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嫣然斜靠在一張黃花梨木的大牀上,整個牀墊子乃是一張張硝制好的狐皮做成,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每一張皮子都是一般大小鑲制也極有水平幾乎是嚴絲合縫看不出半點痕跡。
而大牀上的高傲少女李大小姐正動作優雅手裡正拿着一本書,仔細的看着,書頁正好翻到了靈公篇。
愣子丫鬟慌忙跪下,委屈道:“沒,沒有!奴婢怎麼會看上那個窮酸!”
她一邊說,一邊低着腦袋,恍惚見那個傢伙翩翩風度的樣子又出現在眼前,趕忙間定了定神突然想起什麼趕忙又問道:“小姐不是說要縣試了嗎?不知道那窮酸去不去呢?”
“去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窮酸”聽小翠一說,李嫣然這才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書略略思考。
不過正當小翠剛要接話,李嫣然突然吩咐道:“呆會你就找個時間,讓李管事把筆墨硯臺都帶上兩付過去,還有把大少爺上次考試錢的筆錄也送過去,順便告訴他,讓他好好的給本小姐把那猴子的故事寫好了!對了,讓他再去去縣城再買上幾刀宣紙,看那窮酸就買不起好紙要是弄點麻黃紙寫書本小姐那是看不下去了!”
“是,小姐!”
看着愣子丫鬟匆匆忙忙的朝外院走去,李嫣然這才又重新靠在牀榻之上看起書來。
“子不語而敬鬼神!呵呵!”
房內一聲輕嘆!
......
院外的雨一直就沒有停過,濛濛的煙雨讓整個村莊都蒙上了一層筆洗後的淡墨,如詩如畫!
路依舊泥淋,但是衆人卻高興萬分打了雞血似的朝前趕路。
張二叔和張家兩兄弟等人高興的事因爲吃上了一頓紅燒肉,都僅僅只吃了幾口留着拿寬厚的芋頭葉子包好帶回家給屋裡人解饞,而且一人還領到了一斗白米這便是不小的好處。只有楊銘兩袖清風,挎着個籃子坐在老牛的背上悠哉悠哉的緊趕慢趕,不過牛背上卻沒有一點東西,這年頭牛可比人精貴,況且這可是讀書人的牛,能隨便給人駝東西嗎?
“楊哥兒,你可是生髮了,我老早就說你與其他娃子不同,沒想到,沒想到啊!你居然有這麼高的學問連里長都擡舉你!”張二叔揹着個背篼,裡面裝着整整一抖的白米,他身上的蓑衣都鋪在了上面整個身子在雨地裡打這幌子咧開嘴眉飛色舞的恭維。
“是啊,銘哥,你那麼有學問,以後還跟我和老二一起玩嗎?”
.....
一路上衆人不免的開始拍起了馬屁,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現實!
不過張大,張二兩兄弟的問題比較糾結,合着哥帶你去河邊那叫玩?活該倆憨貨大包小包的抗東西,氣不打一處來的楊銘轉手間又把籃子也掛在了張大的肩膀上,算是懲罰。
“呵呵!”張金朝着牛背上的楊銘憨憨的一笑,叫道“銘哥!”
他就沒想過拒絕,好像從小到大楊銘就不喜歡拿東西走路,他也習慣了!不過今天的銘哥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其實他也說不上來,只覺得似乎很厲害的樣子,管他呢,反正他就是銘哥就對了。
辭別了張二叔等莊戶,楊家的老屋就在眼前了,張家和楊家本就是鄰居眼看着三小子在冒着大雨回來兩家人頓時便開始熱鬧了起來。
熱鬧不是因爲她們揹着東西,主要是因爲冒雨而歸,這年月一場感冒就能要人命的三個男丁還不怕給弄出一聲病?看着張大他娘將兩兄弟拽着耳朵拖回家楊銘不由的縮了縮脖子,趕緊看了看正在裡屋做飯正朝着外面觀望的老孃和妹妹,發現她們都黑着臉只得苦苦一笑炒後面走。
好在雨雖大,不過幾人顯然並無大礙,特別是楊銘身着蓑衣頭戴斗笠根本就沒怎麼淋雨,這也是李家怕楊銘生病而特意準備的所以無非就是老牛糟了點罪而已。將老牛牽到了牛棚,楊銘這纔出來和爺爺、大伯、二伯等人打招呼。
“老三家的,還不快去給這小子弄套乾衣服來?”老爺子做在正堂朝着裡屋做飯的楊銘母親喚了一聲,這才盯着楊銘道:“你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這麼大的雨你就不會找個地等雨停了再走?再說了,老黃可是咱們家的命根子,讓它也和你一塊兒受罪?要是弄出個什麼毛病來可怎生是好?”
“爹,銘兒這也是想早點趕回來,在說了外面風大雨大你讓他朝那兒去?”
說話的是二伯母,這是一個典型的蜀中婦女,潑辣但是很細心,其實整個楊家雖說是三兄弟不過還算親切,並沒有其他家那般爲點雞毛蒜皮的小時斤斤計較,相反比較團結至少在楊銘這兩年看來整個家裡就很和美。
老爺子兩眼一瞪,二伯母就不敢說話了,趕忙去廚房幫忙,大伯二伯也是氣都不敢出大了生怕被連累坐在下首的凳子上當木雕,幾個堂哥也是唯唯諾諾生怕惹惱了老爺子受家法。
“楊大富你腦子抽哪門子風了?我乖孫剛回來你就蹬鼻子上眼睛的你想幹啥?”突然間廚房裡衝出一個老婦來,正是楊銘的奶奶楊張氏,她這便是來護短來了,“一進屋就老黃老黃,一個畜生還能比人金貴?這都晌午了孩子銘兒一個人在外面這風吹雨打的你讓他幹嘛去?”
老爺子見老伴發飆了也不多言吩咐大伯再去給老牛添兩把乾草,坐在上首隻等開飯了。
楊銘的母親這才匆匆從西屋趕了過來,手裡拿着套短衫讓楊銘趕緊換上又是瞪了他一眼才朝着廚房趕去。
換好了衣服出來,張家兄弟也過來了,他門是來送籃子過來的,還帶來了半鬥白米,張家眼看着自家都得了那麼多賞賜楊銘卻一無所獲有點過意不去便均出了些叫這哥倆一起給送了過來。
“銘哥,你什麼時候搬家啊?”
眼看着楊銘剛剛出來,張金那大嗓門便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