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經略,陳大人!這王越簡直無法無天吶!他這是幹什麼?他這是擁兵自重,藐視朝廷,藐視皇上呀!”回到自己的艙室後,高起潛暴跳如雷道。
陳新甲也沒想到王越如此膽大妄爲,竟然幹出要把他們兩位主官架空的事情。
不過他卻道:“高公公,事到如今我們再生氣也沒用。你也看到了,這天策軍的的戰力非同一般,即使保定軍趕到這裡,也非其敵手。”
這次親眼看到天策軍一場海戰,一場小規模陸戰之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天策軍的強大。
高起潛痛苦地道:“那該怎麼辦?讓我二人當傀儡嗎?他王越今天敢對我們如此無禮,有朝一日肯定會對朝廷不利,我們難道要眼睜睜看着他成爲朝廷的心腹大患?”
陳新甲卻道:“高公公是否言過了?他不是說重要軍情還是要和我二人商量嗎,何來傀儡一說?他只是不讓我們插手天策軍而已,天策軍還是朝廷的軍隊,再說保定軍也快到了。”
“保定軍,保定軍!”高起潛唸了兩遍保定軍,他被陳新甲提醒了,他們還有保定軍,還有登萊水師可以調動,另外東江鎮總兵沈世魁也都通知到了,很快也會趕來,所以他們手上不是沒有可用之兵。
“陳大人,天策軍的強大你我都目睹了,如此強軍落到王越這樣的人手裡,非朝廷之福啊。”高起潛做憂國憂民狀道。
陳新甲這次來的目的本來就是要整王越的,沒想到卻被王越先給整了。自己雖然是大軍統帥,可是王越有天策軍在手,自己卻無能爲力,心情一度沮喪。
他聽高起潛此話,長嘆道:“那又如何?現在我們都拿王越沒有辦法,不過回朝之後,我必將此事報於朝廷,上奏給皇上。像王越如此囂張跋扈,目無朝綱之人,皇上定不輕饒。”
聽了陳新甲的話,高起潛暗自搖頭,這些兩榜進士,所謂的讀書人,真是迂腐,一點魄力都沒有。
高起潛冷笑道:“如果王越連皇上的話也不聽呢?天策軍的戰力你也看到了,一旦他做起亂來,朝廷該怎麼辦?”
“我…!”陳新甲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一旦王越要反抗朝廷,後果堪憂呀!
看高起潛的神情,似有所持,陳新甲輕聲問道:“莫非高公公已有了對策?”
高起潛淡淡的一笑道:“對策談不上,我有一計,或可拿住王家兄弟,爲朝廷穩住一支強軍,消除隱患!”
陳新甲沒想到他竟然想抓王越和王卓,不禁爲他的膽大而吃驚,畢竟天策軍可不是好惹的。
他低聲道:“高公公,你想過失手的後果嗎?那天策軍…!”
高起潛哼了一聲道:“天策軍以王家兄弟爲首,一旦我們抓了王家兄弟,他們必然羣龍無首。王家兄弟之下就是那個遊擊將軍李子雄了,此人年輕,威望必然不能服衆。沒了領頭的,他們除了聽從朝廷安排,還有別的選擇嗎?”
陳新甲聽他說的的確有道理,低聲問道:“那高公公計將安出?”
高起潛壓低了音量湊到他耳邊道:“等保定軍來了之後,我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陳新甲聽的連連點頭,此計確實可行,他恭維道:“高公公此計端的是妙!”
高起潛哈哈大笑,越笑越開心,甚至眼淚都笑出來了,彷彿看到了王越束手就擒的樣子。陳新甲也被他感染,跟着大笑起來。
天策軍下船整軍的速度非常快,不到兩個小時,人員和車輛都已經卸載完畢。除了留下一個連的兵力爲海軍協防港口外,其他三個團和炮團等部隊在王越的命令下,朝南漢山城進發。
此時的南漢山城下,從高空往下看,無數密密麻麻的士兵,已經把南漢山城除了南面城牆外的三面城牆圍得水泄不通。
數不清的士兵正在沿着雲梯使勁攀爬着,城牆下還站着上千名弓箭手,正彎弓搭箭使勁的朝着城牆上射箭。
而城牆上的的士兵也拼命的用弓箭、擂石滾木等物還擊,戰況十分激烈。
在距離城牆兩裡的地方,靜靜站着一行人,這行人中頂着一杆黑色巨蟒的大纛。
這個大纛下站着一位年約四旬,一臉的橫肉,看上去就是兇相畢露的男子,這名男子穿着一套做工非常精緻的黑色鎧甲,兩隻小眼中不時射出兇狠的目光,讓人一見變爲之膽寒。
此人正是號稱滿清四大貝勒之一的二貝勒阿敏。阿敏乃清太祖努爾哈赤之弟舒爾哈齊次子,爲人兇狠殘忍,仗着自己的身份橫行霸道,誰也不放在眼裡。
在作戰時經常縱兵搶掠,屠城的事情他也沒少幹,是滿清的諸位親王貝勒中很是臭名昭著的一位。
此次朝鮮上下驅逐滿清使臣,使得滿清上下大爲震怒,皇太極因此才特意派出了這位以兇殘著稱的惡狗以給朝鮮一個教訓。而黃太吉則坐鎮平壤,調度進入朝鮮的所有大軍。
今天已經是清兵圍住南漢山城第三十三天了。
在這段日子裡,阿敏一邊不緊不慢的對南漢山城施加壓力,一邊砍伐樹木製作攻城工具和在做攻城的準備工作。
今天就是阿敏下令全軍攻城的日子,戰鬥一開始雙方就陷入了僵持階段。
雖然清兵不太善於攻城,但和明軍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後,攻城的經驗也算是練出來了。
什麼衝車、雲梯、盾車都派上了用場,他們只是攻了半天,就把本來就不甚牢固的南漢山城打得搖搖欲墜,好幾次差點被攻入城牆。
看着搖搖欲墜的城牆,阿敏心中大爲得意,對一直站立在他身邊的貝勒碩託道:“碩託,你估計咱們還有幾個時辰能拿下這座小城,活捉朝鮮國主和他們的文武百官?”
碩託恭敬的回答,“回二貝勒話,侄兒估計三個時辰後應該就可以攻下了,若是您再派兩個甲喇的兵力再把南門也圍上,估計兩個時辰就可以破城。”
(感謝書友深淵斷罪12,二狗子馮裡希特和情穿心怡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