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鄭和下西洋
建業五年的明廷比較忙,纔剛剛開年的時候,大明君臣就接收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一直與大明井水不犯河水的帖木兒似乎是在極度的擴張中野心膨脹起來,在征服了整個中州西部之後,他竟然把目光瞄向了東邊那個古老的帝國!
對此大明倒是不怎麼懼怕,時間過去五年大明也磨刀了五年,大量兵工廠研製的熱武器已經開始小範圍的列裝軍隊,現在正缺一個試刀的倒黴蛋,帖木兒真的敢來那麼大明也不介意送他去死。
只是作爲成熟的治理者,雖然大明君臣都對這可能的戰爭抱有絕對信心,但是兵者兇器也不可不慎,他們該有的嚴肅和認真還是有的,自消息傳來之後朱標幾乎每日都要拉着一票文武重臣商討軍事。
商議的範圍基本上都是在六部的幾個尚書,五年過去如今的六部難免還是出現了人事更替,倒不是朱標看不上老臣,只是他們年紀太大不得不退,除了嚴震直這個工部尚書尚在堅挺,其他人幾乎都被換了個遍。
上面的職位一變動,下面的人當然也是大洗牌,其中如黃子澄,齊泰這類的中堅派官員都擠了上來,而更下面的如蹇義,夏元吉這類新生代年輕官員也同樣得到了拔擢。
更更下面的則是朱標登基後兩科科舉出來的新晉進士們,這些人也開始慢慢進入到朝廷事務體系基層當中。
朱標主打的就是一個穩,雖然新政變法需要大量新官員支撐變法黨,舊官員也遲早會慢慢消失,但是他不會讓這個過程太過激烈,舊官員們一定是自然卻順暢的消失,這樣隨着時間過去再讓朝廷人事更替幾輪,也就差不多能完成全面的洗牌了。
當然文臣裡許良是個意外,他禮部侍郎的位置雖然由於太過年輕所以完全沒有動過,但是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大的,隨着工商對帝國的貢獻比重漸重,許良作爲工政司實際上的話事人地位必然會跟着水漲船高。
帝國重臣必然少不了他的名字,這樣級別的軍政會議他當然也被拉了進來。
至於武臣方面,隨着馮勝也在年前逝世,大明初代勳臣現在也就只剩下了藍玉和耿炳文兩個相對年輕的還在挺着,不過藍玉現在也進入暮年,慢慢爲傷病所累恐怕也沒多時日,如今無法再爲大明徵戰,只能在朝廷給朱標提供軍事建議。
耿炳文的狀態倒是還算不錯,此次也被朱標委任爲大將軍,如今已經陳重兵於哈密衛靜待帖木兒的來臨。
對於帖木兒討伐大明這個事情,朱標他們君臣實際上是覺得很奇怪的,相比較於帖木兒真的隔着一個東察合臺來打大明,朱標他們更覺得或許帖木兒的真實目的是假道伐虢,打大明是假吞東察合臺纔是真的。
不然的話除非帖木兒腦子被驢了纔會做出這樣難度巨大而收益微小的軍事行動。
然而這只是可能,大明不會因爲這麼一個猜測就放鬆警惕,不僅在軍事上做了認真的反應,同時也派遣使者去往東察合臺打算雙方聯合抵禦帖木兒的威脅,東察合臺若是不傻的話大概是不會拒絕。
爲了更加確保萬無一失,明廷最後還決定調動新生的海師往西威脅帖木兒大後方,花這麼大力氣建立起來的海師,也是該去試試成色。
雖然大明對帖木兒的挑釁給予了充分的重視,但是朱標君臣商討對策的整個過程,許良幾乎都沒有發表過什麼意見,他沒記錯的話帖木兒就是病死在討伐朱棣的路上的,沒道理換成朱標他就不死了,這個仗註定是虎頭蛇尾。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考慮過帖木兒的事情,只不過他沒法解釋這中間的緣由,最終只能保持緘默。
當然大明針對帖木兒的各種軍事行動未必就真的沒有意義,大軍都調動了,武器裝備都送過去了,去都去了肯定不能就這麼完事了,就算打不成帖木兒那正好可以打打其他人的主意,這樣光明正大的軍事籌備的機會可不多,說不定能打某些人一個措手不及。
許良在等帖木兒的死訊傳到大明,到時候他就會直接提出相應的建議。
今日朱標一樣把他們都拉來商談事情,主要內容就是關於海師的調度問題,實際上這次海師要去的地方是大明完全不熟悉的區域,大明更熟悉的還是東海和南洋這些區域,李景隆率領艦隊一頭扎進去這還是讓朱標他們有些擔心的,他們現在主要考慮的就是要海師激進還是穩妥行事。
