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邊的來信?”崇禎此時的心情雖然很差,但臉上還是露出了驚奇之色,隨手接過了信件。
崇禎當然知道溫體仁指的是誰,在關外能有資格直接崇禎寫信的也只有滿清的黃太吉了。
黃太吉已經不是第一次給崇禎寫信了,算上這次,應該是第三次了。巧合的是,每次都是講和的信。
崇禎看着信,臉色不斷地變化着,顯然心情極其複雜。
崇禎看完之後,將信遞給了次輔薛國觀,示意他讓在座的幾位內閣成員傳閱。楊嗣昌也在場,他比歷史上提前一個月入了閣。
幾位大臣傳閱之後,都有些無語。
良久,崇禎才冷笑道:“朕還真不知道,原來黃太吉也這麼恨王越,竟然特意來信讓朕拿他的人頭來換取兩國議和,各位愛卿,你們意下如何啊?”
溫體仁不假思索地說道:“皇上,請贖老臣直言。老臣以爲王越該殺,卻也輪不到那建奴來指手畫腳,即便是要將其明正典刑也得讓咱大明自個來,什麼時候輪到他們那些蠻夷來對咱們指手畫腳了?”
自從王越把滿清打殘廢之後,朝廷裡的這些大臣們提起滿清都是不屑一顧的自信。雖然在場的人都恨不得將王越大卸八塊,但王越要是那麼好殺,還需要他們開口嗎?
“嗯,愛卿言之有理。”崇禎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下,隨即說道:“咱們大明的事用不着別人來替咱們操心,但黃太吉此舉卻也證明了一件事,他們這些建奴橫行了這麼些年,終於也有讓他們感到怕的人啊。”
次輔薛國觀進言道:“皇上,現在天策軍已經成了針扎不進,水潑不進的軍隊。這一切的根源就是因爲王越,天策軍近在京畿,必須及早應對。萬一那王越………!”
他做欲言又止狀,其意不言自明。
崇禎也意識到,天策軍就是臥在京師門口的猛虎,一旦反噬,朝廷就危險了。
他把目光看向楊嗣昌,問道:“楊愛卿,王越近日可有上朝議事?”大朝會的官員太多了,多到崇禎都認不全。
楊嗣昌低着頭道:“王越並沒有參加朝會!”他覺得很丟臉,滲透的計策一敗塗地不說,王越連朝會都不參加,讓他無從着手。
崇禎無奈地道:“幾位愛卿,說說吧,要怎樣解決王越和天策軍問題。”
作爲皇帝,他無法容忍一支強大的軍隊不受自己掌控。
次輔薛國觀道:“臣以爲,可以雙管齊下!”
崇禎一聽來了精神道:“薛愛卿請講,如何雙管齊下?”
薛國觀笑着道:“朝廷可以先默許了王越所提的要求,他不是一直想爲其母討封誥命嗎?那皇上就允了他這個討封,以麻痹其心,然後再徐徐圖之。他必然以爲朝廷可欺,之後可誘其進京將他捉拿,同時調兵遣將包圍起點城,招降其各部,如此主動權盡在我手。”
崇禎聽的連連點頭,這個提議可行性很大,他對朝廷的威信很有信心。沒有王越的天策軍,招降各部歸順朝廷應該不難。
“那就派謝寶清前去,他與那王越相熟!”謝寶清是崇禎心目中的當然人選:“可是薛愛卿,你有把握拿住王越嗎?要是拿住了王越,他的那些兵丁還是要造反怎麼辦?”
薛國觀道:“皇上,那天策軍以王越及其兄王卓爲首,李子雄次之,那李子雄如今不過剛升了參將。朝廷只要拿住了這兄弟二人,再封李子雄爲天策軍統帥,官封總兵,其他人等官升三級。那李子雄等人一定會爲了高官厚祿,放棄王家兄弟。若是某些人仍然要反,在沒有王家兄弟之後,軍心必然渙散,再命大軍剿滅,必然事半功倍。”
溫體仁也建言道:“臣以爲,拿住王家兄弟之後,可分化瓦解天策軍。天策軍的主力是他們所謂的六個團,每個團的兵力差不多都相當於以前的宛平團練。朝廷可以將這六個團的首領分封到山東、河南、直隸、山西等各地參將,若是有一部抗命,可命其他各部攻之。”
崇禎聽的連連點頭,溫體仁這個提議的確實是個好主意,他對朝廷的官帽子的誘惑力也是自信的,畢竟是兩百多年的老字號。
溫體仁和薛國觀都獻計獻策,楊嗣昌當然也不甘於人後,他向崇禎拱手道:“皇上,王越曾說要進獻朝廷銀子和鋼鐵,另外朝廷的賦稅也歸戶部管理。何不約其來戶部簽字畫押,這不是現成的理由嗎?”
“好,卿等之計甚善!”崇禎展顏道:“那此事就交給幾位愛卿籌劃,錦衣衛從中協助。切記勿要走漏了風聲,誰走漏了風聲,當以謀大逆論處。”
崇禎還是決心拿下王越,因爲王越觸動的是皇權,這一點是不可能妥協的。
“臣等遵命!”
崇禎接着道:“那王越納糧兩千六百萬斤,又在朝鮮立了大功,曾請旨加封其母親和妻子爲誥命夫人。那就擬旨加封其母李秀芳爲從三品淑人,加封其妻張子筠爲四品恭人。”
王越是正四品,妻子當然是正四品誥命夫人,本着妻從母的原則,李秀芳被封爲從三品夫人。
幾位大臣都知道,這是安王越之心的策略,因此都沒有異議。
大臣們都走了以後,曹化淳對崇禎道:“皇上,聽說那起點城稀奇之物甚多,更有千里傳音之術。奴婢很是擔心,那王越不是那麼好拿下的。”
崇禎把臉一沉道:“莫不是你得了王越的好處,要爲他求情吧?他這是謀逆,朕絕對不能姑息!!”
“皇上,您誤會奴婢了!”曹化淳陪着笑道:“奴婢有一萬全之計,正要獻給皇上。”
“哦,大伴有何妙計?”崇禎有些意外地道。
“天策軍的戰力有目共睹,然天策軍的上層軍官,是否真如溫閣老所言可以輕易分化瓦解,那只是個猜測。再則王越的稀奇物件多不勝數,能不能拿的住他,奴婢心裡沒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