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大同?”
朱祐極聽見這個名字,總會不自覺回憶起前世的一部優秀國漫,裡面的弈棋,各種特效,極爲華麗。
其實在儒道的境界裡,弈棋,不單只是下棋的技術,更多的是意境、修爲、學識的比拼。
因爲修煉儒道後的修煉者,他們的大腦都是超級計算機,下一步算百步,都是輕輕鬆鬆的。
如果單純比較技術,想要拖成和棋,憑藉儒道修煉者的特殊性,其實根本不難。
“柳前輩,入座吧。”樑溫書溫和開口,指着兩人身前的棋盤和蒲團,輕聲道。
“好。”朱祐極也不客氣,悠然入座。
雖然身處異空間,但對於他來說,手段很多,不怕樑溫書心懷惡意。
這源自對於自己實力的自信。
在朱祐極入座之後,樑溫書也坐了下來:“柳前輩,您是前輩,就讓一讓晚輩吧。”
“可以,你先下吧。”朱祐極同意了樑溫書先手的請求。
“多謝前輩。”樑溫書恭敬道謝,問道:“先輩,你喜歡用黑棋,還是白棋?”
朱祐極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抓住了黑棋的棋盒,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見狀,樑溫書也不言語,伸出手,將白棋的棋盒,拖到了自己的手旁。
“柳前輩,學生就執白先行了。”
朱祐極微微頷首,道:“請吧。”
樑溫書伸出手指,夾起一枚白子,輕輕落下,佔據左上角的星位。
“轟!”
隨着樑溫書的白棋落下,周圍的景色驟然變化,裊繞于山峰間的雲霧,盡數散去,逐漸浮現出了一道道縱橫交錯、怪石嶙峋的山峰,一眼望去,赫然組成了一座天然的山峰棋盤。
“以天地爲棋盤,借山川地貌爲棋子?”
“這個名叫天地大同的農家神兵,有點意思啊?”
朱祐極神念一動,直接掃過了這個由山川地貌組成的天然棋盤,只見,在樑溫書落子的地方,自然浮現出了一支身披甲冑,氣勢如虹的神念軍隊,佔據了山峰,安營紮寨,開始建立城寨。
見朱祐極遲遲沒有落子,樑溫書輕笑開口道:“柳前輩,此處空間,得天獨厚,幾乎等同於一個小世界,只是沒有人類,我們落子,自身的意念會與此處空間獲得感應,感應變化,具現生成,就會形成千軍萬馬,這與我們儒道的潑墨成兵,極爲相似。”
“我的是白色兵馬,您是黑色大軍,黑白相殺,就會形成棋局,棋局一成,自然會形成氣運、命數,氣運命數對拼之下,勝負就顯而易見了。”
聞言,朱祐極微微頷首,道:“也就是說,一旦氣運命數敗了,大龍就會被屠戮,整個棋盤盡數都會變成一種顏色,即爲勝利。”
“是的,因爲這裡是真實的世界,我們相互博弈,就等同於兩國交戰,只有一方能夠勝利,另一方自然是敗者。”樑溫書眼眸明亮,看着朱祐極,伸出手,指着棋盤,道:
“柳前輩,落子吧。”
“您是大儒,我是半步大儒,你我之間,雖只差半步,卻猶如天塹,天壤之別。”
“此處的兵馬,能夠附着儒道之力,這場棋局,不光是考驗弈棋,更是在比拼儒道,我們皆是儒道修煉者,我想您會明白的。”
朱祐極微微頷首,擡手取出一枚黑子,緩緩落下。
“啪嗒!”
落子聲起,一道純黑色的光芒,涌現而起。
無數道身披黑甲、手持黑劍,頭戴黑盔的兵馬,浮現在對應的山峰之上,與不遠處的白家相對而立,氣質冰冷森然,彷彿從地獄走出來的亡靈,強烈的兵戈殺伐之氣,幾乎濃重得宛如實質。
“嗯?”
黑甲兵馬一涌現出來,樑溫書就皺起了眉頭,他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殺伐之氣。
難道這個柳雲,還兼修了兵家……一念至此,樑溫書的神情凝重了起來,再次落子,又一座山峰,涌起白甲士卒。
就在樑溫書落子的剎那,朱祐極也出手落子了。
“啪嗒!”
黑甲林立,又是一隊黑甲士兵。
“啪嗒!”
“啪嗒!”
“啪嗒!”
……
朱祐極與樑溫書接連落子,黑白兩色的兵馬大軍,逐漸成形。
棋盤左上方的區域,幾乎被黑白兩色所佔據,最終,白色的一方,率先出手,奪走了黑色一方的三枚黑棋。
“轟轟轟!”
圍住黑色甲士的白色兵馬,從四個方向,一擁而上,直接連續攻佔三塊地盤,將黑甲士兵盡數斬殺,斷絕了他們的生機。
兵馬縱橫,血色染紅了這片土地,依照清氣與意念而生的黑甲士兵,被盡數斬殺的瞬間,朱祐極感覺到了一絲虛弱,這源於神魂之力與儒道清氣的損耗。
而掠奪走三枚黑棋生機的樑溫書,卻眼眸明亮,彷彿得到了某種滋養。
“天地大同,這塊棋盤,不僅僅只是用來下棋的吧?”朱祐極似乎明白了什麼,一邊繼續落子,一邊開口。
樑溫書呵呵一笑,輕笑着說:“什麼都瞞不住前輩。”
“作爲農家創始者製作出來的曠世神兵,若只有下棋的功效,那恐怕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諸子百家,百家爭鳴,真是一個輝煌的盛世。”
“敢問前輩,可曾聽聞過雜家?”
“雜家?”
朱祐極眼眸微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無痕公子。
想到無痕公子的師傅,雜家傳人楚狂歌。
以及雜家的秘術,萬流歸宗。
一種能夠將對方生機、血肉、修爲,乃至神魂之力,盡數吸取掠奪而來的神奇秘術。
棋如人生,人生如棋。
氣運、命數、真氣、生命力、元神之力,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覺間,進行博弈,進行較量,失敗者,將會失去一切。
“萬流歸宗?”朱祐極試探詢問。
“這門秘術,學生也有所耳聞,能夠在博弈較量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奪走失敗者的一切,融天下偉力於自身,極爲恐怖。”
樑溫書也聽說過這個秘術,繼續說道:“天地大同在製作的時候,也有參考雜家的秘術——萬流歸宗,不過,失敗的懲罰,不過是損失一些清氣和神魂之力罷了。”
“以我們的修爲,只需要靜心溫養月餘,就可以完全復原,不留下後遺症。”
“這場賭鬥,只不過是爲了皇命。”
“大儒難出,學生也不想與前輩死鬥。”
朱祐極擡手落子,語氣平靜的說道:“這可不是尋常的比鬥,這是一場關乎亞聖儒器歸屬的賭鬥,更是一場你能否突破大儒的賭鬥。”
“此戰,你若勝,心中再無缺漏,還可以獲取我一部分的清氣和神魂之力,哪怕只有一些,也足以讓你晉升大儒。”
“相反,你若敗了,一年內,你都不會再有機會晉升大儒。”
聞言,樑溫書露出了一絲笑容,說:“能與柳前輩這等大儒交手,即便晚上一年晉升,又有何妨呢?”
“那你便敗吧!”
隨着朱祐極又一字落下,整個棋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枚枚黑棋相互連接了起來,黑氣翻涌,不斷從棋盤之中,涌動出來,彷彿有什麼詭秘妖邪,激盪誕生,散發出恐怖心揪的壓迫感。
“天魔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