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兩個高官,爲了能跟朱辰從草棚回來,也是費勁了心思啊。
睡草棚就睡草棚吧,可是皇爺看見他們天天鋤地又火了,半夜派人來下命令,說再鋤地就揍他們,務必要寸步不離的保護太孫。
無奈之下,兩個武臣只能跳招財舞了。
不過好在,終於是跟回來了。
翠花和秋香笑嘻嘻的進屋子,然後開始給朱辰收拾院子和房屋。
永樂十一年,他們的大哥張輔此時正在安南奮力殺敵,與大象作戰,要是看見這兩個弟弟,怕是要氣吐血了。
三人收拾完,吃完飯,朱辰就打算回房睡覺了,臨走時問他們:“你們兩打算在哪睡?”
兩人對視一眼,翠花嘿嘿笑道:“屋子只有一間,東家您睡,我們兩睡牛棚就行。”
“牛棚?”朱辰詫異。
“那是人睡的?進來睡,我和你們一起打地鋪。”朱辰話罷,走了進去。
兩兄弟對視一眼,心中早已感動到極致。
太孫,與太子爺一樣,都是好人,也瞧不得別人受罪,受委屈。
可他們不能不懂事,哪能讓太孫和他們同睡,那豈不是不分尊卑了?
“走吧,我們去牛棚。”翠花推了秋香一下。
秋香嗯嗯點頭:“走吧。”
就在他們倆剛在牛棚裡躺下的時候,屋子裡傳來一聲大喝:“我說的話不管用了?都他娘給我滾進來。”
兩兄弟如同受盡的馬匹,連忙從地上翻起來,麻溜的滾進去了。
“太孫,我跟定您了!”
“我也一樣。”
朱辰是不擔心的,只要不遇上和老爺子跟班那種龍陽之好,他就不擔心。
……
次日。
漢王府中。
昏昏沉沉的朱瞻壑醒來了,他被錦衣衛送回來後,就一直睡到現在。
起來後,頭疼欲裂,他纔想到自己昨天竟在錦衣衛殺了人。
翻身下牀,他剛走出門,身旁的太監就低聲道:“紀指揮使說,讓您以後不要魯莽了。”
朱瞻壑頷首,不再多說什麼,便直接出府。
他知道,救娘是無望了。
現在,他一心就想報仇。
就在剛纔他已經想到了辦法,去找武定侯郭銘!
他娘是良家女,沒什麼後臺,可漢王娶的庶妃卻是武定侯郭銘的女兒,這一點關係,完全可以利用。
等到了郭府,朱瞻壑直接走了進去,坐在大堂等着武定侯。
武定侯祖上是郭英,那是大明開國將領,絕對的勳貴集團。
很快,武定侯郭銘趕來了,見到朱瞻壑,他便一臉笑容走來:“世子今天到侯府來是有什麼事嗎?”
朱瞻壑開門見山,站起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直接磕頭:“外祖父,以後不用喊世子了,喊我壑兒就好。”
外祖父!
這個分量,可太重了。
武定侯愣住了,連忙想扶起朱瞻壑:“孩子,到底怎麼回事,起來說話。”
朱瞻壑站起身,沉聲道:“我娘被囚,以後郭妃就是我生母了,我願認您爲外祖父,郭家往後就是我母族。”
此話一出,武定侯心花怒放,未曾想到天上竟然掉下這樣的好事。
庶妃生的兒子身份,是永遠比不上朱瞻壑的。
可若是這位嫡長子認郭妃爲生母,那便是強強聯手啊,兩方都能獲得巨大的好處。
武定侯哈哈大笑:“壑兒,說得好,你娘被囚,郭妃一定會待你好的,外祖父以後就是你的靠山!”
“說吧,你想幹什麼?”
朱瞻壑擡起頭來:“外祖父,我想奪嫡!我想助爹登上皇位,我想做太孫,想做皇帝。”
“若我爹上位,郭妃便是皇后,我上位,郭妃便是太后。”
武定侯倒吸一口涼氣,壓不住心中激動:“真要奪嫡?”
“嗯!”
武定侯哈哈大笑:“好,有志氣,外祖父一定會助你的。”
文官雖然以太子爺馬首是瞻,可勳貴集團和武將羣體,卻也不乏支持漢王爺的,所以想要奪嫡,勝算仍舊很大,要知道武將可是有兵權的。
朱瞻壑道:“眼下,就盼外祖父替我除掉一人,那是皇太孫,他復活了。”
……
從武定侯府出來,朱瞻壑便離開了。
武定侯聽說皇太孫復活,也打算親自去看看朱辰了。
倘若真是復活了,那就必須要除掉,否則漢王怎麼奪嫡?
既然鐵了心助漢王奪嫡,武定侯也就豁出去了。
按照好外孫給的地址,武定侯坐上馬車,就朝着西大街而去。
朱辰的小院外,駛來了一輛馬車,最後停在了朱辰的家門口。
那個車伕從車上下來,咚咚咚的敲響朱辰的家門。
“有人嗎?”
門開了,翠花和秋香兩人走了出來,望着那輛馬車問道:“怎麼回事?”
那車伕手一供,不耐煩道:“武定侯來了,趕緊叫裡面的人出來迎接。”
侯爺是有特權的,到了百姓家,百姓都要跪迎。
武定侯坐在馬車內,掀開幕簾,就等着朱辰來跪迎自己。
並非是故意爲難朱辰,而是武定侯就想享受一下那種至高無上的感覺。
朱辰是皇族,是皇太孫,他跪在自己面前,這樣也好讓自己感受一下權力巔峰的快樂。
郭家落寞太久了,他父親郭英站隊建文帝,等到朱棣登基,郭家就徹底落寞下去了。
他迫切想得到權利,想恢復榮耀。
張輗和張軏要是真乞丐,聽到侯爺就嚇壞了,可這倆是英國公的親弟弟,無法無天的存在,哪能受得了這囂張氣?
“什麼武定侯?我看鳥屎猴,屁猴差不多。”
“對,趕緊讓馬車裡的人下來,迎接我東家。”
武定侯坐在馬車內,看見這兩個穿着麻布衣服的農民,頓時臉色一沉:“放肆!本侯到了,趕緊讓裡面的人出來迎駕。”
兩個刁民,現在都不服他了嗎?
郭銘心中悲涼,武定侯的名聲衰微到這種地步了嗎?
翠花和秋香對視一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武定侯他們知道,甚至郭英的名字也如雷貫耳,可這一代武定侯卻是這樣麼?
“武定侯,咱們張家惹得起,幹他?”秋香問道。
“廢話,肯定幹他,難道還真等太孫出來給他下跪麼?”翠花道。
兩兄弟毫不猶豫,突然衝上前,直接衝上了馬車裡。
“刁民!”
“刁民,你們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