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緊緊的捻着小霞的來信,表情忍不住的緊繃起來,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如果真的讓小霞回來,那豈不是一切都付之一炬了嗎?
而且朱祁鎮向來聰明,瞞誰都不可能瞞的過他,倘若日後被他發現了蛛絲馬跡,後果定然不堪設想。
“皇后你是害怕了嗎?如果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影響到……”她旁邊的下人看着她的神情忍不住出言道,讓她更加陷入慌亂,萬一要是出了事,後果只怕很難說。
她不說話,神情卻出賣了一切。
“是啊,如果被發現了......我們不可以冒這個險。”她喃喃自語道。
娟兒害怕被朱祁鎮發現自己派了眼線,如果那樣定然會影響自己形象,從此以後怕是自己就要和他離心了,剛好他最近身邊還有其他人......
可小霞又有隨時可能被發現的危險。
“這一定要從長計議,如果小霞現在離開,那勢必起疑。”她又道。
看着面前小霞寄過來的信,她心中五味雜陳,最好還是不要冒險將她接回來。
如果真要以身犯險,那定然不值得。
“是,這樣不好,而且皇后你的名聲比什麼都金貴,小霞身在異國他鄉,這麼久了一定已經熟悉了,一定可以處理好面前的情況的。”她身邊的下人又道。
如此一來,她才稍稍安了心,確認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拿紙和筆來。”她找人拿出紙筆,回絕了小霞。
信中寫的含蓄委婉,她儘可能的避開一切可能讓人生疑的存在,就算真的出了差錯,也要讓朱祁鎮對自己懷有好的看法。
過了好些天小霞才收到信,原本竊喜着自己終於可以回國了,這樣就不用日日承受隨時可能暴露的煎熬,但打開信件的那一霎那,她整個人都失落了。
既然這樣,只好繼續待在高麗。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裡,看着滿天的星星覺得不知所措,她將信封燒成灰,毀掉娟兒的來信。
這晚她失眠了,頭疼如何應付朱祁鎮和伍洋的疑心,決定還是大大方方,否則疑心更重。
第二日,王曦在房間裡躊躇着,她還沒思量好今天應該怎麼面對朱祁鎮,他是個好人,但是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他說明心意,倘若總是自己直接開口,那未免也太過直白了些。
“公主,這是早膳,你快些用吧,待會要是涼了就不好了。”下人們見到公主心事重重的樣子也跟着憂心,便提醒道。
一頓早膳下來也覺得食不知味,她決心做出改變,可卻無從下手,這樣手足無措的滋味讓她感到很不好受,但又說不出來應該怎麼辦。
“公主。”小霞來到王曦身邊,見到她如此躊躇猶豫的樣子眉眼微微動了動,她不說話,卻勝過千言萬語。
王曦瞥過頭,看了一眼她,皺着的眉頭從側面說出來了自己滿腹的心事。
“公主是否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了?”她繼續問道,決定要給王曦當這個助攻。
既然已經決定留下,就要在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的情況下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王曦這些日子下來對小霞也能說得上信任,推心置腹的話也不少說,況且看在她十分有經驗而且願意效勞自己的份上就對她說些心裡話了。
這裡人多,心事也多,所以不知道該相信誰。但倘若真的對誰都防備,那樣活的也累。
王曦自小便明白這些道理,她是公主出身,但爲情所困還是第一次,更是第一次思考應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心上人。
“公主,既然心思一定,就要努力的付出實踐才行,更何況現在對方對你有意思,也並非全然不可,公主還是有希望的,一切都在向好處發展呢。奴婢這樣瞧着,說不定我們什麼時候就能捱到大喜的日子了!”她一邊說着一邊調侃她和朱祁鎮的關係。
從前在娟兒面前沒少待,所以女人和主子最喜歡聽什麼話她也清楚,這一番話下來倒是把王曦說的面紅耳赤,開始想入非非。
是啊,朱祁鎮現在對她並不算很討厭,雖然稱不上到底有多喜歡,但沒有排斥心裡就總是好的。
“這樣的話現在要少說,萬一傳了出去就不好了,容易落人口舌,知道了嗎?”她淡淡的,看着小霞道。
“是,”她心裡微微失落,但很快調解好:“不過公主,既然喜歡,就要付出行動,這樣一來纔有可能獲得成功。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深情專一,沒有人會不喜歡。”
小霞看着王曦,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人啊,對於那個自己喜歡的人,真是毫無辦法呢。
王曦拿朱祁鎮沒有辦法,而朱祁鎮也同樣拿她沒有辦法,世間萬物便是如此,相生相剋,一物降一物。
小霞看着王曦這般,她沒有再說話,而是就這般靜靜的凝望着她。
“好,我會努力!”
“兒女情長而已,如果不行,那便再從長計議,奴婢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公主,無論如何,你也應該保持自我,不然他也不會喜歡這樣的你的。”說完之後,小霞看着王曦,她點點頭便轉身離去,臨走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己一眼。
小霞下意識的避開她看自己的眼神……
王曦來到桌邊坐下,看着她,“你有什麼辦法也說來聽聽,我知曉你是個有主意的人。”
小霞看着她,“公主,奴婢確有一計……”
之後,小霞慫恿王曦早早做了早膳給朱祁鎮送去。
“等我這邊事情辦穩妥之後,待我回京之時,便是你讓位之日!”小霞心中想道,看着王曦的眼神無比的堅定。
她聽到小霞的建議,點點頭:“那好,我明白了!現在就去做早膳,這樣一來,我也放心許多了。”
小霞沒有再說話,而只是輕輕的點點頭,便離開了。離開王曦的院子,一路上沒有做半分的停留,先一步來到了朱祁鎮的住所。
等她一來到朱祁鎮的地方,準備先替她打探消息,但發現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