激進一點的話可以直接攻擊帖木兒國海岸甚至登陸在它們後方破壞,給遠征的帖木兒製造壓力,逼迫他回援。
穩妥一點的話可以暫時停駐相應的海域,看看陸地上的實際情況再考慮如何行動。 有種說法是原歷史上朱棣之所以派遣鄭和下西洋,其實就是爲了從海上威脅帖木兒後方,從而減輕大明的正面壓力,這個說法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是這個應對方式確實是值得嘗試的,大明本身就有海師艦隊的情況下自然不會拒絕這樣嘗試。
雖然現在世界線變動了,但鄭和畢竟也是跟着艦隊往西去了,這何嘗不是一種鄭和下西洋。
那麼鄭和下西洋了嗎,好像下了又好像沒下,李景隆簡單的海師軍事會議做出了一個對鄭和並不太友好的決議,海師主力在前往西洋的同時卻要留下一支艦隊在馬六甲海峽,一是扼住海上通道保證後方安全,而且還可以從當地的滿者伯夷國獲得後勤補充。
而這個駐留馬六甲海峽的艦隊很不巧就落在了鄭和頭上,鄭和心裡對這個安排是不滿的,但是他沒什麼辦法,軍事命令一旦下發就沒有拒絕的餘地,如果真的覺得不合理的話,只能在戰後才允許向兵部及五軍都督府發出申訴。
“這算什麼,他們根本就是在排擠和針對咱們,就因爲我們不是勳臣子弟所以就只能遭受這樣的待遇嗎?給我們分配的戰艦是最老最差的也就算了,如今出征也要把我們單獨撇開,這是生怕我們搶了戰功嗎!”
甲板上,憤憤不平的張大牛大聲在鄭和身邊罵了起來,得知自己的艦隊要留守海峽之後,他直接繃不住了。
雖然他出身只是一個農民,但是在工廠和軍校的磨鍊之後他看待事情已經很敏銳了,這種毫不遮掩的排擠讓他難以接受。
進入軍校之後他真切體會到了什麼是尊卑貴賤,其他幾個人的成績不要說和鄭和比了,就算是自己都不比他們差,可是真正任選艦長的時候他們卻能壓下一衆成績優異的學生直接當選,僅僅只是因爲他們是勳貴子弟。
如果不是上面有許教官給自己和鄭和撐腰的話,那張大牛懷疑自己根本混不上這個副艦長,鄭和更加難以擠進艦長的位置。
現在還是第一次軍事行動開始了,每個海師官兵都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他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失敗的可能,這是先進武器裝備給他們的自信,這意義非凡的海師第一戰誰都想打個戰功下來。
但是李景隆偏偏就把自己和鄭和撇在後方,這明顯是要排擠外人讓勳貴力量吃獨食。
張大牛卻完全不顧及旁邊還有士兵,就大聲發出自己的質疑:“待戰後我必向上面發軍事申訴,都指揮使這是赤裸裸的打壓異己培養山頭!”
鄭和卻皺了皺眉,隨後拍了拍張大牛的肩膀:“大牛不要亂說話,都指揮使的軍令合情合理,就算是鬧到了兵部和五軍都督府這事兒也挑不出毛病來,既然軍令如此,那我們安心執行就好!”
張大牛聞言怔了怔,隨後他就沉默了下來,他意識到鄭和說的是對的。
雖然李景隆這種行爲明顯是勳貴集團內部的相互照顧,但是從法理上來說他這種安排合情合理,就算戰後去申訴也不可能會有結果。
但這讓張大牛更加生氣了,明明知道對方的針對和排擠,但自己卻沒有什麼辦法應對,難道就只能這樣忍氣吞聲,那以後自己還怎麼出人頭地,自己報名軍校的意義在哪兒?
最後他也只能氣憤地一拍船檐:“我是真的不服,任何事情咱們都是待遇最差的那個,就連戰艦也是讓咱們帶最舊最老的,好處全讓他們佔光了,哪兒有這般道理!”
鄭和只能故作輕鬆的寬慰他道:“咱們這艘威遠號雖說性能遠不如後面的戰艦,但是作爲咱們海師第一隻戰艦卻也有非凡的意義,我倒覺得能讓我帶威遠號挺好的,舊船未必就打不好仗,威遠這個名字是許教官起的,那麼我一定能讓這個名字名符其實!”
張大牛沉默一陣,最終還是點了頭:“我倒不是不喜歡威遠號,只是不滿意都指揮使的做法而已。”
鄭和笑了笑:“別想這些了,只要有本事遲早也是能出人頭地的,前面就到馬六甲海峽了,打起精神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