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最先拆的,就是何秋寫給老趙馬甲的點評,書都是老趙送給何能的,裡面自然也有老趙的作品。
老趙作爲一名yan qing小說的作家,最擅長的就是披馬甲,這是畢竟說出去不好聽,多備幾個馬甲,以防萬一。
何況他也想跳到正規出版市場,搞地下出版,掙錢是掙錢,但上不了檯面啊。所以他有四五個馬甲,一個是正規出版的,另外幾個都是用在地下出版的。
老趙看的這封信,就是何秋點評他正規出版的那個筆名下的作品的。老趙認真讀完,整個人都崩壞了,兩眼放空的坐在那兒,陷入了沉思。
我寫的有那麼差嗎?
應該不至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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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對方是給出金瓶梅詳細大綱的蘭陵笑笑生,單從那些淫詩看,這位蘭陵笑笑生的文學素養就不低,只是不願自己動手寫罷了。
他的點評自然不會有錯,那就只能是自己真的寫的很垃圾了!
老趙開始懷疑人生,感覺自己受到了暴擊。
直到他棲身的寺廟開飯了,別人來喊他吃飯,老趙纔回過神來,不管那麼多了,先吃飯,吃飽了,纔有力氣搞創作。
等他吃飽後,還要託人把這些有些刻薄的點評統統送到對應的作者那去,絕對不能只有他一個人受到傷害!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地下書坊裡開始流傳起關於蘭陵笑笑生的傳說,相傳這蘭陵笑笑生不單單是一個yan qing小說的暢銷作者,還是個十分辛辣的小說評論家。
這幾個月裡,他說批評的小說無一例外,全部撲街了,嗯,撲街也是從蘭陵笑笑生的點評裡學來的,據說是廣東一帶罵人的話。
也因此,有不少人猜測這位蘭陵笑笑生先生,是廣東人士。
只有少數幾本,被他認爲“寫的太慢的”小說,成功的成爲北平地下出版市場上的暢銷作品。
一時之間,無數作者都想把自己的作品送到蘭陵笑笑生那,求他點評,甚至有人出百兩白銀,可惜始終沒能成功。
等到快到中秋之時,北平這邊的學院也已經建好了。馬和過來彙報的時候,何秋十分激動,自己教書育人的熱情已經快壓抑不住了。
他先跑去找朱棣,悄悄的問朱玉穎的生辰,他打算把這座書院當成朱玉穎生辰的禮物。
朱棣聽了他的話,氣的臉都快白了,恨不得出手把他拍死。
何秋心裡沒這個概念,不太懂這裡面的忌諱,要知道這年頭女子的閨名和生辰都是不能輕易告訴別人的,更沒有讓外人幫她們慶生的道理。
但朱棣想到何秋本來就不太懂這些東西,而且自己的女兒和何秋也算兩情相悅,雙方都認定對方了,畢竟連名字都相互通告了,也不差一個生辰八字了。
就甕聲甕氣的說,九月初五。
何秋興高采烈的出去,準備讓何能幫着發一發請柬,他自己屁顛屁顛的跑去找馬和,又讓他多多在書院的內飾上費費心思。
朱棣看着他出去的背影,也在心裡琢磨,他這麼多年有沒有好好地給自己女兒慶生。
夜裡和王妃徐氏行人敦大禮之後,朱棣忍不住問起了徐氏,自己女兒以前的生日都是怎麼過的。
徐氏臉帶潮紅,滿是風情的白了他一眼,“你們這些男子,從來都不把女兒放在心上。之前每次我都把這是辦得妥妥當當的,這次怎麼突然想起來這事了?”
朱棣心裡有些愧疚,自己確實很少把目光放在女兒們身上,就連兒子們的生辰是怎麼過的,他也很少關心。
把今天何秋的想法告訴徐氏後,徐氏滿意的說,“這樣看,玉穎交給何秋我也就放心了。”
旋即又有些吃味的說,“這麼多年了,你都沒有好好陪我過上一個生日。”
徐氏語氣裡的酸味,讓朱棣暗覺不妙,緊了緊懷中的徐氏,許下了不知多少諾言,才把這事給圓過去,心裡暗罵何秋多事。
第二天,朱棣就又找上何秋,督促他抓緊建造自己的侯府,都已經被封良鄉候了,還湊在他的燕王府算怎麼一回事。
另外就是商議她女兒和何秋的親事,朱棣下了決定,就放到明年年初,他倆年紀也不小了,也不能繼續耽誤下去了。
而且也能更好的把何秋幫到他朱棣的戰車上,免得往後被他老爹朱元璋拐跑了。
何秋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開心的不行,他也懶得天天見朱棣這張臭臉了,到了自己的府邸,那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立馬找上朱玉穎,想看看自己放她那的生意,現在都掙了多少錢,好買處好點的宅子,作爲未來兩人的愛巢。
朱玉穎也被徐氏提點過了,眼下滿臉的羞意,和何秋咬耳朵,之前何秋交到朱玉穎手裡的啤酒、炸雞、香水生意,現在月入將近十萬兩白銀,也就是說何秋是個實打實的大富豪。
兩人在一起暢想未來的家,何秋希望是江南園林形制的,朱玉穎考慮考慮覺得這樣確實不錯。
就商量着請哪個建築大家,不過說着說着,兩人就歪樓到以後生幾個孩子了。
朱玉穎輕啐了何秋一下,任由何秋握着她的手不放,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娘和我說,以前她還打算交給我一間鋪子打理下,但現在看來是不用了,她已經把王府的十幾間鋪子都直接讓我代管了,不過她還是囑託我多學些女子家該學的,像是刺繡什麼的。”
王妃說的也對,現在朱玉穎哪還用學着打理家中產業,單單是何秋交給她的,都快趕上王府的了,只是王府的土地多些,而何秋給朱玉穎的大多是商業上的。
而直接交到朱玉穎手上的鋪子,這不就是相當於給朱玉穎準備的嫁妝嗎?
