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小姐爲你求情了,那在下就住手了!”
朱鬆扭頭看了錦繡齋大小姐一眼,發現她的眸中有着憂慮以及祈求之色,心中一軟就鬆了口,不過當他瞥到耿瑄的苦樣之後,卻是心中一動,笑道:
“兄臺,記住了,不要第一次件見到陌生人就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揍你一頓,其實也是很累人的!”
朱鬆這張嘴,還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啊。
從朱鬆腳下逃得一命的耿瑄,彎成蝦子的模樣半晌之後,隨後像只死狗一般地癱倒在地,嘴裡大口大口地吸着冷氣,臉上呈現豬肝色。
他偷偷擡眼看了朱鬆一眼,眼睛裡露出了懼怕的神情,他能感覺到,剛纔那一腳,朱鬆是真使了力的,這一腳差點讓他連晚上吃的東西都給吐出來。
?“兄臺,別躺着了,在下這一腳還不至於要了你的命!”朱鬆踢了踢耿瑄的腳踝,說道,“起來道個歉,在下就放你走了,說話算話!”
?“姐姐,姐姐,這位大哥哥在打那個壞人,爹爹說,打人是不對的,那這位大哥哥是不是壞人?”
?正等着耿瑄站起來道歉的朱鬆,耳邊傳來那個小丫頭的嫩聲,他差點腳下沒站穩,一個踉蹌摔地上。
這個名叫月兒的小丫頭實在是太善良了!
?“這位公子,舍妹不懂事,還請公子莫怪!”聽到妹妹的話,名叫茗琳的錦繡齋大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哦,無事。”朱鬆擺擺手,衝躲在茗琳身後的小丫頭笑了笑道:“小月兒說得對,打人確實是不對的!”
“呀!”小丫頭一臉驚訝地說道:“大哥哥怎麼知道月兒的名字?”
朱鬆笑了笑,沒有說話。
倒是朱徽煣他們三個小傢伙湊到了小丫頭跟前,小孩子與小孩子之間總歸是有共同語言的,儘管四個小傢伙是三男一女。
?“公子,今日之事多謝您解圍了,不過此事乃是我們錦繡齋的自家事,與公子無關,在這嘉興城中,長興侯爺一手遮天,您還是儘快離去爲好!”
?茗琳倒是沒在意自家妹妹在和朱鬆說什麼,她輕移蓮步,來到朱鬆身邊,小聲地對朱鬆說道。
正所謂士農工商,商人在當下大明朝的地位很低下,在她們這些商賈眼裡,得罪了嘉興府的土霸王耿炳文,他們這商鋪看來是開不下去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茗琳對於耿瑄還是有些許畏懼之心的。
?而茗琳之所以對朱鬆說這些話,就是想把朱鬆給撇出去,一人倒黴,總比大家一起倒黴要來得划算吧?
?“長興侯?”朱鬆撇撇嘴,心說:若不是這貨的親爹是耿炳文的話,本王也不至於這麼對他。
別人都是坑爹,他這是坑兒了!
想到這,朱鬆道:“無妨,此事茗琳姑娘不必理會,在下自會全都攔下來,絕對不會牽連到錦繡齋的……”
?朱鬆現在就等着他們耿家人上門呢,大不了到時候御使去朱允文那裡參他一本,關個十天半個月的也就出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朱允文還能堅持十天半個月嗎?
聽到朱鬆的話,茗琳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本來她是想把這男子給擇出去的,他可倒好,自己個兒主動往前湊。
“公子……”宋茗琳還想要再說些什麼,朱鬆乾脆不去理她了。
看了看還像條泥鰍一樣躺在地上的耿瑄,當下又用腳踢了踢他,說道:“兄臺,你還不起來,躺在地上做甚子?難不成是來這錦繡齋中碰瓷兒來了?”
碰瓷兒?
一個詞說得衆人楞楞地,爲啥?聽不懂啊!
