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想拉我一起下水,把軍師的計劃投出去?”
劉大用着奇怪的語調,甚至有那麼點陰險的問道。
劉二有些疑惑的看着對方,不明白爲什麼他會用着種語調。
“這不是做爲一個山寨領導應該做的事嗎?”
劉大的面色有些爲難。
“是,這的確是我作爲山寨首領的責任,但軍師的心情我亦能理解,也許這樣未必不好吶?”
劉二實在是難以理解,難道不是因該先存身,發展,再報仇更好嗎,這種明知送死的事怎麼連劉大也分不清是非。
正在劉二懷疑對方是不是腦子也壞了的時候,劉大卻說出一句更令他不可置信的話。
“要我幫你壓順子也行,但你以後都要聽我的,我們是兄弟嘛!是不?”
劉二滿是憤怒的看着對方。
“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不想劉大卻笑的更加邪魅了,輕挑了下右眉,從嘴裡吐出幾個字,讓劉二的心瞬間透涼。
“你猜我有沒有和你開玩笑?”
劉大說完,朝劉二微笑着揮了揮手,留下一句“要投票的話,直接開就行,我會投你的。”轉身出了山洞。
劉二一人呆立立在洞內,他有些慌乎,慌乎間彷彿看到了劉大從小到大的半生光影。
他六歲時劉大八歲,那年他們一起去的蒙學,第一天拜師他就把先生最喜歡的畫塗成了墨塊,先生非但沒有斥責,反倒誇他敢爲人不敢爲之,自己第一次有點羨慕大哥的勇氣。
第二天大哥整躺課都在和新認識的小朋友玩,而我卻始終畏懼,從未開口向任何一個人說過一個字,就連大哥問我,我也只是點頭或搖頭。
課畢考較之時,我終於鼓起勇氣,卻還是連第一個字都未讀全,而大哥卻義正言辭的說他不知道,博得了全私塾的掌聲,先生也微笑着說,氣雖可嘉,但務實乃遠行之初步,不可不邁啊!
我那個時候終於有了自己的目標,那就是向着大哥學習,可惜第三天我依舊沒能張口。
第四天先生檢查功課,大哥自己沒做拿走了我的,不想被先生認了出來,大哥爲此還被當衆打了板子。
第五天,是我幫大哥做的功課,但先生依舊打了大哥板子,到了後來更是直接不做了,每次都理直氣壯的直接伸手。
兩年後,家裡需要人種田,我兩不得不從學堂退學,但先生對我們極好,會時不時的上門來教,但大哥從來都不理會,先生一來就跑出去玩了。
後來一點點的長大,自己就只會種田,算賬,給村裡人寫個信,而劉大卻總能從外面弄來吃的和錢補貼家用,自己想和他一起,他卻總是推脫。
再後來家裡父母想繼都去了,家裡五兄弟更是大都靠他弄來的東西勉強維持,也知道了他那些東西不是從別村偷的,就是在城裡做地痞打手賺的。
至正三年,天下大旱,緊接着就是瘟疫,村裡半年間死了一多半,眼看日子要過不下去了,在劉大的帶領下一兄弟五人就當了山匪。
但沒成想這第一單就碰到了王順,自那以後,他覺得大哥變了,不僅開心了許多,也簡單了許多。
尤其那次客棧軍師說完決別之後,大哥連夜趕去山上,拉着山寨全部人下山救軍師的決心,他是看的出來的。
大哥是真把軍師當兄弟的,可自己想不通,爲什麼他要對自己說這番話,他能感覺到,大哥絕對沒有開玩笑。
大哥喜歡權利和被仰望的感覺他知道,更知道大哥認定的事是一定會做的,心中不覺有些難過。
可現在大哥讓自己選,可自己有的選嗎?劉二深吸一口氣,抹了抹眼角的淚,看着王順的方向輕輕的說了一句。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