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全兄,聽說你們要來南直,我們幾人就商量決定在要給兩位洗塵接風,順便介紹幾位朋友給兩位認識。”說話的是一名大腹便便的商人,姓伏名文福,在京師已經和張輝全元打過交道了,而且還在全元的金山上投了五萬兩銀子。
“伏兄客氣了。”張輝和全元一起回禮道。
“今天有幾位爺,兩位可是一定要見見的,在這南直就沒幾個說話比他們還有分量的了。”伏文福輕聲說道。
“伏兄,你看我們來得匆忙,禮物都還沒有準備好,就這麼去可是太失禮了。”張輝爲難地說道。
“不用,不用,幾位爺聽說兩位要找人入股挖金山,幾位爺就想入股而已。”伏文福輕聲說道。
“這沒問題,息錢絕對從優。”全元拍胸脯輕聲說道。
張輝和全元爲了避免得罪權貴,交結權貴,他們針對權貴再次提高了息錢,有些權貴的息錢現在最高都達到了二錢三分了。
望江樓,是此次伏文福招待張輝和全元的地方。除了陪酒的青樓女子之外,參加宴會的人多達四十多人,來的都是南京城達官貴人和當地的大商人。
張輝和全元不同於其他人,他們需要確保清醒的腦袋,他們最怕的是喝醉之後會酒後吐真言。他們也是最怕參加這樣宴席,不喝也不行,喝又怕喝醉。這種情況下,張輝和全元在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會裝醉。張輝會完全不會發言,發言一事會交給全元這個職業騙子來負責。
酒飽飯足之後,全元藉着酒氣從袋中掏出一疊銀票,對伏文福說道:“這是你這幾個月息錢,你點點,數額對嗎?”這種場合最適合演戲,全元是演技全面爆發。
“全兄,你太客氣,這息錢不急,我還想着利滾利了。”伏文福將銀票推了回去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回頭給你記上。”全元醉醺醺地說道。
“那有勞全兄了。”伏文福客氣地說道。
“今日我們不談生意,只談風月。”坐在上首的是南京城的守備太監。他已經收到了王禮乾的信息,要保護好張輝和全元兩人,而金山一事,王禮乾也叮囑誰都不能打主意,可以入股但絕不允許獨吞,王禮乾自己都是入股了的。而且王禮乾還特意叮囑,東廠在南直的勢力暫時全部交給李大節制。
“對,對,今天只談風月。”伏文福諂笑道。
……
一直到酒飽飯足,也再也沒有人提起入股的事情。但是到了第二天,就有人送來了十萬兩銀子,請求入股。從這天開始送銀子的人就沒停過,江南富庶,不但達官貴人有錢,而且商人的數量也比北方的商人多,有錢的人也比北方的多。
張輝和全元一邊光明正大地聯繫造船作坊,對外宣稱爲出海做準備,一邊又在暗地裡購買出海的商船,爲自己謀劃退路。
只是這一切都無法瞞過王禮乾,王禮乾在這件事情不敢有一點差漏,東廠派出去的暗樁比在京師翻了一倍,不但盯住了所有造船作坊,而且連有能力出海的人都盯上了。
……
十月上旬,大明和緬木聯軍的決戰終於爆發了。
這天天下着霏霏細雨,雙方選擇在一片空闊地帶,雙方大軍擺開了陣勢。在這場戰爭正面戰場上,雙方一個投入四萬千人。熊廷弼投入了一萬五千人,而緬木聯軍投入了三萬人。
大明的軍隊以一千人爲一個方陣,左軍佈置了三千人,中軍佈置了七千人,右軍佈置了五千人。右軍的五千人正是面對木邦的八千人,這是熊廷弼想最先突破的地方,熊廷弼覺得木邦的軍隊是緬木聯軍最薄弱的地方。
整個天空雖然飄着細雨,陳四依然覺得非常悶熱。
整個軍陣中,不斷有快馬在其中穿梭,馬上的人大聲宣讀着軍規:
“臨陣怯戰者,斬!
臨陣拋棄軍器者,斬!
無令開槍開炮者,斬!
無令後退者,斬!
不服上官,令不行,禁不止者,斬!
……”
新軍中雖然很多人都見過血了,但是正面的廝殺絕對是第一次參加,尤其是這樣的大規模的戰爭更是第一次參加。很多人手中握着槍的手都有些發抖,手心全是汗,很多人也都覺得此時自己的心跳比往常快了一倍了,有一種心快跳出來的感覺,害怕是人之常情,新軍每人都要跨過這段坎。
緬木聯軍主攻方向是中軍,他們想利用人數上的優勢碾壓熊廷弼的中軍,他們在中軍投入了一萬五千人。
緬木聯軍首先發動攻擊,其實在緬軍中也配有鳥銃,只是數量不多,大多都是從葡萄牙人手裡獲得的火繩槍。
“擊鼓,右軍前進。”熊廷弼下令道。
“咚,咚……”在一陣鼓聲之後,右軍開始前進。在龍騰軍中,爲了保持方陣的隊形,每個方陣都配有小鼓,全軍都必須依照鼓點前進。
陳四就在右軍之中,他負責指揮他的這個方陣,這是他第一次指揮這麼大規模的戰爭,相對於害怕,他心裡的緊張更多一些,這也使得他精神非常集中,他不敢有絲毫差錯,否則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中軍是緬木聯軍先發起的衝鋒,他們的衝鋒速度要比右軍快,兩軍距離很快就接近五百米的範圍了。
“放……”龍騰軍的虎蹲炮進行了第一輪試射。熊廷弼將七成的大炮都放在中軍,左軍放了兩成,右軍負責進攻只放了一成。
第一輪試射只給緬木聯軍造成了輕微了傷害,反而鮮血激發了緬木聯軍,他們的衝鋒速度更快了。
“放……”龍騰軍開始了第二輪炮擊。五百米的距離是虎蹲炮有效的殺傷距離,一炮打出去能造成數人的傷亡。
第二輪炮擊顯然給緬木聯軍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緬木聯軍沒想到龍騰軍中會裝備上百門的大炮,衝鋒的速度有所降低。
龍騰軍的右軍也已經進入了有效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