?不過耿瑄可不是傻子,原本他還想要裝暈,矇騙過去,可哪裡受得了朱鬆接下來的這兩腳,嚇得連忙用雙手抱住玉冠,只是從指縫中透出的目光,充斥着怒火以及怨毒。
朱鬆自然是注意到了耿瑄的眼神,不過他並不在乎,甚至巴不得耿瑄回去叫人來對付他呢。
?“公子,算了吧,齋裡也沒什麼損失,不如就放他們離去?”
?茗琳心中已經開始盤算怎麼應付耿瑄接下來的報復了,現在能少得罪一點就少得罪一點吧。
“既然小姐求情了,那就請兄臺滾出去吧!”朱鬆扭頭看了看錦繡齋外頭,人頭攢動,這樣下去人家的店面也甭做生意了,索性就來一次放虎歸山吧。
?“是是是,我們這就走……”
?齊柔兒知道現在已經討不得好去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等回去之後集結了人手,再來尋這些人晦氣。
“瑄哥,咱們走吧!”
心中下定決心定要找回這個面子的齊柔兒,當下扶起了耿瑄,兩人向錦繡齋外面走去。
以耿瑄的性子,本想回頭撂下幾句狠話的,可是想起剛纔那頓揍就是因爲罵咧了幾句,當即閉了嘴,在齊柔兒的攙扶下,灰溜溜地走了。
???
惹事的走了,這裡沒有熱鬧看了,圍觀的衆人自然就散開了。
過了連盞茶的時間都沒有,錦繡齋裡面就只剩下了朱鬆她們四人,以及錦繡齋的兩位大小姐。
不過短短的時間,四個小傢伙竟然就已經混熟了,哥哥長,妹妹短的,看得朱鬆眼睛都直了。
“鬆叔父,月兒妹妹說,她家的錦繡齋,在咱們大明朝其他的府治都有分號,每年都能賺很多銀子呢,好厲害啊!”
見朱鬆與茗琳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彼此之間也沒說話,朱徽煣感覺好像忽略了他的鬆叔父,連忙跑過去搭兩句茬兒。
“你小子成天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還用得着羨慕別人?”朱鬆摸了摸朱徽煣的小腦袋瓜,笑道:“而且你別忘了,你爹府上也是真金白銀堆成山的!”
“姐姐,煣弟和宣弟邀請我去應天府玩呢!”這個時候,小月兒也蹭蹭蹭地走了過來,拉着茗琳的纖纖玉手,羞羞地說道。
“好,等處理完今日之事,咱們就去應天府玩,好不好?”茗琳寵溺地捏了捏小月兒粉嫩的臉頰,說道。
“好!”月兒甜甜地笑了起來,小臉上早已不見了方纔的委屈之色。
“今日公子爲茗琳解圍,茗琳還未請教公子名姓!”茗琳扭頭看着朱鬆,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道:“對了,小女子姓宋,名茗琳!”
“宋茗琳,好名字!”朱鬆點點頭,道:“在下姓朱,單名一個鬆字!”
朱鬆!
宋茗琳明眸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道:“你??您,您當真是韓王殿下?”
朱鬆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以本王的名聲,恐怕還沒誰願意冒充本王呢!”
“啊?”
宋茗琳反映了過來,連忙向朱鬆行禮:“小女子宋茗琳,拜見韓王殿下!”
“茗琳小姐快快免禮!”朱鬆俯身扶起了宋茗琳,道:“本王今日前來嘉興,不過是來遊玩的,沒想到卻碰上了耿家老三在此恃強凌弱,本王雖說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也絕對不容他耿瑄作惡!”
“殿下的名號,早已在嘉興中人盡皆知,不過絕不是罵名,而是美名!”
宋茗琳低着頭,偷眼撇着朱鬆,俏臉微紅:“人都說韓王殿下乃是世間少有的文學大家,不僅射藝精絕,樂藝之術更是堪稱冠絕天下!這嘉興府,不曉得有多少待字閨中的小姐,想要嫁給您呢!”
哈?
朱鬆嘴巴微張,心說:哥這就成大衆情人了?還什麼都沒做呢,怎麼就多了那麼多迷妹呢!
不過眼下咱不能得意,低調,要低調!
儘管心裡頭高興,朱鬆表面上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道:“茗琳小姐說笑了,本王不過也是個尋常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