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幾個稱呼修改,王鎮是金吾衛左衛指揮使,後來因王皇后,封了瑞安候,前文有地方以瑞安候稱呼了。今天兩章一起在十二點發。謝謝你們的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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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弘緒,死的十分慘……”劉吉搖搖頭嘆息。
商輅看着面容悲慼,如喪考妣的朱見深,勸道:“天黑燈暗,百姓打完一鬨而散,刑部驗屍,發現是棍子,磚頭和宰牛刀。”
其實商輅想說殺肥肥刀,但覺得肥肥說在此處不合適,便替換成宰牛刀。
總之就是宰牲口用的刀。
“唉——”朱見深輕嘆一聲,自言自語道:“早知如此,朕便將他在刑部多關些日子,也能避免災禍,不過,興許也是孔弘緒憋壞了。”
“但是……”朱見深話鋒一轉,緊接着說道:“人固有一死,這樣倒也好,朕覺得,孔聖人後代不用受世間苦,早早登天,會高興的,且順民意便是。”
商輅竟無言以對。
“噢,李學士醒了沒有?”朱見深關切道:“朕派太醫去看看他。”
劉吉想到白日在李府看到的那一幕後,也不敢欺瞞天子,道:“李公才醒不久,聽聞孔弘緒之事,又暈了。陛下不要擔心。”
“無妨,暈着暈着就習慣了。”朱見深調整自己面部表情,關懷道。
正在這時,懷恩興奮的讓內侍將王青君擡到幹清宮。
懷恩也是廢了不少心思討朱見深的歡心,思來想去索性直接讓王氏洗刷乾淨,卷在被子裡送過來了。
這樣陛下定會覺得好玩,覺得他簡直是個天才。
懷恩笑嘻嘻甩着拂塵進殿,躬身進殿道:“陛下,奴婢已經將人帶來了。”
“還不讓她進來。”朱見深咳嗽一聲看向懷恩。
“擡進來。”躬身低頭的懷恩笑着擡起頭,正要請功,不由嚇得一哆嗦,這商學士和劉學士何時到宮裡來的。
看到被卷的嚴嚴實實,只有個腦袋的王氏,朱見深皺眉:“混賬東西!朕是讓你帶人過來,不是捲成春捲,送回去。”
“陛下,奴婢以爲……”懷恩立刻跪下啪啪打自己兩耳光:“奴婢該死,奴婢自作聰明,自作主張。”
商輅聞言,皺眉,這個閹人果然是帶壞陛下,實在是有傷風化!
看了會兒懷恩,劉吉也搖搖頭。
這下好了,懷恩自己把自己的形象給敗壞了,坐實了閹狗奸佞的罪名。
懷恩心態崩了,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商輅與劉吉準備回去,朱見深正色道:“兩位卿家,朕覺後宮不可一日無主,今兒正好與二位商議,冊封誰做皇后。”
他們兩也沒準備,今兒是來向陛下稟告孔弘緒死的事情,突然要他們商議此事,定是一時半刻不行。
且陛下後宮除了那個宮女萬貞兒就是柏氏與王氏,商輅他們也清楚,都是先帝當初替陛下選的。
“回陛下,臣等要回去商議,明日稟奏陛下,再請禮部一同商定。”
朱見深道:“嗯,退下吧。”
原本是看看王氏如何,誰知道懷恩這狗東西給自己攪黃了。
夜色過半。
朱見深精神奕奕,白天他在吳氏那裡睡了大半天的覺,這會子該去周太后宮裡儘儘孝心了。
他懂得“孝”的道理,所以每次都會在三更半夜或者四更時分,去給兩宮太后請安。
乘着月色,清風鼓盪龍袍,
朱見深一路大步前行,很快便來到黑燈瞎火的兩宮太后之處。
殿前可以清楚看到宮裡值夜的內侍和宮女。
懷恩聲音又高又細,道:“速速稟告太后娘娘,陛下又來問安了。”
朱見深皺眉道:“去掉又。”
懷恩腦子空白,只好繼續道:“去掉又!”
衆內侍:“…………”
身後的萬貞兒和張敏也不由得同情兩宮太后,陛下這孝心是變質了,懷恩腦子今兒也不清醒了。
也正是朱見深如此孝順,兩宮太后見了朱見深猶如躲避瘟神。
朱見深坐在大堂喝茶,寬敞的正殿燈火通明。
寢殿內殿,才三十多歲的周太后瞬間醒來,她聽到陛下來了……
周太后很年輕,也跟漂亮,又是特別怕老的年紀,但在晝夜顛倒下,黑眼圈十分重。
聽說朱見深來問安。
周太后臉如苦瓜,這兒子怎麼孝順到這般,他每夜批奏疏至深夜,可她們要歇息的。
到底是養了個冤家!
不,她生的,至於養……應該是萬貞兒養的冤家,好端端的兒子給養的這般孝順,都是那個萬貞兒的錯!
