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前面究竟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讓這些明狗如此囂張！”
眼看進攻受挫，就連先頭部隊最勇猛的百夫長也被明軍給砍了腦袋，韃靼小王子頓時怒不可遏，恨不得直接便令大軍一舉壓上，將這該死的城池徹底毀滅。
不過他雖然怒火沖天，但腦子終究還是沒有壞到這一步，只是陰沉着臉讓前方先行收兵。
一旁的親信們也怒氣衝衝，紛紛出言喝罵，言語間恨不得將這守城明將給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先收攏底下的士兵，稍作休整，一個時辰以後，繼續攻城！”
韃靼小王子冷冰冰的發號施令，咬牙切齒：
“我就不相信，區區這樣一個小城，還能擋得住我大軍前進嗎？”
衆多軍官們頓時紛紛打馬，開始去收攏士兵，不時傳來各種呵斥聲，顯然人人心中都有着怒火……
而在慶州城牆上，剛纔兇猛衝殺了好一陣子的陳姓武將，也在城垛內坐了下來，臉色不太好看。
“老張，你說這些韃子們，眼下算是對咱們恨之入骨了吧？”
副將點了點頭，那可不是，滾燙髮臭的金汁澆在了頭上，尖銳沉重的滾石砸在了頭上，好不容易爬雲梯衝上城牆了，還全都被亂刀砍死、亂槍扎死，這換誰也受不了啊……
“雖說給他們來了一記狠的，不過將軍，”副將緩緩說道：
“韃靼的軍隊規模龐大，這點損傷，頂多讓對面的將領肉痛一陣，還算不上傷筋動骨。”
“說不定待會兒他們變得更加發狂起來。”
陳將軍看了自己的副將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這我當然明白。”
他從觀察小孔中又張望了一會兒遠處，扭過頭來對副將說道：
“哎，你說對面領軍的，會是韃靼裡的哪一號人物？我看旗號，不像是阿魯臺那個老東西嘛。”
副將剛纔也仔細打量了好一會兒，此時見自家將軍發問，便搖頭說道：
“沒打阿魯臺的旗號，這位太師，哦不，聽說已經是可汗了吧，應該還在後頭。”
“我們面前的這個，多半就是韃靼王子了，就是不知道是大的還是小的。”
陳姓武將嗤笑了一聲：
“管他大的小的，反正很快就要變成死的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接着說道：
“下面都安排好了吧？”
“這些韃子頂多再來一兩次進攻，天黑了就要收兵，咱們便要撤了。”
“趁着大軍還未合圍，晚上跑快一點，放長線釣大魚，把這些韃子們往口袋裡釣過去。”
“那邊太子殿下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好好收拾這羣傢伙呢。”
副將點了點頭：
“受傷的弟兄們都已經安排妥當，路上的物資和準備的誘餌也全都弄好了，只等天黑便可以開始。”
他又衝着觀察孔往外瞅了幾眼，語氣中有些疑慮：
“就怕這些韃子們不按常理出牌，晚上點了火把也要攻城……” 陳姓武將冷哼了一聲：
“太子殿下不是說了麼，必要時，拋棄一切物資，使出吃奶的勁往全寧方向跑，其他啥也別管了，只要人能活着到，就算大功一件。”
“韃子們窮慣了的，本來就是要南下劫掠，太子殿下給咱們特意送來了那些金銀財物，不就是爲了好讓他們上鉤麼？”
副將也笑了起來：
“反正現在丟給他們，晚些時候也全都會拿回來，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彷彿面臨的並不是大軍壓境，半點壓力皆無。
……
“韃靼來的還挺快。”
從興州趕到全寧的朱高燨，在聽過探子回報以後，笑着對身旁的蘇武說道：
“這是得準了消息，知道我在京師日子不好過，想要以快打慢，直接一路南下衝到京師去啊。”
都指揮使蘇武臉色有些不好看，如今京師暗流涌動，他也是知情，但沒想到韃靼竟然似乎也知曉此事，利用這個機會想要一舉南下。
這分明是有人勾結外敵！
“行了，”朱高燨擺了擺手，並不在意，“不過是區區小患，只敢躲在背後暗中生事，不打緊，我這一次之所以會親自領兵出征，爲的便是想要徹底打垮韃靼。”
“順便再將整個北方給收拾整齊了，才能騰出手去整頓南方那邊。”
“否則的話，國家糧食稅賦，大半皆在南方富庶之地，那邊若是始終安定不下來，樂子可就大了。”
他看向牆上掛着的大幅地圖：
“韃靼這支先鋒軍隊，竟然也能湊到數萬的控弦之士，確實不能再放任他們了。”
“當年我與父皇一道出徵，雖說砍了韃靼一個可汗，還弄死了瓦剌的首領馬哈木，但他們的底子還在，這才短短几年功夫，就又開始興風作浪了。”
“蘇武。”
“這一次，我要韃靼雞犬不留！”
蘇武霍然起身，毫不遲疑便大聲領命。
對於他而言，跟隨朱高燨纔是最重要之事，太子殿下既然說要對韃靼斬草除根，那便一定將那些韃子們要斬盡殺絕！
“咱們這裡都安排妥當，網也張好了，就等着韃靼這支大軍一頭扎進來。”
“只要陳靖那邊不掉鏈子，我估摸着，明日他們應該也就快到了。”
蘇武也看向了地圖，陳靖是他的老部下了，此前他曾去當面叮囑，再加上有太子殿下的安排，應該不會出問題。
“殿下，要不要讓鳳字營那邊也一起過來？”
朱高燨微微搖頭，有神臂弓與巨斧，有岳飛親自訓練的軍陣，擴編後的神機營當先，再帶着周邊的幾隻二線部隊，用來吃掉這支韃靼的先頭軍隊，應該也足夠了。
“暫時不動，線報說韃靼可汗阿魯臺的十萬大軍還在後面，陳靖他們那裡的是韃靼小王子，只有三萬數量而已，若是神機營連這點都吃不下，那還怎麼去平推整個草原？”
“等到吃下韃靼小王子這支軍隊，阿魯臺說不得還會改換行軍方向，鳳字營暫時還不能動。”
朱高燨最後一錘定音：
“咱們以逸待勞，就等着那位韃靼小王子一頭撞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