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比他更無語。
東西都不全,就開始瞎搞。
不知道就問一問他嘛。
餘閩又不問。
唉。
楚澤搖頭。
然後還得給餘閩詳細地講講,鋪路、修房子需要什麼材料,又需要注意些什麼。
餘閩聽得仔細。
裡面有些內容是他知道的,但大多數就不知道了。
他之前還在想,爲什麼那麼做可行。
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他少聽了一些內容。
等楚澤講完,餘閩不得不立刻召集人手,重新準備材料。
當一切都準備好,餘閩再次開工。
這次就沒有問題了。
數十名工人,在統一調度下,有條不紊地開始鋪路。
路一點點修成,房子也在同步進行。
整個衡陽,開始了它的改頭換面。
楚澤在工地上去看了兩回。
之後就沒去了。
因爲沒必要,而且太無聊。
所有的不事都已交待下去,他就顯得無所事事起來。
再回頭一看,工廠已進入正軌,百姓們也不用再擔心餓肚子。
總得來說,就沒他什麼事了。
嗯……
或許是時候迴應天了。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楚澤打消了。
因爲他的事是做完了,但黎星的事還未完成。
這幾天他正在建造最後一座堤壩。
當這座堤壩完成,所有的河水改道工程就徹底完成了。
在完成之前,黎星不可能離開。
黎星不走,楚澤也不能走。
到不是他想將黎星與自己綁在一起,而實在是黎星的情況特殊。
他要私自回了應天,卻把黎星留在這裡。
指不定朱元璋會對黎星怎麼樣。
爲防止不必要的麻煩,楚澤只能等着他一起回去。
平日裡無事,他便四處閃逛。
偶爾去幫幫黎星的忙,偶爾去找找朱樉。
或者就是去鋪路現場看看。
日子過得無聊且平靜。
直到……
“王爺,王爺?王爺!”
左崇叫魂兒一樣的聲音傳入楚澤耳中,將正在院子裡,躺在藤椅上的楚澤驚動。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月亮門的方向。
在視線範圍之內,左崇正撩着衣襬,大步往他這裡跑走。
眼看着就邁上了月亮門。
楚澤猛地坐起來。
眼睜睜看着左崇跑進院子,直奔向他。
不用楚澤客氣,他一屁股坐到楚澤對面,端着茶杯就喝。
“哎……”那是咱的。
話還未開頭,茶水已見了底。
楚澤:“……”
“啊,好茶。”左崇喝完,眯着眼睛點評,“這是今年的新茶吧?難道味道這麼好。”
楚澤沒喊住,嫌棄地收回手。
身體一軟,又向回藤椅。
椅子一晃一晃的,愜意極了。
楚澤撩着眼皮看他。
“找咱什麼事?”“嘿嘿,還得是王爺,冰雪聰明。”左崇未開口,先給楚澤戴了頂高帽子。
楚澤沒笑,也沒搭話。
他就看着左崇,等着他的後文。
左崇見楚澤不接話,他也不尷尬,自顧自地往下說道:“王爺,你看咱答應你的事都已經做完了,那你答應咱的事,什麼時候給辦呢?”
楚澤就知道他是爲這事來的。
“這事吧,先不急。”楚澤收回視線,慢悠悠地開口。
左崇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
他再開口,連語速都快了幾分,透着十足的急切。
“這事怎麼能不急呢,咱是人也出了錢也出了力也出了,咱什麼事都辦好了,你現在給咱說不急,這……嘉平王爺,您這要是食言,咱可就要去請皇上作主了。”
說到後面,左崇有些沉不住氣了。
當初答應下這件事,就是衝着皇商的身份來的。
結果事辦成了,皇商的身份沒了。
這誰樂意?
楚澤再次看了左崇一眼,嘆息:“左老爺,你先別急,聽咱把話說完嘛。”
他話都只開了個頭,這人就先急眼了。
楚澤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起身拍拍左崇的手臂,示意他先放鬆。
左崇順着楚澤的意思,先放鬆身體坐下來,看着楚澤。
左崇的情緒稍緩,楚澤才繼續道:“咱說不急,是因爲咱還未迴應天。等回了應天,這事咱自然給你辦好。再說,你爲衡陽的百姓做了這麼多的好事,皇上都看得到。”
屆時再有人給他提一提,自然沒問題。
而這個人選,最好就是楚澤。
而且還得是當面提。
因爲人是楚澤請來幫忙,他提合情和理。
要讓別人提,反倒不好。
可現在他在衡陽,又沒辦法迴應天。
這事自然提不了。
所以他才讓左崇不要着急。
但左崇明顯誤會了。
左崇想要的,就是肯定的回答。
只要楚澤給他肯定的回答,他自然不會說什麼。
等幾天而已,他又不是等不起。
之前衛家還在的時候,他不一樣等了麼。
“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咱自然沒得說。等着王爺好消息就是。”左崇一拍手,大度的表示沒事。
楚澤含笑看他,問:“那左老爺還有事嗎?”
“沒什麼大事了,不過咱這次出去,給你帶回個好東西來。”左崇神秘地笑笑,轉頭衝着月亮門外喊了一聲,門外走進一個人來。
那人手裡拿着一個手臂長的漆木盒子。
他一路小跑,跑到左崇面前。
將盒子放到左崇面前之後,他又立時退了出去。
楚澤全程看着。
有些不明白,他怎麼忽然拿出個木盒子來。
然後就聽左崇說:“猜猜,這裡面是什麼。”
楚澤頓時笑了。
他換了個姿勢,道:“咱又不是透視眼,你這關得嚴嚴實實的,咱哪裡知道啊?是什麼,直接說,別賣關子了。”
“嘖,那多沒意思啊。”
左崇嘴裡說着沒意思,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慢。
他將盒子往楚澤面前的推了推,道:“打開看看吧。”
楚澤坐起身,拿起盒子打開。
只見盒子裡放着的,是一幅卷軸樣的東西。
楚澤將卷軸拿出來,緩緩展開。
一幅漂亮的向日葵,出現在楚澤面前。
楚澤:“!”
楚澤猛地繃直身體。
他驚訝地轉過頭,看向左崇:“你哪兒來的?”
不對不對。
這東西是遠涉重洋才進入中國的,左崇又沒離開大明。
“是左映回來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