周太后將起牀氣全部又積累到萬貞兒身上。
總之,她是不會說朱見深有錯的。
她的兒子怎麼會有錯,大明天子不可能錯,錯在身邊人教唆。
與此同時,眼睛與腿腳不便的錢太后那裡,朱見深並未讓人去叨擾,實在是錢太后身體不好,不敢折騰。
折騰周太后就好。
畢竟她們梳妝打扮,穿好衣服才能去見天子,這是規矩。
而這套流程下來,沒有一個時辰來梳洗,是不行的。
因此,朱見深也得積點德。
朱見深思想很樸素,只要太后見他避若蛇蠍,往後看她如何用孝來道德綁架自己,干涉自己。
只好半夜隨機來問安。
殿內蠟燭噼裡啪啦。
年輕的周太后昏昏欲睡,但不忘用眼神殺萬貞兒。
今夜朱見深興之所至,與周太后母慈子孝的聊天。
見朱見深精神越來越旺,周太后一雙塗了眼影的眸子打着架,道:“陛下今兒來,所爲何事。”
“兒臣特來問安,母后近來睡的可好。”
周太后白膩臉蛋微皺,點頭:“睡的好,陛下也回去睡吧。”
朱見深微微頷首,忙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不打擾母后,等冊封皇后再來稟告母后。”
周太后眼皮沉重,微微頷首,隨即又鳳眸帶光:“等等,不知陛下要冊誰爲後,那狐狸精本宮不許!”
看着空蕩蕩的寢宮大殿,周太后嬌嫩的臉龐又拉下來,這下子又要睡不着覺而失眠到天亮。
爲何姓錢的女人不用起來?周太后心裡不平衡了,她要過去找當年的情敵一起聊天!
殿外的朱見深步子略停,看了眼身邊肩膀微顫的萬貞兒,側過頭,溫和笑道:“走吧。”
夜色深深,朱見深躺在寢宮的龍榻上,望着窗外明月,摟着身邊軟如棉花的女子,彷彿很不高興。
身側有低低的細語傳來,溫柔美麗的眸子看着五官俊朗的朱見深,柔美似水的眸子帶着微笑。
她以爲朱見深今兒是爲她去爭那個位子去了,雖說那位子高貴,但自己出身宮女,如今也無子嗣。
心中自是想得後位,她要那個位子也愛朱見深的人和心,這一點不用問也清楚,或許她撒撒嬌,陛下也會應允她的。
陛下的人和皇后之位,她都想要。
以前萬貞兒不曾想過,如今倒是心中想要。
此刻,朱見深心裡在盤算,他想拉攏武將作爲自己的後盾,比如提拔金吾衛左衛指揮使王鎮這些。
這樣穩妥,大殺四方的皇帝武將班底都很厚,比如太祖,太宗皇帝。
雖說他跟柏清漪,萬貞兒,甚至廢后吳氏都同牀共枕過,至於王鎮的女兒他穿越後,都不曾見過。
但思前想後,朱見深決定提高武將地位,且管理後宮的佛系皇后,王氏歷史上不爭權不好鬥,最適合這人選。
原本今天他要見王氏,懷恩自作聰明給自己送來只春捲,雖只是那匆匆一瞥,但更激起他的決心。
不用問,狗瓦剌留學生按照他的審美選的,都是端莊優雅,溫柔如水的正兒八經大明女子,思想也是,別說什麼各有特色。
宮中有特色的女子活不過第二集。
這又不是清宮戲。
她們見到朱見深,便是服從。
除過與朱見深相伴十幾載,又得寵愛的萬貞兒會親密無間外,原身似乎也沒多對誰好說話過。
柏氏無子還未封妃,而吳氏又被廢過,這些都可以去掉。
但萬貞兒怎麼辦,總不能告訴她,朕爲江山社稷,只能將後宮之權給連名字都忘掉的王氏,對你,朕給你寵愛就成?
畢竟他需要萬貞兒,就像魚不能離開水,就算他是穿越者,也發現必須有個信得過之人在他身邊,做他的另一雙眼睛。
他是皇帝,殺誰,寵誰,冊封誰都是一句話的事,但自己爽了,身邊人心裡會有隔閡。
尤其是不能讓萬貞兒有隔閡,原因嘛,很複雜。
朱見深不怕什麼,但是能留在大後方的人,還有廚子,身邊人,是斷不能令他們寒心的。
懷恩,張敏,倒是可以冰塊凍他們的心。
萬貞兒目光柔潤靜靜看向身邊的天子,堅毅的眉宇下關切問道:“陛下是思慮過重,又頭疼了?”
朱見深看向萬貞兒,目光溫和幾分道:“身爲皇帝,頭疼是正常之事。”
“貞兒幫陛下揉揉。”萬貞兒柔聲說過,便身子貼着朱見深,溫柔萬方的爲朱見深按揉太陽穴,秀麗雙眉之下,瑩潤如水的眸子帶着幾分對情郎的關切和溫柔。
朱見深擁着她,親了下那身邊的麗人,笑道:“不必擔心,我沒事。”
兩人私下時,朱見深並不會再稱朕之類,萬貞兒也不會稱奴婢。
萬貞兒將頭靠在朱見深懷裡,笑着說道:“是不是因爲太后方纔的話,陛下心煩了。”
“嗯。”朱見深心不在焉應着,握住麗人的玉手,道:“你今晚過來陪着我歇息,若是要我給你皇后之位,那就不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