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懷胎十月,方可生產。
現在算算,徐妙錦從懷孕到現在,纔不過九個月的時間,若是按照這個時間來算的話,徐妙錦此時生產那就是早產。
若是早產兒身體結實,並且精心照料的話,自然是能夠成活的。
但若是營養跟不上,或者生產的時候出現難產等症狀,那就有可能造成嬰孩某些先天上的疾病或者不足。
儘管不願意相信,但是徐妙錦說他羊水破了,那就極有可能早產了。
一刻鐘的時間,對於常人來說並不算長,但是對於徐妙錦和朱鬆而言,卻是度日如年。
“妙妙,你再忍忍,陳太醫馬上就來了。”看到徐妙錦滿頭大汗的樣子,朱鬆亦是焦急不已。
現在已經是五月天,天空上的太陽漸漸變得溫和起來,身上穿着一身常服的朱鬆,卻感覺是七八月的天氣,那種焦灼讓他備受煎熬。
“王,王爺!”
這個時候,陳文輝終於領着穩婆以及女醫官們趕過來了。
“快,快給妙妙看看,她這究竟是怎麼了?是不是要生了?”朱鬆很緊張地說道。
“是。”陳文輝點點頭,立馬將手搭在了徐妙錦的右手腕上,把起脈來。
這一把脈可不要緊,陳文輝的臉上露出了驚容:“這,這是兩個……而且要生了,怎麼可能?”
“什麼兩個?”朱鬆一把將陳文輝給揪了起來,道:“你說清楚了,王妃是不要生了?”
“是!”陳文輝道:“穩婆呢,還有你們,快快去打熱水,拿毛巾,將王妃摻進屋子裡,注意一定要小心。”
一般而言,接生是用不着郎中的,畢竟現在的社會形態,決定了女性保守的原則。
穩婆,這個時候就尤爲重要了。
聽到陳文輝的話,穩婆以及那些女醫官以及三四名侍女全都忙碌了起來,慌里慌張地開始爲接生準備着。
……
當產房準備好的時候,產房裡頭已經傳來了徐妙錦低沉的呻.吟聲。
此刻,接到消息的另外一名孕婦徐婉君,以及徐妙錦的親哥哥徐暉祖也來到了韓王府。
當然了,徐暉祖的娘子以及兒子徐欽也跟了來。
“王爺,這是怎麼回事?”徐暉祖不懷好意地盯着朱鬆,道:“不是還得有二十來天呢嗎?怎麼這麼早就要生產了?”
“是啊,王爺。”住在朱鬆府上的宋茗琳也在這裡,“按理說,不應該現在就生產啊?”
朱鬆的目光望着產房的方向,嘴上無意識地回答道:“聽陳太醫的意思,妙妙是因爲嬰孩羊水過多所導致的早產,應該,應該能夠順利生產吧?”
後頭一句話,聽起來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哦,那就應該沒關係的。”生過孩子的徐暉祖娘子劉氏,安慰着朱鬆:“妾身亦有幾位爲姐妹,是因爲羊水過度而早產了十三四日,現在孩子生得很好!”
“不行,我得進去看看!”朱鬆此刻哪裡還聽得進勸去,這就要衝進產房。
“王爺,王爺,這產閣您進不得!”
“王爺您是金貴之軀。如果進入產閣,見了血的話,會有血光之災的!”
幾名守在產房外伺候的侍女連忙化身爲人牆,堵在朱鬆身前,七嘴八舌地攔着他,就是不讓他進產閣。
“你們攔着本王做什麼,讓開,都給本王讓開!”朱鬆這勁頭上來了,那是攔都攔不住,這些小侍女們哪裡攔得住朱鬆啊?
只見朱鬆梗着脖子,直接將攔在他身前的一名小侍女給扒拉到了一邊,上前就要砸開產閣的門。
“王爺,王爺……”
“鬆弟莫要衝動……”
這個時候,唯一能用的戰力就是徐暉祖了,眼瞅着朱鬆就要衝進產閣了,徐暉祖連忙腳不沾地地衝了過去,牢牢地抱住了朱鬆的身體。
“走開,大舅兄你給本王走開,不要攔着本王!”朱鬆哪裡肯聽,這就要甩開手腳,將攔着他的徐暉祖給推出去。
“吱呀!”
就在這時候,產房的門突然打開,朱鬆的貼身侍女小香香,從裡頭走了出來。
“香香,裡面什麼情況?王妃生了沒有?”朱鬆一下子就停下了手裡頭的動作,瞪遠了眼睛詢問小香香。
香香眨巴了兩下眼睛,隨手抹了元霸額頭上的香汗,道:“王爺,穩婆讓婢子告訴您,王妃的身體很好,醫官們的接生技術又很成熟,請您一定要放心!”
“呼!”
得到香香的答案,朱鬆似乎突然放鬆了一下,他吐出一口濁氣,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目前還很順利,請王爺一定要放心,還有……”
說到這裡的時候,香香看了看這三樓走廊裡已經擠滿的人,很嚴肅地說道:“王爺,穩婆說,接生需要安靜,請您一定不要再吵了!”
“啊?對,對,你們都別說話了!唉,大舅兄,你怎麼還抱着我?”朱鬆回過神來,低頭看着還緊緊抱住自己身體的徐暉祖,說道。
徐暉祖翻了個白眼,心說:若不是你想要衝進產房去,你當我願意抱着你啊?
心裡頭腹誹着,但徐暉祖還是放開了雙手,只是那眸光依舊無比警惕地盯着朱鬆,生怕他再來上這麼一出。
……
產房外的走廊中,終於沉寂了下來,只有產房中不斷傳來徐妙錦的哀嚎聲。
時間匆匆過,朱鬆從巳時三刻一隻等到了巳時末刻,可是產房裡還是沒有喜訊傳來。
於是,朱鬆開始焦躁地來回踱步起來,眼睛不時地掃着產房,看樣子八成又琢磨着進去呢。
此刻,三層走廊上的人,實際上是越來越多的。
徐婉君因爲身懷六甲,所以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了,但是得到消息的朱楩與岷王妃,朱橚與周王妃,甚至連解縉和他妻子都來了。
這幫朱鬆的親近之人,再次將走廊給擠滿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都快一個時辰了,妙妙怎麼還沒生?”
朱鬆嘴巴里又開始嘟嘟囔囔,產房裡面只是在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根本連點生產的動靜都沒有。
“鬆弟,你就放心吧!”一臉儒雅的朱橚拍了拍朱鬆的肩膀,道:“方纔陳太醫也說了,生產的話,兩三個時辰都是正常的,這才連一個時辰都不到,有什麼好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