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佛都爾多布依然還有少許百姓沒有撤離,沒撤離的人大多都是僧人,對於僧人,滿桂並沒有爲難他們。在佛都爾多布,滿桂的大軍已經能見到袞布的斥候了,雖然數量極少,但軍中氣氛已經開始緊張起來了。滿桂派出了斥候也翻了一倍。
滿桂和袞布的第一次交手是在吉爾噶蘭圖,雖然只是一場近二十人的斥候戰,雙方各有傷亡,但滿桂意識到袞布極可能將戰線前移了。等滿桂的大軍抵達布哈之時,滿桂終於得到了準確的消息。
“土蠻(札薩克圖部)派出了兩萬援兵,此刻已經抵達了布庫克臺。在得到土蠻的兩萬援兵之後,袞布的大軍向前推進了六十里,現在喀爾喀的六萬聯軍就駐紮在布庫克臺。”探子回報道。
“傳令全軍在布哈就地紮營,明日一早大軍開拔前往布庫克臺。”滿桂下令道,“另外將斥候再增加一倍,我要知道喀爾喀聯軍的一舉一動。”
五月初九,明軍與喀爾喀聯軍在距布庫克臺二十里地的地方形成了對峙。
五月十一,辰時。雙方在對峙一天之後,大戰正式拉開了序幕。明軍此刻的數量只有一萬七千餘人,而喀爾喀聯軍的數量超過了六萬人。
滿桂將三千步兵放在了中軍,這次滿桂並沒有將步兵佈置成步兵方陣,而是採用了進攻的陣型,他想依靠步兵突破喀爾喀聯軍的中軍。在大都督府時,朱由校曾經率領諸位將領演繹過如何用步兵進攻騎兵,但這是第一次用於實戰。
明軍的一萬五千龍騎兵被滿桂放在了兩翼,掩護中軍,他自己親率兩千龍騎兵作爲機動。
對於明軍步兵方陣,所有的蒙古部落都是知道的,也都知道這種方陣就是用來剋制騎兵的。這次明軍放棄步兵方陣,再加上喀爾喀聯軍擁有人數上的絕對優勢,使得袞布信心十足,大戰剛開始,袞布率領的中軍率先發起了攻擊。
天啓槍射程接近五百米,使得此次出征,滿桂只攜帶了輕型火炮。天啓槍大規模的裝備,使得火炮已經成爲了一種支援性的武器。
袞布成了大規模裝備天啓槍之後的第一個試驗品和犧牲品,四五百米的距離,使得袞布的騎兵都成了活靶子。天啓槍在這個時代就相當於後世的核武器,無論袞布的騎兵如何衝鋒,都始終無法突破三百步的距離。
現在的情況是,明軍可以輕易擊中喀爾喀聯軍,而喀爾喀聯軍卻無法攻擊明軍,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讓袞布的中軍非常難受。而這種情況,卻是讓明軍的士氣高漲。
“明賊怎麼有這麼多神射手?”袞布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大軍居然推進不到明軍三百步的距離。
對於明軍的神射手,大明的敵人幾乎都知道,也都知道神射手的厲害,這也使得現在在與明軍交戰的時候,一般都會很注意明軍的神射手,尤其發起衝鋒的時候,現在大將一般不會衝在最前面了。
“神射手之所以如此強,依靠的是天啓槍這種火器。”洪臺吉說道。洪臺吉是札薩克圖派來的援兵統領。
“明賊居然已經開始大規模裝備天啓槍,這是天要亡我土謝圖啊!”袞布悲哀地說道。
“看來不久的將來,明賊所有的軍隊都要裝備上天啓槍,那樣的話,明賊將真的成爲一隻無敵於天下的強軍,試問這天下還有何人是他們的對手?”洪臺吉看到這樣的場面,他都覺得將來蒙古騎兵即將要推出歷史舞臺了。
就在兩人談話間,明軍發起了進攻。
“進攻。”滿桂一聲令下,三千步兵開始緩步向前推進。大規模裝備天啓槍並沒有讓明軍改變以往的戰法,現在依然採用的是排槍射擊。
而左右兩翼的戰爭此刻是難分勝負,明軍依靠的是裝備上的優勢,而喀爾喀聯軍依靠的體力優勢,經過長途跋涉,以及氣候的原因,明軍在體力上明顯還沒有完全恢復。
明軍的中軍推進的速度很慢,但卻是步步緊逼,而袞布的中軍根本無法抵抗明軍中軍的進攻,頹勢非常明顯,開戰到現在不到一個時辰,袞布的中軍就已經呈現出潰敗的局面。
明軍進攻的鼓點聲,就像是催命符,前方的敵軍不停有人倒下,這是屠殺式的進攻給喀爾喀的中軍造成了巨大的壓力。滿桂見到喀爾喀的中軍陣型已經完全混亂,處於崩潰的邊緣,他率領的兩千龍騎兵立刻已經做了衝鋒的準備。
在明軍的巨大的壓力之下,喀爾喀的中軍中終於有人抗不住了,俗話說:兵敗如山倒,喀爾喀中軍的崩潰幾乎就在一瞬之間。見到喀爾喀中軍的潰敗,滿桂的兩千龍騎兵立刻發起了衝鋒,對喀爾喀的中軍展開了追擊。
喀爾喀中軍的潰敗引起了連鎖反應,喀爾喀聯軍的左右兩翼僅僅多堅持了半炷香的時間就全線潰敗了。明軍在布庫克臺一戰徹底擊潰了喀爾喀的聯軍,奠定了絕對的優勢。
袞布從布庫克臺一直逃到了庫倫才停下腳步,而札薩克圖的兩萬援軍在布庫克臺一戰中折損過半,他們並沒有返回庫倫,而是直接逃回了札薩克圖。
在取得布庫克臺之戰的勝利之後,滿桂的大軍在圖拉河臺再次修整了一天之後,才往庫倫進發。布庫克臺失利的消息傳到庫倫之後,庫倫已經亂成了一團,土謝圖的貴族有些人準備嚮明軍投降,有些準備往北逃,而更多的人是打算逃往札薩克圖。
“活佛,明賊勢大,我軍敗局已定,我準備前往扎薩克圖,不知活佛有何打算?”袞布說道。
“我只是一名僧人,明軍不會拿我如何的,倒是大汗應該及早動身,我聽說明軍已經進駐圖拉河臺了,最快明日便可到達庫倫。”哲布尊巴說道。
“我馬上就會走,既然活佛不願意走,那土謝圖就拜託活佛了。”袞布說道。