雖然何秋現在已經不在乎這點小錢了,但是朱玉穎有這樣的心思也是好事。
但是對於她說的學針線活就算了,何秋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學什麼針線活,以後這些東西都交給侍女來做就行了。”
朱玉穎點了點頭,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我也沒放棄這塊,我打算只出圖樣,具體的都交給下人辦。”
邊說邊拿起她身邊幾張新畫好的圖樣,“這是首飾的,衣服上的朝廷一直是有規制的,也容不得我多下心思。”
何秋接過圖樣,認真的看了看,他從來都沒有想到古代的一套首飾能有這麼多搭配。
就連最簡單的男子頭飾,朱玉穎也廢了不少心思,在紙上畫上好幾套不同的常服。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何秋看的都暈圈了,他壓根不懂這個,面對這種情況只能對着朱玉穎猛誇,一定要相信自己媳婦的眼光。
何秋頭如搗蒜,裝模作樣的說:“好看,好看,都非常好看,想不到玉穎還有做設計師的天賦。”
朱玉穎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何秋只能實話實說了,“這些東西我也就只知道看起來挺漂亮的,具體是用來幹嘛的我都不清楚,更不用說上身的效果什麼的了。”
何秋眼看事情有些不妙,只有強行轉移話題,“玉穎,你現在每日忙這麼多事,是不是很累,我看你人都有些清減了。”
朱玉穎只是盯着他,輕哼了一聲,也不和他多計較,“我倒不覺得有多累,現在經商的事都是我最喜歡做的,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機會,我怎麼會覺得累?”
“至於畫這些圖樣,我也就把它當做消遣,興致來了,添上幾筆就好了,一點也不累。”
“更何況,這都是爲我們以後做準備的,一想到這兒,我就充滿了動力。”
朱玉穎說起這些,眼神發亮,語氣中滿是興奮。
這對未婚小夫妻,就這這些首飾圖樣,談天說地,講到朱玉穎小時候,講到她以前自己動手刺繡,把手上扎出了不少針眼……
王府裡,燕王妃徐氏聽到下人彙報,何秋和朱玉穎在一起一個多時辰了,心中不由打了個突。
又聽下人說起,這兩個一直在聊朱玉穎小時候的事,心裡才稍鬆了口氣。
兩個都是成年人了,又有未婚夫妻的名義,何秋一向又是個不怎麼在乎禮教的,這要是萬一……
想到這徐氏又覺得不能這麼放任着,立馬讓親自去朱玉穎的閨閣,婉言提醒何秋,差不多了,再待下去,我就要趕人了。
何秋能說什麼呢,只能老老實實的聽着,然後找個由頭溜走了。
丈母孃,惹不起啊。
何秋一走,徐氏便嚴肅的教育起女兒了,“你們雖然定了親,但行事也不可能這般輕浮,不然外面傳起來什麼風言風語怎麼辦?若是再被人看輕了去,你到時候怎麼辦?”
朱玉穎羞的耳朵都紅了,辯解道:“我只是和他說說我小時候的趣事。”
徐氏嘆了口氣,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你們都是聰明孩子,何秋更是一個能做大事的人,我對你倆還是比較放心的。”
“只是,這男人啊,一旦是個能做大事的人,想做大事的人,心裡就能裝下整個天地,給我們女子留的地方就少了。你若是滿心只有他一人,最後容易讓自己受傷啊。”
朱玉穎低下頭不說話了。
她作爲郡主,旁的不說天家故事還是比較瞭解的,別的不說,就說她爺爺和馬皇后也算是極爲恩愛的一對了,他爺爺不還是妃嬪無數。
而朱玉穎也算是個飽讀詩書的人了,皇室弟子起點還是比較高的,只要自己想讀,總是能讀的到的。
歷史上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故事,她也是一直記在心裡的。
相傳當初卓文君爲了司馬相如當壚賣酒,後來司馬相如發達後,卻有了二心,卓文君傷心之下寫下了《白頭吟》。
這首託名卓文君的辭賦,裡面有一句寫得極好,朱玉穎一直在心裡記着,期盼自己能真的遇到這麼一個人。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現在朱玉穎覺得,自己已經遇到這樣的人兒了,不認爲她娘徐氏所說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朱玉穎抱住徐氏,腦袋抵在徐氏胸口,認真的說道:“知道的,娘。”
徐氏看她的反應就知道朱玉穎沒聽進去,也對,這孩子剛定親,何秋現在又待她極好,她自然不願意相信兩人的感情會發生什麼變故。
只能牢牢的抱着女兒,滿是憐惜,在心裡暗自嘆息,只希望未來何秋不要負了朱玉穎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