
在普特曼斯的印象裡,大明就是一個雖然龐大但卻有些保守愚昧的國度。
這個國家外有韃靼人的入侵,內有農民軍的起義,自己就已經忙得暈頭轉向了,根本就不可能有力量對外擴張。
而且他們的武器及其落後,至今還使用大刀長矛等冷兵器,否則他們的朝廷也不會花費重金向他們購買火炮了。
可今天出現在面前的這支軍隊,卻讓普特曼斯很是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被鄭家和那些貪婪的商人合起夥來給騙了,這就是你說那支窮得叮噹響,連長矛都長滿鐵鏽的那支軍隊嗎?
一直站在普特曼斯身旁的鄭斌看到這一幕,沉聲道:“總督閣下,我現在想要馬上離開這裡,請您下令貴國士兵馬上打開北門讓我和隨從們出去。”
“你們想當逃兵?”原本心情就很惡劣的普特曼斯再也無法維持表面的風度,立刻開始譏諷起來。
看着普特曼斯臉上那鄙夷的神情鄭斌心裡大怒,但卻由不得不強忍着怒氣解釋道道:“總督閣下,您要知道我們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要是讓朝廷知道我和貴方牽扯那麼深,勢必會影響朝廷對我們大當家的看法,尤其是現在你們正在和朝廷的軍隊打仗,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們和你牽扯在一起,恐怕對我們大當家的聲譽不利。”
剛纔那場小規模的戰鬥和前一場海戰,讓鄭斌心裡發怵,對於熱蘭遮城能否守住信心已經不足。
鄭芝龍這次來圍剿天策軍海軍,也是打着海盜旗而來的,以後起點城方面如果指責,鄭芝龍可以抵賴不認,因爲這張臉不能撕破,所以自己更不能落入王越手裡。
儘管普特曼斯心裡對這位大戰來臨,卻要跑路的傢伙恨得牙癢癢,但他也知道強留他們也沒什麼用,他還指望鄭家能幫他一把呢,所以不能得罪。
想了想普特曼斯才冷冷的說道:“鄭……你可要想清楚,一旦出去你們的安全我們可就不再保證了,如果出了事將由你自己負責。另外希望一官能儘快趕來相助,本來以後必有報答。”
鄭斌傲然道:“我們的安全自己負責,不需要總督閣下操心,我們大當家的船隊正在全速趕來,請您放心。
看着鄭斌臉上的高傲神情,普特曼斯恨不得在他的臉上來上一拳,他強忍着怒氣淡淡的點了點頭:“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祝你們好運吧,克魯爾……你馬上送鄭先生和他的那些手下出去。”
“好的總督閣下!”克魯爾也看不慣鄭斌的做派,冷聲說道。
“快,加快速度!”
一隊穿着迷彩軍裝的士兵,正沿着熱蘭遮城的城牆向着城北方向跑去,他們是奉命包圍熱蘭遮城的部隊,任務就是完成對熱蘭遮城的合圍,爲的是生怕有人從熱蘭遮城逃走,部隊的軍官一再催促着士兵加快速度。
船塢登陸艦和客貨滾裝輪靠岸後陸續卸下人員和物資,輕裝上陣的這兩艘戰艦將可以獲得更高的航速,爲迎擊鄭家船隊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